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遇妖
在滁州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劳苦艰辛的过三年多，红朝焕早已不是当年弱不经风的纨绔子弟形像，再用根布条绑在额头掩那狴犴纹，甄灿想就算是太后本人大概乍看也认不出他来。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甄灿问。
红朝焕抿着唇，没回答，目光阴冷中再次含上抹戒备。
甄灿见状道：“若是想将交给官府，也用不着等到病好。”
红朝焕怔，微微动容：“为什么要救？”
甄灿看看他，叹口气：“就当日行善好。”
红朝焕当然是不相信个理由的，但是也没有追问，沉默下后他开口道：“能带回京里去吗？”
甄灿愣下，道：“还敢回去？”
红朝焕脸上露出丝恨意，但很快隐去，回答道：“要回去把父王的棺柩带出来，送回明州！”
甄灿倒是没想到他竟是为此要回京，想想皱眉道：“老瑾王的棺柩在皇陵里，有官兵日夜守护，以人之力……”
红朝焕脸色铁青，咬牙道：“就算只有人之力也要将父王带回明州！绝不让他呆在那人身边！”
甄灿怔怔，才明白他的意思，想来老瑾王与盛丰帝之间确实有着些不为旁人所知的瓜葛……而且红朝焕已是知道的。
为将来着想，肯定是不能让他真的去盗皇陵的，反正将来他做皇帝，他爹埋在皇陵也算是名正言顺，甄灿略加思索后道：“样吧，此刻是奉旨去帛港迎接羽族使者，现在回京肯定是不妥，自己人走，只怕诸多麻烦，不如随同去帛港，然后再与们同回去可好？”
红朝焕似乎没怎么考虑便头道：“也好，只是那几个人……”他瞟眼门口。
甄灿道：“他们在朝中官阶甚微，见过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如今的模样……”
红朝焕然的截住他的话，道：“认不出来就好。”
甄灿心里暗叹声，道：“与他们过是远房的表弟，落难在外，平日少与他们搭话便是。”
红朝焕嗯声，算是答应。
么定下来后，“表弟”曹焕因为无家可归而被“表兄”萧兆诚留在身边照顾，行人继续往帛港行去。
凌超对于红朝焕的加入似乎并不赞同，甄灿私下问他时，他有些忧心地道：“知道公子是好人，但是那人的额纹实在太过醒目，若是不小心被旁人知道，将他抓回去事小，牵累公子事大。”
甄灿对此只是笑：“不怕，会看相，那人是吉人相，不会有事的。”
凌超似乎还想什么，但还是识趣的不再多。
又行半月，行人倒也相安无事，到滨丘关，里是东部沿海与内陆之间的关卡。
同苍朝治下整个空苍大陆皆在其中，所以陆地上的威胁并不多，关卡甚少，有的也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古迹，并没有多少实用价值，相反，它的威胁绝大部分来自海上，与龙族的战争直没有停止过，因此为保证绝大部分百姓的安全，朝廷在沿海修堤筑墙，沿着海岸线延绵几乎包围整个大陆，在甄灿看来竟好似那世上著名的长城！但里的城墙比长城要长得多，而且千多年来始终发挥着它的功用，抵御龙族的入侵以及阻挡海啸等自然灾难。
出滨丘关，风景下子变，关内的建筑可以大多都与中国古典建筑雷同，讲究雕梁画柱，在细部上精致巧妙，布局上也是典型的中式园林风格，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而出关，建筑风格便逐渐有些异域的味道，让路行来有些视觉疲劳的众人有些新鲜感，尤其是罗杨二人，两人跟萧兆诚样都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世上交通不便，不可能出远门，所以么遥远的地方还是第次来，自然便是看什么都新奇不已，反倒是萧兆诚与他们不同，来附身过来的甄灿本身在那世上见过的风景远多过里，可以比更迥异的风格都见识过，不以为奇，再者萧兆诚本身虽然没有来过沿海，但是所学渊博，对于边境的民生风俗都有些解，所以显得稳重许多。
至于凌超据他自己早年行走江湖，空苍大陆基本上都走遍，风景也见多不怪；而红朝焕则心事重重，根本无意欣赏风景。
看眼色，云层似乎就在头顶上，乌沉沉的大片，俞大忠从前驾上回头对着车里道：“大人，要下雷雨。”
夏末时节，雷雨频繁，甄灿应声道：“铺上避水罩吧。”
世上没有电，所以绝缘物质不多，避水罩是为数不多的种，用的是种类似橡胶的东西熔化后涂在粗糙地布料上，不同的是，种物质不象橡胶那么重，所以制作出来的避水罩不但防水，避雷电而且分量轻，是出行必备的雨具。
俞大忠应声，准备停车铺避水罩，却被凌超止住道：“赶在雷雨来前找个地方避雨吧，气不寻常，雨过再走。”
甄灿看他眼，寻思不出他的用意，但知道人也是老江湖，相对而言见过的世面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多，所以便对正看着自己有些无策的俞大忠道：“下个驿站还有多远？”
俞大忠从腰上的挎包里掏出舆图看下后回答道：“下个驿站在云城，以们刚刚经过的那个路界石来看，大约还有四十多里。”
甄灿看向凌超道：“只怕下雨前赶不到吧。”
凌超皱眉，叹道：“那也最好寻个地方避避，关外的雷雨又叫妖魔淋，遇上种气通常有妖物出没，们又没有术师伴护，单凭的武技对付不那些东西。”
