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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不知过了多久,严迦祈隐隐有了转醒的趋势。然而他只身子一动,便立马感觉到头痛欲裂。

书籍名:《流尽年光》    作者:年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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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正想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一双有力的手臂便迅速按倒了他。
严迦祈昏沈恍惚,朦朦胧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并未如他所想豁然明亮,而仍旧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谁?”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严迦祈滚滚喉咙,颤抖地问出声。不过这个字刚一出口,却是把他自己都给惊到了。他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会嘶哑到这个地步。
然而面前的人并未说话。
严迦祈这才终於有些清醒,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才终於开始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尽快清醒。可是这头怎麽会这麽疼,这麽晕,而且身子还使不上劲儿,就像鬼压床似的,根本动弹不能。然而越是使不上劲儿,小胖的心里就越是著急。他紧紧闭上眼,痛苦地蹭了蹭脑袋,然後才分辨出来,他是正躺在一张床上,并且,就这个软度和质感来说,他敢打赌,这绝对是一张豪华大床。
刚才……刚才到底发生什麽了?严迦祈费力地在脑子里回忆著,然而这一费力,脑袋就像是快要爆炸一般,卡擦擦地剧痛起来。“嘶──啊……”小胖疼得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後猛一个侧翻,下意识地拽住身下的床单胡乱撕绞,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
太疼了……严迦祈撑不住睁大眼皮,对著这满室的黑暗,心想,他这辈子,还真没有体验过如此剧烈的头疼呢。
这时候,一直默默站在床边的人,终於慢慢坐了下来。而这时的严迦祈却早已经被疼痛折腾得浑身冷汗,近乎虚脱。“呃!”忽然他眼眶一圆,浑身一震,甚至竟至於一个没忍住,微微抬起上半身,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尽管小胖现在的确是脑子不大清楚,然而他的感觉器官毕竟都还是在的。所以他能感觉得到,有一个尖利细小的东西,刷地一下,猛然扎入了他的颈窝深处,而现在,某股冰凉的液体,正源源不断汩汩不绝地涌入他的身体里。
那种液体与液体的微妙融合感,刺激得让严迦祈浑身打颤。他的眼前仿佛一下子飘过了很多人事景物,但每一个都好像是被按住了快进键一般,哗啦啦地横空而过,根本留不下什麽。
他只能看清最後定格的镜头。那是一张特写的,江臻的脸。
唰。
一阵微小的刺痛感迅疾而过,脖颈处的冰凉也应声消失。头好像没有刚才那麽疼了可是……严迦祈半合眼眸,发现他无论怎麽努力,却都始终睁不开眼睛。
脑袋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软,严迦祈还来不及向身边的人说一句话,就已经再一次陷入了某片更深更沈的黑暗里。“我真是搞不懂,刚才他喝酒的时候,你直接把春药放在里边儿不就行了吗?”手上拿著针头的人不耐烦地转过身,朝身後某个隐没在黑暗中的人影说道,“干嘛要弄这麽麻烦?先喂迷药,再注射多巴胺?”
身後的人沈默片刻,转而一笑;“因为他是严迦祈啊,这种事儿要是一下子就做完了,可不就没意思了吗。”
那人听见他如此一说,先是微微错愕了一下,然而也很快便回过神儿来,将手里的大针管甩手一扔,眉宇之间尽是一片明朗之色:“啊……这人还真是可怜,只因为这点儿破事儿,竟然就被你给弄得这样惨。”“这样惨?呵呵,怎麽惨了?这话怎麽说的?”黑暗中的人挑眉一笑,“你这不是还没开始弄吗。惨不惨,那可是要看你的技术的。”“哎……”闻言,那人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伸手摸上严迦祈的侧脸,一圈儿一圈儿地摩挲著,“我的技术?”他冷声反问一句,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放心,我的技术,最烂了。”
