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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回到办公室, 只见所有的同事都见著他偷笑. 被抛弃的失落感顿然浮现. “笑什麽笑!” 他破口大骂, “我们分手了! 开心吧! 接著笑啊!”
木樨快哭出来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同事们摸摸鼻子, 收起笑容, 顺便为自己的十国游哀悼. 木樨这才一屁股坐在椅上, 好疼! 他龇牙咧嘴地叫唤了一声. 妈的, 被甩之前还被玩了一次, 这算什麽道理!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木樨早已习惯有人呵护, 有人疼爱, 还有定期收到的爱的小礼物, 当这些东西全部从他生活中撤走时, 他才硬生生地想起自己被分手的事实.
熟悉的快递小弟不再敲响他的大门, 也没有甜到肉麻的短信让他躲在被窝里偷偷笑. 本以为今天仅有的一次电话是宗竹打来道歉的, 回拨後才发觉原来找他的是婚介中心…
宗竹一定同他们说了吧.
叹了口气, 木樨对著电话那头道: “好吧, 三号下午六点? 啊, 我有空…对方姓什麽?......”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不见得为著一个小小的挫折就停滞不前吧.
三号是周六, 所以木樨又充足的时间洗漱打扮. 只是他悲哀地发觉自己好像提不起精神, 懒得换衣服. 捣鼓了半天还是穿著小帽衫出了门. 不过这一次, 他总算是记得把钥匙戴上了.
地点依然选在葡式餐厅. 这让木樨有著些许不自在, 好像会让他想起自己和宗竹第一次碰面似的. 相亲的人选也很不诚恳, 木樨等了一刻锺才见到对方. “长得没有宗竹帅, 气质没有宗竹好…连眼神都是色迷迷的下流样……” 这是木樨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对方自我介绍姓姜, 公务员, 家中有房有车, 还算是个中产阶级. 这点木樨没兴趣听, 於是只能敷衍地问道: “请问姜先生日常的爱好是什麽呢?”
“啊, 我喜欢打打高尔夫球, 那木先生呢?” 看得出这块生姜对木樨很是满意, 从他殷勤的举止中就能看出.
“我?” 木樨转著眼珠子思索著, 冷不防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顿时气得他火冒三丈, 叉子啪地一声插进牛排中.
“您没事吧…” 姜先生奇怪地看著对方的举动.
“不…没事.” 木樨的目光没有移开, 他眼睁睁地看著宗竹为一个他只能见到背影的男人擦拭著, 双目含笑, 似乎对眼前人很感兴趣似的.
难怪说什麽要放我走, 不再纠缠我什麽的…原来这厮在外面早就有新人了! 还说什麽我爱你你爱我的? 他妈的! 木樨愤怒地想著, 不由自主端起杯子就往那个负心汉走去.
“哎哎, 木先生您干什麽?”
木樨现在已经被妒火和怒火烧红了眼, 只怕是什麽都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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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你真的肯出这麽多钱?”
白珏的眼睛已经呈现黄澄澄的$状. 本来要他耗费半天的营业时间来陪宗竹演这出无聊的戏码自己是怎麽也不会答应的, 不过宗竹之後开出的丰厚报酬足够他在家休业一个月, 他这才勉为其难地配合配合屈尊来该家餐厅.
既然是宗竹买单, 那麽自然用不著心疼钱. 白珏点了最昂贵的鲑鱼鱼子色拉, 不料太过心急, 将一点鱼子弄到了鼻子上. 正闹得痒痒, 对面的宗竹不知道抽了什麽风, 竟然一改平日的痞子气, 做出让他感到惊诧的绅士笑容, 掏出一块丝巾为他拭去了污迹.
“喂, 用真丝擦色拉, 你疯了吗? 很难洗的!” 白珏仍然改不了一贯的葛朗台脾气, 轻声批评道.
“嘘, 别叫, 他来了!” 宗竹用手点住白珏的唇, 眼中赫然全是得逞的兴奋神色, “呵呵, 小木樨似乎脾气很大呢! 白珏, 待会儿可能苦了你了……”
“怎麽苦了我?” 白珏还在纳闷, 忽然脑袋上蓦地一凉, 接著一股酒红色的, 泛著葡萄酒香气的液体顺著发丝滴滴答答地就这麽滴在自己新换上的雪白的名牌衬衣上!!!
“不好意思, 我失手了.” 耸耸肩, 木樨的语气却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 眼睛看也不看倒霉的白珏, 反而死死盯著对面装作无事的宗竹.
“靠! 你长眼了吗! 混蛋! 你知道这衬衫花了我多少钱吗!” 白珏暴怒状从椅子上弹跳起, 他终於知道什麽叫受苦了, 原来就是受受这个妒夫的妒火! 顺带弄脏他的衣服!
“我怎麽知道?” 木樨的目光仍没有从宗竹身上离开, 仿佛要把他戳出个洞似的.
