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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冒险者流动工会
蔚蓝色的湖泊纯净得犹如一滴人鱼的眼泪，正在吹过树林的沙沙风声中泛起轻微的涟漪。我看书斋阳光透过遮天蔽日的树木照射下来，使得湖泊深处犹如蕴藏着一块被打碎的黄金器皿，波光粼粼，妩媚动人。
这是旅行中途的休息时刻，在那里罗兰德和乌吉斯共同分享了凯瑟琳在恶龙观光小镇的旅馆酒吧里打包带走的“让心脏融化”的食物，并用清凉的湖水慰藉了一番他们在高温蒸腾的空气里行进时灼热难耐的躯体。夏天的正午实在不太适合继续在尘土飞扬的干燥土路上进行徒步旅行，因此他们打算就在湖畔休息片刻，等到太阳不那么炽热耀眼了再回到大道上赶路。
“总之，自从进入恶龙山区以来，我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么清闲的午休……”罗兰德将四肢摊平满足地躺在草地上，尽情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闲暇，现在乌吉斯正忙着去寻找新的食物（凯瑟琳打包的分量实在太少），凯瑟琳一直在和路易斯喁喁私语，菲斯和维尔德被留在了恶龙观光小镇……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塌实安稳的午觉而不至于被打扰。
旅途中会遇到很多的人和事，有一些人或事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而还有一部分则正在到来。罗兰德在为过去了的梦魇庆幸，却完全忘记了考虑正在到来的梦魇。呃然，到来的也许并不一定就都是梦魇，不过正当他要闭上双眼。靠着沉甸甸的行囊舒适地睡过去时，从天空呼啸而至地巨大物体带着不安分的响动“轰”地一声砸进了湖泊，泼剌剌的水珠从湖心一直溅到罗兰德身上。我看书^斋也吵醒了他困倦地睡意。 他不得不睁开眼睛，以察看究竟生了什么事。
湖心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不少的鱼儿都被刚才的震动抛到岸上。满地打滚。
“凯瑟琳，什么东西掉进去了？”该不会是到处觅食地乌吉斯吧？这个可能性其实也不低，尤其是当罗兰德现自己根本不清楚乌吉斯会不会游泳以后，他不由得坐直身，瞧着湖心的大片气泡有点紧张。
凯瑟琳放下了替路易斯打磨鳞甲的细砂纸，很罕见地用惊奇的神态摇了摇头：“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了，罗吉斯。一辆马车怎么可能从天上飞下来呢？所以……”
“哦！”
“哦哦！”
“噗噜噜噜”从湖心冒出的气泡猛烈地冲开了水流。看起来就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猛地从这旋涡中探出头的生物嘴里紧紧地咬着一条肥美地鱼在咀嚼，紧接着出现第二个与它同类的生物的脑袋，第三个、第四个……直到它们的身形完全露出水面，罗兰德和凯瑟琳终于目瞪口呆地现它们的身后确实还拖着一辆类似于四轮马车地物体。
当那辆从天而降的四轮马车终于被拖离湖泊。罗兰德才茫然地把头转向凯瑟琳：“那确实是马车吧？”
“……看起来好象是啊，只是没有驾车的人而已。”凯瑟琳用慎重的态度回答，即使如此，他的答案仍旧让罗兰德感到很匪夷所思：“凯瑟琳，难道它的特殊之处只在于没有驾车的人吗？！”
“让我想想看，是的，它刚刚是从天上掉下来——不对，是从天空上奔跑过来，自己跳进湖中的。而且……”凯瑟琳用求证地目光看了看那几匹正大肆咀嚼着生鱼的白马。注意到它们收在肋下的银白色翅膀，“它们不是一般的马。”
“长翅膀的……”
“是飞马？！”
像是为了应证他们地猜测，其中一匹马展开宽大地翅膀扇了几下，抖掉所有的水滴，同时似乎打算再次拉着马车飞上天空。罗兰德和凯瑟琳依然只能用欣赏崇敬仰慕地目光看着这些桀骜不逊的生物。丝毫也没有要搭趟便车的意思。这时湖面再次冒出泡泡。似乎还有什么不知名的生物正要出现。
“太神奇了，凯瑟琳。不知道这次出现的会是什么。独角兽？水妖精？还是……”
湖心里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猜测，一个笨重的身影正在朝岸边慢慢游来，同时用着粗暴的声音大声诅咒着以悠闲的姿态站在湖岸的白马们。
“咳、咳咳咳……该死的银翼，该死的深瞳，该死的你们这群不听指挥自己乱飞的混球！我用我的胡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匹在颈项和翅膀根部套着熠熠生辉的银亮甲胄的马“噗噜噜”地打了个响鼻，给还没有游上岸的矮个递去讥嘲的眼神。
再次从湖里出现的生物既不是美丽高雅的独角兽，也不是清丽出尘的水妖精，而是一个大概因为装备和身体都过于沉重而坠入深深的湖底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的矮人。接触到飞马“银翼”的讽刺眼神，本来就已经怒火高涨的矮人更是忍不住地在水里举起斧大吼：“你再敢那样看我试试……咕嘟……不好……”由于只剩下一只手在划水，另一只手又不肯放开自己心爱的斧头，矮人原本就不怎么精湛的泳技立即就左支右绌，他奋力地再次晃动两下还高高举在头顶的斧头，湖水却已经将他的头顶都淹没了。
