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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纵情之对面相思》    作者:困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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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
凉凉的夜风吹在脸上,带几分凛冽的寒意。
一身华服的年轻男子立在窗边,正懒洋洋地眺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相貌生得极为俊俏,一双凤眸微微往上挑着,薄唇似弯非弯,便是不笑的时候,也一副脉脉含情的模样。
他此刻的目光虽然落在窗外,右手的手腕却是转了又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
展开,收拢,收拢,展开。
如此反反复覆数十次之后,他忽然唰地一声将扇子完全展了开来,得意洋洋地摇一摇,唇边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风流倜傥,眉目宛然。
见状,站在旁边的红衣女子立刻击起掌来,低呼道:“恭喜堡主大病痊愈,终于又能使扇子了。段神医果然妙手回春、医术高明,不枉堡主拿两瓶“幻梦”的解药作为交换。”
李凤来淡淡“嗯”了一声,双眼仍旧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态度懒散至极。
怜儿最擅察言观色,一眼就瞧出他心情不悦,连忙唉声叹气地改口道:“可惜堡主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武功多半荒废了。”
“功夫再重新练过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李凤来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不急不缓地说:“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去会一会老朋友。”
“林公子?”怜儿面容一僵,小心翼翼地说:“堡主,我当初救你出来的时候,曾经答应过林府的二公子……”
“只要他肯帮忙救人,我就绝不为难他们兄弟俩?”李凤来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眸底寒光点点,嘻嘻笑道:“我瞧起来……像是这种信守诺言的正人君子吗?”
“当然不是。”
“很好。吩咐你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怜儿点点头,道:“林公子约了几位江湖侠士一起去西域打探魔教的消息,今夜就住在隔壁的客栈里,明天一早出发。”
顿了顿,声音越变越轻:“堡主是打算找他报仇吗?”
“是啊。”李凤来眯着眼睛笑笑,极爽快地应:“你说……我该如何报复回去比较好?”
“堡主既然如此恨他,干脆就一刀杀了吧。”
“一刀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李凤来拿扇子遮住半边脸孔,黑眸幽幽暗暗的,嗓音又低又哑。“林沉从前欠我多少,我如今都要一一讨回来。”
说话间,左手慢慢握成了拳头,眼底逐渐泛起笑意。
这一笑既风流又轻佻,实在动人得很,怜儿却瞧得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犹豫了半天,方才开口说道:“堡主过去也结下过不少仇家,如今武功尚未恢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我已经着过一次道了,难道还会再来第二次?”李凤来一边说,一边冷笑数下,轻轻巧巧地转个身,缓步踱出门去。
他的身体确实还未痊愈。
握扇子的手依然有些僵硬,路走得久了脚也会疼,若在此时遇上对头,可真危险得很。但他实在忍耐不住,无论如何,亦要先见林沉一面。
两家客栈离得并不算远,李凤来却费了好些工夫,才走完这短短一段路。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大堂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李凤来挑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定了,遥遥望过去,恰好瞧见林沉跟几个江湖侠士坐在一处,正在喝酒闲聊。
不过几个月没见,那人似乎又清减了不少,脸孔是一贯的苍白,说话的时候略微垂下眸去,带几分羞涩腼腆的味道。
绝对不是李凤来喜欢的类型。
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瞧了又瞧,怎么也挪不开眼去。
没过多久,便见林沉站起身来跟人敬酒,结果却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汤碗,被那热汤泼了一身。他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苍白的脸颊染上薄薄的艳色,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真是呆子。
这么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指望着跑去对付魔教?简直自不量力。
李凤来一边想,一边勾动嘴角,低低笑出了声来。
但紧接着视线一转,惊讶地发现林沉无论是敬酒还是擦拭衣角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动过左手。
他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李凤来蹙了蹙眉,目光一路往下,这才看清楚林沉垂在身侧的左手——五指微微弯曲着,原本白皙无暇的手背上,添了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痕。
这伤是怎么来的?
