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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书籍名:《花屋大厦》    作者: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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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兰德。”他低声唤他,声音里充斥着致命的魔力,饱含蜜意。在兰德的掌心触到他脸上的那一刹那,两抹淡淡红晕迅速爬上了兰德的脸颊,兰德垂下眼,不去看他,却没想看到了两人紧密联合在一起的身体,脸上又是一红,眼神慌忙躲闪着不知该移向什么地方,最后索性闭上了眼。
  
  “兰德,你脸红了。”易墨微毫不客气地指出了,还坏心眼地用嘴唇磨蹭他的脸颊,这下,连耳根也泛红了。
  
  “连耳朵也红了。”易墨微发出轻笑声,手指向着兰德的胸口而去,“这里也很红啊。”
  
  胸前的微凸被他轻拧了下,兰德身体一颤,一声颤巍巍的轻吟飘进了易墨微的耳中,在得到了这样的回应之后,他的动作便更放肆了,光用手玩弄还不够,还取了茶几上的樱桃放在兰德胸前,用舌尖推着,在那微凸上轻轻翻滚,时不时地,身下还要抽动两下。
  
  “混蛋…………”兰德的身体止不住的涌上细微的快/感,可这些感觉却像是羽毛搔弄身体一样,会痒会觉得舒服,却不足够。兰德睁开早已迷离的眼,不自觉地扭着腰。
  
  易墨微点头,“我是混蛋。”,顿了会儿,又眯起眼对兰德说,“你喜欢的混蛋。”
  
  兰德抓着沙发的靠背,两条腿已被易墨微架在了肩上,忿忿地声音夹杂着扭曲的呻/吟,“不要脸…………”
  
  在兰德被顶得乱七八糟的咒骂声里,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易墨微却不从他身体里退出,而是将兰德抱起,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他扶住兰德的肩,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刚才你坐在我腿上的时候,就想用这种姿势了。”,说着,便扶着兰德的腰,上上下下活动起来。
  
  兰德一惊,该死的,这家伙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着要反压他。早知道就该把他的手绑起来,绑结实了,最好是绑在床上,让他没法动弹,连嘴也要封住,让他的花言巧语没法出现!
  
  正在兰德追悔莫及之时,又听到一声猫叫。他定神看去,越过沙发靠背,正好能看到钢琴窝在后面,眯起眼睛冲他叫唤。兰德看着它缓缓睁开眼,碧绿的眼睛,狡黠的嘴脸。
  
  兰德恍然,他是被它猫的形态所欺骗了,他忘记了,存活在这个柔软身体里的是易家的那个爷爷,那个有着狡猾的易墨微以及有仇必报的易非梦这样孙子孙女的爷爷啊。
  
  难道,他压人不成反被压,完全是因为一个樱桃引起的猫的诅咒吗?
  
  易墨微却没给兰德留下多少思考的空隙,从沙发这个战场退下,又将他抱回卧室里,在床上被折腾了好几回,才从他身体里出来,解开了他手上的腰带。最后将他搂在了怀里吻了吻他的头发,湿润的嘴唇和他湿漉漉的头发搅和在了一起,莫名的甜美。而兰德,在睡意袭来之时,那声声猫叫还在他耳边回荡。他不由抓紧了手里易墨微的胳膊。
  




七十

  慕容锦的古玩店有一处地下室。迈进正门,收腹挺胸,小心翼翼躲开挤在周遭的易碎品,顺着飘满小屋的麝香味寻去,便能寻到懒洋洋半卧在藤编躺椅上的店主,店主的黑色头发长到了齐肩,发梢翘着,大有继续疯长的架势,他习惯闭着眼,就算是听到人声,听到问题也不出声,只等耳朵捕捉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才幽幽地应一句。不知情的人总以为他是瞎子。若是有人问到,“去你的地下室要怎么走?”这样的问题,他便会睁开眼,坐直了。剪裁妥帖,泛着柔光的丝缎衣料跟着他的动作叠出一条条褶皱来,他伸手去抚它们,仰起他端正清秀的脸,一定会睁开眼,看着问话的那人,静默不语,只那么盯着,脸上或许还会浮出笑意,直到心存疑问的人被那银色的眼神给吓退了,他才再次躺下,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划着,重又沉入那漫天漫地的麝香味里。直到下一个对他的地下室感兴趣的人出现,他才会再度睁开眼。
  
  不过,要是遇上愿意与之分享地下室景色的朋友,慕容锦倒也不吝啬,只要朋友想去,或是时令里有什么好景致,便会敞开那扇隐藏在他躺椅之后的窄门。点起灯,带着他们去往地下。
  
