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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月前，他们还是形影不离的，何曾想过，现在竟需要“聚一聚”。
坐到古丞荻身旁，看著他细心的为惜言将顽皮的乱发掖回耳後，默的心又抽痛了一下。长此下去，想必是要害心疾的吧……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落到三人面前的草地上，星星点点。
歪著头，惜言平静的凝视著默好一阵，轻声问：“默哥哥今年多大？可有婚配？”
默闻言身体一僵，踌躇著不知如何回答，古丞荻便接过话茬道：“言儿你打听这些做什麽？人家的私事……”
“默哥哥还没有答话，你到先多嘴起来──”不满的瞪了眼古丞荻，惜言负气般的说：“我也没有问什麽私事，要是把我当外人不愿相告就算了，不用荻哥哥这样防著我！”
“哎──言儿怎麽冤枉我……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古丞荻急忙解释安抚，他越来越发现，外表乖巧柔顺的惜言，其实脾气大的很，小时侯刁蛮的本性一点也没有变。
“我二十七岁，未有婚配。”低著头，默沈声回答道。
“那默哥哥锺意怎样的女子？”不管古丞荻横著身子挡在两人之间，惜言固执的问著。
“……”咬咬下唇，默不得不回答：“未遇到心仪女子，不知道！”
“那麽，默哥哥，等我跟荻哥哥成亲後，给你做煤，可好？”
“不用！”斩钉截铁的拒绝，出自古丞荻的口。刚答完，他便觉得不妥，果然，看见的惜言哀伤的表情。
“是啊……我有什麽资格给人做媒，像我这种出身的人，认识的也都是些烟花女子，当然是配不上默公子的……”
听惜言改了称呼，默连忙答道：“一切都凭……夫人做主。”
“默哥哥不要这样称呼我……”面对默，惜言立刻收起哀伤和骄蛮，恢复成之前那平和淡然的样子。“你是荻哥哥最好的朋友、随他一起，叫我声言儿吧！”
默点头，不再答话。
眨眨眼，惜言露出一贯的笑容，也不再就这个话题追问，但有些哀怨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古丞荻脸上，惹得他一阵慌张。
惜言不开口，古丞荻也不敢贸然搭话，生怕那一句就触了禁忌，惹他不高兴，而默自是不会主动言语，於是奇异的无语，在三人之间蔓延。
沈默了好一阵子，惜言突然开口道：“默哥哥，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谢谢你将我带回到荻哥哥的身边……”
“应该的。”低著头，默一如既往的寡言。
“不……也许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是……”虽然话是对著默说，但惜言的眼睛却一直凝视著远方。“对我来说，却是生命的重新开始，是你给了我与以往不同的生活……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言儿……”古丞荻揉了揉惜言的头顶，为他乍听之下平淡其实隐藏了无限哀伤的语气而痛心，也让他再一次暗暗发誓，绝对不能再伤害惜言，一定要倾其全部呵护他，让他幸福得足以忘却所有的伤悲！
望著相拥的两人，默除了难过之外心头更蒙上不安，他总觉得惜言意有所指，但是并未问出口，只是呆呆的看著，这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
十四
一直坐到午後，日头没有那麽毒辣，惜言坐上马背，古丞荻牵著马，和默并肩回到念言楼。
即使晌午十分躲到树阴下，体质虚弱的惜言还是有些中暑，三娘过来看了看，只说喝点解暑汤就行，没有大碍。
万分心疼的古丞荻一直守侯在他的床边，晚饭也是拿到房里，他亲自喂惜言，但惜言胃口不好，只吃了一点，又睡下了。这一觉直睡到点灯，他才幽幽转醒。
古丞荻自然还守在他身旁，见他醒来柔声问：“好点没有？”
惜言点点头，在古丞荻的扶持下坐了起来，自嘲的笑了笑，说：“荻哥哥，我什麽也做不好，出去玩也会害病……我真是个累赘……”
“别胡说！”轻声责斥了一句，古丞荻拢了拢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叮嘱道：“再过三天我们就成亲了，你一定得照顾好身体，要不然拜堂的时候我就得抱著你了……”
“讨厌！”娇嗔一声，惜言的面容又染上愁色。“荻哥哥，你不会後悔？我……我不能陪你做许多事，我也不懂你们那些经商之道，我帮不了你任何忙……你以後会不会不喜欢我？”
“怎麽会……”坐到床边，将心事忡忡的小人抱到怀中，古丞荻再一次安慰道：“我会永远喜欢言儿，珍惜言儿，难道言儿不相信荻哥哥？”
“不……我知道荻哥哥是真心待我好，可是……”犹豫了一会，惜言哀戚的开口：“我觉得很对不起默公子……”
“言儿──”闻言古丞荻倒吸一口气，他没想到惜言会如此敏感，但转念一想，惜言看似单纯，却在那种复杂的环境里呆了多年，懂得察言观色心思缜密也很正常……但这种“正常”，却让古丞荻更加自责自己无法让他彻底依靠，想来今天的生病，也一定是心里难过，才引得体虚患疾。
夜渐渐来临，黑暗笼罩在惜言脸上，看起来异常憔悴。
一番思量下来，古丞荻不得不违心说：“我和默只是好朋友，我们在一起他只会高兴，没有什麽对不起他的……”
“可是……我看得出来，默公子对你有情……”将头埋入古丞荻怀中，惜言满是愧疚的声音传出来：“我要是不出现，你定与默哥哥成为眷侣，我……我抢走了你……”
“不、不是的！”不管他对默到底有多少情思，在这一刻，他只能说：“我们什麽也没有，我是属於你的，一直是──永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