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持久力这东西
17.1
“虫子，你用不用那么金口玉言啊……”胖子满脸懊恼的抱怨，“说看不到就真的让我们看不到啊，就算你是个快枪手，也偶尔给我们现场观摩一下嘛。”
“……真不好意思现场给你看我会害羞的。”
从开赛至今，叶冲竟然真的如他所说！
一场比赛也没参与。
联赛赛制是五战三胜制，由杰拉德，余楠，另外两名高年级队员和特维亚组成的五人小组完全称得上是黄金组合。气势如虹势如破竹的一直杀到八强，最后八进四虽然打满了五场也还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于是乎……
候补中的候补叶冲想要上场，那就真的只能效仿杰拉德做做白日梦了。
看到叶冲翻白眼貌似很无语，胖子赶紧安慰他：“别泄气嘛，说不定今天你就有机会上去大展雄风了呢！”
叶冲默默的看着他：“我说啤酒，你是在鼓励我啊还是在打击我们天翔的机甲队啊？需要用到我的情况，那得要大家都不能上场。”
“也不一定啊。”
胖子描述了一下美好的前景。
“你看，要是第五场比赛你们和那什么云雾泽搞个平局出来，你之前的候补又全都搞个平局出来，就这样一路平下去，接下来你的出场不就顺理成章了么……”
两小时后。
“啤酒，我总算认清楚了你的本质，你其实是乌鸦嘴。”
叶冲对胖子肃然起敬。
巨大投影上唰的出现天翔与云雾泽第五场比赛裁判判定的最终结果，“战平”两字挂在上面那叫一个醒目。
而之前的四场，两所学府都分别胜了两场。天翔取胜的是余楠和杰拉德，胜得极其轻而易举，叫人怀疑云雾泽是不是打着下驷对上驷的主意。
胖子干笑：“我真的只是说说……接下来总不会是平局的，所以你别担心。”
“……不是平局我才担心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叶冲听到杰拉德叫了自己的名字。
“队长？”
“准备一下，你上。”
“啊？”
叶冲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不由的拿手指指住自己：“队长你要我上场？”
“对。没兴趣吗？那我还是让张……”
“我有！我当然有！兴趣那是大大的有！”叶冲赶紧狗腿地扯紧杰拉德的胳膊。可以肯定，如果他身后长着尾巴，现在肯定在不停的摇啊摇……
听到杰拉德说话，机甲凤羽却用震动来表示自己的不满。这是因为前一天杰拉德问叶冲要不要换……
用的词是——
更好的机甲。
当时凤羽就怒了：“你们地球联盟能有什么比我更好的机甲！！！”
于是，地球联盟目前最强大最先进（自封？）的机甲就对杰拉德记上仇了。
对此杰拉德毫无所觉，“你做下热身，就由你上。”
“嗯嗯！”
简直没办法不激动。
当然不是头一遭和人对决，可这种规格的赛事，到底有所不同。
过了两分钟杰拉德看他还没动：“怎么不热身？”
“哪用啊。”叶冲腆着脸笑，“队长，我一想到要上场，就浑身发热，还用热身么。”
“你个臭小子！”杰拉德笑骂，“你是不是还想说现在就能提枪上马，你是发热又不是发情，快去热身！”
“……知道啦！”
叶冲赶紧溜到一旁做随队医师定制的动作。
他清楚这是针对体术才4级的自己做的一套热身牵引用的动作，能够有效的防止操纵机甲过程中可能受到的损伤，也能让身体处于比较好的状态并坚持的更久。
可是……
要不要这么像他前一世在某小学外面看到的那套广播体操啊！
随着一阵悦耳的旋律响彻全场，观众们在几秒钟内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注视着此刻还空无一人的场地。
电子裁判的机械音倏然响起。
“天翔机甲队对云雾泽机甲队，第六场附加赛，现在开始！”
“……凤羽，你的地球话都比它说的好。”
