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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魔宫风月系列之我花开后百花杀》    作者:梨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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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夺虹竖起耳朵听那歌谣,一双脚慢慢往前走着,却听对方唱的并不是什么他知道的词牌,似乎只是随性而至,然而待听清了歌词,却觉万种凄凉都涌上了心头。
  那歌词不长,却是反复哼唱着,歌词凄美,曲调也凄楚,唱的是:「看那大江东去,葬了世间几多儿女。一生痴痴情意,都付月缺月圆岁月几许。美人青丝成白发,英雄煮酒披寒衣,叹辜负少年情多,风中花落也无人拾起。焚香拜月,问菩萨一句:来生可有韶华光阴,容我打马笑看流水落花春不去。」
  「径香……」西门夺虹再也听不下去,那一句「来生可有韶华光阴,容我打马笑看流水落花春不去。」令他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从来都认为歌舞不过是娱乐的堂堂魔宫宫主,竟然险些让这句歌词给催下了眼泪。
  猛然唤了一声,果然,不远处的歌声嘎然而止。借着月光,西门夺虹看见花径香的手里捧着一个熟悉的大瓮,而他正在向瓮里扫落梅花上的积雪。
  「夺虹,你怎么来了?真能干,这地方也能找过来。」花径香笑的有些无奈。却见西门夺虹大步走上前来,面色有些不善。
  「雪虽停了,但这天气还是寒冷,你怎么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明明身子弱,还不知道好好爱惜,我一个不留神,你就拼命糟蹋。」西门夺虹咬牙切齿,语气里却充满了关切和无奈。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你别忘了我是大夫。」花径香微笑,贪婪的在月下看着爱人隐含怒气的面孔:「好了夺虹,你别生气,我再弄一会儿就回去。你看,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和那天晚上一样?」
  西门夺虹很想拉着花径香就走,但却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停了动作。
  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再看地上的银白一片,果然是和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相似。不由得摇头笑道:「的确是一样,怎么?径香为何忽然伤感起来?从未看见你有过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呢。」
  「是人,就总会有伤感的时候,有时候,这伤感即使来的莫名其妙,但就是忍不住让人悲从中来。」花径香捧着坛子,春葱般的指尖轻轻一拂,梅蕊上的几点积雪便簌簌落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去看身边的西门夺虹,只是轻声道:「夺虹,让我再弄一会儿吧,谁知道明年站在这里的人,还会不会是我呢?」
  「径香,你今天怎么了?莫要说这些让我心慌的话。」西门夺虹发觉有些不寻常,连忙搂住爱人:「这梅园里,除了你还会有谁呢?你是我的爱人,就是这梅园,是这整个魔宫的主人,你若喜欢梅花,咱们再让人在院子里种上几十株,弄一个小梅园好不好?」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花径香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是在想,我们魔宫事情繁多,也许明年我就要将这活儿交给下人们了。」
  生怕西门夺虹起疑,花径香知道自己是有些情不自禁了,虽然已经为明天的那场戏做了万全准备,然而在这样一个月色撩人的夜,还是忍不住就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个主意好,让下人们来弄,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西门夺虹觉得花径香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去了疑虑,散发出护体神功替花径香暖着周围冰冷的空气,一边柔声道:「是不是今天心痛病又犯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谁说的,都一年多没犯了。」花径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西门夺虹散发的体温让他感到温暖,他想贪婪的再汲取一些,因为从明天起,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怀抱,都将不再属于自己。
