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侦探——旋涡(2)
高明迟疑地咬了咬嘴唇，觉得与其自己一个人犯愁，不如和月妃商量商量，便如实告诉她：“他说……‘也没……什么……特别’。”
月妃托着腮帮的手“啪”的一下摔在桌面上，翻了翻白眼质问：“贾高明，你耍我啊！什么叫没什么特别，我问你他说了什么，没问你特别还是普通。”
意识到月妃误会了自己的话，高明慌忙摇头摆手解释：“不是，不是，他……就是说，我……没什么……特别。”
总算听明白高明的意思，月妃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午休时，从活动室窗口向下望，第一次和夏沐笛目光对上开始，就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很古怪。听了高明的话后，现在似乎有些明白那种莫名的不适感是什么，恐怕是深藏的秘密都被他看穿看透的不安惶恐。
明明是刚刚转学到极限学园的学生，却对高明说出“你也没什么特别”这种话，就像他早已听说过高明“特别”的事情。
“高明，你尽量别和夏沐笛相处，我觉得这家伙不寻常。”本来这种时候转学就很奇怪，加上还是天才少年，附近有更优秀的学校，何必选择极限学园。搞不好，夏沐笛到极限学园来是有目的的，很可能和高明有关系！
月妃这么猜测，保护伙伴的正义感油然而生，打算找机会劝说王梓不要招揽夏沐笛，免得给高明惹来麻烦。相信王梓不会因为萌点美男而不顾亲人安危的，虽说只是远亲，至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啊。
“你也别太在意夏沐笛说的话，可能只是随口戏弄人的。我们也赶快去实验室吧，要迟到了。”看着大步跑出教室、在门口回头催促自己的月妃，高明内心的阴霾散开不少，抱起书册跟上月妃。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本来还说不喜欢夏沐笛这个人的童生，不知为何已经和夏沐笛有说有笑，关系变得很好了。
见月妃和高明来到实验室，童生忙招手让他们赶快过去，三人小组变成四人小组。对于始终笑容淡淡、高深莫测的夏沐笛，月妃和高明心里都有所防备，但童生已经完全把夏沐笛视为同伴了。
“月妃、高明，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沐笛已经答应加入我们侦探俱乐部了！刚才趁着上课前，我顺便给王梓发了短信，那家伙开心死了，还说放学后要举行新成员欢迎仪式，顺便商议侦探主题Cosplay活动的事情。”童生对夏沐笛前后的态度判若两人，让月妃和高明摸不着头脑，只能将疑惑不解的目光转向夏沐笛，恨不得直接质问他“你对童生做了什么，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夏沐笛从口袋里拿出两张VIP卡，给月妃和高明一人一张。从夏沐笛手中接过金灿灿的VIP卡，月妃和高明终于明白，为什么童生突然对夏沐笛赞不绝口，语无伦次地夸他“人很好啊，脾气好，笑容好，性格好”。
“没想到，沐笛同学竟然是超级美食集团的少爷。这张限量版VIP卡不仅可以全国连锁店通用，还能打三折的超级优惠价，确实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啊。”月妃一边摆弄手里的金卡，一边拿眼睛鄙视有小便宜可以占就把个人想法和原则抛诸脑后的童生。
“太……贵重，不能……收，谢谢。”高明断断续续地将坚定的话语说出，并将引来周围同学羡慕目光的金卡还给夏沐笛。月妃也点点头，以“这卡太好用了，我会经不起诱惑变胖子”为理由婉拒了夏沐笛的金卡。
夏沐笛没有伸手去接高明和月妃退还给自己的金卡，反而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三张金卡告诉他们：“这是我给侦探俱乐部的伙伴们准备的见面礼，这三张放学后社团活动时也会送给王梓他们。若是你们不肯收下，是不是意味着不愿意认同我这个新伙伴？”
