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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
“只是开个玩笑嘛，那么认真做什么？”朱飞飞扯着手铐看了一眼过路的行人低声央求：“快打开，我又不是小偷。”
“戏弄警察报假案同样是要受到处罚的。”秦志安一本正经的看着朱飞飞。朱飞飞额头冒汗，早知道就换个别的假名也没那么容易被识破。事情证明人虽然木头，但也不代表IQ就很低。
“好啦，我也只不过是想捉弄一下你而已，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念在我初犯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没有下次。”
“因为你的捉弄，我可能错过了一个抢劫案，或者一起盗窃案。本来可能追回来的失物，可能就这样找不到了。”
晕，又要长篇大论。朱飞飞连连告饶：“我错了，大哥。我有罪，我对不起党和国家人民。”
“那倒也不是……”秦志安吐了口气：“我只是告诉你，这种事不要玩了，警力资源也是很宝贵的，如果因为这次浪费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就麻烦了。”
“是，是。”朱飞飞认错态度良好。秦志安打开他手铐，朱飞飞吁了口气看着那冰凉的手铐心有余悸。
“没事就回去吧，以后别这么玩了，听到没？”秦志安拍拍朱飞飞。
朱飞飞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他自行车后边抱着他的车座：“为了向你表示道歉，我请你吃饭。”
“不用，我还上班呢。”
“那我等你下班。”
秦志安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沿路巡逻。太阳挺大的，朱飞飞坐在自行车后边秦志安一团小小的阴影正好挡着他。他下意识的手臂挂在秦志安的腰上，半个身子就靠在了秦志安的背上。脸皮微微有点发热，想到那天的事有点不自然。秦志安倒是没啥不自然的表现，估计可能把那回事已经忘了。嗯，本来嘛，两个男的，又不是同性恋。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朱飞飞轻轻的吁了口气，不禁想到昨天晚上遇见李鸥的事，很想说给他听，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小朱你怎么都不上班？”秦志安终于想起朱飞飞一直这么游手好闲。
“我老爸的钱多得花不玩，我不用上班。”朱飞飞想到朱博年不屑的笑了笑。
“那也不好啊，工作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挣钱，人活在社会上要对社会有用才行。像你这样子，整天吃喝玩乐，生活一定很空虚，所以才会想到捉弄警察。如果你有件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生活就会很充实……”
朱飞飞瘪着嘴，这种话朱博年也曾经跟他讲过。只不过方式不同。朱博年用得是很红果果的，很现实的论调。听在耳朵里只会叫人生厌，秦志安却不同。
“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很充实吗？”朱飞飞微微蹙眉。
“当然了，我抓到一个小偷，就可能会有很多人不会再掉东西。我制止一场斗殴就不会有人受伤进医院。”
“可是现在这个社会很现实哦，虽然你过得很充实有很意义，但是你的口袋却很瘪，不能满足你女朋友开出的条件。你不怕有一天李鸥会离你而去？”
“李鸥不会的。虽然有时候她会说几句，但最后还不是那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身边从来都不缺追求她的人。她都没有动摇过。”
朱飞飞撇了撇嘴角，猜到这木头脑袋可能会不信。只道：“我爸有个女朋友，才二十几岁。你以为她是因为喜欢我爸才跟他在一起吗？不过是为了钱而已。社会挺现实的，以前不改变不代表以后不改变。”
“不会的，至少李鸥不会。”秦志安自信的笑着。
“你都好几天没有见到李鸥了。”
“她加班啊。”
朱飞飞嘁了一声，一句话都要呼之欲出了，秦志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李鸥来找我了。”秦志安停下车子，拿着电话走到一边去接听。只是听个电话，一脸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朱飞飞叹了口气。
“李鸥约我晚上一起吃饭。”秦志安挂了电话乐滋滋的说。
“哦。”朱飞飞有不好的预感。
“呃，你上回说的那个真有用吗？”
“说得玩的，你别当真。”朱飞飞笑了笑。
“呃……”秦志安为难的挠着头：“那……那……”
“你就去吃饭好了，听听她说点什么。”朱飞飞吐气。
“我去买束花吧。”
朱飞飞没表示反对。
“送什么花儿好？”
“大哥，你不是第一次约会。”
