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病中见情
“不知道鬼还会生病。”甄灿飘在半空中，对着穆英琅委屈。
“鬼是不会生病的，可是那壳子是人呐！哪个活人给那般折腾能不生病？”穆英琅苦笑道。
话的时候，萧兆诚正躺在穆术师府，穆二公子夫夫原来住的宅子里昏睡不醒，穆英瑜忧心重重的坐在床边看着他的重人。
甄灿回想下最近的生活，汗颜。
三季休，他除半在山庄里帮着穆英瑜选侍仆，其他两半都在修抄《通史文库》，夜里的时间都用来准备季试，而后三季试，全都扑在写论文上，几乎是通宵达旦的拼命写，交卷之后还去文德司想继续抄书……
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他么折腾。其实早在季试第二时，甄灿便隐隐有些不舒服，喉咙里憋着口痰出不来，只是当时心都扑在试卷上，没有在意，坚持到季试结束，身体已经病得厉害，他却没在意，结果……若不是穆家兄弟正好遇上打算起去礼部接他，只怕他就要晕倒在大街上。
穆英瑜知道今日是季试最后，安顿山庄里的事务便准备去接萧兆诚回家，从山庄骑马到城内，将马寄在城门口，便步行着进城，刚走会儿便遇到自家兄长。
穆英琅此时正从寒家的丹师院出来，他被寒琦请到家中去品茶，两人在修行上各有所长，相互探讨起来竟然聊半之久，等出来时正见穆英瑜走过来，便上前打招呼。
不知为什么，穆英瑜对兄长的感觉自从解到萧兆诚喜欢上他之后，便总有些不快，虽然在他看来自家兄长跟萧兆诚之间的交集除每三次的课之外，再无其他，可是，萧兆诚曾明明白白的过喜欢穆大哥，令他心里存个疙瘩，始终无法释怀。
而在穆英琅看来，萧兆诚跟甄灿根本就是两个人，因此，他心中倒是坦荡荡的，笑着便道：“小瑜，去哪里？”
穆英瑜自然不能不回答，便道：“来接兆诚回山庄。”
穆英琅头：“是么？正巧要回术师府，顺路，不若起走吧。”
自然是没可能不好，兄弟俩并肩同行，刚走会儿，便见萧兆诚慢慢走过来，穆英琅拍弟弟：“哎，兆诚在那边！”两人马上朝萧兆诚迎上去。
想不到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就见那少年两颊泛着异样的红晕，双目无神的望过来，嘴唇动动却声音也没发出来，整个人突然就象折断的枯草似的倒下去！
穆英瑜吓坏，那瞬间他甚至连最坏的可能都想到，连忙伸手接住萧兆诚倒下的身子，也不回山庄，转眼瞬移，就近回到术师府，招医师前来问诊，结果医师看下来只是多日劳累，体虚，又受风，得风热之症。医师走前开药方，让病人吃药，把身子里的热毒排出来便好。
吃药之后，当夜萧兆诚发起高烧，穆英瑜彻夜守护，不停的替他换额头上的汗巾，还要不时的帮他把身上的虚汗擦干，而附在萧兆诚身上的甄灿也被场病给折磨得苦不堪言，正在难受时，突然身子轻，被穆英琅用如梦令招出去，病痛顿时没。
穆英琅隐着身，与甄灿同在屋子里看着穆英瑜脸倦意的忙前忙后，因为在睡梦中离魂，萧兆诚的身子虽然还在病中，但不再呻吟，呼吸极浅，象是熟睡过去似的，穆英瑜见他安稳，才稍稍放心，两只眼支撑不住，还没上床便倚着床边睡过去。
看着穆英瑜的疲倦的睡容，甄灿忽然有些内疚：“他近来为布置山庄也累得不轻呐……”喃喃低语，却是给穆英琅听的。
穆英琅亦看着自己兄弟，道：“确实……他人凡事太过认真，总将责任放在第位……得空要好生劝劝他才是。”
甄灿看他眼：“就不怕对他动真心？还叫好生劝他！”
穆英琅微微笑：“演的本就是他的重人不是么？在戏中的萧兆诚对他好些便是，不管怎么他是弟弟，只是动真心什么的话就不要，不是已经有嘛。”
“神仙都如般脸皮厚的么？”斜眼看他。
“应该不会，方面的修行他们不如。”穆英琅笑道。