“全部没收。夏沐笛同学，校内不得进行商业性活动，就算是赠送优惠劵、打折卡也不行。”化学课老师南北一手将夏沐笛手中的三张，连同桌面上两张金卡全部取走。
大家发现平日从不对学生们生气的南北老师面露愠色，正为极限学园第一个惹南北老师不悦的转学生担心，却见夏沐笛已经一脸无辜地对严肃的老师撒娇道：“南北哥，这是我特意给侦探俱乐部的伙伴们准备的礼物，哪里涉嫌商业性了？”
“在学校别喊我‘哥’，叫‘老师’。”发现夏沐笛亲密无间地称呼自己为“哥”后，学生们纷纷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南北后悔不该招惹夏沐笛。虽然对于夏沐笛怎么会突然转学到极限学园的事感到很在意，但十有八九和肖寒那家伙有关系。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无视这小子，现在倒好，给他逮着机会攀亲认友了。
童生黑溜溜的眼睛灵敏地在夏沐笛和南北之间打转，突然“啊”的一声，指指夏沐笛再指向南北，向两人确认道：“慢着，肖校医说沐笛是他朋友的老爸的堂哥的表弟的儿子，莫非这个‘朋友’就是南北老师？”
“肖寒跟你们说的？”南北边低声嘟哝，边一脸看穿夏沐笛此时小心思的表情，把五张金卡放进口袋里，转身离开前吩咐夏沐笛，“放学后到医务室。”
夏沐笛望着南北走回讲台的背影，心里暗暗猜想南北哥一定生气了，看来肖寒哥找他来极限学园之前，根本没有知会南北哥。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南北哥让他继续留在极限学园，有趣的东西刚刚找到，怎么能空手离开呢？
笨手笨脚的月妃和高明正努力按南北说的进行实验，月妃放错了一种化学药剂，试管里的液体瞬间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气泡和气体直往上蹿。惊慌失措的月妃险些把试管里的危险物品倒在旁边的高明身上，幸好童生及时接住了试管，南北也赶来帮他们处理试管里的化学药物。
“虽然说没有其他人愿意和月妃你一组，高明又不愿意和其他人一组，我们这个组合是限定的。但是，说实话，你们两个在一起真的太危险了！”童生细数每次跟月妃、高明两人同组活动，月妃的“事故体质”总是把矛头指向高明，自己要是阻止不了，也会顺便被卷进去。
“真有趣呢，月妃同学和高明同学。”夏沐笛始终坐在边上，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着低垂脑袋的月妃，以及被吓得脸色苍白的高明。
为两人收拾烂摊子的童生瞟了一眼夏沐笛，见不得他比自己气定神闲的样子，便坏笑着提醒：“沐笛同学，看来第一天社团活动你就要缺席了？”
夏沐笛薄薄的嘴唇自信地向两边翘起，故意越过童生和高明，冲月妃眨巴下眼睛：“拜托月妃同学帮我转达社长，今天的社团活动我一定会参加，虽然会迟到。”
好看的笑容、仿若精雕细刻的五官、高智商优秀人才、奇怪的个性，这样的夏沐笛让月妃看得出神，一时不知应答。她并非被他的外貌所吸引，而是被他隐匿于眼底和浅淡笑容中的迷雾重重缭绕的真相所吸引。月妃无法确定，这个谜样的转学生，到底带着什么秘密和目的来到极限学园，还加入侦探俱乐部。
夏沐笛踏着放学铃声离开教室，月妃猜想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到侦探俱乐部，便催促高明和童生赶快收拾东西到活动室去。
月妃觉得，王梓热情邀请夏沐笛加入侦探俱乐部，不过是被他的外表欺骗。只要自己把夏沐笛的可疑之处告诉王梓，让他清醒地透过表面看到本质，肯定会支持自己的看法。
“真准时啊，沐笛，门没锁。”肖寒听到医务室门口传来脚步声，不等夏沐笛敲门，便发出声音提示他可以直接开门进入。