“咕嘟嘟……”
水面又只剩下一片气泡，很快，就连这几串微弱的气泡也都被水波掩盖，湖面重趋于平静。罗兰德和凯瑟琳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景象，完全忘记了要去救人。
或者说，这些奇妙的飞马和居然驾驶着飞马马车的矮人让他们压根没法相信矮人会被淹死，它们分明就像是从传说中走出来的一样，又怎么可能沦落到需要凡人救援的地步呢？
所以，直到最后一串气泡也被涟漪打散，罗兰德才猛地跳起来朝凯瑟琳问：“刚才确实有个矮人落进水里了吧？”
“没错啊……”
“矮人好象不会什么水底呼吸术吧？”
“应该吧……”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把他打捞上来，虽然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你说的很对，罗吉斯。”凯瑟琳也迅速行动起来，脱掉沉重的铠甲和靴，说，“即使是在做梦，我们也不应该见死不救。我们还是赶快下去把他带上来吧。”
“阿嚏！”
随着一个强烈的喷嚏，被打捞上岸并安置在草地上平放的矮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罗兰德欣慰地现在他的眼里依然有着不屈的熊熊斗志，看样他没有被呛水和窒息的痛苦所打败。
“你好。”
“阿——嚏！”矮人再次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好象这就是他的战斗武器似的。不过在眨了眨眼睛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三个人类的矮人迅速把湿透了的胡塞进腰带，同时抓住就放在他身边的战斧示威地挥了挥，大声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无耻的家伙？在还没有把你们卑鄙的思想付诸行动之前，最好先看一看你们面临的将是什么——阿嚏！”
“一个因为浸了冷水而有点感冒的病人。”罗兰德和善地对他的喷嚏声作出解释，“事实上，我们不怕被传染，你尽管放
“毛多肉少骨头硬的家伙！”乌吉斯满足地打着饱嗝说，“幸好我没有饿到要拿这种东西充饥的地步，要知道他们是很难吃的！”
“让我看看，罗吉斯，乌兰德。”凯瑟琳很有礼貌地打量了矮人一番，“驾驶着四匹银飞马的马车，我觉得您的来历非同一般。不妨让我们先送您腰间别着的小旗猜起……镰刀和锤？我好象在书上看到过……”
“哦！”罗兰德加入热烈的讨论，“我也觉得怪眼熟的，我一定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标记！”
“我清醒着地每个时间段几乎都可以看到这个标记。 ——”乌吉斯同样不甘人后。愉快地将罗兰德的话题拉到自己身上来，“想想看，罗吉斯。最常和我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
“天啊，那不就是冒险者工会地标记嘛！”罗兰德恍然大悟，随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乌吉斯一眼。最常和乌吉斯打交道的，当然就是罗兰德这样的冒险者。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居然连冒险者工会地标记都认不出来了……果然是山中无日月，壶里乾坤长啊！因为和乌吉斯在一起时生的事情太多，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也都忘记了的。
“冒险者工会？啊，没错，虽然我没有加入这个工会。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它的影响力。”
“镰刀表示死亡和收割，意思就是说一旦加入就必须要有时挎临着死亡的威胁和收割别的生命地状况的觉悟，同时也是一种亲民的标志，就算是寻常农民，只要愿意也可以走入冒险者工会。为自己建立起了不起的传说——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锤则是是信用的标志，无论是一锤定音地坚决，还是最擅长使用铁锤的蛮战士，都是诚信的最佳表率！两者合在一起，就构成了冒险者所必须的精神和信念，勇敢、坚决、果断、值得信赖……”
“真是意义深远的标记，罗吉斯所知道的，比典籍中的还要多呢！”凯瑟琳热情洋溢的赞美之辞让罗兰德几乎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自己才知道这些事似的，顿时整个人都散出一种骄傲自信地光彩。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标记作出解释。
“就我看来，那些冒险者分明都是盲目、愚蠢、狂热、自不量力……嗷呜我不是在说你，罗吉斯……”
“说别人也不行！”