甄灿刚要话，就听袖子里头的茸羽开口道：“凌管家的不错，嗅到妖气，赶紧找地方躲下。”
甄灿拿手指戳戳它的头，道：“好歹也是个修行的，就不会法术么？”
茸羽哼声道：“本仙是修身的，求的是仙道，那种打打杀杀的法术，本仙不屑用。”
“其实就是不会。”
“咳，既然不用，自然就不会啦。”
“是因为不会以不用吧，因果颠倒……”他习惯性的逗茸羽，来只有茸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二来，茸羽其实颇真，倒有些象个小兄弟似的，所以时常斗嘴玩。
“玩笑够罢？还不快找地方避雨！”红朝焕皱眉打断两人的话。
茸羽似乎有些怕红朝焕，闭嘴便钻回甄灿袖子里去，甄灿倒也无所谓，只是吩咐俞大忠赶紧往前赶车。
凌超则出车厢，跟俞大忠起坐在前驾，随时戒备着。
罗易和杨林锋二人则有些不舒服，位虽是大人的表弟，可是言行举止总透着那么丝傲气，什么都好似发号师令的样子，对他“表哥”都不例外，本来车内只好坐四个人，他来之后，虽他瘦得很，萧兆诚和凌超也不壮，勉强能挤着坐下，但车内总是没有原来宽敞，气又热，两人多少有些怨气，现在见他对萧兆诚又是不敬，不免有恼。
罗易稳重倒也算，杨林锋却是个直性子，看不过眼便忍不住要两句，当下便道：“别人笑又没碍着，人家怎么也是表哥，话怎么么没大没小的。”
甄灿心里叹，就听红朝焕冷冰冰地回句：“随意插嘴别人的家事，又好到哪里去？现下也不知道是谁没大没小。”
杨林锋被他噎住，确实论年纪他比红朝焕还小岁，但又不服气，扭头拿眼朝着罗易挤挤，罗易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只作不知，他恼，伸手在罗易大腿上拧……
“哟——”罗易抽着冷气痛叫声，瞪向他低声怒道：“干嘛？”
杨林锋咬牙，当着人家的面总不能：骂不过他，替骂！想想只得闷声闷气地道：“饿，把兜里那半个烧饼给吃。”
罗易皱眉：“自己的呢？”
“吃。”
“猪啊！”
“拿来！”
罗易无奈的看着他，眼朝着红朝焕瞟下，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把里头剩的半个饼递给杨林锋，嘴上骂道：“啊，饿吃的饼，渴喝的水，冷披的褂子，完连个谢也不会，还么凶，赶明儿嫁给做重人算。”
“呸！”杨林锋口饼子末喷在罗易脸上，两人斗起嘴来，似乎将红朝焕忘。
甄灿看他眼，见他脸色不好看，知道罗易刚才是指桑骂槐，但又不好什么，此刻自己要真开口，指不定人会气成什么样子。
沿途是望无迹的平原，官道两旁是没有开垦的平地和片片野生的茂密树林，雷雨在林子里避雨本就不智，再看没有人烟，便只好继续往前奔走。
四十多里路，平时不跑全速大约得走两个多时辰，此刻为赶在下雨前到达云城的驿站，俞大忠将马匹赶到全力奔跑的状态，马车跑得快，车子便颠簸得厉害，甄灿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是那么娇贵，居然被颠得头晕眼花，胃里直往外冒酸水，捂着胃忍着难受，不经意看到旁的红朝焕正用丝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倒是事也没有。
甄灿本也没觉得如何，可忽然想到，人原本可是做世子，做王爷的人，身子骨精贵起来肯定是比萧兆诚有过之无不及，要不是遇上那巨变，此刻又能比自己好得多少呢？于是便有些不服，也就没好气的朝着红朝焕瞪眼。
红朝焕被他瞪回来，倒也没恼，扭头去不再看他。
越来越暗，已有些零星小雨落下，远处隐隐有雷鸣声传来……
凌超脸色渐渐焦急起来，低声催促道：“大忠，再快些！”
俞大忠边用力打个响鞭，边道：“已是最快，路又不平，再快怕要把车颠翻！”
凌超叹口气，甄灿觉得情况不妙，但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到世界上么久，他见过的妖魔鬼怪除附在孙靖聪身上的邪灵之外，茸羽也好，黄琥也好，都是与人无伤的，真正伤人的妖物，他倒还真的次也没见过。
茸羽安静会儿，时有些不安的从袖筒中爬到甄灿肩上，伏在他耳边小声道：“鬼差大人，身上阴气重，容易引来妖物，若是会儿真的有妖物过来，切记不要出车厢，小仙功力浅薄，只能在车内张开护界，若是出去，小仙便护不着。”
甄灿连忙头表示明白。
正在时就觉车身猛的震，车顶上声巨响，似有什么重物落在上面，车中的人都吓跳，接着便听到凌超喝斥和俞大忠惊叫的声音。
罗易和杨林锋听，提佩剑便出车厢，甄灿扭头，见红朝焕脸惊恐的表情，竟也想出车厢，连忙把拉住他道：“不懂武艺，出去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红朝焕厉声道：“不出去就是等死！妖物可是噬人肉的！”
甄灿死死拉住他不放，道：“出去才是找死！信回吧！”刚完，突然车顶又传来声巨响，同时截又尖又长的利爪穿过厚厚的车顶刺进来，吓得甄灿低头，冷汗出来。
红朝焕见利爪，更不肯听他的，狠狠甩开他的手，跳车去，甄灿见大惊，刚要出车厢，就听茸羽急道：“鬼差大人，别出去！那妖物还未能破得的护界！”
甄灿心急，想到红朝焕要是死在里，自己的任务可就泡汤，当下匆匆句：“不行，不能让他死在儿！”着纵身，便跳出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