  西门夺虹就这样静静的陪着花径香在林中穿梭着,走了许久,直到后半夜,已经收集了两瓮梅花雪的花径香才恋恋不舍的在爱人催逼下出了梅园。
  「夺虹不拘小节,所以不耐烦品茶这种事,但我知道,他心里是很喜欢这梅花雪茶的。我就要走了,替他多弄一瓮,让他日后能多喝一点,你们要乖乖的,多化一些水哦,然后化的香香的,让夺虹每次一闻到你们的香气,就忍不住会想起我来。」
  在一棵大梨树下,花径香默默的埋着那两瓮梅花雪,一边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对那两个坛子诉说。到最后忍不住自嘲一笑,摇头道:「唉,说到底,我还是个自私的人,只想着让夺虹不能忘记我,却不替他想想,这份仇恨若不能忘怀,他会有多痛苦。」
  埋上最后一捧土,花径香站起来,抬头看着那棵粗壮的梨树,良久后眼角泛起泪光,喃喃道:「今年还有我给他收集梅花雪,但不知以后的岁月,会不会也有人这般爱他,愿意忍受寒冷去给他收集雪水,会不会也有人如我那般,在他最高兴或最疲惫的时候烹上一壶香茶,唉,情到深处,果然是一寸还成千万缕,为何……为何我这样的放不开,这样的……舍不得离去呢?」
  一边说着,忍不住已是潸然泪下,忽听远处脚步声响,他连忙擦干净泪水,转回身去,果然就见西门夺虹正大踏步走过来,一边叫道:お稥「径香,你又不乖,大清早就跑出来,那雪什么时候埋下去不行?小心受了风寒,又要遭一回罪。」
  西门夺虹的确是担心花径香的身体,昨夜因为太晚,两人只是相拥而眠,谁知今早自己练功的时候,这不听话的爱人就也随后跑了出来埋那梅花雪,若不是有下人通知自己,还不知他要在这里痴痴站到什么时候。
  「好了,一时半刻的风寒,怕什么。」花径香温柔笑着,替西门夺虹理了理大氅的带子:「我们去吃饭吧,只怕其他几位宫主一会儿就到了。」
  西门夺虹摸了摸花径香的脸蛋,但觉冰凉一片,心疼的用手给他暖着,两人就静静的站在雪中,一时间天地茫茫,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到中午的时候,其他几位宫主果然都赶来了,只有司空揽月和苏东篱因为路上有事儿耽搁了,所以飞鸽传书说晚几日到。
  中午的宴席就摆在大厅里,酒过三巡之后,众兄弟正携爱人说笑叙话,忽然就见花径香猛然捂住胸口,接着嘴角边淌下一丝血迹,眼看身子就要摔到地下时,却被西门夺虹猛然抱起,听他焦急的大喊道:「径香,径香,你怎么了?」
  花径香最后看了西门夺虹一眼,所有的深情与爱恋都尽在这一眼中。从现在开始,他就要进入另一个角色,成为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人,从此以后,眼前的爱人再也不会对自己有一丝怜惜和眷恋,有的,只是无边的仇恨。
  花径香慢慢闭上眼睛,他的心里在滴血,手却颤抖着抓住了西门夺虹的衣袖,提着气息说了一句:書香門第「夺虹,我……救我……」之后便昏了过去。
  西门夺虹就觉得魂魄似乎都飞散了,抱着花径香就来到最近的屋中,让人快去请大夫过来。这边就去拿星月,然而打开暗格才发现,那颗唯一剩下的星月却不翼而飞。
  龚老大夫匆匆赶来,只把了把脉就皱眉道:「小哥儿是中毒了。这毒太霸道,只怕一时半会儿配不出解药来,看公子的模样,撑不过一个时辰,宫主只有用星月来救人了。」
  西门夺虹面色惨白,一个身子只觉摇摇欲坠,失神道:「星月……不见了……」他来到花径香身边,看着爱人惨白的面色,一颗心似乎被刀子慢慢剜去,不明白上天为何如此残忍,他用星月救了所有兄弟们的爱人,然而轮到自己的爱人,星月却不见了。
  「宫主莫要着急,没有星月,宫主用内力也可以替公子将毒逼出来,只要拖延个一天半日,老夫有信心将这解药配出来,毕竟这些时候和小哥儿又学了不少用毒解毒的法子。」龚老大夫自信满满,而其他人听见他如此说,也都松了口气。
  西门夺虹哪里还有二话,吩咐众人在周围替自己护法,然后他将花径香小心扶起,盘坐在他的身后,替他运功驱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西门夺虹面上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百里惊涛等人发现他似乎有些不支,连忙就要上前代替他。
