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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书籍名:《地狱一季之新生》    作者:连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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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干吗……”我一心翻看手中的《神史》,正巧看到蓝烟那页,不耐烦的抬起头来。
  莉莉小脸皱了起来:“你怎么不去练魔法?”
  “练了也没用,我平时使不出来。”
  “那我怎么办,我是来和你学魔法的呀。”她张着血红的眼眸,满脸愁苦。
  我真心实心的建议:“回血薇城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不!”莉莉顿时来了精神:“我喜欢哥特亚斯!也喜欢青藤!”
  ……你有没有问过它们是否喜欢你?我尴尬的把目光从她那杯血上移开,对着咖啡馆里的学生们的侧目勉强一笑。
  “狐狸,你笑起来像狐狸~”无法无天的吸血鬼公主突然拉住我的脸颊,笑:“看起来真是狡猾。”
  大爷我有苦难言的口齿不清道:“我们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你们好吸血鬼,快松手,求你了大小姐……”
  “不!”莉莉明显年龄过小,就差跳到桌子上蹂躏我。
  正闹得不可开交,她又猛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回自己的沙发,笑得颇为温柔。
  一股不祥的气息从我脊梁中升出来。
  回头,果然。
  这破咖啡馆怎么全是落地窗,害我逃都没得逃。
  毫不意外脱下法师服的他一样星辉闪耀,非常人所能及之一二,简简单单的衬衫套在身上,修长美好的身材显露无遗,黑发紫眼,掠过之地无不如青莲绽放般馨然透彻。
  梅因在门口微微打量一圈,便带着那些基本上已经成配件的黑衣侍卫屈尊降贵,落落大方的迈进了青藤顿显寒碜的咖啡屋。
  刚才还如同流氓的小女人已然处于亢奋状态,和其他人一样顷刻之间变得彬彬有礼,教养良好,眼神目标十分明确。
  煞白着脸看着梅因猫步悠然坐到我的对面,勺子都忘记从嘴里拿出来。
  “青碧说你在这里吃饭。”
  他干净悦耳的声音在死寂的餐厅里清晰无比,一个字一个字好听的要命,特别是能要了我的命,顶着根本不能直视的天使面孔和众人绝非善意的目光,本少爷屈服的低下头去研究饭粒。
  “陛下。”女流氓莉莉一丝毫不浪费机会的打招呼,淑女样装得还挺真实:“您怎么有时间来学校视察?”
  梅因温柔简短的回答:“不是视察,我来看看米莱,早晨他又不辞而别了。”
  你真狠……难道我提防了一晚上还不能早点跑以防你清晨变禽兽吗?
  我抬头怒目无言,他微笑凝视,眉眼入画:“乖乖的多吃,你太瘦了,抱起来只有那么一点。”
  哆嗦的握紧勺子:“你来干嘛……”
  “看你。”
  “看够了吧……”
  “没有。”梅因今天温柔得有些过分,少有的没带手套的美手伸过来摸小猫似的拍拍我的头,吓得我一身冷汗,看来用硬的还是我倒霉,只得哈哈干笑,吃的食不知味。
  “只吃这个没有营养。”
  废话,温饱还没满足,小康遥不可及,你给我聊什么贵族生活。
  莉莉倒是不闲着,把果蔬鱼虾都推过来:“对呀,叫你好好吃东西你就是不听。”一句话说得我五体投地,刚才还搂着一堆盘子誓死捍卫呢。
  梅因一手支在餐桌上,托起尖俏的下巴,画中仙人似的,明明只是淡淡发问,却叫人受宠若惊。
  “你们成了朋友?”
  我呸字还没蹦出口,她就目送秋波:“是啊,是啊。”
  “米莱的脾气不太好。”
  “没有,没有。”
  紫眸弯起来:“那就是对我脾气不好了?亲爱的,你真任性。”
  我好不容易塞进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差点喷出来,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了他们俩一眼,抬屁股就走。
  他又跟变小了一样,跟的倒是专业。
  我气愤的转过身,含糊不清的嘟囔几句。
  梅因疑惑。
  使劲咽下饭,我质问:“你还要干嘛?”