要知道，对来自贝雅特拉齐星系的机甲凤羽来说，他们现在所用的语言那可是外语中的外语！但除了第一次听凤羽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生硬，如今凤羽讲起话来跟一般人就没什么两样！
凤羽很得意：“那当然！不要把我这么伟大这么无敌的、拥有杰出智慧的、来自高级文明的机甲和你们地球联盟的那些低级机器相比！那个词是怎么说的？”它大概是去查找了一下资料库，“嗯，对了就是这个！云泥之别！我是凤凰，它就是土鸡；我是大海，它就是水滴；我是……”
“……”
叶冲嘴角抽搐，十分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电子裁判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议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来自天翔的选手叶冲，对战来自云雾泽的选手姜明瑶……”
“女的？”
叶冲微微一愣。
倒不是说女性不能当机师，联盟中S级以上的机师里都有几名女性。但体术对女性的限制更大一些，所以在天翔机甲队，都是清一色的XY染色体。当然相对的，联盟里硕果仅存的精神力大师，女性就占了3/4。
接着，他就看到了对面的银白色机甲。非常亮眼，看上去轻盈小巧。
哗——
人群骤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几乎要把高高的穹顶都掀起来，那股热情就连身在机甲中的叶冲都感受到了。
当然他更直接的感受是凤羽总算暂时放过了他的耳朵。
“哇，那架机甲还挺漂亮……”
头一遭听到凤羽对别的机甲做出夸奖，叶冲忍不住感到惊讶。但紧接着，他就知道自己惊讶得太早了。
“可惜没意识。”那股唏嘘的意味弥漫在整个舱内，“作为这样一架绝无仅有的机甲，在这个地球联盟还真是如雪一样的寂寞啊……”
“……我说凤羽，你还是少上网的好。”
不然他会很想回到4000多年前让那些专家看一看什么叫真正的网瘾。
17.2
如果说叶冲刚开始还有闲暇琢磨要不要发扬一下怜香惜玉的友爱精神，一分钟后这种想法全都被打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姜明瑶如狂风暴雨的攻击下，叶冲牵出一抹苦笑。
靠……差点忘了，能来参加比赛的至少都是体术10级以上的人。要没机甲的时候，不管什么性别，都可以把自己打个落花流水。
不过！
现在他有机甲……
就在银白机甲又一次举拳重击的刹那，叶冲恰到好处的出手，拽住对方狠狠一拉来了个背摔！
银白机甲反应极快！
被摔出去的刹那就抬脚勾住了银红机甲的腿，反倒硬扯下叶冲一段距离。接着她蓦地抬起手臂，炮管瞬时闪现。
“不好！”
叶冲心里一个咯噔。
他真是失算了，没料到对方现在就开火了。不过转念一想就觉得这是比赛，用不着太过于瞻前顾后，赢才是目的。
看在满场观众眼中，就是银红机甲忽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扭动，挣脱了束缚，躲开攻击的同时，还将双臂以千钧之势砸下。
砰！
银白机甲在半空中狠狠一晃。
“啊，这么容易砸动……”
让叶冲脑子里灵光一闪，明白过来银白机甲至少有一点缺陷就是防御比较薄弱。既然如此……
“嘿嘿，看我泰山压顶！”
谁知银白机甲并不上当，在他靠近前就及时闪开，并报以重重火力打击。后来更是趁叶冲还没过来，就好一通炮轰。
接下来，场中就出现了如下情景。
短暂的互相追击后，银白机甲不断开火攻势凶猛，银红机甲不停闪避逃窜迅疾……
胖子看着看着打了个呵欠：“虫子他是一看到美女就不行了吗，一点都没有上次对那个谁威猛嘛！开始还好歹是恶霸调戏妇女，怎么现在就变成女侠威逼纨绔了……”
“不是这样，他是在节省能量。”