“你明知道沐笛家人不希望他使用灵感力，更不喜欢他把智慧浪费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
“但这是沐笛自己的希望啊。”
医务室里，一边是跷着二郎腿笑眯眯的肖寒，一边是脸色难看的南北。
“噗”的一声笑起来的夏沐笛，招来南北不满地质问：“很有意思吗？极限学园的事情，我和肖寒就能解决，你来凑什么热闹？从哪儿来就给我回哪儿去。”南北希望夏沐笛回到原来就读的名校，顺利升读一流大学，再保送出国留学，然后继承管理家族庞大的生意，这才是夏沐笛父母对他的期望。
“让他当书呆子，只把智慧用在读书考试这件事上，顺便把灵感力抹杀掉，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吧。南北你敢说你从来没这么觉得？”肖寒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逼问南北。
南北乖乖闭上嘴巴，无法反驳。没错，夏沐笛第一次到家里来玩的时候，他和肖寒就知道，这孩子拥有他们所追求和羡慕的力量。无论是高于常人的智商，还是单靠碰触和目光对视就能了解别人秘密的灵感力。
南北紧蹙眉头踌躇半晌，还是摇摇头想用长篇大论的道理劝说夏沐笛。
在南北开口之前，沐笛换上坚定的表情，抢先表明想法：“南北哥和肖寒哥为了解开极限学园‘无极限’的秘密，才在毕业后放弃了无数大好机会，选择留在这里吧？换个说法，你们因为解不开这个心结，被束缚在极限学园。我也一样，如果不真正了解自己的极限能到什么程度，就无法按父母希望的轨道生活下去。”
看着夏沐笛长大的南北和肖寒，也是唯一愿意正视他独特的灵感力的人。即使是夏沐笛的父母，当察觉到儿子拥有洞察别人秘密的灵感力后，以“寄宿学校更有利于学习”为理由，将夏沐笛送到了寄宿学校。他们甚至害怕和夏沐笛对视，害怕被他触碰，在他们看来，具有灵感力的夏沐笛犹如一名偷窥者。
“如果能够利用灵感力帮你们解开谜团，让你们从极限学园的束缚中得到解放，我大概就不会因为这种能力而感到自我厌恶和怀疑了。肖寒哥其实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瞒着南北哥，找我来极限学园的。”夏沐笛说着，得意地朝肖寒眨了下眼睛。
肖寒装出担心的样子，耸耸肩轻笑道：“什么都被你看穿了，真危险真危险，该不会连银行账号和密码也能用灵感力加上高智商推出来吧？”
“值得一试啊，应该可以办到的。用灵感力判断肖寒哥喜欢哪个银行哪些数字，再经过推理，得出几率最高的账号数字组合和密码组合……”夏沐笛边说边笑着伸手要去碰肖寒，吓得肖寒赶紧往南北身后躲。
南北无奈地瞟了一眼肖寒，心中暗自感慨，常常觉得肖寒也有灵感力。肖寒其实比自己更清楚地了解夏沐笛真正的想法，表面上是说让夏沐笛到极限学园来帮他们，事实上是察觉到夏沐笛快到忍耐的极限，想帮他重新看待自身的力量，正视真正的自我吧？
“说说你们的打算吧，准备从哪里入手调查‘无限秘密’？”南北拉开椅子坐下，让肖寒把找夏沐笛进入极限学园后的计划详细告诉他。
“当年我们毕业的时候，王后不肯授予我们荣誉毕业生，说我们并没有得到极限学园的至宝‘无限’，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们‘无限’的秘密。王后让最宠溺的儿子王梓成立侦探俱乐部，招收了高明这样带着疑团的人。我怀疑侦探俱乐部和‘无限’有关系。”肖寒告诉南北，之前童生身世的事情，自己本来想插手，却被拒绝了，后来似乎是高明出的主意解决了事件。
依他所知的高明，只是个运动不行、学习不好、说话结巴的废柴男，怎么可能做出名侦探似的事情来。出于这样的疑惑，肖寒私下打听过高明的情况，才知道他父亲正是多年前风靡一时的城市名侦探。
“真的假的？贾高明的父亲是传说中拥有超直感侦探力的贾真探？难道高明继承了超直感侦探力，只是平时刻意隐藏起来了？”经肖寒这么一说，南北倒是想起侦探俱乐部的人找自己帮忙做气味检测的事情。说起来，那时候他也觉得惊讶，侦探俱乐部里的学生，到底谁那么熟悉破案的方法。
