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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书籍名:《地狱一季之新生》    作者:连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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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的几位主要领导发言以后,灯光又暗了下来,周围的魔法平镜开始放映本年度的赛季广告和参赛选手。
  青年组和成人组,共六十四位。
  经历都挺骇人,尤其是到了凌西,这个青年那个冠军,由于尖叫声太大我根本听不清楚,只见得海报一张张,拉拉队一群群,记者一窝窝,整圈大屏幕全部取画面。
  意外的,有青碧,他是青年组里年龄最小的,却是最骄傲的。
  我忙完手里的活,走出吧台在旁边看热闹,看起那些不属于我的惨烈而血腥的热闹。
  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魔族如此尚武好斗,其实即便决斗,你喊了停也就结束了,但他们宁可受伤,宁可死掉,也不会把魔杖横过来,认输。
  为了尊严值得把命搭上吗?输就输,只要活着总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这次竞赛媒体来得颇为汹涌,这也和地狱越来越重视魔法有关。
  书上写过,在魔族开始最艰难的时候,神族大军来犯,梅因年轻,一动怒竟是一个人去的,他学过最光明的祈祷,也练过最黑暗的诅咒,可是,真正震惊世人的杀戮,却是悄无声息的如阳光轻照,所到之处,烟消云散,神族三十万大军一个不留,那时他站在雅安最高的主城上,皑皑的白雪,遮不住黑发飘扬。
  他不是一个好人,也不算一个坏人,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对的人。
  对的人就是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且做得很好。
  很多时候道义概念太模糊,有目标就好。
  回过神来,眼前是凌乱的一场场格斗,有很快搞定的,比如安吉,有拖拖拉拉的,比如两个大哥不知有什么仇恨,扔了魔杖互卡脖子满地打滚,直到裁判出手骂了半天才有一个掐赢站起来,更多的,是血流成河,开膛破肚,缺胳膊少腿……血腥味把观众引的激动到失控,我差点被特写震撼吐了,又想起地下监狱里如同噩梦的一幅幅画面,不由得低下头去,要不是现在人多,我可能会跑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特别特别反感你争我夺的杀戮,从骨子里忍不住的厌恶和憎恨。
  突然间的一阵欢呼差点刺破我的耳膜,妈呀,是不是全城的人都来了……恍然望去,才知道青碧刚刚拿了青年组第一名,他一直优秀,好像是那种没有缺点的优秀,把一件事做得完美,从不会令人吃惊。
  刚想鼓掌,没想到魔族们不喜欢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全都亢奋的站起身来想涌上台前,到底是没涌上去,可不知道是谁把我给推上去了。
  一片寂静。
  我突如其来的摔的七荤八素,满头黑线的缓了好几秒才动的了胳膊,激起狼狈似的爬起来,才发觉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连窃窃私语都忘了。
  也难怪,当你看到有名的魔法白痴穿着衬衣七分裤用运动帽压着乱发突然间砸进站有天才的竞技场时,绝对不会比他们随意多少。
  青碧魔杖尚未收好,默然看着我。
  “嗨……”我傻笑,还抬起手来摆一摆:“恭喜……”
  他的魔杖渐渐举起。
  我傻了。
  在这里,你自己跳进竞技场,是主动和别人挑衅,赢者把六芒星放到你头上,是向你挑衅,它们的共同点是,如果你死了,没有任何人要为此负责。
  镶着独角兽银角的魔杖已经正对着我的鼻子。
  “我……不是……”
  明亮的杏眼微眯来。
  完蛋。
  当尖锐的冰凌凭空而起向大爷飞速袭来时脑子里基本就剩这俩字了。
  目光呆滞的等了一秒,什么也没发生。
  我眼睁睁的看着银色的结界腾空而起,无数冰晶碎片雨似的下落。
  青碧愤愤地又挥了挥魔杖,却再也使不出魔法。
  上帝额,莫非我的超能力又爆发了?
  正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拎住了我的后领把老子轻巧的弄出场外,凌西看都没看,转而又走了进去,身着法师服的背影外聚光灯下分外修长。
  他很优雅的说道:“等你们成年了再来玩这种游戏好吗?”
  青碧气的脸发白。
  凌西笑出来:“怎么?想替换掉我的对手?”