李凤来感觉胸口一阵发闷,笑容立刻就敛了下去,手中的扇子攥得死紧,眼底几乎冒出火来。他眼见林沉回房换衣服,连忙尾随了过去,在楼道的转角处将人堵住了。
林沉乍然与他重逢,自是大吃一惊,脸上瞬间闪过茫然之色,但随即恢复如常,微微笑道:“李公子,你终于来了。”
那一副温温软软的口气,好似早已恭候多时,只等着李凤来现身。
李凤来却没工夫多说废话,只一把抓起林沉的左手来,细细端详那一道疤痕,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哪个人这么大的胆子,连盟主大人的手都敢伤?”
林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但仍旧只是笑,轻轻地说:“我自己。”
“啊?”
“反正以后都不会再弹琴了,留着这只手也没什么意思。”说话间,始终是那平静如水的语气,连忙眉毛也不动一下。
“你!”李凤来气得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男子明明是温柔沉静的模样,怎么骨子里竟这么狠?从前废了他的武功也就罢了,现在……竟连自己的身体也舍得伤害……
李凤来恨恨地咬了咬扇子,却又不晓得为了什么生气,当初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时候,也还没这么气恼呢。
忆起那个当初,李凤来才猛然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
对呀,他可是来报仇的,莫名其妙地生什么气?
想着,深吸一口气,终于将那怒意强压了下去,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手中的扇子摇啊摇的,道:“盟主大人应该晓得我今天为何来此吧?”
枓沉点点头,四下里望了望,道:“这儿人多眼杂,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方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盟主大人以为我要跟你比剑吗?”
“你不是来杀我的?”
“哈。”闻言,李凤来立刻就笑了起,眨了眨眼睛,道:“若这么简单就了结你的性命,我岂不是亏大了?”
林沉愣了愣,眼见李凤来手中的扇子越摇越快,忽然感到一阵头晕。
又中毒了。
他清楚知道这一点,因而并不挣扎,就这么软软地往前倒去。
李凤来手一伸,顺势将人揽进了怀里,笑得眉眼弯弯:“我素来恩怨分明,你从前欠我多少,只管照原样还回来就成了。”
林沉心头一震,颤声问:“什么意思?”
李凤来慢悠悠地挑起他的下巴来,仔细端详一阵,然后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吹气,语气轻薄至极:“光凭这一张脸的话,就算卖去青楼也不值什么钱。不过,武林盟主的滋味……想必不少人想尝尝吧?”
林沉怔了怔,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呆呆盯着李凤来看。他眸底雾气蒙蒙的,隔了许久,方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他竟是要用这个法子报复他。
嗯,果然是极解恨的。
林沉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身体却发起抖来,挣扎着要逃。但刚一提气,就觉胸口一阵剧痛,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李凤来连忙伸手轻抚他的背,薄唇仍旧抵在他耳边,低低地喃:“乖,这次的毒可比平常厉害许多,千万别轻举妄动。”
他的动作这样轻柔,嗓音这样温软,但那似笑非笑的黑眸里,却隐隐藏着怒意。
林沉于是不再动弹了。
李凤来得意地笑笑,略嫌轻佻地在他颊边捏一把,然后牵了他的左手,一步一步地走出客栈。
林沉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头,好似失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此时夜色已深,那一条花街柳巷却热闹得很。
林沉从前跟着李凤来进出过几次青楼,却还是头一回踏进满是男娼的妓馆。其实也跟普通的窑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倚门卖笑的换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空气中飘着一股浓浓的花香,甜得腻人。
李凤来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跟一个花枝招展的青年打了个招呼,笑嘻嘻地讲起价钱来。
林沉定定地立在旁边,感觉肺腑间翻江倒海,有些想吐。隐约听见李凤来跟人家谈妥了价钱——二十两。他于是弯一弯嘴角,木然地想,自己果然便宜得很呢。
片刻后,李凤来又走回来拉林沉的手,一遍遍摩挲上头那道狰狞的伤痕,笑道:“可惜你的手受了伤,不能弹琴,否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一边说,一边斜斜望住林沉的脸,黑眸幽幽暗暗的,分明含着恼意。
林沉低了头,并不应声。
李凤来便益发气恼起来,恨恨地瞪他一眼,但随即又笑,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但恩怨分明,而且还公平得很。三年之后,一定来赎你出去。”
说罢,凑过头去亲了亲林沉的脸。
那唇冰凉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
林沉依然毫无反应,只静静立着,眼见李凤来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出门去。那背影风流潇洒,他曾经苦苦追逐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数月前,眼瞧着那竹林烧成一片火海之时,林沉以为已经痛到了极致。
……哪里料得到还有更痛的时候。
有人扯过来拉扯林沉的衣袖,他握了握拳,却连拔剑的力气也没有。心头的痛楚已经麻木,仅仅是觉得冷,指尖冰冰凉凉的,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林沉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依旧是黑暗。
空气里飘着那甜甜的香味,耳边却静得出奇,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
他皱了皱眉,很快便意识到,该是李凤来使的毒发挥了作用,他当初废他武功毁他手脚,他如今这样报复回来,果然公平。
从来都是他自作自受,便是瞎了眼睛聋了耳朵,又怨得了谁?