“哦。”秦志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改天再请你吃饭吧……”
“没关系了。”朱飞飞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冲秦志安摆了摆手。秦志安笑着骑着自行车继续去巡逻。朱飞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怅怅的。明明已经知道了结局，却非要看着秦志安去经历。秦志安拐了个弯，骑到另一条路上去了。朱飞飞转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丁伟和钱辉几个骑着摩托车停到他面前。
“我就说在这里能够找到。”钱辉跟丁伟伸出手。丁伟瘪着嘴从口袋里摸了五十块钱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到钱辉的手里。钱辉嘿嘿笑着递给李乐：“谢谢伟哥。”
“朱少。”丁伟哭丧着脸看着朱飞飞。
“做什么？”朱飞飞不太想理他们。
“没什么。”丁伟强颜欢笑：“看你好几天都不找哥儿几个，所以我们就出来碰碰运气，还真在这儿碰到你了。怎么，那小警察呢？”
“关你屁事啊。”朱飞飞翻了个白眼。
“不要啦，朱少，一个玩笑而已，何必那么当真呢？”丁伟舐着脸笑着。
“朱少，我们挺你啊，勇往直前的去吧。”钱辉哈哈笑着，李乐抱着钱辉的脸亲了一口。朱飞飞坐到丁伟的摩托车后边：“去哪儿吃饭？我买单，老头子给我钱了。”
“哟，回来了？”丁伟嘿笑：“酒吧街新开了个酒吧，有饭吃，也有酒喝，去吧。”
“嗯。”朱飞飞点点头。
丁伟骑着摩托车一溜烟的带着朱飞飞过去。
安慰
十三、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从一睁眼开始，朱飞飞就连着打秦志安的电话，没有人接。换了身衣服就往秦志安家跑。大清早的正是上班时间，没有堵到秦志安的人。拨打他的电话，还是电脑语音的那句提示。
朱飞飞又打了个的坐到秦志安平常巡逻的的富强路那边，迟迟也未见秦志安的出现。那个纯良警察不会想不开了吧。朱飞飞咬咬嘴唇，拿着手机打了110。
没多久，秦志安骑着自行车慢吞吞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一看到朱飞飞，秦志安走到他面前：“你说有看到上回偷你钱包的小偷？”
“嗯，没跟上，让他跑了。”朱飞飞点点头。
秦志安拿起手铐铐住他的手：“详细的，我们回派出所说吧。”
朱飞飞也不挣扎，跟着他后头。秦志安走了两路，转回头打开他的手铐，有些恼火的说：“我不是叫你不要这么玩了吗？”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秦志安看了朱飞飞一眼。虽然他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朱飞飞还是看得出来，今天他的样子跟以往有些不同。眼大无神，眼圈隐隐发黑。
“我打你电话，一直不通。”
秦志安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无动于衷：“哦，没电了。”
“昨天，怎么样？”朱飞飞问。
“挺好的。”秦志安说。
“真的？”朱飞飞不信。秦志安不擅长说谎，他的眼神都已经说明问题，他自己还不自觉。不过，他不想说也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秦志安把朱飞飞手上的手铐打开：“你去找个工作吧，别这么玩了。等到你老的时候，你怎么跟你自己交待啊。”
“我能做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朱飞飞坐在秦志安的自行车后座上：“除了吃喝玩乐，花我老子的钱，我什么都不会。”
“只要你想做，你可以做很多事情。”秦志安轻轻叹了口气：“我要巡逻了。”
“我陪你巡逻好不好，你负责我的午饭跟晚饭。”朱飞飞嘿笑着，抱着他自行车的车座。
秦志安没有说话，朱飞飞就理所当然的坐在自行车后边抱着他的腰。秦志安骑着自行车在自己的片区里巡逻。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几条路上都挺平静。从富强路拐到富华路，在路边的水果档看到老板正搬出一箱鲜黄的芒果。个头很大，颜色很正，飘着成熟的芒果味。秦志安两眼发直的走到跟前，挑了两只大个儿的：“老板，帮我称下。”
称秤，付钱。两只紫金芒装在袋子里，秦志安笑着对朱飞飞说：“李鸥挺喜欢吃芒果的……”一边说他一边拿手机。刚拿出手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又垂下去。最后无力的把袋子递给朱飞飞：“给你吧。”
朱飞飞接过来抓起一只芒果剥皮，慢慢的啃。啃得满脸果汁果肉，一脸狼狈相。秦志安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朱飞飞。朱飞飞擦了把嘴：“挺甜的，你要不要吃？”
秦志安摇了摇头，又拿了张纸巾替他把嘴角那点没擦干净的渣子擦掉。朱飞飞啃完一只芒果把果皮扔进垃圾桶：“李鸥跟你摊牌了？”
