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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凤将军传》    作者:小妖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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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那个汉人走了,最少两个月之内是无法回来了。那豪勒拉满弓,一支羽箭如脱兔般飞驰而去,正中靶心红环。
  但是!天杀的,为什么老子的心情更糟了?!那个汉人在的时候,老子恨不得一拳砸扁他再把他砍成肉泥。但现在那个汉人不在,不必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弦担心族人被他算计出卖,不必一天到晚面对他那张叫人看到就脸红得比女人还美的脸,也不必随时随地都明知故犯却又无可幸免被那汉人牵着鼻子走,照理说应该喝个大醉睡个三天好好庆祝一番才对得起自己这半年来受的窝囊气!
  为什么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该死的,我一定也中了那只汉人狐狸的毒了!那豪勒骂了自己一句,接着却怔怔地盯着靶心发呆。
  艳红色的靶心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明动妖娆犹如起舞的火苗一般。
  火苗……该死的汉人!想起一事,那豪勒更加肯定自己是中了那汉人的不知道什么邪术了!那个汉人,居然临走时还妄想挑拨他们党项人之间的关系!
  
  “凤老弟,西辽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哥哥很放心不下你呀。”扎里特勒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凤千翔,“这把匕首锋利的很,拿来剥狼皮削老虎骨头都很顺畅,老哥哥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你先拿去用吧,备着防个身也好。”
  凤千翔笑着接过匕首,“扎里老哥,我只是去出使,不会有事的。您的匕首我回来以后一定会完好无缺地还给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们汉人不时有一句话叫做什么‘话一说出口骑四匹马也追不回来’,要是你不回来陪老哥哥们喝酒聊天解闷,老哥哥们可饶不了你!”加纳眼眶红红的,“是真的饶不了你!”
  “小弟遵命!”凤千翔颇有些无奈地点头。对于党项兄长们的关爱,心里也很是感动。不过,老天爷!能不能别丢这么个生离死别一样的场景给我?我应该没那么短命才对!
  “要不然,别说四匹,老哥哥们可是要骑着全族的战马去找你算账的!”鄂毕还是一贯的威胁语调,用以威胁的内容还是一贯没创意的人海战术。
  “呃,这位是?”汉人狐狸的眼光开始在自己身后打转。
  “哦,他是那勒的弟弟,那烈灼。”霍格多答道,“你没去过回讫部落,当然不认识他。”
  “哦。”死汉人那双会勾魂的眼睛居然就这么直白盯着弟弟,死狐狸汉人,你拿那么媚那么妖的眼神盯着他,想我弟弟什么主意?你原来不都是一直围着我打转的吗?怎么,今天换猎物了?
  好在狐狸的眼神没在弟弟身上停留太久,否则难保自己不会有把这汉人揉成一团打包丢上马轰走的冲动。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汉人罗罗嗦嗦交待了一大堆事情,没想到那汉人居然临走前凑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王爷,请小心令弟。”这就够令人火大了!本来自己都开始觉得觉得这个汉人没那么讨厌了,没想到他居然无耻地挑拨自己和弟弟的关系!
  死汉人!臭汉人!混账汉人!那豪勒狠狠地咒骂着,耳朵也热了起来,当时那个汉人凑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他嘴里的热气就蹭得自己的耳朵痒痒麻麻的,说不出的挠心,哦,不,是说不出的烦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实在不是我会去做的事情呢。”策马飞驰的凤千翔喃喃道。
  自己的判断从不会错的,那烈灼绝对是个对党项和那豪勒都极为危险的存在。只是,明知道那个男人不会相信自己,甚至会以为自己在挑拨离间而再次厌恶自己,还是忍不住去提醒他,抱着一丝极其渺茫的希望去提醒他,甚至在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一丝渺茫的情况下贸然去提醒他。
  果然,当时他眼神里的嫌恶,也足以证明自己是在做蠢事。可是为什么还是有点失望呢?早就知道那个男人根本极其憎恨汉人,为什么还会希望他相信自己呢?在确认了他的不信任之后,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个角落盛满了酸涩?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不是相信汉人,而是相信自己,凤千翔。对他来说有区别吗?对自己来说有区别吗?