想着,勾唇苦笑一下,刚欲爬起身来,就觉手臂一痛,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赤裸的、男性的躯体!
林沉的手脚立刻就僵住了,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亦是未着寸缕,连忙挣扎着往旁边逃去。但他因为中毒的关系,全身绵软无力,很快就又被重新抱住了。
温热的气息呼在颈边。
粗糙的手在身上游走。
因为看不见听不到的关系,林沉的身体反而愈加敏感,清楚知道那一双手是如何揉捏抚摸的,更知道自己的双腿是如何被迫分开的。
滚烫的躯体重重压下来,坚挺的硬物已经抵在了下身……
林沉咬了咬牙,明白自己虽然逃不开去,但咬舌自尽的力气却还是有的。
没错,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结束这条性命了。
从此以后彻底忘了深爱的那个人,再没有任何痛苦。
想到这里,李凤来的脸孔却又浮现在了眼前。
凤眸,薄唇,笑的时候会微微挑起眼角,风流俊秀,惑人心神。
若是死了的话,可再也见不着那一副朝思暮想的容颜了。而他若是安安分分地熬过这三年,是否还有机会再见李凤来一面?
仅仅是一瞬间的迟疑,那火热的硬物已经悍然挺入了林沉的体内,猛烈抽插了起来。
撕裂般的痛楚立刻袭了上来。
林沉闷哼一声,再次挣扎着想逃,腰却被那一双手死死扣着,动弹不得。
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
林沉感觉下半身麻麻软软的,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恍惚觉得自己惨叫了许多遍,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迎合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打入他体内的硬物突然停了停,而后更加疯狂地抽动几下,尽数爆发了出来。
林沉的呼吸窒了窒,简直以为自己会死掉。
这么痛苦的事情,他却对李凤来做了一遍又一遍。
难怪他如今这样恨他。
林沉的脸孔微微扭曲着,依稀挤出一个笑容,眼角却慢慢淌下泪来。他喘了喘气,张嘴,缓缓吐出自己绝对听不见的三个字——李、凤、来。
他爱他至深。
他恨他入骨。
林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从小照着他爹的吩咐专心习武,虽然没有成为什么大侠客,却好歹继承了林家的家业。等年纪差不多时,便娶了一个性情温顺的女子为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样安安稳稳的一生,着实羡煞旁人。
林沉却总觉得不对劲。
即使坐拥豪宅良田,即使对着如花美眷,他依然感到胸口空荡荡的,好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肉,疼痛不已。
似乎在不经意间,丢失了最最重要的那样东西。
旁人都道他发了疯,他却不管不顾地四处寻找起来,然后,某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终于浮现在了眼前。
……李凤来。
一下子天翻地覆。
林沉终于清醒过来,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空气中飘着那甜甜的香味,身上尽是冷汗。
他以为深陷噩梦。
醒来后才察觉,眼前的现实更为可怕。
梦中的惊悸感尚未褪去,林沉喘了喘气,手脚软绵绵的,一动也不能动。他于是抬了眸,直勾勾地瞪着床顶看。
简直就像彻底死过了一回似的,明明身体完好,却不确定自己是否尚在人间。
恍惚中,远远瞧见房门被人推开了,一身华服的李凤来缓步踱进来,手中习惯性地摇着扇子,脸上笑意盈盈的。
“哎呀,美人总算是醒了?你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他一边问,一边走到床边坐下了,低了头与林沉对视。
林沉茫茫然然地望定他,一言不发。
那朝思暮想的容颜近在咫尺。
他心中却忽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果从来不曾遇见李凤来,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就如梦中一般,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吧?
