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臭男人的吻
一大早的，楼楚贤就被林泽拖到了公寓附近的大型超市，林泽兴冲冲地推着购物车这个货区跑到那个货区，一会儿抱一瓶大瓶百事可乐举到楼楚贤眼前，“楼楼，咱买这个吧，实惠装的。”
楼楚贤顶着两黑黑的眼圈靠在货架上，打了个呵欠摆摆手，“随便。”
“这个呢？”林泽费力地拎起两瓶连在一起的雪碧，“这个买两瓶还送一瓶小瓶的。”
楼楚贤揉了揉太阳穴，“随你。”
林泽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拉着楼楚贤的胳膊，颠儿颠儿又跑到另一个购物区，这个挑挑那个看看，然后丢了人和购物车又跑到蔬菜区，再回来怀里抱了一堆青菜萝卜番茄黄瓜土豆芹菜。
楼楚贤靠在购物车上眼皮打架呵欠连天，就看林泽四处乱跑，抱了一堆东西回来之后，在购物车前翻翻捡捡，又抱一堆东西送回去，回来的时候怀里又一堆什么东西，就这样来来回回，绕得楼楚贤头都晕了。
等林泽终于拍手宣告任务完成的时候，楼楚贤已经快昏厥过去了，林泽只能一边顶着趴他背上补觉的楼楚贤一边推着满当当的购物车去收银柜台付款。
周劲来到楼楚贤公寓的时候，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满满一堆小山似的零食，一旁还有一堆牛肉粒的包装纸，楼楚贤跟个土地主似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里丢着牛肉粒。
周劲大喇喇地在楼楚贤身旁坐下，一上来就调侃，“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也有老老实实待家里看电视的时候？”
楼楚贤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剥了一粒牛肉粒丢进嘴里，“你来这儿干嘛？”
“哎我说，你这过河拆桥也速度也太快了吧，前个儿还托我替你把一小警察从这个区调走，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周劲坐起身从零食堆里挑出一包肉脯，然后用下巴指指茶几上这一堆零食，“你这唱得哪出？”
从超市回来的时候，楼楚贤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林泽直接把零食全塞给他，让他先填填肚子。消灭了一包牛肉粒之后，楼楚贤精神也回来了些，他擦擦手，仰靠在沙发上，“林泽那小子买的。”
周劲挑了挑眉毛，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容，“哟，还真酸上瘾了？”
“吃你的吧。”楼楚贤瞥了他一眼。
周劲转头看了眼厨房，“你可别告诉我你真跟他处一块儿了。”
“怎么？”楼楚贤搁了遥控器，“我就不能谈谈恋爱了？”
周劲丢了一粒牛肉粒进嘴里，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唉……这孩子落你手里可不就被糟蹋了。”
“得了啊，别把自己说得跟个圣人似的啊。”楼楚贤换好频道，搁了遥控器。
“楼楼，过来把菜端出去，我盛饭呢。”林泽在厨房里边喊。
等楼楚贤端着最后一盘菜和林泽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周劲早就在餐桌上坐下了，举着筷子已经吃了个半饱，楼楚贤没把鼻子气歪了，搁下菜，一把就夺过周劲的筷子，“操，你小子属饿狼的啊。”
楼楚贤瞪了周劲一眼，转身对林泽说，“咱别管他，这小子欠抽呢。”
“要不，一起吃吧。”林泽大概知道这人是楼楚贤的朋友了。
楼楚贤没发话，林泽跑厨房给周劲盛了一碗饭。周劲也不客气，说了声谢了，举筷子就吃，那架势跟几天没吃饭似的。楼楚贤看不下去了，狠狠吃了一口菜，“不知道的还当你饿死鬼投生呢。”
“不就吃你一顿饭么，改天回请你和小酸果儿一顿还不行么？”周劲说话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菜，不是他说，楼楚贤弄的这男孩手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真便宜了楼楚贤这小子。
“小酸果儿？”林泽转头看楼楚贤。
“听他放屁，咱吃咱的。”楼楚贤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林泽。
“我们以前可见过，还有印象没有？”周劲想起酒吧那次，林泽跟个醉酒的小猫似的被楼楚贤逗弄来逗弄去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记得。”林泽扒了口饭，“你好歹算我第三任男朋友，怎么会不记得，还有那五六个光屁股男孩儿，想忘都忘不了，特刺激，真的。”
周劲一口菜险些没喷出来。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饭后，楼楚贤坐沙发上看电视，脸上瞧不出个什么表情，周劲老大不自在地坐在一旁剔牙，厨房里林泽系着围裙正哼着歌洗碗刷盘子。
周劲还真没想到自个儿兄弟现任老婆竟然早八百年前就被自己调戏过，别说在酒吧那次他见着林泽没认出来，就是今天，这个男孩如此近距离地站自个儿跟前，他还不照样没认出来？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周劲，实在是他在外边儿沾的花惹的草太多，今儿个酒吧小弟，明儿个刚出道的小明星，他那脑子满满的被男人的屁股占着，哪还有空地儿来记自己吃过的食儿？更何况这个小酸果儿他还没尝过呢。
