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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背叛他以及他的代价！
冷笑着，看了看过去曾经深爱的那张脸孔，身体弯了下来，拎起他，又重重的丢下，这才开口了，「当然啦，否则你以为我真的会带着你逃走吗？哼，没有那些金钱美女作为交换条件，我根本就不会同意带着你演出这场『逃离记』。呵呵……」 是笑声，是哭声，已经分不出了。
疯了，一切都疯了，索性让这个皇朝也疯吧！
「呵呵呵呵呵，我再告诉你另一个秘密吧。还记得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他眼中的光芒不知道是绝望还是疯狂。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卫秋雨有些诧异，忽然之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继而低呼出声：「当时那个男孩子就是你？」 那个杀害姐姐的凶手！
「对，就是我。为了破坏你们一家的幸福和皇室对你们的信任，我的生父契丹王让我混进的你们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卫辉西那个老头的信任，就在我要成功时，忽然跑出来个小孩，笨的自己来送死，我当然就不客气的接收了，谁知会有个比他还要愚蠢的孩子……」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是个想到了就会拿出来玩玩，厌烦时就丢弃的玩物。
「咔……」 什么声音……好熟悉……
「咔……咔……」 啊……是心，心碎的声音。
蓦然之间——
「哈……哈哈哈哈哈……」 放声狂笑。 然后是泪。
滑过脸颊低落在冰冷的石梯上。
整理着几乎被破坏殆尽的衣衫，站了起来，走出了庙门。 认命了，再也不反抗了。
眼眶中的光芒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空洞和漠然。
春天已过半，炎热的夏天慢慢的靠近了，就连天上的太阳看起来也变得更大了、更热了。皇宫里一如过去般，正在为了抵御炎热而准备着。 只有一个地方。
周围被好些个士兵把守，却不见有任何人进出宫殿，就连宫女和太监也不见一个，四周显得静悄悄的。
「广寒殿」——
殿如其名，就象月宫中的广寒宫一样，沉寂死气，除了能探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外，几乎就像是另一个灵堂一般的存在着。它是为了关押那些身份不低却罪行深重的皇亲贵族而建造的，是皇宫里的冷宫和禁地，是天牢之外的监狱。
被关进来的皇亲注定了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提起，只能一辈子在这冷清的广寒殿孤独的生活下去，直到老死。 广寒殿就是座人间地狱。
「进去！」
用力的推了一把，将身前纤细的身躯推进了殿门里，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多走一步了，就那样怵在门外，冷冷的看着殿内的那个身影。
三万子的眼睛中写满了得意和鄙视，只见他冷哼一声，这才又开口道：「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住上吧。这里可是宫中难得的清静之地，没有人会来打扰，当然，你也甭指望有出去的那一天。太后说了，象你这样的淫娃荡妇没有资格住在宫里面，若是处决你的话，又难以向卫丞相交待。所以——这殿……还真是为你而准备的啊！你就好好的忏悔你的罪行吧！还有……你放心，膳食自会有人送来，不过嘛……哼哼，服侍你的人可没有了，你可得自己干罗！」
丢下这席话，他就指高气昂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外门的护卫不要被里面的人给钩了魂，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周围又恢复的原有的宁静。
刚刚被推倒时脚踝似乎扭到了，可是对现在的卫秋雨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都无所谓了。 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有床、有榻、有桌、有椅、梳妆台什么都有。可是却难以感觉到一点人气，就好象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被用过了，是废弃之物。
废弃……呵呵……是啊，就是被丢弃的废物……就想自己一样……忽然之间笑了，嘴角扯开一抹没有弧度的笑容，慢慢的从地上攀爬起来，有些困难，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终于站稳了，拖着扭伤的脚艰难的走到了竹榻边，便倒了下来。
望进眼中的是简陋的屋顶，连一点花纹都没有，只有单纯到可怕的白色。