身後的人耸肩一笑,不置可否。“这不正是你找我的原因麽,”估计著是摸够了,他已然了无兴趣,最後只重重掐了这张小肉脸一把,便转头坐正身子,弯起眉眼对著黑暗中的人笑道,“明明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夏昭时,先生。”
听见他故意叫出自己的全名,夏昭时摸摸下巴,微笑著摇头,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摄像头还没开呢,你现在叫我的名字,也没用的。”
尽管听见夏昭时这麽说,然而那人却丝毫没觉得被打脸。他转转眼珠子,支起下巴,依旧笑容不减:“哎呀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只是觉得,您作为接下来这个片子的策划人和总导演,无论如何,都应该在影片儿里露个脸吧。”
夏昭时只能遗憾地摇摇头,笑道:“那可还真是要让你失望了。这片子里能露脸的人,只有床上躺著的那个呢。”他伸手指指。
那人闻言微愣,待眉目一转,便立马忍不住惊笑出声:“哇……夏昭时,你还真是令人惊叹啊!”这语气虽然稍显夸张,但这声音里,却是的的确确充满了赞叹,“我本来以为你已经够坏的了,但是你每一次都能成功打破我给你设置的极限呢。”
夏昭时朝他微微一笑:“多谢。”
见他的反应如此平淡,尽管早已在意料之中,但那人却依然深感无趣:“啊……算了,到时候等这故事的後续篇出来了,你可得告诉我具体情节啊,”他一边这样说著,一边展眉嬉笑起来。那副看好戏的自得神情,就好像是他已经脑补出了日後的各种场景桥段一般,“你可得记著啊,不然,你还真是对不起我牺牲自己,第一次在上面呢。”
黑暗里,夏昭时坐在几步开外,细细瞧著他。而那人嬉笑之後,便也立马捕捉到了夏昭时胶著在他身上的专心眼神。不过,尽管被夏昭时如此盯著,但他却不羞也不恼,只是很大度地撑住下巴,朝他暧昧莫名地眨了眨眼,轻声道:“怎麽?都事到临头了你才发现,你後悔了?”
这本来是一句,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玩笑话。
可是不远处的夏昭时,却竟微笑著,点了点头。
於是这意料之外的──也说不清究竟是惊是喜的东西──让他一下子呆住了。
夏昭时的声音悠悠传来,从遥远黑暗的彼端,传到遥远黑暗的此岸。“让你这麽一个尤物去上那麽一头蠢猪,我还真是有些後悔了。”他眼眸深邃,瞳孔黑得,仿佛比这片黑暗还要黑上千百倍,“韩老板不愧阅人无数,说话总是那麽一针见血。”
听见韩老板三个字,那人眸光一亮,嘴角的弧度微微扩大,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哦?韩老板说我什麽了?是夸我吗?”
夏昭时凝眸看了他一会儿,忽而轻声一笑:“就说你现在的模样。”
唇色豔丽,眉目含情。“嗯?”那人不解,疑惑出声。
夏昭时沈默无语,久久地凝视他,然後渐渐敛去笑容。他站起身,慢慢走过来,伸手抚上那人的眉梢和眼角,低声感叹道:“本该是眉宇之间见风雅,但你,”夏昭时浅笑停顿,眸色幽深,“林烟,你这眉宇之间,却尽是豔色一片。”
那人闻言一震。
夏昭时的手在他脸上缓缓游走,最後移到下颚,一个翻转捏住了他:“开心了吗?觉得韩老板对自己的评价高吗?”
最初的惊愕早已过去,林烟回过神来,美眸一转,动动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对於韩老板来说怎麽样我不知道,不过对於我来说,这已经够高了。”尽管下巴还被夏昭时给紧紧地钳著,但林烟还是努力从嘴角硬挤出了一抹微笑,“豔色啊……我当然开心了,在那种店里装风雅,又有什麽用呢。”
然而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他却忍不住微微皱眉,眼底一涩:“这年头都爱风雅,我要是再不给力一点,豔色可就要绝种了。”
他一边如此说著,一边高高仰起头看夏昭时,笑容极尽张扬,眸色清丽无双。
夏昭时瞅他一会儿,便放开他的下巴,转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那开始吧。让我看看你第一次在上面的表现。”
林烟嬉笑著答应,连声说好,然後脑袋一偏,躲过夏昭时的手,灵敏得像猫。他开始脱衣服。夏昭时坐回原处,远远地看他,良久,忍不住笑道:“你这样子,究竟是想要上人还是想要被人上?”
林烟瞟他一眼:“我这不是没经验麽,你管我怎麽脱衣服,”忽然他灵光一闪,转眸笑言,“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憋不住了,我也很欢迎加入的哦。看我上人多没意思,你也可以让我上上,找点儿新鲜乐子嘛,不是吗?”
