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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书籍名:《血色黄浦江》    作者:牧云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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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17日,恶魔们擦去刀上的血迹,换掉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外衣,揩亮了踩踏尸体的皮靴,排成整齐的队列,举起血红的太阳旗,簇拥着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踏着血迹未干的南京街道,举行了盛大的入城式。
南京城内尸陈遍地,臭气熏天,城内十四处都燃了熊熊的大火,狰狞的火焰倒竖向天空,烤红了阴沉沉的天空。那熊熊火光里,马蹄声声响在路上,军人高声欢呼,眼中充满泪水,大声呼喊。
“天皇万岁——”
“大日本帝国万岁——”
在一片为日本帝国而欢呼声之中,瘦小枯干的松井石根骑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扬的握住手中的军刀,对了列队的士兵致敬。
日本《朝日新闻》一九三七年十二月的特稿中写道:“我军终于攻陷南京市,我们的国旗将升起。色彩鲜明的旗帜迎风飘扬,军人高声欢呼,眼中充满喜悦的泪水,在一片为日本帝国而欢呼声之中,我军浩浩荡荡进入南京,欢迎为这场圣战而创下辉煌战绩的军人。”
南京电厂的工人跑的跑,死的死,南京彻底失去了光明。
在白天,日本驻华大使馆的外交官们兴高采烈在使馆的屋顶上升起了血红的太阳旗,太阳旗随了冬日的寒风飘扬在空中,飘扬在六朝古都金陵的上空,仿佛宣示着对这座城市的占有。外交官们仰头凝神看,抚摸着唇上蓄了的仁丹胡,一同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夜晚来临了,南京最富丽堂皇的官邸,“远东第一别墅”的美龄宫里,蜡烛点了起来。在烛光映照下,冈崎胜田大使和福井淳总领事打开罐头和酒瓶,向今出川辉、原田熊吉、长勇、佐佐木等几个攻城日军指挥官举杯庆贺。
日本本土的妓女穿着艳丽的和服,踩着木屐,进入了南京城,军人们开始了彻夜的纵情狂欢。
每个房间内都是美酒佳肴,觥筹交错,更有东洋艺妓献歌献舞,军人们搂着妓女,品尝着珍馐美味,左拥右抱,一片的淫声浪语。两个日军指挥官笑得十分得意,眼睛盯了正坐在中间拨弹着三味线和琵琶的两名艺妓,眼睛死死盯着妓女们那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一路向下便是若隐若现的酥胸,只看得血管弩张,气短面红。
一个军人丢下杯子,走上去,一把就将一个女子搂住,女子咯咯笑,甩手扔掉三味线,被拖进隔壁一间房。
今出川辉穿了军用衬衫和马裤,被一个军人领着穿过走廊,他走过那一个个房间,拉门的后面,都是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领头的军人回头对了今出川辉谄媚一笑,毕恭毕敬请他跟上。
这里是特地为了华族军官准备的地方,提供服务的,都是大日本帝国内决心为国献身的平民女性。
他这样想着,在尽头的一间房前停下,唰的一声,拉开了拉门。
“请。”他俯下身,恭敬道。
今出川辉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在房间中央站定,拉门很快就被拉上了。房间里静静地,只有大厅里的琵琶声传进来一点点。
榻榻米上躺着一个用手绢蒙住脸的女人,穿着粉红色的和服,双手交握于胸前。
“尊敬的英雄。”她的嗓音很悦耳,显示出年纪很轻,“我听说了您的事迹,您带领着我们的士兵,第一个踏入了支那人的首都,国内每一个地方,都在传颂着您的英勇事迹。”
她顿了顿,张开红唇说:“能为您进行服务,我感到十分的荣幸。请您从我身上汲取力量和勇气吧,为帝国增添更多的荣誉。”
今出川辉低头注视着她,却问道:“为什么用手绢蒙着你的脸。”
女子双手放在手绢上,依旧很平静的回答:“我决心为了祖国而献身,您是第二个,已经有一位军官从我身上汲取力量和勇气了,我身体是祖国的,但是我的脸,是留给未婚夫的。”
“未婚夫?”