秦志安耸起眉看着朱飞飞。
朱飞飞拍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秦志安笑了笑。
“你还欠我的饭啊，我晚上去你家吃饭。”朱飞飞说。
秦志安不语。
“我做饭也行啊，你不说话，我当你是答应了啊。把你家钥匙给我，我买菜去你家。”朱飞飞伸手找秦志安要钥匙。秦志安木木的拿出来，朱飞飞一手抓过：“晚上见。”
“哦。”秦志安点点头。
朱飞飞走到附近的超市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买了一大堆。从超市出来已经中午。叫了的士到秦志安的家，打开冰箱才发现好像又买多了。上回买来的东西秦志安还没清空，刚放了两样，冰箱又填得满满的。
那要不就全都吃掉吧。朱飞飞看着那么多肉，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给秦志安打了个电话：“你知道鱼要怎么做吗？”
“什么鱼？”秦志安愣愣的问。
“呃，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鱼，总之就是鱼。”朱飞飞说：“还有排骨怎么煎？”
“你买了什么？”
“菜，好像很多。”
秦志安挠了挠头：“那就放着吧，放在通风的地方，等下午我回来应该还不至于坏掉。”
“哦。”
朱飞飞把菜一一拿出来，放在地板上，摆了满满一地板。现在才觉得秦志安家的房子是真小，就这些东西摆好了，就没地方下脚。他走到秦志安的卧室里，床上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床边一头是衣柜一头放着书桌，桌上摆了台电脑。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那么纯良的警察在半夜的时候会不会搞点别的。朱飞飞轻轻拉开他的抽屉，没有一本私藏的黄书，连印有大胸女模的杂志都没有。有的也都是《军事天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朱飞飞猫着身子趴在地上看床底。床底下放了两个纸箱，纸箱里整齐的堆了些杂七杂八的旧东西。什么坏掉的闹钟，旧的音箱，小台灯等等。可疑物一点没有。看到桌上的电脑，朱飞飞又手痒痒的打开电脑。没有设制密码。这丫还真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朱飞飞把每个磁盘都打开扫了一遍。文件不多，每个盘里都只有几个简单的文件夹，有几个小游戏，有几部经典老电影。美女的图片也只限于他以前存的跟李鸥一起时的照片。大约很郑重，所以每张照片的标题都很长，写着大约拍着那张照片时候的心情。
“05年11月12日，生日，李鸥翘课出去买礼物，被扣学分，礼物是&%￥；06年6月6日，李鸥说六六大顺，我们在一起一定要顺利。07年8月5日，李鸥来S城找到工作，我做饭为庆祝。李鸥说我做饭很好吃，以后要做给她吃一辈子……”
朱飞飞看了两张，心里堵堵的。什么叫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个纯良的警察，大约天天都看着这些，以为自己生活的童话里。可惜生活又那么冷酷的毁掉了他的童话。做饭很好吃……原来那手艺是为李鸥练出来的。不就是做饭嘛，有什么大不了。
朱飞飞走出秦志安的卧室看着客厅地板上摆满的菜，转回身上网查了几个家常菜的菜谱，找到秦志安每回做饭系的那条围裙围起来，跑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虽然不是大厨，但气势还是有的。哟西，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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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了吧……”
秦志安刚一回到家就看到小区院里围着些人指着楼上的窗户说。
“要不要报119？”
“先上去看看……”
秦志安抬起头看到一股浓烟从自家厨房的窗口冒出来，吓了一跳，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四楼敲开房门。朱飞飞用毛巾捂着嘴，看见他如见救星，一把抱住他：“着火了，快跑吧……”
秦志安把他推到屋子外，自己冲进厨房，锅里浓烟滚滚，倒是没见着火星。他伸手关了煤气，打开拉油烟机。呼呼拉拉，厨房里的烟雾散去了不少。接开锅看了一眼，里头也不知道是朱飞飞放的什么东西，全烧成炭了。回头看了一眼餐桌了，糊的，半糊的食物盘盘碟碟的装了四五个。还有一碗黑乎乎的汤……
“这……都是什么？”秦志安囧囧有神的看着朱飞飞。
“菜。”朱飞飞回到厨房。秦志安这才看到他狸猫似的脸，皱着脸，瘪着嘴唇想笑却又忍住了。
“怎么？”朱飞飞挑起眉：“要不尝尝看，卖相不好看，但也不代表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