甄灿看看他，微微皱眉：“今心情怎么忽然那么好？病很开心么？”
穆英琅摇摇头：“心情是好，不过当然不是因为的病！”脸上带着笑，继续道，“们搬去山庄几日，总想着要不要招过来陪陪，又怕耽误季试，如今那壳子病，正好招出来，免得受那病痛苦楚，等病好再回去罢！”
“那怎么行，让萧兆诚直么昏睡着，英瑜岂不是要急死？”甄灿道。
穆英琅想想，道：“只是吃药时回去便好啦……”
甄灿翻个白眼：“大哥，几岁啊？事怎么能做儿戏般？英瑜是兄弟，累坏他，就不心痛么？”罢，叹道，“那身子病好，常来山庄走动便是，何须如此麻烦？”
穆英琅怔怔，没话，甄灿看他眼，有些哭笑不得：“是不是自小在凤池修仙，与世隔绝得太久？人情世故都不懂？”
穆英琅沉默下，有些沮丧的道：“师尊曾对，任何事物，若是喜欢便去争取，要牢牢的把握住才不会被别人夺走。”
甄灿皱眉，语气有些生硬：“不是事物，是个有思想，有脾气的活物……好吧，虽然眼下是死的，但是不是物件，而且也不是谁的，如果不愿意，任何人都夺不走！”
穆英琅怔怔地看着他，是甄灿第次朝他发火，可他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不欢而散，甄灿回到萧兆诚身上，虽然还是病着，但好在吃发汗的药，出身汗，睡夜之后醒来，精神好许多。
清早睁开眼，便见穆英瑜半靠在自己身边的枕头旁，睡得正香，甄灿轻轻推推他，道：“躺到床上来睡吧。”
穆英瑜迷迷糊糊的睡下，过会儿忽然惊醒，睁开眼看着甄灿惊道：“醒？还有哪时不舒服？饿么？让人给煮粥……”边边便要起身下床。
甄灿笑笑，按住他：“还早，再睡会儿，没事，也不饿。”
穆英瑜被甄灿按回床上，似是实在倦，没怎么挣扎倒头睡下去。
等到萧兆诚的身子好利索，已是两日后，期间仇随青替他进宫告假，回来时告诉萧兆诚，季试的结果出来，他写的文章被皇帝扣下来，还问他到底写些什么，皇帝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萧兆诚只能苦笑，自然是不会高兴，要是高兴那就不正常！
恢复健康后，萧兆诚第进宫。跟着李宦官走会儿发现不是自己平时常走的路线，便觉得奇怪：“李大人，是去何处？”
李宦官微微笑：“萧重人跟着奴婢便是。”
萧兆诚无奈，只能跟着走，过刻，穿过条红廊，李宦官在座大殿前停下来，向边上侍立的宦官道：“烦请禀奏，萧兆诚带到。”
里面叠声的传报，像极以往演过看过的古装宫廷戏中的场景，甄灿心里跳，是要见皇帝啊？！
走进去，从殿内的布置来看，里应该是皇帝的御书房，四周都是书，殿中唯的桌案后端坐人，正是当朝皇帝红盛丰。
皇帝正低头看着份卷宗，甄灿在下面站许久也不见他发话，也不敢造次，低着头静静的等着，等到皇帝抬起头来看他时，他几乎要睡着！
挥退周围的宦官侍，皇帝开口：“萧兆诚。”
他低头应道：“臣在。”
“的议卷朕已看过，觉得本朝的刑罚还不够重？可朕不想让百姓称朕昏君。”皇帝淡淡道。
甄灿愣下，笑：“陛下，昏君二字恰恰是给那些不懂得善用刑罚的帝王，若无刑戒，则国无宁日。”
“罚自然是要罚，但若如所，只是行窃之人也要绑，施以鞭刑且当众执行……是否太过些？”皇帝慢慢的着，显然他也在思索着自己应该怎样理解眼前少年的文章。
甄灿笑：“陛下，人若有廉耻之心便不会去行窃，若是个人连廉耻都不要，还会在乎吃几顿牢饭，打几下板子么？当众鞭行的目的不是为处罚行窃者，而是为让百姓从此记住那张脸，随时提防。”
皇帝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时竟想不出反驳他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