“你怎么知……”胖子一回头，小眼睛的面积随着瞪眼的动作翻了几番，“舒展！你怎么来了？哦不，你怎么现在才来？”
“嗯，我在直播上看到虫子要出场所以赶过来了。”舒展气喘吁吁的说。
“……你的速度真够快的。”
虽然赛场和天翔学府都在天翔城内，那距离也还是不近的，难怪他会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胖子好心的扶了一下舒展。
“谢谢，还好吧。”
想起他的话，胖子好奇了：“你刚说节省能量？是不是那什么云雾泽的机甲这样会消耗太多能量？”
“对。”舒展肯定道，“机甲的能量不是无穷无尽的。永动机的构想在几千年前就被提出来了，但直到今天，在地球联盟中也还无法实现。现在的联盟里，机甲的能量一般通过两种渠道获得。”
“哪两种？”
“第一种是依靠机甲上的能量输入端口。像是机甲协会，或者学府里面都有进行充能的输出端。只需要缴纳一定费用就能够使用，学府中的机甲多半采用这种方式。另一种则是依靠机甲中的一处装置。”
舒展很有耐心的为他扫盲，“在那里能够安放能量核心源，通过汲取能量核心源里的能量来活动机甲。联盟中的能量核心源有很多种，从低级到高级不等。最常见的是宇宙里比较容易产生的游离粒子结晶，传说中最高级的是负元核心，还有更多种类的能量结晶。星际冒险者和游历者，包括军方都采用第二种方式充能。”
胖子点头：“我知道了，第一种充能方式肯定是有什么限制对吧？”
“是的，因为每架机甲都有相应的能量限度，而使用机甲携带的各种武器，消耗的能量是非常多的。”
“那就是说虫子很可能取胜咯？”
“……不，不一定。”
凝视着赛场的眸光轻轻闪动，舒展的脸色却变的凝重起来。
“不一定？那为什么啊？”
“你发现没有，虫子的对手现在已经攻击多久了？”
“总得好几分钟了吧。”
“是的，可是她的能量到现在都还没看出一点枯竭的势头。按照第一种充能方式的常理来说，在这么高强度的攻击下，总会出现一些懈滞才对。”
胖子看了半晌，才不确定的说：“好象是的。”
舒展的语气更不确定：“我怀疑……很有可能……云雾泽的那名选手，用的是某种能量结晶……”
“我也这么觉得。”杰拉德的声音插了进来，“在学府机甲联赛上，可没有任何明文规定不能使用能量结晶。”
胖子一听就急了：“啊，那虫子不是要输了？”
“那倒也未必。”杰拉德朝他笑笑，“你看都这么久了，他不是还好端端的没有被打到哪怕一下吗。你要对你的朋友有信心啊。”
注意到“这么久”那三个字……舒展的眉头皱得又紧了一些，“虫子最缺乏的，可能就是时间。”
听到他的话，胖子恍然大悟的笑出声来：“噗哈哈哈，虫子竟然要和一个女生拼持久力这东西……”
不光是他们，身在比赛中的叶冲也注意到了。
“……云雾泽真是财大气粗啊，她肯定用的是能量结晶，不然怎么可能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成长成这样……”
既然如此，再躲下去就没意义了。叶冲还记得临上场前，杰拉德耳提面命了好几次要他注意时限，并规定坚决不能超过20分钟。
离20分钟结束……
还有大概一半的时间。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明确这点叶冲当即刹住脚步。
银白机甲像是吃了一惊的顿住，接着就看到他朝自己开了火。姜明瑶反应极为快速，当下就抬臂回击。
银红机甲一个精准的规避，随即俯下身体。
看到肩膀后露出的发射管，银白机甲猛的一个错身就向后退去。
嘿嘿，被晃点了吧……叶冲狡黠的眨了眨眼，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贴身跟住对方，双手一绞，就捉住了银白机甲。
观众们纷纷屏气凝神，看着战况越来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