  初次去往慕容锦的地下室时,沿着那螺旋形的木制楼梯盘旋而下,闻着脚下陈年木头散出的年代久远的酸腐气味,兰德有些犯晕,只想着快快走到尽头,也没心思去看周遭墙壁上的花花绿绿。易墨微走在他身后,不时和掌灯的慕容锦聊着些他听不懂的山水花鸟。时不时地,慕容锦便将手里的烛台凑到墙上,和易墨微一上一下停在阶梯上对着一睹墙评头论足。走走停停,耗费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见到底,眼前的依旧是绕不完的楼梯,鼻子里也被湿气灌得满满的。兰德看到眼前冒出一缕细微的白光时,易墨微和慕容锦却又停下了,这次说的似乎是篇佛经,走在他们身前的兰德甚至还听到了易非梦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蜡烛颤抖着的微光被三人激烈的言辞震的摇晃不停。兰德继续向下行着,过了会儿,三人收声,繁杂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走到尽头时,慕容锦吹灭了蜡烛,兰德看到他的手在细细的白光中轻轻一晃,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眼前豁然开朗了。
  
  简陋房屋的地下竟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兰德上前一步,踩在了松软的草地上,轻风吹动青草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撩拨在人心里,细细痒痒的。鼻子里的酸腐气味也被杂糅在一起的青草味,土腥气,花香以及春天里特有的淡淡的青涩气味给取代了。不远处有树,高高低低的,辨不清名目,只看到一颗开得正盛的桃树下摆着一张矮桌,散落在桌边的是五块茶色软垫。
  
  “想得真周到。”易非梦说着,走到了兰德前,朝着那矮桌走去。
  
  “说好了请你们赏桃的,当然要安排好。”慕容锦双手笼进宽大的衣袖里,也随着易非梦走去。
  
  “很难见到这样的景色。”易墨微见兰德愣着,轻轻搂了搂他的腰,兰德回过神来,朝他看,“是春天的景色。”
  
  春天,大约已经被很多人遗忘了吧。地球上的四季已经不再分明,一年十二个月似乎只有一个季节,恒温的生活倒是给人们提供了许多便利,只是有些风景却欣赏不到了,虽然能在人造的山水公园里弥补季节错位的缺憾,但是这么真切的感受到扑面的春风,刺鼻的草腥味还是地球进入联合执政之后的头一次。兰德觉得脸上被春风吹得痒,伸手挠了挠,却接到了一片随风而来的桃花花瓣。他揉着那花瓣,竟能揉出汁水来,原本因为气味不佳的螺旋楼梯而低落的心情也随之高昂起来了。
  
  “走,过去吧。”易墨微拉起他的手,向那棵高大,几乎参上这宽敞空间顶端的桃树走去。
  
  兰德盘腿坐到软垫上,慕容锦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套茶具,在甚至比地上白昼还有亮眼的光亮中,茶具周身都散发出了柔和淡泊的光泽,不似瓷,倒似玉。
  
  “还真舍得,拿羊脂玉的茶具出来给我们这些粗人喝茶。”说话的是易非梦,她正抽出发间的玉簪,一头乌发随风倾泻,坐她身边的玉桃单手托腮撑在矮桌上,闲闲望着桃树的树干,“上次那雕玉的小人怎么不在?”
  
  “一到春天,他们就倦怠,都回了各自的巢里睡觉去了。”慕容锦笑着给五个小巧茶杯斟上茶,“尝尝,这是茶奴在后山采的新茶。”
  
  “你这儿到底有多大,还有后山?”兰德听他这么一说,吃了一惊。
  
  “地上多大,地下也就多大。”慕容锦回了句,言语暧昧。兰德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去问,微微笑了。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营造出这个空间,也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追究的问题。
  
  “你养的那些妖怪都去睡了?”易非梦执起茶杯,握在手里,正眼看着神情松散,阖上眼去的慕容锦。
  
  “都睡了。”慕容锦应道。
  
  “这棵桃花有千年了?”易非梦微仰起脸,看向那花朵繁复漫向天边的桃花树。桃树舒展着身体,不仅向上扩张领地,也向两侧伸出枝桠,它的姿态极好,向上攀升的形态微有曲折,枝条在覆压盛开的淡粉色桃花中时隐时现,风一吹,树梢上开得不牢靠的花便轻盈飘落,扬起一番花雨来。断断续续,点缀在青草间,别有一番滋味。无风时,便像是一团团攀在树枝上粉雾,看着很轻,没有重量,还飘出淡淡香气,沁人心脾。
  
  “两千年总有了。”慕容锦笑笑,“是家里传下来的树,据说是先辈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桃花枝长成的。”
  
  “买桃花枝?倒只有你们慕容家的人做的出这种傻事。”易非梦轻蔑的笑,在座五人里只有她和慕容锦还时不时说上两句话,其余人都不作声,静静品茶,偶尔瞥一眼桃花,眼前全被那粉嫩的颜色霸道侵占也没异议。
  
  “其中是有故事的。”慕容锦抿了口茶。
  
  “说来听听。”易非梦朝他努努下巴。
  
  慕容锦想了会儿,说道,“说起故事,不如每人讲个小故事来消遣消遣,那我就先来吧,就说这棵桃花的故事。”
  