  “会不会那烈灼就是西辽对付党项的棋子?”毕竟涉及大局,凤千翔还是强迫自己撇开了心里的感受冷静地分析。“很有可能。”
  一般来说,党项人是生性耿直单纯的,直来直去没什么花招。但是这个那烈灼,绝对错不了,他看着党项七部长老的眼神里,一直有抹极为乖戾的杀气,但是掩藏得很好,连自己也差点被他蒙混过去,如果不是捕捉到他看那豪勒的神情的话。
  当年,那个人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父亲,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了。那种包含着毁灭、自卑、堕落、铲除、阴谋、夺取、权术等等的复杂,那种欲取而代之的气息,决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自己还要去面对那个好战成性的西辽皇帝,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自己出使西辽的这段时间里,党项八部能平安无事。
  但愿他这一次,也能下意识里多多少少信自己一点,否则,自己此刻鞭长莫及,党项若有动乱,后果就真的很难预料了。
  不过此刻多想无益,还是先筹划对付西辽才是当务之急。自己在接旨的第二日就命人去边疆西辽屯兵处附近活动,广为散播天朝派遣使者和议的消息,以瓦解西辽兵士的战意。
  行军打仗贵在军心,西辽经年杀伐,举国厌战,除了一些能在沙场上升官发财的悍将之外,大多数将士宁愿固守现状。如今既有和谈的希望,他们更加不会乐意再起兵祸。这也是自己的目的所在——试着以民心军心向耶律铁威施压,为天朝在先机就争取到一个较为有利的筹码。
  一缕发丝被风刮散了,凤千翔轻伸玉手将它拨回耳后,却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投射的灼热视线。侧过头,突獠咧着他那张大嘴一个劲地傻笑,李允则一接触到自己的视线就忙不迭地低头策马,段少连则干脆扭过头去。
  干什么呢?凤千翔桃花眸一扫,发现三人的耳根都泛起红潮,略一思索已明其理。心下直笑,都共事半年多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
  三人则是心头狂跳,虽然早就习惯将军魅惑人心的美貌,可是这种让人脸热心跳的场景还是头一遭见。如墨之黑的发丝轻扬,如玉之质的纤手轻挽,虽在飞驰,却优雅中不乏慵懒,星眸绽现几许迷惘,当真是说不出的艳丽动人。
  正这么想着,将军突然又转头,丹凤眸子一挑递了个盈盈秋波来,三人咽了口唾沫,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滚烫的脸颊只怕都能拿去烧鸡蛋了。
  凤千翔抿嘴一笑,心情好上不少,看来带着三个家伙来还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策马一日,凤千翔与三名部下,十五名士兵抵达了天朝和西辽接壤的明州。按照惯例,西辽会派使者在此处相候,翌日接他进入西辽。
  西辽使者姓萧名卫,是宰相萧渊的得意门生,在西辽也是朝廷要人之一。凤千翔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耶律铁威对此次和议还是比较重视的。
  萧卫身边站着名全身黑衣的侍从,高约七尺身长玉立,总低着头看不清相貌,凤千翔一时好奇,瞅了个空子偷偷瞄去,只见那人虎体猿臂,彪腹狼腰,眉横如卧蚕,目利如鹰隼。
  凤千翔心底暗暗称奇,无论怎么看,自己都感觉那人不像名区区侍卫。“难道西辽人才当真如此济济不乏吗?”一时不得头绪,只好对自己嘀咕了一句。
  只是己方向西辽使者见礼之后,萧卫却推托称病不肯行礼。凤千翔也只好暂时把注意力从那名黑衣侍卫身上移开,投注到眼前的西辽之行上来。
  这么早就来下马威?凤千翔的心情有些无奈,但是面上那副据理力争的不屈神情仍然相当完美。“过去我朝使者出使西辽,也有因水土不服卧病的。但是出于对西辽陛下的尊重,却还是硬撑着立即起身行礼。如今阁下却诸多推托,莫非萧大人对我天朝陛下有什么微词吗?”