  骤变就是在此刻发生的。就见本来闭着眼睛的花径香猛然睁眼,双目中神光暴射,哪里有一点病人的影子。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干净利落的一抬手,接着反手向后,只见寒光一闪,接着一声闷哼,西门夺虹一手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气定神闲,以一个优雅无比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的花径香。
  「西门宫主,虽然百花林和你们魔宫的战斗中,我们是屡战屡败,然而到了今天,这最后胜利的人,终究还是我们百花林,你说,这结果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一身白衣,如神仙般站立在众人面前的花径香,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温润如玉美人多情的样子。他似乎整个都变了一个人,绝美的面容配上妩媚妖娆的气质,就如同是仙子和妖精的混合体,浑身都散发着妖异之极的美感。
  「你……」西门夺虹仍然捂着胸口,那柄匕首已经尽没入他的胸膛,他必须要用力按压不让血流出,否则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你把径香弄去了哪里?你……你不是径香……」忽然间,西门夺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疯一般的站起来,探掌向花径香抓去。
  「啧啧,西门宫主是不要命了吗?花径香?哈哈哈,夺虹,你竟然以为我是假扮的,这真是太可笑了。」花径香向后飘退一步,衣袂飞舞如凌波仙子,然后他靠着门口柱子弯腰捧腹,笑的不可自抑,仿佛西门夺虹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然后他不等西门夺虹说话,就慢慢直起身来,一双眼睛充满了阴狠和嘲笑之色,冷冷道:「西门夺虹,我就是花径香,为了今天,我在你这里隐忍了五年。如何?我的演技是不是很不错?你是这样的迷恋我,爱怜我,哼,林中的那些蠢材,从今之后,他们该知道什么叫做最高明的媚术了。」
  「你……你胡说?你不是径香,你不是他……」西门夺虹气急攻心,拼命的向前走了一步,结果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而周围的百里惊涛等人已是目眥欲裂,但却无法上前一步,这些武功高绝的魔宫宫主,此时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花径香的表情忽然又是一变,水波似的眼睛中似乎盛满了哀怨,只听他幽幽道:「夺虹,你也不要怪我,你看,我没有吸取你的功力,又用这样体面地方法杀死你和你的兄弟们,让你们最起码可以死的有尊严一些,这已经算是补偿了对不对?更何况,昨夜那样寒冷,我还替你收集梅花雪,虽然你注定是喝不到了,但那也是我为你做的事情,对不对?」
  众人看着花径香那泫然欲泣的神情,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他们看向花径香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疯子,可偏偏,就连张嘴发声都办不到。英雄一世的宫主们,做梦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栽在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人手里。
  「唉,为了你们,我可真是煞费苦心。我从两个时辰前就忙着预备了,在几个你们可能过来的屋子里都用了销魂熏,你们知道这迷药有多珍贵吗?我炼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就炼了几小瓶,今天都给你们用上了,只为了让你们死的时候,不必太痛苦。」
  花径香的春葱玉指在众人脸上一一指过,然后他又来到西门夺虹的面前,笑颜如花道:「不过夺虹,你也不必恨我,你要知道,我在这魔宫的五年,有多么难过,日日堤防,唯恐自己露出破绽,我把我清白的身子都给了你,我怎么可能不怨你嘛,如今又为了演戏服毒,虽然没有死,但也是因为你遭的罪。」
  「所以,我从你第一次喝梅花雪茶的时候,就给你下了毒,你不是说那茶香与众不同吗?那其实除了梅花香气外,还有毒药的香味。只可惜,梅花雪茶太少,每年只有一罐,多了我又怕你起疑,所以才让你撑到现在,不然,我早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他一边说着,忽然又疯狂大笑起来,眼中染上了刻骨恨意,然后他拽住那把已经尽入西门夺虹胸膛的匕首,用力向外一拔,只见一股黑色的血箭喷射而出。
