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仕途
同苍朝烯朝1729年八月十五日，是中秋，同时对于穆家来亦是第三代出生的重要日子。贞华公主生下个儿子，穆怀早在孩子出生前好几个月就替孙子算好命程和名字，取名为坚，仇随青取字：劲松。
孩子的出生令穆家上下欢欣不已，唯不足之处是红贞华没有奶水，不过倒也没什么，以穆家的家世，要请全城最好的奶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甄灿此前直住在娘家，直到孩子满月的时候才回到山庄出席满月酒宴。
满月酒由皇帝赐宴，毕竟可是皇帝的外甥，除赐宴，还赐个泰安侯的名号以及各种金银宝物，另外自然也给公主赐下不少滋补养身的药品，太后对于个外孙显得非常关心，几次三番的屈尊登门来看望，穆家的声势下子在朝中便响亮几分。
宴上，小孩子被抱出来亮个相，或是因为出生时个头就不大，只有五斤多，虽然个月里好吃好睡也还是没补上多少份量，看上去还是小小的团，眯缝着眼脸睡不醒的憨态，确实挺招人喜欢。
穆英琅没有参加侄儿的满月宴，只是托仇随青送个据是做仙家护咒的护身玉符给侄儿，他本人则在孩子出生之前便离开京城，回凤池去。
萧兆诚对于穆英琅的离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事实上穆英琅离开之前来找过他。
自然还是如梦令，虽自那次口角之后，甄灿有意总是过亥时才睡，但穆英琅居然打破两人的约定，亥时之后将他强招过去……
让甄灿非常恼怒，原本心中就有结，再般闹更是火上浇油，不禁怒道：“穆英琅！不要以为是仙就可以随意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不想见！”
穆英琅脸的委屈：“可是想见呀……”
甄灿咬牙切齿：“想见，就得见啊？谁啊？王老子怎么的？”
“……”穆英琅看着他，沉默下后有些小心的问道：“……还在气么？”
甄灿怔，冷笑：“不敢，您是为下苍生着想的仙人大爷嘛，在下区区只小鬼哪里敢生您的气啊！”
穆英琅眨眨眼，笑：“明明就是还在气呐。”
甄灿哼声，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反应很无聊，但却还是忍不住与人杆上，有时候甄灿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很少跟自己的床伴……或者是情人发火，即使当初跟秦昭阳在起时，从来也只是秦昭阳单方面的跟他报怨不喜欢他演戏过头之类的话，他自己却很少跟秦昭阳吵架生气……
摇摇头，那明明是秦昭阳做情人比家伙成功吧！他瞪着穆英琅想。
穆英琅似乎在等他反驳，见他不回答便接着道：“也莫再气，过两日便要回凤池去，今日招来是与道个别。”
甄灿倒也不意外：“，那……路顺风。”
穆英琅看着他，收笑意，认真的道：“次回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甄灿，会等五十三年是真心的，跟知道在此世的命数没有关系，如果可以也不想回去，但是，此世将乱，乱世中阴阳失衡不利修行，修仙之人应当回避，更不得影响世事流转……”
甄灿抿抿唇，头道：“知道。”
穆英琅再道：“上次过命中犯杀，只半，就抢过话去，其实还有半是，以杀得定。还有，为萧兆诚卜过卦，此人命数为上升之水，即为云，是辅佐真龙主下的命数，的任务若是个，还有几句话要切记！”
甄灿惊，不愧是仙，竟然连个都算出来！开口道：“。”
“第，送的避邪玉，切不可离身；第二，遇事往南，能得水之援；第三……”他忽然停下来，有些难过的看着甄灿，“句话多少有些自己的私心，但却也当真是的劫数。”
甄灿笑笑：“只管就是。”
穆英琅轻叹口气缓缓道：“萧兆诚是穆英瑜的，然而穆英瑜却不是萧兆诚的……话以前跟过次，现在还是句，只望莫太入戏。”
甄灿愣：“句话是什么意思？”
穆英琅摇头：“知道算命的人不能算自己，算不出自己或是与心中最重要的人的事。”
“可是……”
“所以只能拿萧兆诚来算，甄灿的事，算不出，明白么？”穆英琅目光温柔的看着他，“萧兆诚注定是个伤心人，但不希望跟着起伤心。”
甄灿苦笑：“可现在就是萧兆诚……”
穆英琅道：“记得过只是个扮演萧兆诚的人。”
甄灿没有开口，避开对方的目光。
穆英琅最后道：“次入世确实觉得自己诸多修为不够，此番回去要好好修行，怕是两年之内回不来，让茸羽跟着吧，他是妖，是鬼，的阴气对那壳子没好处，让茸羽吸去修行也好，若是有急事，可以差它来凤池找。”
甄灿头，不知什么好，应该有些离愁别绪吧……可偏偏他却没有什么感觉，甚至直到此刻他都觉得穆英琅要离开只是个法，个人根本不会离自己太远，种感情跟当初秦昭阳要分手时完全不同，可是明明他走，怕就是后会无期！
“喂……甄灿。”穆英琅看着他又补句：“等五十二年，句话还是做数的，莫忘记！”
此后穆英琅便回凤池去，然而不知是茸羽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甄灿始终觉得穆英琅其实直没离开过，感觉直留存在心里，成为个他自己都不愿去正视的秘密。