“是的。他也是一名军人,我为他投身于这场战争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今出川辉一瞬间觉得有点好笑,他低下头凝视那个女人。在他进来之前,她已经把和服解开了一些,能看到胸前的曼妙沟壑,年轻的肌肤上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迟疑仅仅是一瞬间,他飞快解开自己的衬衣。
即便他喜欢的是那个人,但是在这个女人身上泄欲,也没什么。
就算杀了不少的支那人,看着他们的脑袋在他刀下乱滚,他依旧觉得胸中的怒气无法平息。
现在,他需要一个可供泄欲的对象。
今出川辉解开自己的裤带,脱掉裤子,拉过那个女人,凶狠地将她拖入怀抱。他听着她惊叫一声,慌忙不迭去捡掉落的手绢。两人纠缠着跌倒在榻榻米上,裂帛声里,他扯开和服的衣带,将她粗暴地推倒压在身下。
女子不挣扎,亦不闪避,木然仍由他摆布,仰面躺着,长发凌乱披散在肩头胸前。
今出川辉停下来,定定俯身从上方凝视她,看见她睁大的眼睛力,映出自己的影子。
不知名的火气骤然而起,他伸手粗暴的将女人翻过去,强迫着她像狗一样趴跪,手掌拍打着她丰满的臀部,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悦耳的前奏,然后,恶狠狠进入了她,急促的抽插起来。
他喜欢这个姿势,从后面看过去的时候,被征服的人像是狗一样,伏在他身下,被他肆意的凌虐。
这样就看不到被征服者的脸,在高潮的瞬间,精神有点涣散的时候,他会有点不受控制的,幻想正被自己凌虐的,就是那个人。
动作很粗鲁,很粗暴,非常疼,女人咬着牙,捏紧掌中的手绢。
一声低吼过后,今出川辉扔松开握着女人腰部的双手,站起来。女人浑身瘫倒下去,赤裸的身体上一片狼藉,眼角带着泪痕,哽咽着急促喘息。今出川辉却没有很快的穿上衣服,他走到女人跟前,蹲下来。
他看到女人身上被他掐出来的青紫痕迹,情欲褪去的眸子来回打量,用脚踢她,顶着女人的肋骨,用力将她翻转过来,让她的躯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认真的审视着她身上每一处伤痕,仿佛在欣赏一幅自己亲手创造的艺术品。他忽然伸手,攥住女人的手腕,不顾她的尖叫和挣扎,把手绢抽了出来。
女人想要爬起来,却被他掐住了脖子,抬眼看到那双眼里迸出了杀气,顿时吓得颤抖。
今出川辉扼住她咽喉,却对了女人一笑。
“你未婚夫送给你的吗?”
女人发不出声音,只是慌乱点头,眼睛里涌出眼泪。
“怪不得……”他凑近了审视女人,嘴角一勾,语声中的温柔在这森然境况下听来越发令人毛骨悚然,“你既然选择献身给祖国,就要将身心全部奉献,脑子里还想着你的未婚夫……这是对祖国的不忠!”
他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下身,塞进了女人因为紧张而张开的口中。
女人脸色青紫,几欲呕吐,泪眼朦胧里,只看得见他脖子上一颗子弹的挂饰,随了穿衣服的动作,正来回的摇晃,闪动一点乌亮光泽。
今出川辉离开那个淫声浪语的地方,沿着道路,漫无目的走着。
夜已经很深了,浓云遮蔽长空,一点星月也看不见。
街上除了值夜的士兵,就再没有人影了。零星黄叶在冬日寒风里簌簌抖着,士兵们喊着“一二一”、“一二一”的口号,列队从他身边跑过,很快的,今出川辉就听到了不远处凄厉的哀嚎。
他面上无动于衷,只是披了大衣朝前走着,一步一步踩过干涸的血污泥泞。
南京城的道路很宽,很平,也很直,一直延伸到前方,延伸到黑暗里,好像没有尽头。
寒风凉丝丝掠过脸颊,地上落叶被吹得簌簌四散。
在石阶上坐下,随后叮的一声,今出川辉点亮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
他靠在背后门板上,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他是第一个进入南京城的帝国指挥官,他的英雄事迹被记者们在报纸上广为传播,国内铺天盖地的赞扬称颂。罗店的耻辱,洗刷了吧,父亲和家族,也一定将他引以为傲吧。毫无疑问,他是今出川家族的未来和骄傲。
他想起了血雨飘洒的情景,想起了人头在刀下乱滚的情景,是的,他喜欢那种连天空也变成了一片旋转的血红的景色。
那真美。
自从他在罗店全军覆没,自从他被松井石根奚落,那胸中的愤怒和郁气,就层层缠绕,却找不到喷发的机会,只能深深掩埋在心底。只有那些卑微的支那人跪在面前,哭泣着乞求他饶恕他们,只有他的武士刀劈下去的一瞬,看着支那人尸首分离的那一刻,他才觉得稍微缓解了一些。
可是不够!不够!心中有个角落不停地在叫嚣,一点也不够!
不够,不够!
他恨那个男人,恨得入骨!
他从南京全身而退,再次只给他留了一个骄傲的背影。
今出川辉目光定定落在那支烟上,额角颈项的青筋全都绽起,蓦然指上一捻,狠狠捻折了烟。
这南京城漆黑的夜色,还真是和帝国的功勋合衬得很呢。
真是应该高兴得时候啊。
可是,却不知为何,无法高兴起来。
即使看着天皇的嘉奖状,心里也空落落。
瑞泽君……吗?