“看你上人确实没意思,”夏昭时戏谑了一句,“反正你都已经被我上够了。”
林烟动作一僵,立马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他静静默了一会儿,忽然甩手扔掉脱下来的衣服,侧仰起脑袋,朝著夏昭时媚笑:“那等著我把这头猪上完,再来陪您玩儿好了。”
夏昭时抱著胸遥遥看他,唇角一勾,耸肩道:“我是无所谓的,不过,那要看你还有没有精力了。”
闻言,林烟眉目之间的豔色便又添了一抹。他目光水亮,轻笑开口:“对我来说,有没有精力,其实都是一样的。”他眨眨眼,眸内是一片泛滥的春色,“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问题。”
夏昭时没再接话,林烟知道,他是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在等著自己真正开始了。
真是可怜的小东西。林烟同情地看著自己身下的小胖子,心里暗想,你得罪谁不好,却偏偏得罪了夏昭时这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大魔王。自作孽不可活,今天,你可怨不得我。
林烟如此想著,眸光瞬间一寒,然後转手便扯掉了严迦祈的裤子,坐在了他的身上。“用得著涂东西吗?”在对准穴口千钧一发之际,林烟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
这出戏本来正渐入高潮,然而因为林烟这煞风景地一问,气氛倒微微冷了一些下来。夏昭时好笑地看著他,戏谑道:“怎麽,莫非这头猪的魅力竟然有这麽大,紧要关头,甚至连你都开始感到心疼了?”“怎麽可能,”林烟皱著眉,调整了一下姿势,立马反驳说,“他疼不疼与我无关,我只是怕他待会儿挣扎得太厉害,反倒把我给弄疼了。”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眼角一挑,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立马转头看向夏昭时,斜歪著的侧脸和眉眼,都显得异常情色,“我的家夥虽然比不过你,但是我也很宝贝它的,弄伤了可不行。”
林烟此时此刻的模样,倒也算得上是搔首弄姿了。这等费力不讨好的动作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落得个骂名满身的落魄下场了,不过幸好,这动作是放在了林烟的身上。
夏昭时微微眯起眼,想,林烟要是认真卖弄起风情来,倒还真配得上那四个字:国色无双。“放心,你的家夥不会有问题的,”夏昭时笃定地开口。“真不知道你是对他有信心还是对我有信心。”林烟索要未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夏昭时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暗想,到时候,这头猪只会以为你是江臻,他高兴迎合都还来不及,怎麽可能舍得推开你。
不过这些背後的小故事,林烟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喂……那我先声明啊,待会儿要是真出事儿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啊。这可是我後半辈子的性福啊。”
夏昭时摸摸下巴,笑著答应了:“行啊,到时候我送你一打人造阳具,大小形状随你挑。”
林烟瞄他一眼儿,冷笑:“呵,是吗?我现在都已经开始有些好奇了,这一次之後,你到底还要怎样折磨这个人哪。瞧你狠毒的,竟然宁愿选择负责我的後半辈子,却也不肯舍得给他抹一点润滑剂止疼。“就是要让他疼啊,”夏昭时淡定地往後一靠,声音波澜不惊,“疼一点,才能记得清嘛。”
记得清,是江臻,对他做了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
林烟见夏昭时确无给润滑剂的意思,便也不好再时刻纠缠,只能硬著头皮上了。“这还真是搞笑……他後面是处的,我前面是处的……唔……”将家夥慢慢抽送进去的时候,林烟忍不住皱起眉,难以适应地轻哼了几声。
但就凭这几声轻哼,林烟就知道,自己绝没有做攻的资质和天分了。