当要从正面褒扬获得情人的视线不太容易时，往往就会从负面着手去吸引对方的注意。乌吉斯虽然又被罗兰德狠狠掐了一把，但总算把罗兰德从凯瑟琳设下的赞美陷阱中解救出来。从这点上来说。一点点的疼痛算不得什么。虽然罗兰德是用瞪视地方式把目光转移到它身上来地。
“恩，所以所以……”
“所以？”
“阿——嚏——！”响亮的喷嚏致使沉浸于忘我辩论中地罗兰德三人被齐齐地吓了一跳。就连路易斯也在凯瑟琳的盔甲上弹了弹才落回原处，一起向被遗忘在身后的矮人看过去。
矮人已经顽强地站起来了，叉着两条小短腿，一只手撩着胡，一只手把斧头扛在肩膀上，从茂密的眉毛底下射出两道咄咄逼人的视线审视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
一种深沉的威严从稳稳站住的矮人身上散出来，在这一刻，即使他浑身**的毫无仪态可言，即使他不停地伺鼻准备打喷嚏，即使他需要仰起头才能够看到对面三个高大人类的眼睛，他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稳重塌实，高不可攀。
“不管在哪里出现人类都不希奇，不是吗？”乌吉斯好奇地看着他，而且还说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矮人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色：“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所以说就算在龙的巢现人类都没什么好惊讶的，在一个普通的湖边现人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人类总是到处乱跑，不管别的生物愿不愿意就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双脚能踏上的土地都划归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是多么清楚明显的事实。”
“你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矮人大声嚷嚷道，一面忙着把胡重新整理到腰带里去，一面试图伸出手去拍拍乌吉斯——也许本来是想拍乌吉斯的肩膀，但是如今他只能拍拍乌吉斯的腰而已。乌吉斯和他显然一见如故，乐和融融。罗兰德和凯瑟琳身为正统人类，似乎也想不出可以什么辩驳的词句，只能在旁边看着乌吉斯和矮人一拍即合地坐到地上闲聊起来。
“在这里出现人类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不过出现矮人和四匹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银翼飞马就有点耐人琢磨了。所以说……”
好……好高明的说辞技巧！乌吉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活的这么几百几千年并不只是吃吃睡睡玩玩闹闹而已！罗兰德重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乌吉斯，于是接下来就看到矮人从背上解下一只装得满满的大酒壶，一面大口大口灌酒驱寒一面很自然地解释道：“我出现在这里当然也是有原因的，难道你以为我喜欢赶着这几匹不听话的混蛋到处飞吗？”
酒——乌吉斯的眼睛立即亮了好几倍，垂涎欲滴地说：“我想我们应该都比较喜欢呆在家里品尝美酒佳酿……”
不得了了！这种情况——
眼看矮人也和乌吉斯一样眼睛一亮，手中的酒壶一伸就打算递过乌吉斯手里去，罗兰德的脑海里迅速滑过一连串的可怕公式：一头嗜酒的恶龙拿到了酒一头百分之百喝醉酒的恶龙再次不顾忌眼前形势随便变回原形的恶龙自己和乌吉斯的身份即将在这里曝光既会吓到又会伤害到凯瑟琳的心……
“我们真是少见的志同道合！”矮人啧啧称奇地朝乌吉斯递过酒壶，就连鼻也兴奋地红了起来。
“嗷呜呜错，你真是个不错的家伙”乌吉斯快活地手舞足蹈地打算去接。
就在这一刹那，乌吉斯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抓到酒壶了，然而眼前一暗，落到手里的却是一个触感异于金属酒壶的物体。它摸了摸，捏了捏，又揉了揉，最后确定那是一只温暖、细致、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类的手。
咽了口口水的乌吉斯委屈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撷获了本应该是自己的酒壶的罗兰德，虽然很想立即掰开罗兰德的手把装满美酒的酒壶抢过来，却又不敢惹罗兰德生气。
“罗、罗吉斯……”
“乌兰德，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应该对你颁布禁酒令的！”罗兰德声色俱厉地看着乌吉斯说，“你又忘了你到底闯下多大的祸了吗？如果不是因为菲斯……还是说你一点也不在意到底能不能和我永远在一起？”
“当然不是……”乌吉斯用极其心痛和惋惜的眼神跟被罗兰德抓在手里的酒壶告别，眼睁睁地看着它再一次回到矮人手里。我看书斋_ 矮人看看它又看看罗兰德，抓着红红地鼻头大声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啦。当着一位尊贵的矮人地面谈情说爱不说，居然还不准喝酒！”