  萧卫无奈,只好命人来搀扶,勉强行了礼。但是凤千翔疑云更浓,那名黑衣侍卫明明离他最近,却立在原地毫无动作,其他侍卫也不催促他,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不过萧卫受此一挫,倒是如自己所料地收起轻忽之心,谈得很坦率,也毫不掩饰西辽的目的——索要六嵬山一带,此外还要求增加天朝卖入西辽的铁器、粮食,减少天朝从西辽购入的战马等等。
  凤千翔圆滑地打了个太极,借口自己出使西辽只为六嵬山一事,其余事情不在此次商讨范围之内,说的冠冕堂皇找不出一点错处。萧卫也是个聪明人,也很识相地没再罗唣。
  两方人马同行了一段路途,当晚于西辽境内的一处驿站休息,在表面上和睦友好实际上暗流汹涌的气氛下同桌用晚膳。有萧卫的部下过来拼酒量兼找茬,不过被突獠那种一坛接一坛猛灌的党项酒量给吓走了。
  明明第二天就要晋见耶律铁威了,今晚理当养精蓄锐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凤千翔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思总在两件事上打转不得安生。
  第一是今天那个黑衣侍卫,自己看人的眼光素来精准无误,那人决不简单。
  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更加令凤千翔挂怀,虽然理智上他不承认,但是情感上他还是骗不了自己——他一直挂念着那个视汉人如洪水猛兽的男人,那豪勒。
  虽然早就料到他很定会非常高兴可以一连几个月都不再见到自己,但是自己还是无法克制地一直想他。
  想他呛着酒,像个小孩子似的咳得满脸通红的模样。
  想他生气时,那种怒火狂然、目露凶光的凶神恶煞相。
  想他和自己打赌时,认为胜券在握,那虎目圆睁的得意表情。
  想着他认输,对自己说“汉人,我输了”的那副别扭的窘迫神色。
  实在无法入寐,索性批衣而起翻身下床,视野所及处,但见星光流辉月色皎洁,夜色如幕低垂。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凤千翔轻念一句,“虽然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此刻,你在做什么呢?可有一丝一毫思念我?”
  红唇微挑,自嘲了下,还用问,他肯定不会思念自己的。
  不过,凤千翔虽然一生料事如神鲜有偏差,但是这一回,他却万万料不到,那豪勒此刻却千真万确是在思念自己,而且就某种程度来说,甚至还可以说丝毫不亚于凤千翔对他的思念。
  
  党项。回讫部。
  依旧是天色如墨,依旧是星子如珠,依旧是欢快地燃烧着的篝火,依旧是火堆旁翩翩起舞的热情少女,依旧是香酥多油的大块肉,依旧是烈性子的大碗酒。依旧是什么都好,依旧是什么都对,依旧是什么都令人高兴,但是那唯一令他不高兴的存在今日已经不在。
  但是那豪勒,天朝敕封的松漠郡王,党项八部联盟的族长,却还是面色不佳地一个人生闷气。
  几乎可以称为虎视眈眈的视线扫过来扫过去,眼皮底下的也依旧是一同打架一同打猎一同打仗、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空荡荡的,缺了什么似的,当看到扎里特勒身边那个虚席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原先那个汉人,就是坐在那个位置的。是少了那个该死的汉人的关系吗?那豪勒以牛饮的方式灌了一大碗酒下肚。
  现在想想,好像他对这个汉人的底细一无所知,反观他倒是一副连自己从头到脚有几根毛都清清楚楚的样子,悠闲自得到令人牙痒痒。
  这半年多来,他们一直和那只汉人狐狸耗在一起,对他的了解应该不少吧!没有任何犹豫,那豪勒冲口而出,“加纳,你是怎么认识那个汉人的?”
  汉人狐狸临走的时候,这家伙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估计大概和汉人最要好的就是他了。
  “我?”加纳一口咽下正在大嚼特嚼的烤羊腿,“是索尔介绍凤老弟和我认识的。对了,索尔你是怎么认识凤老弟的?”