没有前戏没有激情,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感觉到勃起──这还真是一个失败的做爱。
夏昭时就在不远处啊,快想想快想想,以前和他做的时候,他是怎麽炒热情欲,提升气氛的来著?“呃……”就在林烟才艰难挤进去一半儿的时候,身下的人翻动了一下,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很好,林烟想,看来他不用费尽心机去琢磨前戏和辅助了:很明显,刚才注射的多巴胺,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严迦祈是被疼醒的。更准确地说,他是被一阵尖锐却缓慢的剧痛给硬生生逼醒的。“呃……谁?”他颤巍巍地眨眨眼皮,艰难地沙哑著嗓音开口,“谁在那儿……”即使头再疼,脑子再不清醒,严迦祈也能感觉到有人正坐在他的身上。两只从来没怎麽锻炼过的肥腿被大大掰开,可是韧带拉伤的疼痛,又哪里比得过此刻,从某个私处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嘶──啊!”突如其来的一顶,让严迦祈忍不住倒抽冷气,瞬间惨叫出声,“哦不不不……放,放开我……快放开我……”
疼痛总是让人清醒。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一疼之後,严迦祈觉得刚才的头疼和这相比起来,也都只能算得上是小儿科了。为了和疼痛抗争,他拼命地大口呼吸,努力睁大眼睛。
啪!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严迦祈被这一掌拍得眼冒金星。他本来就只是刚有那麽一点清醒的趋势,然而重击之下,却转眼又被打回了浓重的黑暗里。“咳……咳咳咳……”喉管内气血翻涌,严迦祈紧紧闭著眼,感觉到右脸颊猝然发烫红肿,火辣辣地痛。
夏昭时悠闲地坐在远处,遥遥看著这两人,忍不住笑:“是你上他啊,怎麽还一肚子火。”
林烟狠厉地拧著眉,满脸晦气:“是是是,是我上他……上得我自己都快要憋死了!”他扶住自己的家夥,受不了似的往外探了探,表情近乎抓狂,“哦天哪……我当初真不该听你的话,揽下这档子破事儿……”
夏昭时一挑眉,伸手指了指像死猪般倒在床上的严迦祈,微笑:“看看他,你总该觉得幸运了。”
林烟斜睨他一眼,眉目之间更觉晦气:“你能不能别拿我和这头猪比?我再怎麽可怜,也总归是比他好,”他冷笑,“至少,我没得罪你。”
夏昭时微微眯起眼,赞许地点头。“哦……这里边儿真的太紧了,我快被夹死了!”林烟皱眉咬唇,看得出他实在是难受得紧,“我现在总算是了解正常人为什麽会鄙视我们同性恋了……换我,我也不明白你们这些在只在上面的男人是怎麽想的,放著女人温暖柔软的地方不用,却偏偏要来插男人的肛……”“嘘──”林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昭时的一个嘘声给打断了,“说话不要太直接,”夏昭时轻笑,“会破坏了美感。”
林烟闻言只想爆粗口:妈的老子现在又疼又憋,还有个毛美感啊!“你干脆也给我注射一点催情剂好了……喂点劣质春药也行,我真不行了……我根本动不起来,完全没快感……”
夏昭时看他一眼:“你以前不是还说有生之年总要上我一次的吗?把他想成我就行了。”
林烟一听,竟一时忘了难受,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夏昭时,为了折磨这头猪,你的牺牲还真是大啊!佩服佩服。”“反正你这愿望也实现不了,不如干脆趁著今天做做梦好了。”夏昭时毫不在意,大度开口。
这话不是好话,然而林烟却听得眉目一扬,仿佛万种风情都聚敛其中,满目妖冶,豔色纵横:“好主意……那到时候我截张图,把这头猪P成你的样子,怎样?”
夏昭时扬唇一笑:“那我可不忍心看到,你上我上得这麽痛苦。”
林烟自然明白夏昭时这话的意思,他耸耸肩,又把家夥往里送了送,微微蹙眉道:“我尽量。”
夏昭时笑著点头,转目一瞥倒在床上,昏沈无力的严小胖,轻声感叹了句:“还真是可怜呢,你也还是悠著点儿,别把他给弄死了。”
林烟了然地笑笑,下身随即缓缓抽动起来:“你放心,我和他都是新手,我都没死,他怎麽会死呢。不过你这意思……”林烟一边说著,一边狠手掐住了严迦祈的乳头,然後转头直直盯住夏昭时,笑容豔丽而张狂,“夏昭时,你在我面前何必如此含蓄隐晦呢,别把他给弄死……你不就是想说,让我把他弄得生不如死吗?”