一想起那个人,他就觉得心口抽痛,连呼吸也困难。
瑞泽君啊……
嘴唇一张一合,下意识的呼唤着敌人的名字,眼睛里却不由自主地暴露了温柔的神色。
谁的眉目浮现眼前,若即若离。
凤目深敛,嘴角上翘,仿佛露出一个笑容。
这样讥诮的笑,一如既往。
今出川辉逆了灯光,面目隐藏在阴影里,似极力抑制着情绪,胸口起伏,嘴唇微微颤抖。
攥着打火机的手,指节渐渐发白。
许久许久,他盯着打火机的火苗,看它在冷风里不停打颤,眼波忽然闪了一闪,烈烈的好似火星溅烫,失声笑起来。
那毛骨悚然的笑声在静夜里传了很远很远,不可自抑地,他竟笑了个前仰后合。
他将自己脖颈上戴着的子弹挂坠拉出来,放在手心里摩挲,眼神怜爱的打量,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他将掌心凑到嘴边,低头,吻上那枚子弹壳。
“那么,一起下地狱如何呢,瑞泽君?”
南京城的胜利极大了刺激了日军大本营,天皇裕仁与参谋总长载仁亲王大将亲自向南京城里的日军和松井石根发来了贺电。而天皇的叔叔,朝香宫鸠彦亲王也已经向着南京出发。
“杀掉所有俘虏,给支那人一个教训!”,这是朝香宫鸠彦下达的。
日军第13师团北渡长江,进至安徽池河东岸的藕塘、明光一线;第2集团军从山东青城、济阳间南渡黄河,占领济南后,进至济宁、蒙阴、青岛一线。与此同时,日军参谋总长载仁亲王大将下发了华北方面作战计划书,先后调集8个师另3个旅、2个支队约24万人,要求打通津浦铁路,使南北战场联成一片。
打通津浦铁路的作战计划,分别由南京的华中派遣军和华北方面军负责,实行南北对进。首先攻占华东战略要地徐州,然后沿陇海铁路西取郑州,再沿平汉铁路向南夺武汉!
今出川辉被赏识他的朝香宫鸠彦大加赞扬,随后朝香宫鸠彦为他授予象征帝国荣誉的勋章。
在周围那尊敬与羡慕的目光注视下,他昂着头,对了朝香宫鸠彦与他身后的太阳旗,缓缓地举起手,肃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武汉下游,南京上游,芜湖,教会医院。
窗帘被风微微吹动,空荡荡的房间里,洁白床单一尘不染。
枕上抚得平整,正中放着一顶军帽,床边的许珩将挺括军服穿戴好了,拿起军帽端端正正戴上。
他神容坚毅,嘴唇紧抿。
要走了,随着司令去徐州和台儿庄。
想到这里,他思绪不禁回到两个月前。
浑身剧痛,许珩猛的睁眼,看到的是白晃晃的颜色。
有个也是白色的人影冲出去,大叫道:“许团长醒了,醒了!”
他浑身都疼,觉得全身无力,牵扯一下唇角也痛楚,疼的几乎无可忍耐。挣扎了几番,他最终放弃,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好久才明白,这里是医院。
他怎么到的医院?许珩疑惑,他明明记得,南京陷落那一夜,他跟司令最后一次通话,随后对了阵地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全体都有,上刺刀!”
然后,血战,然后,一颗炮弹轰然炸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脚步声咚咚,在这宁静的午后,足以将整栋楼的人惊动。
邵瑞泽走得太急,全然顾不得什么风度,抬手就将门推开。
许珩睁大眼睛,有一点不敢置信的表情,双手费力撑了身体,想坐起来。
他看着司令大步走到床前,面上不见欣喜,眉心紧锁,眼底怒色隐隐。
猝不及防地,眼前一花,热辣辣的脆响落在脸上。
眼前金星缭乱,耳边嗡嗡作响,这一耳光将他打愣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邵瑞泽气急败坏的斥骂。
“混帐东西!”
医生大惊失色,拉着邵瑞泽,愤怒道:“他才刚醒来,你做什么!”
随后医生被拉出去,邵瑞泽听门锁合上,转头再度怒目他。
“你出息了啊,混小子,你翅膀硬了是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邵瑞泽愤怒的难以自持,对了他咆哮:“他妈的,叫你撤,你还给我充大头!要不是老子求着八十三军的军长把你从尸体堆里刨出来,你这会就他妈是死人了!”