想起了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洁白，却被鲜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画面，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呵……有些累，眼睛也缓缓的闭合了。
什么都不用思考了，如果能永远睡着的话，该多好…… 永远的安息……永远的…… 永远的……
永远……
12
「卫丞相叛变！」
宫廷内外纷飞着这样的传言。几乎杏城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在充斥着人们不敢相信的目光和疑惑。 那个衷心耿耿的卫丞相？！ 这不是真的吧！
「被镇压了！已经被皇上镇压了！」
传言不断的在改变，直到皇榜贴出，人们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原朝廷丞相卫辉西因一下犯上，欲想颠覆皇朝，自立为主，不幸失败，现收押天牢中，因罪无可恕。兹定于明日午时同其家眷，伍门处斩！
嘘声、惊呼声、愤愤声此起彼伏，任谁都不能相信一门忠良的卫家明天就要死在断头台上了。 即使不想承认，可是这一切全都是真实的，能做的，只有接受。
伴随着这无可奈何的事实而来的还有另一则皇榜。
兹定于三日后，皇上将迎娶兵部陈尚书的千金陈梦媛为后，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似乎过了很多时候了，可是端坐在窗前的卫秋雨却仍然没有改变过神情，就连眉头也没有动过一下，只是默默地锁定着外边的某个角落，思绪却是一片空白。 从那天——对，再一次被捕获得那天起，踏出那破旧不堪的庙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了表情，甚至连思绪也慢慢的消失了，不笑不语，每天所作的只是静静的依偎在床的一角，环抱着渐渐冰冷的身躯或是坐在窗前、竹榻上，遥望着屋外的一切事物，却不发一语，偶尔会拨动几乎发不出任何音律的古筝。
那断断续续，甚至逐渐消失的声音也许正是他内心的唯一的律动。
他在等待，等待这律动完全消失的那天。 那一刻，也就是他真正得到解放的时候。
「开门。」从不远的彼端传来的声音着实让站在门外守卫的士兵吓了一大跳，待他看清了来人，几乎是跪倒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就怕有什么冒失，丢了自己的脑袋。
「小人叩见……」
「开门。」还没有等他说完，来人便不耐烦的再度出声。看惯了这些恼人的礼节，反而觉得可笑至极，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屋内的那个人身上。
「可是……这是太后吩咐的……」还是不敢抬头，兵士显得有些犹豫。
毕竟双方都是得罪不起的啊！ 「我不说第四次，开门。」唇角挂着冷笑，他的神情是一贯的冷漠。
太后？哼哼……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我需要听她的吗？
就连这个天下都是属于我的。
「是……」
早已听说来人的个性怪异，就算得罪了太后也不能得罪他，兵士只能打开了房门，等他完全走进去了才关上门。 俗话说的话，好奇心毒思猫。
他可没有猫那般，有九条命，所以，没有必要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即使这弦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可是手依然垂在弦上，似有似无的拨动着琴弦。
直到身后的人靠近了，也不愿停手，目空一切，心，竟没有一丝的波澜。
「呵……」走进他，表情依旧是淡然的，甚至带着些夜刹般的冷酷，「没想到你这里倒是活得很好嘛，我还以为你迟早会来哀求我……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眼睛还是看着破旧的古筝。
「明天……我会让你看到一出好戏，一出终身难忘的好戏。」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回答也没有。
男人倒不在意，他的反应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内，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他确信，不久之后，他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期待的神情，看到他因痛苦、悲伤而流下的泪水。
「来人。」 唤进了门外等候的宫女。
「把他带出去，好好的伺候着，明天我要看到最美丽的他。」站了起来，也不反抗，随着宫女走出了门外。
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男人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明天……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是该给他最终的「惩罚」了。
背叛自己的「惩罚」！