  “我有话和你说。”
  不太信任的上下打量一圈:“在这说。”
  他脸皮比我想的要厚得多:“我想和你做爱不只是为了舒服……”
  刹那间我八爪鱼一样拉住梅因,基本上哪哪都抽筋:“还是换个地方好了。”
  梅因微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我指向对面花园的同时,梅因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们去八狱吧。”
  地狱共有九层,除了七狱各种族混住的新兴之都和六狱吸血鬼们古老奢华的生活,其余对我而言,几乎是全然陌生的。
  但傻瓜都知道,八狱以下尚未开放,到处是原始森林,上古魔兽,属于禁地,大家对里面究竟有什么还是众说纷纭。
  坐在低缓飞行的马车中,我心里惴惴不安。
  但我始终不想问他一句话。
  马车飞出郊外直奔狱口已经很远了的时候,忽然有一片如同普罗旺斯的紫色花田闯入视线,一朵翩然入了马车内,仔细看,原来是万魔殿外也有的蝶花。
  它们像蝴蝶一样可以离开枝茎,在空中翩跹,影影绰绰的不计其数,没有彼岸花的伤感凄绝,多的,是一份宁静优美。
  “还是紫色的比较漂亮。”他轻轻地说,已经不再提谁曾经挚爱蝶花。
  随马车越升越高,倾泻而入的微风拂起了梅因的长发,洁白衣领轻轻颤动,我看着看着,目光又回到紫蝶花田中去了。
  “每一朵花都会回到叶子身边,多好。”
  想起彼岸花语是悲伤,而蝶花却代表相守,我说不出的有点难过。
  梅因笑笑,离开窗口随意坐下来,我犹豫的把脱下校服外套,坐到他旁边。
  原来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是事情安排的一件一件,做什么都有目标,谁知道在这个莫名的去向八狱的遥远路途中我们一坐就是一下午,凝视着外面头顶暗蓝的天空和身下幽远的草原,谁都没说话,仿佛是熟识到不需要语言的知己,没有半点无聊尴尬。
  他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即使是紫蝶花也难以掩盖分毫,令人安心的体温暖着我的右臂,眼前,似乎过去如潮汐一波一波涌来,模糊,寂静,直到天色渐晚,倦意渐渐压着我向他的肩膀倒去,像是落入最甜美柔软的梦境之乡。
  似乎,从认识他起,到很久很久以后,从卑微的仰望,到执着的牵手,从每天耍耍脾气,到相隔千里万里,我最怀念最难以忘怀的,还是这个刹那。
  就像诗里说的,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比起八狱来,七狱还真是声色犬马热闹非凡了。
  我瞅着马车外阴森的景色,迟疑片刻迈了下去,长靴踩上了灰暗而潮湿的草坪。
  放眼望去全是参天古木,偶尔传来几声犀利而遥远的鸣叫,因而显得特别安静孤寂。
  梅因在后面扶住了我不安的肩膀,回首,璀璨的马车早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无边无际的荒野,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最终还是没压抑住心里的好奇。
  梅因笑了笑,回答得言简意赅:“度假。”
  “啊?”我惊愕,就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转念又一想,呸,我好好的干什么要跟着这个魔鬼来度什么假。
  他没理会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我,沉默抬起头,对着黑压压的长空,漂亮的眼睛闭起来,发丝坠落。第一次见梅因这样的动作,有些脆弱,有些孤独,很想安慰他,手抬起来,才发现,他从来也不低头,从来不。
  “干什么苦大仇深的。”我讥讽。
  梅因张开眼睛,紫眸又流淌出柔熙的光辉:“从前我是那个样子,总想着要让我痛恨的通通消失掉。”
  “现在为什么不了呢?”我问:“难道你发现那根本不可能?”
  “不。”梅因摇摇头:“因为我发现,即时它们都消失掉了,我还是痛恨。”
  一句话说得我有些无言。
  梅因淡笑:“你一定不喜欢这里吧?其实八狱是个很特别的地方。”
  “哪里特别?”
  我话音刚落,他就拉起我插在裤兜里瘦骨嶙峋的手,在下面摊开修长手掌,刹那间,绚烂的蓝光急速的扩展开来,映的天地通明,大片大片的花朵从梦境中醒来,星光,紫眸,发丝飞舞,慑人心魂。
  “天啊。”我不自觉地惊叹,如果没搞错的话,他牵引我使用的,是最普通的照明术。
  梅因点点头,说:“这里对于法师是个天然宝地,很容易增强魔力,你身体越发不好,应该来休养休养。”
  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我傻笑:“这么好的地方干什么要封起来?”
  “堕天以后,法师在魔界的势力本来就已经过于强大了,如果开放八狱让法师蜂拥而至,恐怕内战难免……”
  “可是……法师力量强大了,打原动天不是胜算大么。”我摸摸头,搞不明白他麻里麻烦的想法。
  “谁说要打原动天?”梅因无奈的笑笑。
  还没等我再发问,他忽然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位画家。”
  我低头看看,蓝色的钻石耳钉熠熠生辉。
  “这个……”
  “我母亲早就死了,这不过是她的遗物而已,有丁点灵性,但不是生命。”梅因揉了揉我的头发,笑:“既然它愿意跟着你就是你的了。”
  我咋舌,丁点灵性就能把我送到原动天,这自然女神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在黑暗中看看表,其实已是天明,空气湿潮,植物也是八狱特有的浓绿宽叶。
  庞大而冷清的庄园,纯粹的黑暗哥特,精致铁栏有着尖锐的顶端,里面树木掩映,平添了一种阴森古怪。
  黑色大门没有锁,一把曜黑长剑斜插入殷红的彼岸花,做的以假乱真。
  这不是……青藤校徽吗?刚要发问,石路的尽头就出现了一个绰约的身影,走近了,我疑惑,男人……女人?