“我、我又没不让你喝酒！”罗兰德狼狈地反驳说，但是矮人依然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当然啦。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一谈恋爱，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甚至连出门旅行一趟都得先征求对方的同意。我真是不明白这样的日到敌什么好地，做一个自由自在，快乐逍遥的单身汉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所以说，乌兰德——你叫乌兰德是吧？我郑重地劝告你，在你还没有好好享受够酗酒和到处冒险的疯狂时，千万不要那么早就把自己的人生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上。要知道。为你的人生负责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啊如果你不趁早醒悟过来，那么以后地后悔必然会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将你彻底淹没。”
“呜”乌吉斯听得热血沸腾，一双就快要控制不住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朝矮人手里的酒壶伸过去，而矮人则在桄榔桄榔地摇晃着酒壶，那声音无疑给了乌吉斯更多诱惑。
“听我的。有酒喝！乌兰德，我们原本可以一直喝到明天早上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地啊！”
“呜呜你说的没——”
“啪！”
罗兰德怒气冲冲地打在乌吉斯手上，让它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把最后那个字给吞下去。
“我们明明还有那么重要的事要去做，乌兰德！”这头可恶的太经不起诱惑的恶龙！罗兰德瞪着它，觉得自己就要因为它的薄弱意志而弃它而去了。“那将会关系到我们将来共同的命运，而你现在只为了一小壶酒，居然就把我的告诫全都忘记了。难道你其实一点也不关心我们的将来吗？！”
“我没有……”乌吉斯偷偷地把手收回来，叠放到膝头。
“反正就算用尽一生地时间去寻找。也不一定就能够找到。对啊，为了不让你将来后悔，还不如干脆把那件事完全忘光，尽情地喝个痛快好了！”
乌吉斯拼命摇头，紧张地看着越说越激动的罗兰德：“我不喝了。罗吉斯。我们马上就上路去找公主吧！”
“有什么好找的！反正在你看来，我根本就比不上一壶酒对你的用处大！你就留在这里和这个该死的矮人喝到烂醉如泥吧！我受够了。反正我也只能对我自己地人生负责而已！”
在矮人还来不及抗议自己并非“该死地矮人”时，罗兰德已经暴怒地将装满沉重金的行囊砸到它头上，然后一转身，迅速跑到飞马马车旁边跳上去，一拉缰绳——
“罗吉斯，等等我！”凯瑟琳只是一个屈腿弹跳，唰地一声就跟着跳进马车，飞马们出响亮地鸣声，华美的银白色翅膀尤若垂天之云，只是轻轻挥动两下，就将马车轻巧地拉飞起来，一眨眼就飞到了树林上空。
“罗、罗吉斯……！”乌吉斯瞠目结舌地仰望着从自己头顶飞过的马车，脑袋还一时转不过弯来，“你打算去哪里啊？”
“咳、咳咳咳咳！深、深瞳和银翼！你们这两匹没有节操的混蛋！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留在这里？别忘了你们是要负责将我送到目的地的！等等我啊——！！”完全没料到罗兰德会突然采取这种措施对他进行报复，虽然那几匹飞马那么听话地飞走也是一个意外，不过差点被刚喝进嘴里的酒呛死的矮人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在手忙脚乱地将酒壶挎到背后又提起自己的战斧后，他连招呼也来不及跟乌吉斯打就一溜烟地追着马车去了，“喂，别丢下我！只有我才知道该怎么驾驶马车啊！该死，别以为它们是出自于好意！我告诉你你们总会后悔的！”乌吉斯茫然地站起来，目送着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的飞马马车在天空中化为一个小点，张了张口，很惊奇地现自己的心脏里正膨胀着一种滋味怪难以形容的情绪，那让它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罗吉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飞马马车消失了，不知道矮人有没有顺利追上它，但是乌吉斯显然不会担心他的问题。它心慌意乱地使劲盯着天空，以期在罗兰德回心转意地把马车驾驶回来时能够第一眼就看见。但是罗兰德一直都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罗吉斯……”
“那个带着冒险者工会旗帜的矮人追上来了。我*看书斋”
凯瑟琳趴在后座往马车底下看着，同时向罗兰德报告情况。
