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弄丢了苏美达
结巴班长苏美达失踪了！
这事儿是在他当上班长以后第一次组织郊游的途中发生的。
那天，我们班去“星海公园”，那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国家森林公园，距离苗寨很近，景色迷人，山水如画。
由于班里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调，苏美达就因地制宜地进行了相应调整。班里男生有十六名，女生有三十六名，考虑到女生身单力薄，而且随身物品多得惊人，苏美达便科学地进行了合理搭配，组成十五个小组，每个小组由一名男生和两名女生组成，由男女生自由组合。他的安排令所有男生拍手称快——这是个极为有趣的调整。这样全班四十五人有了小组，可是却剩下了六名女生。不用说大家都会想到，这六名女生就是全班长相最丑的六位，她们的拎包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班长苏美达的身上。
出发后，包括我在内的每个男生都兴高采烈，因为这次终于可以和心仪的女生套近乎了。
到达“星海公园”后，开始爬山，男生虽然负重前行，却个个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玩命往山上跑，生怕身边的女生不满意。
苏美达被落在最后，因为他身上背了六个女生的东西。这六个女生基本上都属于完全无劳动能力的人，不仅长得超级难看，而且不是太胖就是太瘦；爬山时，不是身体被风吹得打晃就是步履蹒跚；而且事儿还多得数不清，不是反复从包里拿这拿那，就是走走停停，折腾得苏美达满头大汗。从山上向下望去，山腰上那一块五颜六色像调色板的人群，不用说就是苏美达他们。
到了山顶后，这六个女生还对苏美达吆三喝四，我们的班长苏美达简直成了她们的仆人，而他却始终一声不吭，毫无怨言，任劳任怨，使人不禁想到了雷锋同志。这六个丑女个个都想独占苏美达，让他为她们中的一个人服务，因此，他不是被叫到这儿，就是被叫到那儿。
下山时，班主任米星希清点人数，发现苏美达不见了。问那六个女生，她们却装得没事人似的，个个都说没看见。糟糕的是，苏美达的手机也打不通。
站在山顶，举目四望，雾海茫茫，不禁使人有点担心。
苏美达是一直和她们在一起的，怎么会突然失踪呢？难道这六个女生中有人没说实话？
为了方便记忆，我把六个女生简称1、2、3、4、5、6。
米星希问她们时，六人分别是如下这样回答的。
1说：苏美达失踪前，我曾让他去给我买了一个冰淇淋和两个果冻，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2说：我曾让苏美达给我照了一整卷的照片，他给我照完照片就被3叫去了。
3说：我叫苏美达是因为我想让他去给我买索道的票，并找到一个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因为我的衣服脏了，他做完这一切后被4叫去了。
4说：我叫苏美达没有什么事，是想让他陪我聊聊天，我想知道他喜欢林宜甜还是喜欢丁茶，因为，这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托我问的，他对此支支吾吾，刚要回答就被5叫走了。
5说：我找苏美达是让他帮我给××拿东西，再把××的东西拿给我，他把××的东西拿给我后，就被6叫走了（××是5的暗恋对象，××却不喜欢她）。
6说：我当时好像吃错了东西，肚子疼，急着上厕所，于是，我就让苏美达去帮我找厕所，他找了一圈说没找到，我就没有理他，自己去找了，他自己就走了……
这六个女生真是令我无话可说，也令老师米星希无话可说，你看看她们让苏美达干的都是些什么活儿！虽然苏美达人有点儿呆，口齿不是很灵活，但也不能这么折磨人家呀，难怪他会失踪！
这六个人到底是谁弄丢了苏美达呢？苏美达在哪里？
米星希老师很担心，苏美达呆呆的，可别出什么事呀！
）第二节 他被困在女厕中
下午三点，米星希老师接到了苏美达打来的电话，他在山中，手机信号很微弱，米星希只听到苏美达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在——女厕中！”
“哪个女厕中？”米星希老师再问，手机却挂掉了。全班同学愕然，苏美达怎么跑到女厕中？难道他偷窥女厕被人捉到了？
米星希老师不知道苏美达在哪个女厕中，就动员全班搜索“星海公园”中的所有女厕。