这时已经有不少食客放下了刀叉, 充满好奇地往这边望来. 那位姜先生也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关切地询问木樨发生什麽事. 若木樨是个和宗竹一样不老实的人物, 他完全可以拿这块生姜反将宗竹一军, 只可惜学不会这一套. 他推开生姜, 盯著宗竹的眼神从妒忌到愤怒, 最後是失望. 叹了口气, 他丢下酒杯转身离去.
木樨的背影弱小而绝望, 这才让宗竹发觉事态的严重性. 丢下钱宗竹飞快地朝著木樨离去的地方赶去, 终於在马路上捉到了木樨. 那张垂头丧气的小脸让人看了心疼, 宗竹二话不说, 拉著木樨直往地下车库走去. 大马路上不是说话的地, 让人看了笑话还解决不了问题, 在车箱这麽狭小隐蔽的地方反倒能敞开心扉, 搞不好冰释前嫌後还能有些大动作…(喂!)
木樨没有反抗, 或者说也无力反抗. 被宗竹牵著就往後走, 接著被扔进副驾驶室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木樨, 看著我, 听我解释!” 宗竹翻进驾驶座上, 打开灯, 一脸郑重地对他说道.
“有事就快说.” 木樨将脸转向窗外, “不要让人家担心了.”
“就是这事!” 宗竹真是後悔死出这招了. 本来那天小木樨都有回心转意的倾向了, 他不知哪根神经发癫居然想出了这破招…轻轻嗓子, 宗竹轻轻地解释, “那个人…不是我的…额, 我们只是朋友, 你在介绍中心见过的, 就是他帮你登的记…白珏, 还记得不?”
“我不管他是谁.” 木樨叹道, “宗竹, 你知道我为什麽跑去只为男人提供的婚姻介绍中心吗?”
宗竹摇头, “难道是白珏将你拉进去的?”
“要是心里不想, 一百个白珏都拿我没办法.” 苦笑一声, 木樨接著道, “爱一个人太累, 而且到最後还遭到了背叛. 所以我想试试被人爱的感觉. 宗竹, 谢谢你让我体会过让人宠著的滋味.”
“那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宗竹赶忙凑上去献殷勤, “我发誓我会比以前更宠你的!”
“不, 不必了.” 木樨没有转头, “与其得到被蒙在鼓里的宠爱, 我更希望拥有坦诚相待的感情. 可惜, 宗竹, 你一开始就挖了一个陷阱让我跳,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瞒著我. 欲擒故纵不是这样玩的, 而且我也不是孟获.”
“没有了, 木樨, 真的没有了.” 宗竹一把将木樨揽入怀中. 伊人的体热依旧, 可宗竹从那淡然的表情中心痛地得知对方心已冷, “我承认为了得到你是做过不少让你不齿的事, 但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生活…我等了这麽多年, 不想是这种结果啊…算是我求你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不好? 就算骗我也行, 说一声好, 木樨……” 一个大男人流眼泪求著爱人的样子真的很衰, 可是宗竹已经控制不住, 泪水洒湿了木樨的领子, 烫得他於心不忍. 本以为已经倦了的心, 像是被这泪水浇灌湿润了一般, 竟渐渐舒展开来.
“这是最後一次.” 木樨暗暗警告自己, 双臂缠上了那个哭得颤抖的人的背脊.
欧洲游第三站, 荷兰.
刚下了火车, 一干饥渴男便蜂拥进阿姆斯特丹唯一的一片红灯区, 高耸著雪乳的美豔女郎笑著接待这一批许久都没有碰女人的光棍, 妓院的老鸨更是欢喜得心花怒放, 盘算著又能从这批人身上刮取到多少钞票.
一个女郎挑逗地点点紧靠在一起的宗竹木樨, 伸出一个三的手势, 红唇中吐出一个字 “Threesome?”
“NO, THX.” 宗竹婉拒, 领著木樨快速踱出小巷. 女郎耸耸肩, 移开目光, 继续招呼下一个路人.
在火车上一群人就吵著要来Walletjes area体验豪放的西欧风情, 身为领队的宗竹不可避免地只得尽职带队, 本想之身而退得干净利落些, 却不曾想一路上还是找到了不少风尘女的唇印.
木樨坐在宾馆的床上, 满是醋意, “才来荷兰没几个小时你这颗发野的心就蠢蠢欲动起来了? 别以为我没看见, 你都那个…硬了!”
“那是红灯区的春药气息啊!” 宗竹扑过来, “这麽多天了, 我都忍著…小木樨你再不给我太说不过去了啊……” 说是在询问木樨的意见, 宗竹却已经大下其手, 剥去对方身上的酒店浴衣.
“轻点! 弄疼了我让你好看!” 木樨支起上身轻轻迎合宗竹的啃噬, 双手插进对方的发中, 满脸的春意.