飞马们矫健优美的身姿就在眼前轻盈自在地翱翔着，座下的马车轻巧得好象一团没什么重量的云朵，平衡性十分强，一点也不必担心会从马车上掉下去。罗兰德正在试图用缰绳控制这些飞马，但他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左右它们决定的方向。它们好象正在尽情享受着没有人管辖的乐趣，在天空中飞翔得如此翩跹自在，悠然自得。
“已经看不到他了，罗吉斯。”凯瑟琳回到位置上坐好，仔细端详着罗兰德依旧嘴唇紧闭，满脸阴沉的脸庞，问，“你打算去哪里，罗兰德？”
“……”罗兰德竭力地将身体往后仰，缰绳在他和飞马们之间绷得犹如满开的弓弦，然而这些飞马的力气出奇地很大，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余暇去回答凯瑟琳的话，只能勉强摇了摇头。
“没有目的地也没关系，罗吉斯。这些飞马应该来自精灵的国度，我猜到环境优美的精灵居住地旅行一阵会让你的心情好一点儿。”凯瑟琳点点头，安慰他说，“而且还有我陪着你。”
“……凯瑟琳……”
“什么？”被快速刮过的气流吹得头到处翻飞，凯瑟琳明亮的蓝眼睛就像是倒影着整个蓝天，每片蓝天中都有一个太阳。
罗兰德沮丧地放开了缰绳。
“其、其实我也不是气到一定要丢下他不可。”会越说越生气。最后竟然跳上马车一走了之，现在想来只不过是太过冲动的行动罢了。如果没有这辆马车，说不定还没有跑进树林就被乌吉斯死皮赖脸地追回来了。但是现在……
“哦。我看_书斋 你在担心乌兰德啊！”凯瑟琳微微一笑，说，“那么我们还是回去吧。乌兰德应该也很着急了。”
“……所以说……”
“恩？还有什么问题吗？”凯瑟琳不解地看着罗兰德倍加颓唐地表情，依旧和善地开解他说，“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那么，你能让这几匹飞马听话地把我们载回原地吗？”罗兰德羞赧地红了脸，把缰绳放到凯瑟琳手里，“你看。它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
“……我尽量试试。”凯瑟琳接过缰绳，显然也有点一筹莫展，“要是万一它们又像刚才那样飞进湖里……”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放心吧！”
“罗吉斯……”再也看不到任何罗兰德的影，也找不到罗兰德留下来地任何气息的乌吉斯。终于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它焦躁不安地在湖边空地上兜着圈，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及时跟着罗兰德也跑上那辆马车。要不然，在马车飞走地时候恢复原形追上去也可以啊，虽然罗兰德肯定又会生气，但是……但是总比看不见他要好得多啊！
乌吉斯再次朝罗兰德驾驶着的马车消失的方向看过去，那边除了一望无垠的蔚蓝色天空就别无他物。它很想现在再追上去，却又总觉得罗兰德一定还会回来，因此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罗吉斯……呜罗吉斯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们还要一起去找公主呢。他还说要帮我对付那只公主呢！所以罗吉斯怎么可能会不理我呢？虽然他很生气，可是我最后又没有喝酒，我最喜欢的当然还是罗吉斯不是酒啊！”
“阿嚏！”
响亮的喷嚏声冲开了飞马、罗兰德和凯瑟琳他们离开时也顺便留给乌吉斯地寂寞，像一支高速飚飞的小型弩箭，矮人一面揉着自己痒的鼻一面迈着飞快的步走回湖边。走两步就跳一跳脚。看起来实在被气得不轻。
“不懂礼貌的人类！没有规矩地长翅膀的蠢马！如果不是因为路途太远事情又很急，我才不会想乘它们赶路呢！现在看来果然当初还是不要它们比较好！反正最后我还是要靠自己的双脚走过去……”
矮人停了下来。看了看乌吉斯。
乌吉斯用很伤心的眼神回望他，然而矮人那顽固得像石头一样的内心拒绝去了解乌吉斯内心的情绪，只是顿了一顿，他又跟着跳脚：“居然连自己的同伴也扔到一边，这种家伙实在是太薄情寡义了！乌兰德，你也这么认为吧？”
“才不是，罗吉斯对我最好了。”乌吉斯眨着眼睛，用力想将软弱的泪水收回身体去，“他是为了我好才不让我喝酒的……噢，我真是太过分了，一点也不能领会他地苦心！”
矮人眨巴着眼睛盯着它的脸，终于现乌吉斯现在的心情很低落，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故意别开脸避开乌吉斯难过的表情，矮人嘟囔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个样，不管对方做地事究竟怎么不合自己地心意也总是对的……我太了解你们了，真地。”
“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罗吉斯……他……他要什么时候才肯回来找我呢？”乌吉斯弯下腰一把抓住矮人，寻求安慰地在他坚硬而毛茸茸的脸上使劲蹭着眼泪，哭得令人心酸，让矮人本来打算推开它脑袋的强硬的手也不自觉地软化了下来。