能赶回来参加穆坚的满月宴，有个原因是萧兆诚的大娘在医师的努力下总算吊住条命，甄灿也是时才知道此世的又项令他称奇的技术，里的医学水平高到令他无法想像，最令他惊讶的是，些技术几乎完全倚仗的是中医基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是青霉素，什么是阿斯匹林，但是他们能治好些在以往现代医学看来是绝对无法根治的疾病！
当然，萧夫人李氏的病已是陈年固疾，又恶化得厉害，赶来救治的医师也坦言只是吊着条性命过活，便是如此怕也难撑过个冬，甚至私下对萧佑仁与其让夫人般痛苦的活着，不如让吃些减轻痛苦的药，走得轻松些才是真人道。
萧佑仁自然是不肯的，但在旁听的甄灿却觉得里医生居然能提出安乐死种概念，真是太前卫！
穆坚三个月的时候，萧家派人来传消息，李氏过世让甄灿回去奔丧，穆英瑜自然没话就放人。
按同苍朝的婚丧礼仪，主母亡故，子服丧年，已嫁出门的子则不必服丧，萧兆诚便算在嫁出门的里头，所以只要守七七，便能回夫家。
七七就是四十九，个半月多的时间，萧兆诚与两位兄长轮流吃斋守灵，番折腾下来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身板便有些吃不消，等穆英瑜来接他的时候就见人走路都带着飘，两只眼袋下黑黑的圈，媲美熊猫……
等到终于消丧假回到礼部，甄灿接到升迁的调令，礼部的大人们不知怎么忽然发现萧兆诚的勤恳，上书给皇帝推荐他进入帝监司，皇帝朱笔勾，九品市丞升到七品拾遗，干的活还是原来的活，只是每半年次的帝监司轮职单子上有他的名字。
而后在接下来的轮轮职抽签时，便抽到他。甄灿觉得当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但是摆明是礼部的某些人想巴结驸马的手段，自己不过是借花献佛的那朵喇叭花而已……
话虽么，但甄灿觉得官位能高些总不是坏事，薪晌多手头宽裕是好事，当大官手下头有人支使也是好事，想当年他刚进剧团做新人的时候，被老团员呼前喝后的，曾经扛着道具去剧场被人当成民工挡在门外……如今可算是正宗的土鳖翻身。
进帝监司便有面前皇帝的机会，而且还不是上朝的时候那种见，而是皇帝的私人办公室见，种地方没个定，有时候是藏书阁，有时候是养心殿，有时候是某某妃的某某宫中……
照理每届帝监官是四个人，甄灿被抽到的届签里的另外三人有两个是刑部的，个是户部的，年纪都不大，户部那位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此刻四个人直挺挺的站在承香殿，里本是皇家制薰香的地方，皇帝最近似乎迷上薰香，三不五时的在里调制薰香，据近来宫里头大小妃子都收到皇帝亲手赏赐的香，有几位都给薰出鼻炎来……
甄灿打量着在调香台上对着瓶瓶罐罐闻来嗅去的皇帝红朝烯，记忆中那个还算内敛稳重的少年在短短三年间变得苍白瘦削许多，眉宇间的浮躁和冷淡令人心底生寒。甄灿叹口气，想也知道，皇帝登基三年，直都是太后掌权，皇帝只是个摆设般的存在，任谁只要是有些微自尊心的人都受不般任人摆布，更何况他万人之上的皇帝！
“……陛下，臣听闻吏部陈尚书近来新添家私四十余件，其中值银千两以上的有十二件之多，请陛下准许臣就此事详查！”四人中户部的刘姓五品久在正向皇帝禀告着自己的调查成果。
甄灿皱皱眉，不太喜欢种告密式的调查工作。而少年皇帝则仿佛没听见般专心致志的摆弄着自己面前的秤，他正在称着某种香料的分量……
“陛下……”刘久在见状有些急，忍不住唤声。
少年皇帝忽然冷笑声，头也不抬的道：“跟朕些做什么？朕叫别查，会不查么？”
刘久在愣，慌忙道：“臣不敢，但凭陛下吩咐！”
红朝烯有些神经质的尖声道：“凭朕的吩咐有什么用？们有事去栖凰殿去奏去，那里的人才有本身给们加官进爵，找朕没用。”
四个人都被句话得懵，互相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时，只听外头个尖细的声音禀道：“太后驾到！”
皇帝的脸色顿时变色。
只见太后莫氏大步进到殿内，进门便皱起眉头，以袖掩鼻道：“什么味道？好好的殿堂丝风也不通，将皇上憋闷坏们是不想活么？”
旁随侍的宦官脸色吓得惨白，忙不叠的将四周的窗户打开，屋内的呛人的香味终于散开去，甄灿等人才小心的深吸口气，刚刚在殿内都憋闷得难受。
红朝烯生气的模样让甄灿想起红朝焕，他们是堂兄弟，长得也有几分相似……眉头竖着，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得向太后施礼：“参见母后。”
莫氏冷冷地看他眼，道：“陛下为何不在前殿批示奏折？”
红朝烯愣，扯个难看的笑脸：“朕想散散心……”
莫氏道：“散心便是么散的么？陛下，哀家听才妃他们，近来沉迷调香，闹得后宫薰香泛滥，如此玩物丧志之举若传将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红朝烯看看旁站着的四个帝监官，又看看莫氏，忽然泄气似的叹道：“是……朕就去前殿批折子。”完袍袖甩，迳自出殿。
莫氏被明显逆反的举动气得不轻，瞪着皇帝的背影张半口，终于顾及自己的身份没有出什么过分的话来，扭头看眼四个帝监司的小官，口恶气都喷在他们身上：“陛下已去前殿，等还在此做甚？”
四人闷不做声，扭头就走，跟着皇帝上前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