  花径香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转向南宫江渡,巧笑倩然道:「南宫宫主,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夺虹给你那小情人疗伤的时候,会出现后力不继的现象了吧?那就是毒素深入骨髓的表现,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持续了良久,忽然嘎然而止,花径香血红的眼睛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然后他像是很可惜的摇头道:「唉,我真不想这么快杀你们啊,这样的惊世阴谋,只有我才能完成。这样的结果,势必会震惊天下,我真的很想再多欣赏一会儿。我想我这辈子,可能再也制造不出这样完美的阴谋了,因为,我不会再有你们这样优秀的对手。」
  他说到这里,神情忽然充满了落寞,然后他轻轻抬起那把匕首,又嫣然一笑道:「但是,事情总归是要做的,是不是?既如此,我又何必拖泥带水呢?」
  随着话音,他慢慢走向离他最近的百里惊涛。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的确,你这辈子都再也制造不出这样完美的阴谋了,因为,你的生命不会再继续下去。」
  花径香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就见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老大夫忽然站了起来,接着那几个本来应该如同石雕般的宫主也都泛起了冷笑,抱拳当胸,用一种冷的刻骨的眼神看着他。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们……你们怎么可能会动?这不可能。」花径香嘶声大叫着,绝美的面容扭曲起来,说不出的丑陋。
  西门夺虹也慢慢站起,他的伤口仍然在汨汨的流血,但却被他死死捂住,他的眼睛血红,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径香。
  「其实还真是要感谢你,记得吗?是你教给我那个能解所有迷药的方子。不过你自然是瞒下了几味药材,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用毒解毒的医生,而且还算是一个高手,我当时并未怀疑你,只是觉得加了那几味药材后,对解各种迷药更加有帮助。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公务繁忙,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你,我后来又去远方采药,回来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龚老大夫很平静的述说着,最后他笑了一笑,轻声道:「我按照那方子配了药,一直放在身上,刚刚虽然不能动了,但是那解药的香气在遇上迷药一段时间后,也开始慢慢发散克制它,所以这就叫天意你明白吗?是天不亡魔宫,是天要亡你,要亡百花林。」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骗我,我不相信。」花径香疯狂的大吼,然后他猛然飞扑向西门夺虹,恨恨道:「西门夺虹,我现在就让你死,你一定是要死在我手里的,一定……」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忽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喷出一大口鲜血,而他面上也显露出痛苦惊愕混合的神色。
  闪着森寒光芒的剑锋横在花径香的脖子上,只见他嘴角边淌下几道鲜血,面容狰狞扭曲,头发散乱,白衣上血迹斑斑,显得狼狈无比。
  「你……你竟然还能挥出这一掌?」花径香死死瞪着西门夺虹,忽然又疯狂笑起来,大叫道:書香門第「成者王侯败者贼,哈哈哈,不错,真的不错,西门夺虹,你最好趁自己还能拿起剑的时候杀了我,否则你只怕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那颗星月已经被我毁了,哈哈哈……我去地府,也定要你跟着我,哈哈哈……」
  西门夺虹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这个疯狂的昔日爱人,他脑海中却不停晃动着陪伴了他五年的那个柔如春水的花径香,他的手在颤抖,到最后,他终于还是一寸寸的抽回了剑锋,一字一字道:「你不配死在我的剑下,因为我怕你脏了我的剑。」
  花径香的身子猛然一震,他似乎是被这个答案刺激到了,忽然,他把目光移向其他的几位宫主,可还不等他张口说话,就听百里惊涛冷冷道:「我说过,我欠你个人情,所以我也不杀你,而且,你也不配我来杀。」