“咳，好啦，好啦。真是的，我都不知多少年没带过孩了……我是说，你不应该把骄傲的矮人当成一块抹布！快把我放下来，要是你敢把我珍贵的胡弄得湿答答的，我才不管你到敌多可怜，你没看见连我的斧头都已经看不过眼了吗？！”矮人勉强用斧头在乌吉斯勉强晃动的方式提醒它注意自己的不满。
“罗吉斯……我要罗吉斯……”乌吉斯把自己的脸从他的脸上挪开，仍然哀哀地说。
“天哪，你简直就像要妈妈奶吃的小婴儿！”矮人掰开它的手，让自己独立站到地面上，很仔细地把自己的仪容整理到符合矮人审美观的程度，一面烦躁地回答，“好了，别哭。等我准备好了再说——该死，又有胡断掉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罗吉斯会回来么？”
“我怎么知道，恋爱中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但是他如果要回来，肯定早就回来了。总之，你等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用的！”
“——”
“闭嘴！呼……终于编好了。”梳理好浓密的胡须并把它编成一条利落的辫，矮人把低得快要遮住眼睛的头盔往上推了推，将两只手叉在腰间，再一次从长眉毛下面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极度不安的乌吉斯。
“好了，现在——”矮人咳嗽了两声，用异常肃穆的表情和语气说，“冒险者流动工会会所为你服务。你可以向我布任何委托任务，只要交够委托金，并说明任务性质，我们就会按照你的标准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镰刀和锤的小旗帜被矮人从不显眼的腰间取下来，插到头盔上，得意地迎风飘舞着，看起来真像一个煞有介事的流动工会会所。
“委托？”
乌吉斯纳闷地看着他，矮人笃定地点了点头，说：“没错，大到参与战争，小到为邻居家寻找失踪了的过期麦芽糖，只要你有所要求，并且价格合适，冒险者工会都将为你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使你得偿所愿。”
“我不要委托，我只要罗吉斯。”乌吉斯怏怏不乐地说，就连矮人背上的酒壶对它也失去了吸引力。它失望地再次转回身，打算再兜几个圈等待罗兰德的归来。
“你可以委托我们帮你找到那个罗吉斯，乌兰德。”矮人热切地向它介绍委托冒险者工会的好处，“你看，你完全可以随便去找一个地方喝酒，直接等着其他冒险者们找到你所要找的人并带到你的面前来，这是多么的方便啊！”
“罗吉斯要是再看见我在喝酒，一定会永远也不理我的。”乌吉斯态度坚决，“我不能这么做。”
“哦，好吧。那么你可以不喝酒，我的意思是，你能够随心所欲地进行其他行动，这一点也不会妨碍到你找到罗吉斯。”
“除了和罗吉斯在一起，我不想再做其他任何事。”
“噢，神啊，你怎么能允许世界上有这种胸无大志的人存在！”乌吉斯哀伤的话将矮人气得再次跳脚，他的腮帮被撑得鼓鼓的，看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装备太过沉重，他随时就会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一样蹦到天上。他声嘶力竭地朝乌吉斯吼着，企图拯救恶龙那被情爱所迷惑的心灵。“听着，你和他地命运并非锻造在一起的，你应该鼓起勇气去追寻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追寻他人地人生！”
“就是因为这样，罗吉斯才会离开我的！”乌吉斯悲从中来，忍不住再一次地抓住矮人嚎啕大哭起来。我* “为什么我和他的命运没有被锻造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啊？！”
“噢——”双脚不受控制地离开地面，重新成为一块抹布地矮人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会比矮人更加顽固的家伙。”
面对着恶龙令人心碎的抽噎和泪水，就算是意志最坚定的勇士也会为之融化，所以口硬心软的矮人最后会沦落到只能拍着它的脑袋轻声地安慰它的地步也就不足为奇了。
“嘘。好了，乖，别哭了，让我们来想想办法吧。”
“罗吉斯他真地不会回来了！”
“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孩。一定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找回来的。”
“真的？”
乌吉斯停止了抽噎。用红的纯真地眼睛看着矮人，这让矮人没办法说出残酷的话，只能点头。“当然，不过仅凭我们现在的状态，想要追上那几匹张翅膀的混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估计你得在我身边呆上好一阵了。时间不是问题，亲爱的，它会冲淡原本横亘在你们心中的矛盾，让你们的重逢变得更加甜蜜。”
“嗷呜罗吉斯和我真的会更加甜蜜？”从黑龙地脸上露出一种幸福得快要陶醉过去的表情。这让矮人觉得很不忍卒观，于是他偏开脸说:“没错，你应该可以放我下来了。我们得准备准备，马上出。”