  解说员反映了过来,立即语调亢奋的介绍起成人组零一号选手,他们的对话被掩盖住再也听不到了。
  我悄悄退回销售区扶起七零八落的椅子,暗呼一口气。
  “米莱先生,外送。”
  一个教养良好的管家式恶魔用他高大的身材挡住了赛事。
  我兴奋的接下单子阅读完毕,兴奋立刻化为乌有。
  “梅因陛下,咖啡
  丹雅将军,咖啡
  阳翌殿下,咖啡
  芙灵殿下,爱心咖啡哟~”
  黑着脸麻利的磨好咖啡豆,咕噜咕噜煮完倒进便利杯,正要递给神情审视多于等待的大恶魔,他却非常不厚道的一耸肩,瞬移了逃之夭夭。
  什,么,东,西。
  我郁闷的拍了拍依旧星星眼在看凌西出赛的莉莉小公主。
  她不理。
  又拍拍。
  还不理。
  奋力的给了她一拳。
  莉莉终于有了反映:很凶的用红眼睛瞪了俺一眼,并且扭过头对任何恳求都摆出置若罔闻的态度。
  身为老板我满腹委屈。
  左右盘横了盘横丢脸与赚钱之间的关系,老子最后毅然决然的拎起袋子向无比遥远无比高大的主席台奋力进军,姿态十分狗腿。
  “你们的咖啡。”我气喘吁吁,小心的把咖啡杯依次放到四位面前,顶着周围严肃的政治氛围与媒体压力打算溜之大吉。
  “不对!”芙灵打开盖子闻了闻,张着双碧绿的大眼睛看着我。
  “啊?”我遇见大美女总是容易反映迟钝。
  她煞有介事的拿过梅因那杯,摆摆手满意的喝了起来。
  周围的家伙目的不同的一起发出上流社会的笑声。
  ……真可怕。
  正偷偷摸摸往后退,手腕忽然被拉住,我头上顿时一滴冷汗,梅因回头很平静的眨了眨眼睛,异常无辜。
  “喂……”我话音还没落,就被他若无旁人的拦过去摔在他身上。
  回神和紫眸对视片刻,我显然回想起起了这是什么地方,便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重点是他力气很大,我拼了老命的要站起来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几乎等于耍小脾气的打情骂俏。
  最后,他收紧了手臂,对上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浮现了几丝挪揶的笑意。
  我没辙了。
  如果你今天觉得一个人美丽而明天不再觉得,说明这个人只不过善于装扮,而梅因是毋庸置疑的天人之姿,特别是他的眼睛,干净的没有半点血丝,紫色的眼仁近看像是那种隐藏着千变万化的璀璨光泽的宝石,偶尔惊鸿一瞥最是明亮。
  有些神游的看着他,旁边的芙灵若有所思的说了声:“哎呀。”
  丹雅也跟着:“哎呀。”
  阳翌倒是没说哎呀,他说:“呀……哎……”
  远处看这三个人绝对是庄严正直,镇定自若,我却尴尬到了极点。
  正琢磨着想跑,梅因倒是坦然,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银光忽闪,我立马觉得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大了起来,再低头,四只小爪短短白毛踩在梅因暗蓝绣着暗金花纹的法师袍上,回首,大尾巴蓬蓬松松摇来摇去……
  安吉利娜茱丽捏住慌神的我,笑:“米莱,你做狐狸也很有前途。”
  虽然美女有特权,但请告诉我……你说的前途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钱途。
  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想起生意我根本就了没心思和他们浪费时间,立即连滚带爬地窜到铺着天鹅绒的桌子上,向远处一眺望不要紧,差点脑淤血:莉莉那个臭丫头,竟然为了防止客人烦她。给我溜到别的吧台免费喝老子的纯血!
  如果你恰巧成了工作组成员,有幸在那次魔法竞赛中接近主席台,就一定能看到某只小狐狸趴在话筒旁边不肯动弹的背影,是那么的凄凉哀怨。
  身边忽然几下响动,我饱含热泪的转移了目光,已经是成人组最后一场,二进一,侍女白皙的手恰巧从我眼前移开。
  侧面看到平镜上凌西慢悠悠的戴上白手套,桃花眼一挑,幻出自己的武器,及地的黑钻石魔杖,镶着华丽的凤羽。
  熟悉的,又是陌生的,让人回想起深渊那些恍然若梦的事情。
  他穿了一身特别好看的法师服,高挑迷人。
  薄唇微微一笑,意气风发。
  初级纯火魔法,却像创世纪的终极爆炸,我在轰鸣中捂住刺得发疼得眼睛,再睁开,红色大理石地面全碎了,打光灯也随之坏掉,只剩还没燃尽的幽火,照射出地上怪异的纹理。
  对手没了,我不知道哪里去了……
  全场还没来得及鼓掌,五彩光环的魔法阵在我身上掠过,焦点是芙灵。
  这是挑战的方式。
  仅仅拿了冠军,不算什么,因为每年都有冠军。
  强者,是靠强者来证明的。