至少……不必受这相思之苦。
分明有这么多路可以走,他却偏偏选了最痛苦的那一条。
奋不顾身也好。
自作多情也罢。
全都都是一场空。
李凤来见林沉呆呆地不说话,自然有几分惊讶,伸手轻触他的脸颊,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顿了顿,邪邪地勾起嘴角,语气暧昧地低喃道:“还是……我昨天夜里伺候得不够卖力?”
若在平时的话,林沉听了这轻薄的言语后,定会立刻红起脸来。但他此刻却似听而不闻,依旧大睁着双眸,掀了掀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来:“杀了我。”
“啊?”
李凤来吃了一惊,手一抖,扇子就这么掉到了地上。他也不弯腰去捡,只直直望着林沉看,直到此时才发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有些不对劲。
面容当然是一贯的苍白。
但那一双总是脉脉含情的黑眸里……却没有映出自己的身影。
怎么回事?
难道昨夜玩得太过火了?
李凤来心头突地跳一下,不知怎地竟伸出手去,将林沉抱进了怀里,一面轻抚他的黑发,一面柔声道:“我昨天不过逗着你玩玩,这么容易就生气啦?你从前使劲折腾我的时候,可从来也没怜香惜玉过呢。”
林沉望也不望他一眼,仍旧不说话。
李凤来的嘴角抽了抽,把人抱得更紧一些,气呼呼地嚷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把你卖了吧?就算我当真想卖,也得看人家要不要啊。讲了半天价钱,最后还得倒贴二十两租这房间。”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想尽法子要逗林沉开心。
结果林沉却始终无动于衷。
李凤来气得要命,感觉自己当真委屈得很。
他仇才报了一半,这会儿却得低声下气地哄着仇家,真是莫名其妙。当初为了陆景的缘故才接近林沉,确实是他不对,但白白被关了这么多年,总该欺负回去吧?
想着,伸手挑起林沉的下巴来,凑过头去亲吻他的唇。
林沉张了张嘴,却还是语气僵硬地吐出那三个字:“杀了我。”
他双眸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眼神空空荡荡的,甚至有些骇人。
李凤来可不管这些,继续低了头吻他,心底一点点回忆起昨夜的激情来。不知不觉间,身体竟渐渐发热,很想将怀中那人再次压在身下,狠狠进入那紧窒的内部,叫他只能失神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哎,打住,打住。
这欢爱之事,他从来讲究得是你情我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禽兽了?就算是为了报仇……
唔,反正是为了报仇,随便怎样都无所谓。
不过眨眼工夫,李凤来便轻易说服了自己,笑嘻嘻地动手去剥林沉的衣服。
谁知林沉竟突然有了反应,视线一转,轻轻地说:“窗外有人。”
李凤来呆了呆,刚刚掉头去看,就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破窗而入,手中长剑一挥,直直朝他袭来。
怜儿昨日才提醒他小心仇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刺杀他了,真是糟糕。
李凤来眯了眯眼睛,将林沉往床上一推,习惯性地想展开扇子来挡剑,结果抬起手才发现,那扇子早已掉在地上了,根本没捡起来过!
他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并不慌张,瞬间便想出数种脱身的法子,但还未来得及行动,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扑到自己面前,恰恰挡下了那一剑。
……脑中一片空白。
林沉余毒未清,昨夜又被折腾了这么久,身上应该没有力气才对。
李凤来不明白他扑过来的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仅仅瞧见……满眼的鲜血。
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卫已经冲了进来,跟那刺客缠斗在一起,李凤来毫不理会,只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刚才那一剑刺在后背上,血一直一直流。
林沉突然变得清醒了,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李凤来看,慢慢微笑起来。他嘴里含着血,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眼底却尽是笑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开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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