许珩脸上火辣辣的疼,挣扎坐起,仰起头呆呆看着,一瞬有点回不过神。
邵瑞泽瞧见他那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觉得怒火蹭地腾起,语声骤然拔高,“叫你跟着八十三军向牧龙镇方向撤退,为什么不听命令!为什么自作主张!你是上峰还是我是上峰?到底是谁听谁的!服从是为军人之天职,许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司令!”
“为什么充好汉!你以为你有几条命!是不是太久没抽你你他妈皮痒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个混账我欠了八十三军军长多大的人情!不知道给老子省事就知道添乱!你他妈就欠收拾,不骂上一顿便不知道好歹!”一路积压而来的惊慌、怒火全都发作出来,邵瑞泽暴躁失态,再度挥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鸳鸯蝴蝶小说看多了?什么狗屁的来生再见,老子……”邵瑞泽扬起手,瞧见他脑袋上裹满绷带,猛地就下不去手了,只得恶狠狠道:“再敢犯一次,老子就踢你滚出去,什么大少爷,别说下辈子,就是现在!老子都没耐心伺候!”
许珩捂着脸呆呆的看,急促的吸气,胸口一起一伏,喉咙里发出格的一声,身体微微发颤。
邵瑞泽见状,一阵心疼,收敛了怒色,手放在他头上,安抚似地揉了一揉。
许珩睫毛颤了又颤,死死咬住嘴唇,满腔委屈如被发酵,涨上来就收不回去,睫毛一颤,终于落下泪来。
“司令,阵地上工事掩体被炸弹炸得稀烂,露出的不是钢筋,而是早烂掉的竹子!”
“司令,我们在阵地上死死地顶住,他们要撤,就把我们抛下,一声都不说,自己先跑!”
“司令,日本人的坦克,压上来,对了我们扫射,一扫过去,兄弟们就死了一片,躲,都没法躲……”
“司令,日本人的炮火太猛,怎么挡都挡不住,我们连一门炮都没有,就只能用人命堵,弟兄们……全,全死了……”
许珩泣不成声,泪怎么也止不住,哭得一塌糊涂,一声一声的抽噎,仿佛要把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邵瑞泽双手按着他的头,由着他搂了自己的腰哭诉,仰起头长长叹了一声,却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邵瑞泽坐在床沿,拿了毛巾给他擦眼泪。
透过朦胧泪光,许珩看到他脸上有深深疲惫与无奈。
“行了。哭完就完了,南京的事情就算过去了,许珩,这次的事情下不为例。”邵瑞泽眉梢如刀锋斜飞,语声却平淡,“我给你一个半月时间养伤,想吃什么尽管跟护士开口,这点我还能养活得起你。”
许珩抽噎一声,低下头揉眼睛,却又感觉他拍了拍自己肩膀。
“不要去想了,好好养伤,我等你好起来。”
邵瑞泽说着鼓励似地拍他的脸颊,随后站起。
“司令!”
许珩连忙叫住他,吸了口气问:“南京呢?沦……沦陷了?”
邵瑞泽没回身,只是背对了他,却暗暗攥紧了拳。
许珩又问了一遍,却只得了一声暴喝:“你他妈盐吃多了?少给老子操闲心!躺下去养你的伤!”
他不敢再问,惴惴的看邵瑞泽出门,就在一刹那,他看到司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赤红了双目,脸色却自惨灰里透出一股叫人心悸的静。
后来才知道,日本人在南京城里烧杀抢掠,而那一天,正是12月17日,日军司令官松井石根耀武扬威的踏入南京城。
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孙探进头来,“许团长,司令问你好没好。”
许珩立即转身,站得笔直道:“好了。”
冬日的江风很大,寒风带着沁骨阴冷,穿了军大衣还是觉得寒气侵袭身体。
停机坪停了上一架小型的军用飞机,引擎声正轰鸣。
邵瑞泽身披大氅,对了身侧许珩说:“随我去徐州,李宗仁将军正在等我们。”
许珩点头回答:“是。”
“华北事变之后,五十三军退到了徐州一线,编制已经被打乱,众多的东北学生前来参军。另外,川军出川抗战,无粮草弹药补给,却处处碰壁,阎锡山不要,程潜不要,委员长就把川军塞给了我,你可要有思想准备。”
“许珩明白。”
邵瑞泽不再说话,满意的注视他,缓步踏上飞机舷梯。
许珩紧跟其后,仰起头,看那冬日的天空阴沉沉。
暮云低垂,压得天空似要塌下来。
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
害怕吗,不怕吗?
军人,就是以服从为天职,以守护国家民众为责任的人,就算明知道最后的路是什么样的,也只有走下去,别无选择。
飞机从跑道上跃起,一飞冲天,向了北方而去。
历史的长河中,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只能随着滚滚洪流,身不由己的,被卷向不可知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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