  索尔扈正在火堆边和族人一起跳舞,听见问话头也不回地答道,“去问克雷。是他领凤老弟来我部落里的。”
  克雷昂放下手里的酒碗,“别看我。带凤老弟来鲁锡的是鄂毕。”
  ……
  问题一个个转过去,在那豪勒吐血身亡前终于有了答案——“扎里,你来说。”
  扎勒特勒啜了一口酒,开始漫长的回忆。“去年冬天,也就是凤老弟刚上任一两个月的时候,好像是为了协调我部落和汉人的一点争执吧,凤老弟约我出来去一家酒肆吃饭。当时我瞧不起汉人,再加上凤老弟长得又漂亮怎么看也不像个将军,于是我就打算吓吓他。”
  “凤老弟会被你吓倒?”鄂毕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才不信咧。”
  “我拔出佩刀叉了一块羊肉送到他面前。本来以为这下能把他吓个屁滚尿流的,没想到凤老弟眉头都没皱一下,张嘴就吃。”
  “嗬,真不愧是凤老弟。”伊沃特赞道。
  “我当时就想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所以我就约他第二天来我部落里。没想到那天早上突然下大雪,一直没到人大腿。我想他大概不会来了,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凤老弟硬是准时到了我部落。”
  “凤老弟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加纳道。
  “没错,”扎里特勒叹了口气,“但是我却没注意到。当时我完全被他震住了。我问他‘从来没有汉人的官敢进来我们党项部落里的,你就不怕我害你吗’,凤老弟只是笑着说‘凤某人以信义结交扎里长老,您又为什么要害我。’我当时就知道这个汉人会是我们的朋友没错。”
  索尔扈已经跳完一圈,此刻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记得去年冬天听说有个汉人将军生病,三天高烧不退,难道就是……”
  “是凤老弟。我那时太疏忽了。如果不是我那婆娘告诉我,我都没留意到他来的时候脸色发白,全身衣服都湿透了!我居然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回去了。”
  “反正他现在也好端端地,没缺胳膊也没断腿。”那豪勒兀自嘴硬,心里却也有些异样感受,能作到这个地步,也挺难为那汉人狐狸的。
  “对了。这次凤老弟被派去西辽,不知道会不会出事?”霍格多忧心忡忡地问道。
  “凤老弟是代表汉人天朝去西辽的,如果他有什么事西辽没法向天朝交代。我倒是担心西辽会不会趁机打过来。我们有天险,不用担心。倒是天朝那边……”扎里特勒从回忆里醒过神来,担心起天朝来。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那豪勒冷哼一声,“那个汉人临走的时候把防线设得一点空子都找不到,西辽打得进来才怪。”
  “你在说什么?那勒,凤老弟什么时候设了对付西辽的防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七部长老们面面相觑,“他连我们都没告诉,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汉人临走的时候不是派人往天朝和西辽交界的地方放了一大堆木头石块铁片吗?”
  “是呀,凤老弟说要重新修葺他驻地的几座佛塔,那里不是堆放着建佛塔的材料吗?那也是防线?”
  “何止,而且是很好的防线。”那豪勒侃侃道,“那些木头都是枝叶茂密的大树,可以作为拒马木使用,横在那里西辽骑兵就无法前进。而那些铁片四角锐利,其实是用来对付步兵的地堂星。他派去看守木料的五十人实际上也就是监视西辽动向的人,不至于赶不及备战。而且那汉人每半个月就在界河上主办一次赛龙舟,你们真以为他是在玩吗?他那是在演练水战!在西辽人眼皮底下演习水战!”
  “那勒,真看不出来,你平时对凤老弟总是讨厌得不得了,没想到原来最了解他的是你嘛!”扎里特勒沉默半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那豪勒被这一句轰得目瞪口呆,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了解那只汉人狐狸?
  
  若是按照党项人的说法,所谓“汉人狐狸西辽狼”,那么在党项族长为某只汉人狐狸牵肠挂肚却又自欺欺人不肯承认之际,同一时刻,在汉人狐狸凤千翔所下榻的西辽驿站内,则上演着一幕狼算计狐狸的戏码。
  “微臣参见陛下。”萧卫遣走屋内其余人等之后,便向那名黑衣侍卫屈身下跪。
  “平身。”那名令凤千翔疑窦丛生的黑衣侍卫,正是西辽皇帝耶律铁威。他的声音寒凉如冰,带着兵刃般的清冷意味,“萧卫,以你所见,今次南朝派来的使臣如何?”
  萧卫恭敬答道,“此人以武将之身却有大儒之气度,不卑不亢处事严谨,是名人才。”
  耶律铁威淡淡道,“不错。朕观此人,也觉他为可用之才。朕已称病,命太子先行接待凤千翔,继续试探于他。这几日朕会留在此处继续乔装细察,若那凤千翔真有经天纬地之才,朕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收为我用。”
  萧卫有些迟疑地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举不妥。日间凤千翔已经起疑,目光中对陛下颇为留意,万一……”
  “无妨,”耶律铁威成竹在胸,“汉人素来以为皇帝应由侍卫严密保护龟缩于皇宫之中,他即便有些疑心,也不会猜到朕的身分。”
  “陛下,若是那凤千翔却有奇才却不肯归附我朝,又该当如何处置?”
  “君王之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耶律铁威微眯起眸子,目光中杀意大盛,“但若有奇才不肯为我所用,则另有四字对策——不用,则杀!”
  似是被他杀气所慑,桌上红烛火苗烁烁而动,映出一室明暗不定。
  摇曳火光下,耶律铁威一张俊颜似映照着无数血光般的殷红,那份气质,那份神韵,宛如修罗使者莅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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