嗯, 这回总算是在对了的地点, 做对了的事情了!
隔日的行程该是乘飞机去比利时. 航班定在傍晚, 但上午的行程却是空档, 这让人难以理解. 宗竹却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带著众人驱车赶往市郊的一个小教堂, 同相识的神父道了几句, 那神父含笑, 示意众人站在两侧, 宣布婚礼开始.
木樨已经石化, 他愣愣地听从宗竹的摆布, 该说I DO的时候说I DO, 该交换戒指的时候把宗竹早藏好的戒指傻傻地套进对方的手指, 直到神父用荷兰语说出 “我宣布这对新人正式结为夫妻”, 台下一片叫好声时, 他才意识到, 自己已经被卖给这个叫宗竹的人啦! 甚至神父还开玩笑地叫他改姓宗, 让他满脸通红, 窝在宗竹的背後不肯见人.
“为什麽都不告诉我!” 在去比利时的飞机上, 木樨用带著婚介的右手狠狠锤了宗竹一下, 表示他的不瞒, “你就是喜欢什麽都瞒著我!”
“不瞒著你你会答应?” 执起木樨的粉拳, 宗竹轻轻烙下一吻, “等我们回国了再去注册一下, 嗯?”
木樨的脸蓦地转成似乎能滴出血的豔红. 许久, 才听到一声轻轻的 “嗯”.
执手男男婚姻介绍中心又成功撮合了一对有情人! 可喜可贺呀!
本文完结><~
木棉的玻璃[1] (学弟X柏松)
木棉的玻璃[1]
木棉是木樨关系最好的学弟. 木棉毕业後找不到饭碗, 还是木樨靠自己的人际网张罗著替他在自家公司附属的找了间制造电脑屏幕玻璃厂商的业务员工作. “跑业务是辛苦了一些, 但起码有底薪, 有福利,” 木樨这麽对木棉保证道, “以後还有机会晋升到办公室---比方像我. 你看我现在过得也不挺好? 所以坚持个一两年, 以後有你好过的日子!”
“学长放心, 我会好好做下去的!” 木棉本身就是个依靠人的性格, 对这个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学长更是言听计从. 一番雄心壮志後, 穿著木樨送给他的西装, 便满腹抱负地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众所周知业务员就是靠一张嘴, 一双腿吃饭, 有时还要付出双倍的耐心和厚脸皮才能谈成一笔生意. 职场上大多都有欺负新人的习俗, 所以木棉甫进公司的时候著实吃了不少的苦, 丢给他做的都是些利润最少却最磨嘴皮子的生意. 於是为了自己的薪水, 木棉瞒著父母学会了喝酒. 由於长著张颇为可爱的娃娃脸, 在这个男色横行的社会免不得被客户轻薄几句, 甚至动几下手脚. 这点木棉也都忍了, 想要事业有成, 牺牲点皮相又能怎麽样呢? 但他绝不是没有底线的. 有次一个肥头大耳的客户提出赤裸裸的性暗示, 木棉一个翻桌走人, 结果那客户告到公司, 木棉不得不寄宿在木樨家整整一个月---被扣了的工资都还不够付房租的, 房东一个挑眉, 自家的行李全被抛出窗口啦!
不过木樨也没说什麽, 反而对木棉的行为啧啧称好. “我那时也碰著不少这样的.” 他说, “你这麽做虽然偏激, 但出发点是对的. 对这种人可不能随便, 他们的交际圈都是相通的, 一旦和其中一人发生了什麽事, 接下来所有人都会对你提出这种要求, 那时你就後悔也来不及了.”
“那麽你是怎麽处理的呢?” 木棉抱著小猫形抱枕, 跪坐在床上聆听过来人讲经验.
木樨手一挥, “出钱总比被人压要好. 你有空多找找几家男风馆的电话, 有什麽需要给他们来上几个, 那都是群不怕得病的色鬼, 你在门口等著, 让人把他们伺候爽了, 合约自然会到手.”
“这样啊……” 木棉掏出小本子记下, 忽然抬头, “可是这样不就成了拉皮条的吗?”
木樨一个枕头丢过去, “那性质能一样嘛? 睡觉, 别瞎想了!”
事实证明木樨的点子果然不错. 当某些色老头在包房对木棉伸出魔爪时, 木棉只需一个电话叫个外卖, 然後一个人坐在门口听著里面嗯嗯啊啊的喊声. 等一脸春风的小男妓数著小费被色鬼欢天喜地带走後, 木棉一进包房就能拿到那张签了字的合约. 百试不爽.
有了这招, 再加上木棉平日里积累的良好口碑, 他的业务成绩是节节攀升, 众前辈虽有些妒忌, 可至少不能再表现在脸上. 所以日子还算好过.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成绩每每被比下去的前辈们, 总是找得到机会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