“我明白了，亲爱的冒险者流动工会会所先生。从现在开始就要麻烦你了。”
乌吉斯快乐地放下矮人。然而立即回应它的却是矮人猛烈的脾气爆地愤怒吼叫：“我不叫冒险者流动工会会所。你这个石头脑袋！”
“难道你刚才不是那样自我介绍地吗？”
“噢，神哪。我深刻地觉得您应该把这个家伙的脑袋投进冶炼炉里重新锻造一次！它居然搞不清楚冒险者流动工会会所是什么意思，更别提伟大矮人奥立弗?黑须地名字了！”
总而言之，出于一场谁也没料到的意外——总是给矮人或其他任何驾驶它们的人带来麻烦的飞马们除外——伟大的冒险者流动工会会所负责人矮人奥立弗?黑须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要带领一头对人类的社会一无所知的可怕黑龙走上寻找罗兰德的旅途。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场旅途绝对是不同凡响，令人惊叹的。
天空正在逐渐地暗去，仿佛是一重重神秘的黑色面纱。从西方沉淀下来的瑰丽的血色云霞中投过来的迷蒙光辉镀在华贵的飞马马车上，沐浴在这片晚霞中的两名男看起来都有点神色疲倦，有气无力。
“恩，这样也还是不行吗？”从马车上往下看，已经完全看不到中午休憩时的驻地了，一团团翻滚着的云雾在马车四周肆意蔓延着，罗兰德不由深深地后悔起自己的莽撞行为。比起自己可能会被飞马们带到莫名的国度去，他显然更担心乌吉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闯下什么不可收拾的祸端。就连离开一秒钟也会生意外的乌吉斯，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做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行动啊！
“对不起，罗吉斯，我早上打包的食物已经用完了。”将空无一物的食物包装纸展开，确认已经没有一丝残渣剩下来后，凯瑟琳充满歉意地说，“不管怎么说，飞马毕竟是飞马，速度比我快得多啊！”
一开始，凯瑟琳打算与飞马们好好沟通沟通以便让它们心甘情愿地飞回原地，但是很快他就现这些飞马的性格很恶劣，脾气很古怪，心底也很邪恶。凯瑟琳想让它们往东，它们偏要往西，想要让他们往南，它们偏要往北。本来心地善良的凯瑟琳一度以为这是自己沟通不善的结果，但在停下指挥它们并考虑其他方法的时候，飞马“银翼”转过头来对他们投来的嘲讽眼神让罗兰德和凯瑟琳都深感不可思议。
“我是不是看错了，凯瑟琳。它的表情难道是在说你太差劲了？”
“……罗吉斯，飞马是一种深受精灵们喜爱的善良生物，我想应该不会……”就在凯瑟琳还在试图给银翼的表情赋予一个合理的解释时，突如其来的大声谑笑让他们吓得差点没从马车上栽下去。
“咴咴咴！”
“咴咴咴咴咴”
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两个人终于听出这阵讽刺意味极强的笑声居然真的是前面那几匹飞马。它们在马车前方笑得如此放肆，以至于前俯后仰，四蹄翻飞，翅膀拍得啪啪作响。这种情形让整个马车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当中。
良久，罗兰德才郑重地向凯瑟琳说：“如果我们将不可避免地被带入毁灭之地，凯瑟琳，我想我必须在死前向你坦白一件事——”
第二十章蠢蠢欲动的世界
“别这么说，罗吉斯。 我们还应该继续努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啊！”
“噢，凯瑟琳……”
“罗吉斯……”
当时的气氛实在是太动人了，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都仿佛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个辉煌美丽的天！
然后凯瑟琳就更加加倍努力地思考新的方法，例如用美味的食物诱惑飞马们掉头，然而食物才一拿出来，就被飞马们以迅疾如闪电的动作一抢而空，完全来不及照着寓言里那根悬挂在小毛驴眼前的萝卜来布置好。而现在，显然，他们已经弹尽粮绝，只能听天由命了。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凯瑟琳。”罗兰德难过地摇了摇头，说：“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做这种事的。”
“唉，罗吉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向你坦白了，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单独和你呆在一起，我本来可以顺便把乌兰德也拉上马车的。”凯瑟琳愧疚地低下了头，夕暮的阴影在他的脸上烙下深深的黑影，他显得特别的无地自容。“看到你这么的担心乌兰德，我终于明白这就是对我自私行为的惩罚。罗吉斯，我对不起你。”