春天最美好的莫过于天气晴朗了。湖蓝色的天边飘着朵朵的彩云，就连赐予世人光明的那个大火球也躲进了云层中。
唯一令人感到遗憾和怪异的是，在那些白雪似的云彩里，居然夹带着几片鲜血一样的赤红的异云，闪着异样的光芒，在天边霎是耀眼。 人们都纷纷谣传着——这是天谴！是为好人伸冤的征兆。 自然，这些话也传到了季羿的耳里。
「天谴？征兆？」微微皱眉，季羿天人般的容貌闪过一丝嘲笑。
「呵呵……亏那些市井百姓想得出来。」
「皇上？」小季子察觉有些不对劲，平日里甚少见到主子会说这样的话，心一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小季子，传令下去——
朕要所有的人今日午时都去伍门，看着卫家一门被斩首。如若有人执意不肯，就地正法。」
「……是……」 果然！果然验证了自己的预感。
皇上最近是越发的奇怪了，过去即使再怎样的残忍，怎样的冷酷，也不会随意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臣子的身上，更不会将他们满门抄斩。
会变成这样……原因应该是「他」吧……
暗自叹了口气，小季子只能去出去传达这个可笑的「圣旨」了。
接近午时了，黑压压的人群拥挤在伍门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伤的表情，看着场内被押的那些人。 忠心的卫丞相以及他的夫人、家丁，独独不见几个子女。
「听说好象在事发的前几天，有个道长去他们家，说是最近会有灭门的灾祸，让他们及早的躲避去。卫大人和夫人怎么也不肯离开，就送走了几位公子……」
人多、自然口杂。
「我还听说了，这好象是在宫中的卫千金的主意呢！」
「什么？！」
人群开始骚动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会有这样无情的女儿。竟然想置自己的父母兄弟死地。
「哎，我也听说了。好象是说，卫千金祸国殃民，卫大人看不过就进宫去劝说，反而被皇上以『谋反』的罪名关押了起来。落到了现在这个下场！」
「天！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女人！」
于是乎，拥挤的校场在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推动下，变得更加的闷热、也更加的嘈杂。
直到从皇宫里行来的队伍开出了一条道路，几顶豪华的轿子姗姗驶来，人们才安静下来。
轿子走到了看台前止步了，从轿中走出的是一脸神秘表情的季羿。只见他缓缓的走至另一顶轿子之前，命人打开了轿帘，这才让大伙看清了轿中人的真面目。 瞬间——「天！是卫大人的女儿！」
「她居然狠心到来看自己爹娘被砍头，亏她长的跟仙女一样。」
「唉……俗话还是有它的道理的最毒夫人心哪！」这些话原封不动的传到了卫秋雨的耳中。听到了自己爹娘的名字，他终于有些了反应——抬起头，看见的是校场中心那一排跪着的犯人——是爹、娘，还有家丁卫福、奶娘王妈、还有……还有小曈！
「爹……娘……小曈……」不敢相信他们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着，插在他们身后的令箭也触目惊心-斩！
「这是……怎么回事？」转过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季羿，声音因为多日未曾说过话而显得沙哑不已，更是颤抖的让人心疼。
不过这一切在季羿的眼中却是种满足感。
他微微一笑，「终于有反应了吗？呵呵……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说话了，酊器D这个方法有效，我就该早一点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睁大了眼眸，眼神中尽是不解、疑惑和恐惧。 他都已经认命了，上天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难道你忘了吗？我曾经说过，凡是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呵呵……这是开始，等着吧，只要是你在乎的，我都会慢慢的折磨他们，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哈哈哈哈哈……」 狂笑着，他的眼神有些疯狂了。
「不……不要……放开他们……放开他们！」已经听不清周围人说什么了，眼里充满了父母亲和家丁们侍女们惨淡的容貌，他们身上的任何一条伤痕、任何一个烙印，就像是自己打上去的，刻上去得！ 他们的眼神好象在控诉——就是你！就是你让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你！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察觉了卫秋雨的不对劲，季羿只是淡淡的一笑，抓住他的细腰，迫使他正对着刑场。
「仔细的看好哦，人的头被砍下的一瞬间就是一种美，这样的画面你可是从来没有看过吧？呵呵……呵呵呵，你应该感谢我让你有这样一次机会出来，然后看见这些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