夏昭时撑住下巴,微眯起眼,赞许般地点头而笑:“林烟,‘宠儿’里有那麽多美人,然而这就是我为什麽只要你的原因。”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然後往後一靠,由衷感叹道,“真是冰雪聪明。”
感觉到身下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林烟不得不腾出手按住他,只能忙里偷闲地朝夏昭时挑高眉角,弯眼一笑:“要不然怎麽是宠儿呢。”
白日的弃儿,黑夜的宠儿。
严迦祈觉得热,不仅身上热,甚至就连身子里边儿,也是一样的热。更严重的是,他还疼,身上某个说不出口难以启齿的私处,正仿佛撕裂一般得疼。
然而这也都还不算什麽。最严重的问题是,他想要──他竟然想要。
尽管严迦祈著实算得上是一只从小乖到大──当然更准确地说,其实是一只从小废到大的小傻猪,可是无论他有多麽笨多麽呆,然而说到底,他也毕竟还是一个雄性生物,一个经历了青春期,并且也已经早早成年的男人。所以,对於此刻自己身体上的某种变化和反应,严小胖既感到无比熟悉,却又感到万分惊恐。“呼……”他重重喘了一口气,燥热难耐地蹭蹭脑袋,忍不住低声呻吟,“嗯啊……”
这声音刺激得林烟浑身一僵,他被迫停下了动作,面色很是难看。毕竟,这种声音,以前可都是他发出来的。然而现在这竟然被严迦祈给发了出来,这实在是让林烟恍惚有一种灵魂换位的不真实感。就这麽顿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艰难的声音:“喂我说,能把这头猪的嘴给捂上吗?我听得都快做不下去了。”
夏昭时不置可否,只是莞尔一笑:“怎麽,你觉得他叫得很难听吗?嗯……”他摸摸下巴沈吟两声,“我倒是觉得还不错呢。”
听见夏昭时这麽一说,林烟忍不住冷哼一声,伸手将死猪一般的严小胖从床上半拖起来,斜靠在床背上,反驳道:“就是因为好听,所以我才觉得不妙呢,”说到这儿,他微微转过脑袋,朝著夏昭时微微一笑,戏言,“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做,竟然就已经展现出了这麽高超的叫床天赋,以後他要是去做鸡做鸭了,”林烟眉眼一挑,笑得妖娆,“那可叫我怎麽办哪。”
夏昭时回答得很快:“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别的地方暂且不论,如果只论声音的话──至少只在现在,再没有比你做得更好的人了。”
林烟听得微愣,眉眼一垂,眸光随即黯然。然而他很快便恢复如初,抬起头,嘴角轻扬:“可不是吗,不然,我怎麽会荣幸到被您邀请来做这档子事儿呢。”
夏昭时笑著,点头同意:“是啊,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林烟闻言动起来,只是难免忍不住,不甘不愿地啐了句;“我这回的牺牲可真是大,回去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而严迦祈,便是被这麽一阵夹杂著痛感的快感给弄醒的。“哦……啊!”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个部位会狠狠,狠狠地顶到了最深处,严迦祈终於忍不住惨叫出声,“救……救命!好……好疼……嘶……”他疼得神志恍惚,甚至不知何时,眼眶里,竟早已经是一片濡湿。
快来救救他。可是,谁又能来救救他。
严迦祈用尽全力,微微眯开了眼睛,可却没有一丝灯火,落进他的眸光里。世界一片黑暗。
江臻。
唯有这个名字,仿佛一道闪电般,卡擦一声劈中了他的世界,照亮了他的眼睛。
那个人遥遥站在远方,姿势熟悉,动作如常,却最是看不清神态模样。然而严迦祈管不了那麽多。他胡乱地伸出手在空中乱抓著,用沙哑的嗓音喊叫著:“江臻……江,江臻……”
其实他疼得有些叫不出声来的,可是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叫著。因为他怕,怕他哪怕只是稍微有那麽一点点不努力,那个人便都会离他而去,留他一个人,老死在这样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唔……”颈窝,胸口,腰部,所有敏感的地方都被一寸一寸地抓过捏过掐过,和後穴的疼痛一样,只增不减,此时此刻的严迦祈,就像是一条翻著白眼的死鱼一般,奄奄一息地倒在水沟里,等著烈日将他最後一点救命的水给榨干。“江……江臻……”
黑暗涌入他的眼睛,然而他却依然如此执著地,寻找光明。“不要……你不要……呃……”又是一阵狠顶袭来,他疼得满脸泪水,然而轻哼一声之後,却仍是不肯松口放手,“你不要……走……”
黑暗中,那个身影渐行渐远。严迦祈惊恐慌乱,急忙伸出手去抓他。“我喜欢你……江臻,我喜欢你……你不要走……”他哭著抽泣著颤抖著说出这句话。其实他从没奢望那个人能来救他,他只是觉得,只要那个人肯回头看他一眼,他就已经被救赎了。
这想法没有很卑微,因为正好,配得上他们彼此的身份和地位。
这头猪总是心怀感激,想著,这辈子竟然能遇见他,都已经是好有福气。
一双手温柔地覆上了他湿凉的脸颊,轻轻摩挲。那感觉微妙舒服得紧,严迦祈动动眼睑,颤巍巍地想要伸出手,去抓。
江臻,是你吗。
仅仅只是这样想著,他都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他想,一切疼痛都是值得的。
身上的人渐渐俯下身子来,凑近他的耳朵,湿热的气息暧昧地钻进他的身体里。严迦祈被这感觉给弄得意乱情迷,禁不住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昭时……我爱你。”
所谓晴天霹雳,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那一刻,严迦祈的全身全心,都瞬间冰凉。之前一切的燥热,都仿佛只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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