“怎、怎么会呢，归根到底这还是我自作自受罢了。我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的，没想到……”罗兰德努力想要让凯瑟琳振作起来，但是他现自己越说越揪心，因为太过担心乌吉斯的缘故。他根本就不能好好地安慰凯瑟琳，最终只能对他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不过。我估计他也没什么好让我担心地。其实我要担心的应该是靠近他的其他人才对……”
夜幕完完全全降临下来了，暗蓝色地天空上有一弯极其锋利的银亮月牙，一辆制作精良的四匹飞马拉着地马车正从月亮底下飞过——nbsp;就像是英姿飒爽的狩猎女神正在巡视着她的领地。在这片祥和的夜色下，每个地方都在生着不同的故事，每个故事都那么的动人心弦。
“嗷呜”
这是来自恶龙观光小镇的精彩故事，听说那天一个不良草料供应商被马车租借行老板强行喂下了数十斤他自己地劣质草料卧床不起，此后一闻到或看到甚至听到任何跟草料有关的名词就会呕吐不已，只得改行另谋出路。
“喀哒。”
尽管小心翼翼，然而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背着月光在门缝中投下一条长长的黑影的四足生物停下片刻，转了转尖尖地耳朵，在现没有其他任何被惊动到的声响时再次蹑手蹑足轻悄悄地打算进入黑暗的走廊。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你又偷偷出去了。”
黑影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耳朵，出不置可否的鼻音。
“我不是说过吗，小黑。下一次想要做什么事。一定要带上我一起去啊像是调戏小红帽，诱拐大拇指正太这么想想就叫人觉得兴奋的事，你怎么可以抛下我独自一头狼跑去享乐呢？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就要偷偷告诉猎人到哪里去捉你了”
“……”还没有来得及做好防御措施，就被突然从黑暗中扑过来的恐怖人影带着绝大地惯性紧紧抱在怀里，大灰狼忍不住踉跄地倒退好几步，才深沉地回答：“我才没有去做那种事。”
“没有吗，今天又有哪家的小萝莉在哭哭啼啼，谁养的小正太正坐立不安呢？”
“咳，不是都说过了没有吗？事实上。森林里刚刚搬进来一家格兰尼野猪三兄弟，我好奇地去看了看而已……”虽然拿爪一拍再拍，但是就是推不开少女在自己颈项皮毛上蹭来蹭去的脸，大灰狼只好严肃地拿事实说话。
“天哪小黑，你真是太可爱了啊啊”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少女顿时激动得双目璀璨。两眼放光。那炯炯有神一双圆瞳把本来就不堪重负地大灰狼又吓退了好几步：“你、你干什么？”
“兄弟！NP！**！兽交！小黑啊小黑啊小黑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只是觉得它们地肉怪好吃的。”
“不要说这么残酷地话嘛小黑，那么活泼可爱的小野猪。难道你真的忍心吃掉吗？”
“哼……”为了防止再次被少女扑上来撞痛鼻，大灰狼先拿爪盖住自己的鼻，才懒洋洋地坐下来用后腿搔了搔耳朵，说，“我打算等它们长大一点再吃。”
“啊我者小黑是也我真是太感动了。”少女雀跃地蹲下去继续蹭巨狼的脖，笑靥如花，“顺便说一句，今天森林里的湖泊飞来了一群野天鹅，我觉得其中一只可能会和废井里那只被诅咒了的王青蛙产生点什么特别的故事。当它把它叼进嘴里打算吃掉的时候……”
“嗷呜”
宁静巨大的黑暗森林里正浮起一层薄薄的白雾，在几天时间内就平地而起的女巫塔楼高过了森林里最年长的古树，银白色的一钩弯月正斜挂在它的背后，为倏忽而起的悠长狼嗥增添了几许神秘气息。森林里的动物们大多数都在做着瑟缩的夏梦，没有留意到被猫头鹰看在眼里的公主和大灰狼的密谋……
熙熙攘攘的酒吧里，一个矮人是很容易就被忽视的，特别是一些喝醉了连天和地都分不清楚的家伙。他们并不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人儿究竟是什么来历，也完全不打算去弄明白。“嘘，嘘，小，给你个好玩的。”这些三大五粗的家伙粗俗而毫不在意地朝他调笑着，摇摇晃晃地想将壶里的劣酒哗啦啦地淋到他身上。
“这些天杀的人类！”奥立弗.黑须差点把斧头拔出来砍在他们脚背上，不过他最终只是躲开了那些到处泼溅的酒液，带着一个愤怒的红鼻继续往吧台走过去。很显然，作为一个拥有极强自尊心的矮人，奥立弗一点也不想在人们的大腿缝隙中间钻来钻去，他本来是打算要正正，昂阔步地走到吧台跟前的。可是——“人类的视力普遍都不怎么好！”既然没办法真的拿出斧砍出一条路，他也就只好纡尊降贵，勉为其难地闪过一只大大咧咧的肥脚，避开两条看起来一斧就可以斫断的瘦腿，接着带着狂怒的吼骂一头扎进罗圈腿男人的裆下，终于成功地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吧台前。
“这可真不容易，我说，人类实在没必要长那么高，把他们的身体砍下来一半就顺眼得多。”当靠近吧台，现自己必须要努力跳起来才能够得着吧台边缘时，伟大的矮人不禁出绝望的悲鸣。“噢！难道他们不知道，长的高并不表示就喝得多吗？让我们衷心地祝愿所有喝醉酒的人类都呕吐在这深深的吧台后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