  在得到众人的首肯之后,慕容锦便说起了他的故事。
  
  “是在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了,具体是在什么地点也说不清,这故事我也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慕容锦才刚开始说,便被易非梦打断,“不会是你妈编出来的故事,像是将给孩子的睡前童话之类的。”
  
  “有家长会在睡前给孩子说吃人的妖怪的故事?”慕容锦微睁开眼,挑眉看易非梦,玉桃拱了拱易非梦,笑她,“就会胡扯。”
  
  “别理她,你继续。”兰德的坐姿已经完全软下了,几乎是躺卧在了草地上,手肘撑在软垫上,头发正蹭在易墨微的身侧,易墨微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抓他的头发,那触感比拂面的春风还要轻柔。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外,有一处开得极美的桃花林,每到春暖花开的日子,总有许多人去赏花,有附庸风雅的文人,也有结伴而行的青年男女。到了晚上,镇外的桃花林更是成了幽会的极好去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镇上时不时就有人失踪,全都是些青年的男子或是女子,焦急自己儿女的父母翻遍了整座小镇都不见他们踪影。后来还去镇外找,找到那片桃花林里的时候,总会发现那些失踪男女的随身物品,或是一枚玉佩,或是一枚发簪,只是再往桃花林深处找,便找不出其他任何东西了。连尸骨都找不到。”说到此处,慕容锦喝了口茶,继续道,“镇上的居民去报官,说是怀疑桃花林里有强盗,官府也派人追查了,甚至还派了专人守在桃花林里,可是谁都没有见到强盗的模样,而失踪的事件还在继续发生。就在人们以为那个强盗不再在桃花林里犯案,而把目光移向其他地方的时候,一名猎户竟在桃花林里发现了成堆的尸体。突然出现的成堆的腐尸,全都面目全非了,衣衫也都残破,肚子被撕开,肠子流了一地,身上满是被野兽啃咬的痕迹。”
  
  “也就是说,桃花林把之前吃掉的尸体都吐了出来?”这类的怪异故事,兰德听过很多,也经过过一些,不由觉得好笑,问道。
  
  “大约是这个意思吧。”慕容锦笑着,接着说道,“不过,我要说的故事,还没真正开始。”
  
  “呵,还没真正开始啊。”易非梦将茶杯放回矮桌上,理了理自己被风吹得略微凌乱的长发。
  
  慕容锦喝完杯里最后一口茶,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说起了真正的故事。关于这棵桃树的故事。
  




六十九

  故事里的主人公叫做柳生,也是无从考据的称谓。柳生新婚,娶的是镇东李屠户家的大女儿,唤作女娥。李屠户原配莫氏,在女娥三岁时突生疾病过世,女娥长到十岁,就随着李屠户上集市摆摊卖肉,李屠户剁肉,女娥叫卖,收钱找零。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不拮据,却也难说富裕。女娥十五岁时,有媒婆上门提亲,媒婆叫女娥“猪肉西施”,女娥怕羞,亲事说到一半便红着脸跑去猪圈里喂猪。媒婆就和李屠户说,直把提亲的人家夸上了天,李屠户只笑,媒婆说得口干舌燥也没个结果,最后是悻悻而去。如此反复了三次,也再没媒婆来提亲,街坊邻居难免闲言碎语,都说“猪肉西施”眼见高,看不上种地卖菜的老实人,又说李屠户眼里只把城中柳员外当亲家看,柳员外家的下人来买里脊,总要多塞两根猪蹄子给人煲汤。说完便围在一起笑。笑声传进了女娥的耳朵里,又是一阵羞,连递给黄瘸子一对猪耳的手被黄瘸子给摸了也不知道。
  
  女娥十六岁时,李屠户拍着她的手对她说,“女娥啊女娥,你还在你娘肚子里闹腾的时候,就来个算命先生,说你命里有柳又有桃,柳是留,桃是逃,女儿,你说,你是愿意留还是愿意逃。”
  
  女娥听这又留又逃的,以为她爹是要赶她嫁人去,心里一紧,扑簌簌就落起泪来,李屠户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仍是拍她的手,“好好好,爹爹知道你要留,那便留。”
  
  转眼半年过去,李屠户家一如往常,父女俩起早贪黑,喂猪宰猪卖猪,这又柳又桃的事也没了下文。却是柳员外家出了岔子,不知是祖坟被挖还是逆了天的意,半月里,老员外撒手归天,员外夫人喊哑了嗓子,哭瞎了双眼,偌大的宅子没了管事的人,全都乱了套,该去收租的不去收租,帐房里也没了照应,下人背着瞎眼的主子拿了家里的瓷瓶瓷碗去典当,换了好衣服好吃食,哼着小曲比主人家过的还滋润。一个模仿一个,渐渐地,柳员外家的好玩意好东西都不见了踪影,连田契房契也都换了主人。瞎眼的老妇人却不知情,日日夜夜坐在屋里哭,直到他们外出五年的独养儿子柳生从京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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