  在场唯一没欠下花径香人情的就是西门凛然了,然而却见他嫌恶的看了花径香一眼,冷冷道:「这种妖人,死在魔宫都嫌脏了魔宫的地面。」
  话音落,他猛然挥出一掌,就见地上的花径香突然飞起,撞破了屋门,最后如同死狗般落在了雪地上。
  「来人,把他扔出魔宫。」西门凛然吩咐暗中的影卫,下一刻功夫,雪地上卷起一阵旋风,待旋风过后,花径香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处凹陷了的白雪,和雪上的斑斑血痕。
  「夺虹,我……终是完成了心愿,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只求你从今后,能好好的活着罢……」
  被扔到了大街上的花径香,注目着不远处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的他,又恢复成那个玉洁冰清温柔可人的花径香,他饱含深情的看着那宫殿的屋顶,在那屋顶下,有他倾心爱着的人。
  「就让我死在这里,让我……好好的看着你长命百岁幸福一生,让我看着你替我完成心愿,毁掉那个困了我大半生的邪恶牢笼——百花林,好吗?」
  花径香微笑着抬起手,印在自己的胸口上,正要发力,忽然就听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敢如此辜负我,竟还想死在爱人的身边看他幸福,哼,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要你日日都看着他活的痛不欲生,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花径香大惊,正要回头,就觉眼前一黑。然后他身子软倒下去,一个面皮枯瘦的老妇,迅速将他负在背上,然后如飞般离去。
  而地上,赫然又是一具「花径香」的尸体。这一切快如闪电,天寒地冻雪花茫茫,大街上此时并没有人,而魔宫门前的影卫们都忙着去打听发生什么事了,因此无人看见这一幕。
  好好的一场聚会,却演变成这种局面,别说西门夺虹心里是如何的煎熬,就连百里惊涛上官千斩等人,心中也都不好受。
  有心多留些日子安慰安慰他,却被西门夺虹一句「你们不在我面前晃就行了,否则一个个出双入对,我看着更难受」给都打发了回家去。
  西门夺虹这几日过的就如同是行尸走肉一般,花径香的尸体在那天下午就被影卫们发现了,来请示他怎么办的时候,西门夺虹恍惚了半晌,方挥手道:「算了,人死为大,葬了吧。」
  表面上好像很快是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认清了花径香敌人的身份。但内心的痛苦与迷惘只有西门夺虹自己知道。
  这些天,他耳边时常会回响起那夜花径香在梅园里哼唱的小调:「来世可有韶华光阴,容我打马笑看流水落花春不去。」总觉得,似乎花径香对自己的死已经有了预知。
  但怎么可能会有预知呢?明明对方的计画的确是阴狠毒辣天衣无缝的,若非一系列的巧合,死的便是自己和兄弟们。那首歌谣,应该只是他用来激起自己怜惜的工具而已。
  西门夺虹只能这样想,他不敢深想下去,似乎内心也知道,如果深究,那答案必定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所以大脑始终拒绝往下去想。
  但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天夜夜发梦,梦里无不是花径香巧笑嫣然的影子,到最后,却只能看到美人杳杳隔云端,一句句叮咛倒似响在耳畔。
  每当西门夺虹从梦中惊醒,他就会感觉到心口痛如刀绞。龚老大夫说他身上的毒解了大半,只需好好调养便行。花径香那一刀没要了他的命,却帮了他的大忙,替他将毒血清除的差不多了,方会有他的死里逃生。
  他怀疑世界上是否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但他却不敢想这不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意味着什么,他更不敢去想…
  深深叹了口气,他看着窗外月色莹然,时光过得真快,又是一个满月之夜。
  披了件衣服起身下床,慢慢来到梅园。月色下,冷冽的芬芳依旧,只是月光下的园子里,再没有那个熟悉的,让他一想起就禁不住心口发痛的人。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飘渺的歌声:「看那大江东去,葬了世间几多儿女。一生痴痴情意,都付月缺月圆岁月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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