  不盈一握的腰身,垂地的黑发,凝脂般的肌肤,冷艳的美貌。
  丹凤眼疑惑的打量我们,纤纤十指扣住雕花,干净的指甲里却有着残留的颜料。
  “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他是谁?”那个非常好看的家伙一路沉默着把我们带进大厅,抱着手问,表情冷冰冰的。
  听声音确实是男性,但他眼角的弧度太柔,睫毛也太长太密,瘦削的脸看起来有些妖娆。
  “来度假不行吗?”梅因不以为然地脱下风衣,被小精灵殷勤接走,又拉起我的手,亮了亮相同的戒指。
  “哦,那你请便。”他转身要走。
  梅因忽而又叫住他:“夏尔,你从明天开始给他作肖像。”
  纤瘦漆黑的背影在黑暗中停顿了片刻,冷笑:“你也有耐心讨情人开心?”
  “下个月凌西就会参加魔法竞赛了。”
  “这么快?”
  梅因似笑非笑。
  “祝他成功。”夏尔象是苦大仇深,扔下句话,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你要讨我开心,就别画什么画,我可不愿意傻坐着。”我往复古的意式软塌前一坐,翘起二郎腿。
  梅因很有耐心的蹲下来拍拍我的手,微笑:“知道吗,夏尔画的肖像很神奇,可以看到被画者未来的模样。”
  “未来?多久的未来?”我起了兴趣。
  梅因没正面回答:“反正不是什么没有用的时刻。”
  “那个夏尔为什么会在八狱,而且看起来形容憔悴,像是得了什么重病。”我端着杯酒蹲在温泉边上,扇了扇缭绕的白色雾气。
  梅因扬起躺着水的修长手指,轻轻一点,说道:“下来,我就告诉你。”
  仙境似的林间温泉,朦胧中飞舞着许多绿莹莹的小鸟,绛紫花朵茎叶舒展,还有些垂到水中,分外清幽。
  梅因随手端起银盘里的桃子朗姆酒,靠在温泉边上,等着看热闹似的面对我。
  想起那个丢人的晚上我的反应,再看看眼前的魔王陛下秀发流云,白色纱衣被浸湿而贴在劲瘦的肌理上,因为过度性感,本大爷悻悻的光着脚丫淌着温热的天然水渠退了回去,哼哼:“我才不稀罕听呢。”
  他早料到似的的笑:“随便你。”
  等了半分钟,我偷摸回头看了看悠然自得的梅因,终于明白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
  大剌剌的迈步过去,穿者衬衫长裤,我寻死似的扑通一跳,水花溅起无数。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我离他八丈远。
  “你猜。”梅因气死我不偿命。
  “难不成他是逃犯?”我眨眨眼。
  梅因点头。
  汗,有必要这么准么,我胡说的。
  “知道凌西的父亲是谁吗?”
  “修义。”我脱口而出,那次在深渊蓝烟提过,是那个神族大将军。
  “那他母亲是谁你知道吗?”
  我苦思冥想:“按亲缘来说……应该是丹雅的姐妹吧,是谁?”
  “是丹雅的姐姐,她早前和我们堕天,在政府担任要职。没想到五千年前,修义来到七狱谈判对她一见钟情,竟然有了孩子,我们立场不同,修义最终还是回原动天了,连孩子的模样都没见过。”
  靠,这是什么男人,我皱着眉头暗骂。
  梅因笑着深手把我拉过来,拿浴巾擦了擦我差点触到眼睛的湿发,轻声说:“傻孩子,你没有责任,不懂得其中痛苦。”
  “我乐意……”尴尬的躲开,问道:“后来呢。”
  “丹雅的姐姐很疼凌西,那时候她刚生产不久,身体虚弱,法力几乎尽失,便请了假每天在府里照顾儿子,本来他们母子可以很幸福的生存下去,没想到丹雅的姐姐竟然被趁虚而入,被刺杀身亡,而那个杀手,就是夏尔。”
  “那你还把夏尔藏在这?”我惊愕的看着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
  “因为……夏尔是丹雅的爱人,他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了……谁也没想到夏尔竟然是神族的间谍……”梅因眼眸垂下:“而且,夏尔真的是个很伟大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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