“有可能，据我打听来的情报，贾真探似乎在十二年前被卷入了什么事件，从此音讯全无，人间蒸发了一般。贾高明的母亲是个谨慎小心的女人，大概怕儿子也被牵连进去，故意不让他施展才能吧。”肖寒没有告诉南北，他其实还让私家侦探在继续调查高明父亲的事情。
南北和他这个半吊子校医不同，虽说到极限学园任教是为了调查“无限”的秘密，工作上却极其认真，对学生们也很好。要是被南北知道他对学生的家事追根究底，一定会阻止。肖寒还在酝酿要如何转移话题，夏沐笛就已经帮他解决了难处。
听完肖寒说的一些高明的信息，夏沐笛弯着眉头笑了笑道：“没什么特别啊，那个贾高明。我刻意跟他对视了一下，还碰了碰他的肩膀确认，从他身上完全感应不到力量。反而是蒋月妃，让我很感兴趣。”虽然只有短暂的对视，还有刹那的指尖碰触，但凭自己与生俱来的灵感力，绝对不会感应错误。蒋月妃身上拥有非同寻常的力量，更有趣的是，那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还处于沉睡状态，或者说，被某种古老的东西束缚着，还未觉醒过来。
夏沐笛想唤醒月妃身体深处沉睡的那股力量，想亲眼见证那强大的力量到底能做什么，月妃又想如何使用那股力量。不，看蒋月妃那个莽莽撞撞的样子，恐怕对她自身拥有的强大潜力还一无所知吧？
“就是完全感应不到才奇怪吧。虽然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的灵感力，但直觉也不差，高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没猜错的话，很可能跟他所戴的眼镜有关系。你别只顾着对女孩子有兴趣，记得帮我好好确认高明的事情啊。”肖寒斜着眼睛提醒莫名神采飞扬的夏沐笛。
综合肖寒和夏沐笛的话，南北像做工作总结报告的学生会会长一样，清了清嗓门：“咳咳，这么听起来，校董王后支持下成立的侦探俱乐部确实很可疑。我和肖寒作为教师，不可能过分干涉和调查他们，尤其是接近高明和月妃。沐笛，你能顺利混入侦探俱乐部也是好事，不过，记住，无论他们有多少可疑之处，前提还是你的同学。能从侦探俱乐部里找出真相固然很好，但绝对不能做出伤害同学的事情。”
“是是……南北老师的教诲我定当谨记不忘……”夏沐笛拖长了声音回应南北，声音还在医务室外的走廊里回响，夏沐笛人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寒忙拦住想冲出去继续教育夏沐笛要尊敬师长的南北，笑着劝说道：“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怎么说也是第一次社团活动，迟到太久也不好吧，南北老师？”
南北愤愤地瞪了一眼总是纵容着夏沐笛的肖寒，仔细想想，这大概是夏沐笛人生中第一次参加学校的社团吧，如果那孩子能在调查的同时，尽情体验普通学生的社团生活，留下一点点愉快难忘的记忆，也不错。
在夏沐笛从医务室前往侦探俱乐部活动室之前，王梓和月妃已经就夏沐笛是否适合加入侦探俱乐部的事情，做了一番讨论。
王梓听完月妃的担心后，联想到肖寒之前所说的话，心里也对夏沐笛的身份有所怀疑。
自己的意见似乎被王梓认同，月妃忙趁热打铁提议道：“不如我们就随便定个侦探俱乐部的规约，例如‘不招收长得比社长好看的男成员’这种极具说服力的，把他打发去参加其他社团吧。”
“蒋月妃同学！”王梓强压着被月妃吐槽的火气，挤出笑容做出决定，“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像夏沐笛这样越是有疑点的危险人物，我们越要将他留在社团里。我们侦探俱乐部可是为极限学园全员健康快乐服务的正义社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