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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与冷暖

书籍名:《等闲莫道东风晚》    作者: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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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莫长雄和妖怪朋友们的探访没有什么收获。众人一直能感知到宋逍书的微弱气息,然而不论走到何处,都不见浓一点或者淡一点。陆府声色沉寂,外表看起来严丝合缝,在庭院及屋外找不到任何像是有密道或是法阵存在的痕迹。并且陆家的仆人少了很多是事实,陆小姐早已不见,似乎连陆老爷都有销声匿迹的迹象。
  就连陆家城外的小镇,也逐渐人丁萧条。这并不是说有很多人离开,百姓似乎并不知晓陆府里的变故,譬如客栈老板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人丁萧条是指,原先在陆家做过工的仆人或者有关的人,逐渐迁走了。这已经不是这两天的事,而是近一年来的事。过去的一年多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温君谊在镇子上打听可能知道陆府地形的人,才发现了这一点。
  江湖上的人对陆家的反常早有议论,在这镇里,这件事亦本已有端倪可寻。只是凡人再怎么猜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事和神仙妖精挂上钩,毕竟在见到宋逍书之前,那些东西对温君谊来说也只是传说里的神话故事。
  在夜探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第二日温君谊便辞别了莫长雄,独自北上寻找风门。
  
  当初他救起风门的地方,据其本人说离他常呆的地方并不远,撑死了半天脚程。风门告诉过他确切位置,尽管他并没有去过。不过那树林四周,的确有许多猫头鹰夜隼盘旋驻扎其中,看样子与风门并不疏远。
  温君谊当年也是时机恰好。他的医术不高,完全称不上什么神医的水准,而且但凡习武之人,也都对经理脉络熟悉万分,他只是更清楚怎样用药罢了。常年在山中和林中呆着,使得温君谊琢磨出了一些奇特的药方,也能在树林中迅速找到所需的药材。
  树林中有那些时刻警惕的鸟禽,相信不久之后,风门的手下——如果他有手下的话——也必会前来救治。只是那时,他们的主人可能已经没气罢了。
  温君谊就是这么恰好在场而已。对方顺理成章地欠了他一个人情。
  ——因此,只要到达那个树林,对方很快就会有人寻来。
  只是他不确定,行迹不定的风门,那时是否会在那里。
  
  在莫长雄去探路的夜里,温君谊研究好了路线。
  有一处必须走大路,两处必须绕小路。这么走下来,大约会比直奔风门那里晚个半日,但是他想试一试。
  温君谊恼恨自己过去在江湖上并未结交多少人,以至于现在这样他需要有人帮忙的时候,可以求助的地方竟然那么少。莫大侠一夜之间可以唤来几位朋友,他只能在客栈里坐着。他认识的这些人莫长雄想必也认识,只是莫大侠目前脱不开身。在这时候,妖精的身份比一身好武艺重要得多。
  夏家,秦小弟,梁氏夫妇。
  有些是志同道合的友人,有些是有恩于他们。温君谊不想把所谓恩情计较得这么清楚,虽然对于对方来说是莫大的恩情,对于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在这时候,他还是不得不想起这些人。
  路上比较顺的只有这三个。其实对于是否要把他们卷进来,温君谊也很犹豫。
  
  世家出身的秦小弟那里最先到。到那里之后,温君谊才知道秦楚以前曾经好几次比武败给宋逍书。听到温君谊这么说,他先是有点不情愿,但江湖人侠义为重,他还是答应去找几位友人,包括与他交好的几个世家一同去看看。只是具体能做什么,还得到时候才知道。温君谊对他说到了那里可以找莫长雄莫大侠商议,秦楚应下了。
  温君谊千恩万谢,又踏上了路途。
  梁氏夫妇那里没人。温君谊问了邻里,只说夫妇二人是出个小门去了,估计很快回来。
  温君谊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幸而是等到人了。
  梁氏夫妇在江湖中已久,名声赫赫。夫妇二人也是一心为善,江湖中有宋逍书这样在武功和为人上俱出类拔萃的后辈,他们自然高兴。二人也未推脱,对温君谊道让他在此歇息一晚,他们二人明日便收拾收拾,往各大门派里走走,希望能帮上什么忙。毕竟“无故”扣押宋逍书这样的事,江湖中欲借此来事,也是能风生水起的。何况陆家的确有些来路不正,江湖上起疑的人也多了去了。
  温君谊在梁家辗转一夜,心里多少有些快慰。江湖中人心险恶,可好人总是居多的。若是梁兄梁嫂真能说动各大门派,就冲这人多这一点,可能陆家的妖气也就不那么可怕。他想,莫大侠在那里探不出结果,约莫还是人太少了罢。
  还是怪他自己。这点武功,完全不顶用。
  
  有的地方直插山路比走大道要快许多。温君谊每日运功赶路,拿布蒙起了口鼻,以免眼前卷起的黄土漫天堵乱了心法的小周天。眼前一片起伏像是不见尽头。温君谊在被黄土入眼之后,心里越发焦急。前方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出路。完全没有了以往悠闲的步子。
  莫大侠虽是说了宋逍书能撑一个月,可那只是不吃不喝,如若还有其他的折磨……
  那样毛光鲜亮的宋逍书,受过那样的苦吗?即便不危及性命,大若也会伤痕累累。逍书撑得住么?
  温君谊强令自己不去想。可漫长的赶路中,这些念头总是不请自来。
  他必须尽快,尽快。
  最后要去的夏家,却是在大城里。
  
  温君谊平素乐善好施,不论在江湖中还是偏远村镇里,只要有人受伤得病,他便不能坐视不管。
  认识的他的人多是听过他的事情之后意外遇见而结识,或是他曾经医治的人。夏家公子便是后一种人。
  夏家有个不算小的门派清风门,说起来,也和陆家田家有些相似,是小地方的一方霸主。既有些独门功夫,也会欺压一方,在武林中参誉各半。温君谊遇见夏家独子时,他刚与对头比了武,重伤归来。恐是胜少负多。温君谊救起他送回夏家,可算是救了夏家的香火子嗣,夏老爷要予他许多金银财宝,温君谊谢绝了。于是对方许诺将来他有困难一定帮忙。
  可所谓将来的意思,就是现下的这种闭门羹罢。
  明明他在院外听到了清风门少主训斥弟子的声音,小厮却出来告诉他老爷少爷都不在。
  也许是秦小弟和梁兄梁嫂的动作已经有所风声,有些人便不想惹事上身。温君谊到访嘛,还是少接触的好。
  温君谊先后让小厮通禀了三次,直到那小厮都已十分不耐。他坐在偏些的台阶上在膝弯里叹了口气,方才起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上次的更新是3月1日,存稿箱发的。一开始按照3日一更新,在前次26号的基础上,写了一个29号,系统也修改完毕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有29,改了3月1。可是我很好奇要是没改会怎样。。。系统之前也确认2月29了的。。。有谁来告诉我会怎样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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