林泽擦干手出来，楼楚贤直接给他在自己身边让了个地儿，林泽乖巧地窝进去，一会儿把脑袋从楼楚贤臂弯里伸出来看看电视，一会儿吃吃零食一会儿嘬嘬手指。楼楚贤单手环着林泽的脖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男孩脸上摩挲，虽然总能摸一手的零食渣子，不过这场面也算温馨得没话讲，可惜，只持续了那么几分钟。
原因很简单，他最爱的那包肉脯没了。
周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因为一包肉脯被人拿拖把打出门的一天，他揉着后腰嗷了一声，“靠，楼楚贤这小子从哪儿招来这么一只小野猫，不就吃了你一包肉脯，至于么，下次偷吃你两包。”
第二天一早儿，林泽趁着楼楚贤没醒，早早地就溜到市里找兼职去了，楼楚贤醒来人没摸着，倒是摸到一张林泽留下的小纸条，既然人不在，那早餐是注定没了，于是，楼楚贤又蒙头睡了，决定睡到男孩儿回来再起床吃饭。
林泽乘着公交一直到了市里才发觉自个儿手机没带，他又记不得楼楚贤的号码，就是想给楼楚贤报个信儿什么的都不成。不过既然已经到市里了，什么事还是得先找照兼职再说。
林泽运气不错，跑了两条街终于找着一家招临时服务生的咖啡厅，他立马儿就在那儿做了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林泽算是知道冤家路窄这个词儿怎么写了。
顾越罗的视线触及男孩儿就再也移不开，想想，他有多久没见着男孩儿了？两个月了吧，也就两个月时间，男孩儿长得越发秀气了，个子似乎也长高了些，只是那胳膊腿儿还是纤纤细细的，惹人怜的慌。
把客人送走后顾越罗便折回来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点了杯咖啡。
林泽放下咖啡转身要走的时候，顾越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什么时候下班？”
“七点。”林泽说完，抽手就离开了。
咖啡厅的生意挺好，林泽一直忙忙碌碌地穿梭在一张张镂花的圆台子之间。顾越罗点了一杯又一杯咖啡，林泽给他送了一次又一次咖啡，可是每次顾越罗还没来得及跟男孩说上一句半句话，林泽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顾越罗只得静静坐那儿，偶尔打电话回公司交代交代工作什么的，还真在那儿等林泽下班。
顾越罗一个电话接完，抬头已经没了男孩儿的影子，他又等了五分钟，男孩儿依旧没出现，他拉住一个服务生一问，才知道，林泽四点就下班了，顾越罗看了看手表赶紧就追了出去。
林泽并没有走远，顾越罗在他上车的前一秒把他拉了下来。
“你干嘛呢？”林泽看着自己错过的公交，没好气地瞪了顾越罗一眼。
不知怎么的，顾越罗被瞪了一眼，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连带着心情都好得不得了，他拉着林泽的胳膊，“小林……”
顾越罗的话还没说完，林泽就开口，“哎，几点了？”
“四点一刻，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我车就在附近。”顾越罗头一次觉着有辆车子真好。
林泽犹豫了，看看马路拐角，连个公交的影子都没，虽然四点多天还挺亮，可是林泽知道，就这，他回去估计都得挨楼楚贤的训，可是他又确实不想再和顾越罗有什么牵连。
顾越罗看着林泽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方才的一点期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苦笑一声，“你以前还老缠着我开车带你兜风呢，现在……”
林泽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有男朋友了。”
林泽在车站等了近半个小时，公交依旧没来，最后，顾越罗直接扯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走了。
天色到这个时候已经显出了一些暗淡，虽然天中央还亮着，可是天际已经染了一层暗晕，林泽靠着窗口，看着外边往后边匀速刷过去的景物，一路上他也只说了一句话，“我到富江花苑下。”顾越罗也只淡淡地点了头。
车子驶到富江花苑小区门口，林泽解下安全带开车门，顾越罗拉住他的胳膊，“小林，咱俩……这次真结束了？”
林泽得意地仰着下巴，抱着手臂哼哼，“后悔了吧，失去了才想着要珍惜？晚了。”
“小林……”顾越罗只轻轻地摸着林泽的脸颊，眼神难得的专注。
林泽被看得有那么一些慌，他直接拉下顾越罗的手，“我可告诉你啊，别动手动脚，以前你是我男朋友，让你随便摸，现在我可有男……”
林泽从来不知道顾越罗嘴里的味道是这样的，淡淡的咖啡香混着一点烟草的味道。虽然是个健壮的成年男人，嘴唇却出奇的软。林泽终于知道，顾越罗不光手比他的大，就连舌头也比他大一些。
一吻下来，林泽一丝一毫的挣扎都没有，也许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住了，也许，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和他同居了半年多的前男友的吻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你从没这样亲过我。”林泽毫不避让地看着顾越罗。
“你还小，很多事……经历太早，对你没好处。”顾越罗望着窗外。
两人又安静了好久，直到林泽推开车门，“老男人，就知道对我说教。”
顾越罗苦笑着看男孩下了车走出老远又折回来对着他的车子狠狠踹了一脚，“臭男人，下次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或者亲我，我让我男朋友砸了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