  而芙灵,魔域热衷于格斗的第一人,就是不二选择。
  我紧张的爬起来,看着芙灵脱下外袍,穿着黑衣马靴飞到场中央。
  碎石和他们一起悬浮起来,新的白色光芒又打亮。
  凌西抬手,空中出现了黑袍的死神幻影,镰刀猛砍向芙灵,我吃了一惊,这不是梅因当初教给我的黑魔法吗,虽然他的比我使出来的,可怕太多,整个场馆都笼罩上了一种阴森而绝望的气息。
  镰刀在结界上打出兴起的火花,雾状的三只箭在芙灵修长的指尖同时射出。
  我不由自主地抓梅因的衣服,他嗤笑,丹雅扭头和梅因对视,电光火石的几秒,目光再回到场上,景象怪异。
  凌西被红色的一尺高的火焰包住,眼眸成了红宝石色,芙灵停了手,特写可以看到她嘴边的浅浅笑意。
  她一直是嬉皮笑脸的胡闹,但现在,眼睛里却有着很淡却很深的爱意——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最无私的关怀。
  梅因曾说属性魔法没用,但那不包括你可以控制自然属性最基础的力量,而凌西很显然轻而易举的召唤了火神,他赢定了。
  魔王陛下今天第一次鼓掌,虽然是象征性的两下,很快在哗然中停了下来。
  解说反映过来时,立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稿子,拍马屁似的赞扬凌西。
  拍照,他微笑,顺顺当当的。
  走上来受封,也和正常人一样。
  直到礼仪小姐给他挂额前象征地位的魔力宝石,凌西才恢复正常,脖子一歪,躲开了。
  “你有什么要求?”丝毫不觉惊奇,梅因平静的摸着我的头,无名指上银色的戒指随着纤长的手指缓慢移动。
  “他。”凌西翘起嘴角指着狐狸我。
  “不可以。”
  “或者……夏尔。”这才露出认真的表情。
  梅因的手停了。
  “回家说去。”丹雅站起来。
  “你当我傻瓜?”
  记者开始抢拍,我抬头瞅瞅梅因,他突然向透明的空气望去,空气中出现透明的丹凤眼,透明的画家,真实的画家。
  水幕黑发,剔透皮肤,说风华绝代并不为过。
  夏尔没看丹雅,只是浅笑,清冷而又邪气:“凌西长大了啊。”
  作死行为,凌西恨他恨的彻底。
  我说不清什么心理,挣开梅因的手,窜到凌西的肩上:“我跟你走。”
  刹那间,夏尔完全不像个病人,疾风似的把我抓住:“不用了吧?”
  完完全全瞬息万变千钧一发的时候,原本比赛结束后亮起来的天又黑了下去,而且是极浓的黑,不透半点光亮。
  感应的探照灯立马启动。
  大约是过了半分钟,倒是能看到密布的云,黑云和灰云之间露出的那半丝绿晕,更显得万物暗淡。
  梅因突然间幻出权杖,一个银色的灿烂的结界出现,和刚才保护我的一样,只是庞大很多,似乎以光速扩大出去,他的长发被气流冲的凌乱舞动,飘飘似仙。
  几乎是同时,惊爆的雷从云底泻出,打在结界上银光碎的到处都是。
  只有一个人,默然看着一切发生。
  最后,淡淡的瞅了瞅我,挟持着本少爷瞬移了。
  推开画室的门,夏尔几乎是摔进去的,我知道他身体差,却不知道差到这个地步。
  按理说随心所欲的瞬移才耗费魔力,像他这样把契约安在家里的,即便是回到八狱,也应该像拿钥匙开门一样容易,可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已经把他累得面如死灰。
  他喘息着坐到地上,好半天才恢复力气,摸了摸我,恢复原型。
  原来夏尔也会变形的密术,对于他们几个的过去,我莫名其妙的无比好奇。
  “你……还好吧。”我索性盘腿坐在原地,摘下了运动帽。
  “好个屁。”他皱着眉头,平整呼吸。
  虽然态度不好,可是我对他长期不见光的苍白和药物折磨的病体毫无招架之力,同样是男人,他就有那种让人心疼的气质,不像梅因耀眼的让你窒息。
  “我要死了。”夏尔从身边的桌子上够了一根烟,魔法点燃,深吸了两口,吐出氤氲的烟气。
  阴柔的脸在朦胧中很安静,也很疲惫。
  画室空荡荡的,墙角的留声机突然自己响了起来。
  动人的旋律,是流萤那首《仲夏前夜》,音符在空荡的半空中水一样流淌,虽然只有一小段,反反复复的重奏,依旧动人心神。
  “还剩下的俗逼习惯,就是喜欢这曲子。”夏尔扭头凝视着某幅画,或者墙壁。
  “美丽的东西,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我束手无策的坐在他对面,空旷的画室,暮光拉着我们细长的影子,外面,是极近地狱底层压迫神经的黑暗。
  “是说你么?”他突然调笑。
  最恨别人说起这幅过于中性化的长相,闻言我顿时脸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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