女生做这个自然没什么，进去看看就行了。
我们男生就困难多了，跑到了女厕门口，脸红脖子粗地喊一句“苏美达在吗？”然后快步离开，站到距女厕十余米远的地方，装作看风景，等着苏美达出现。如果没有人答应，我们就选择下一个女厕喊，那模样就像做贼似的。
我喊了三个女厕，未见苏美达出来，又到了第四个女厕。
我站定，对着女厕喊：“苏美达！”未闻响应，我又喊：“苏美达在吗？如果你在，快出来，老师都等不及了。”
苏美达没有出来，却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生。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扔下一句：“流氓！”
之后，又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对我说：“喊什么喊，没看这是女厕呀？一个男孩子，怎么不学好呢？”
更可气的是，我刚要再喊，一个穿制服的保安捉住了我。他阴险地对我冷笑一声：“呵呵，我跟踪你好久了，总是围着女厕转！怎么，有所企图？跟我到公园管理处走一趟吧！”
看到他手中那擀面杖一样的电棍，我浑身像过电一样一激灵，担心他会用那玩意儿捅我。据说被捅上有可能会被电成傻子，分不清男女。我可不想那样，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这样，我只好乖乖地跟他走了……
到了傍晚，米星希老师没有得到苏美达的消息，却接到了公园管理处人员的电话，因为全班已有四名男生被保安送到了管理处。保安捉到我们非常兴奋，都积极踊跃地向领导请功，声称捉到了四个变态狂。
米星希向他们说明情况后，把我们顺利领了出来。虽然遭遇误解，但寻找苏美达的行动还在继续。
天黑时，一个漂亮得令全班男生目瞪口呆的女生找到了米星希老师。她说有一个叫苏美达的男生托她来告诉老师，说不用找了，他明天早晨会回来的。
米星希问女生：“你在哪里看到苏美达的？”
“女厕所里！”
“他在女厕所里干什么？”
“谈恋爱吧！当时，他是从厕所的窗口伸出头跟我说话的，说话间，我还听到厕所里有女孩子的声音。所以，我认为那个女孩有可能是他的女友。”女生说。
米星希老师眉头紧锁。全班同学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十分吃惊，也觉得十分失望，中途失踪的苏美达竟然跑到女厕里去谈恋爱，害得全班同学为他着急，真是令人气愤。
不一会儿，围在米星希老师旁边的男女生都走掉了，山顶上的小广场只剩下了我和米星希老师。突然“啪”的一声，我和米老师转过身，看到夜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我不相信苏美达会去谈恋爱，他一定是遇到了意外的事情。”米星希对着烟花说。
“是啊，我也相信他，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女厕所，又和一个女生扯上关系的。”我自言自语地说。
“有点儿不合情理，我去看看。”米星希说着就顺着彩灯闪亮的山路向下走，他得不到苏美达的具体消息是不会放心的。
我跟了上去。烟花更多了。
）第三节 我被“绑架”了
第二天早晨，依然没有苏美达的消息。住在山中的同学们一睁开眼睛就开始议论苏美达，那个女生对他的描述引起了男女生的无尽遐想。特别是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和苏美达同处一厕的女生更令众男生牵肠挂肚，甚至有人因此整夜未合眼。
昨天，我和米老师往山下走了一段，因为下雨又返了回来。回来后，我就开始想那个厕所中的女生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以至于整夜未睡。
吃早饭时，米星希老师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苏美达的号码，米星希激动得将一只鸡腿吐到了地上，迅速接起电话：“苏美达，你在哪里？”
“我——我——我不知道，这里很、吧、吧、安全，我、我、我被绑架，吃不来了。”电话那头传出苏美达结结巴巴的声音。
“什么？你说什么？”米星希老师的汗水都掉到了汤碗里。
“死不来了——”苏美达的舌头像打了卷，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电话突然断掉了，米星希再打苏美达的电话，他的电话已不在服务区内。
我们站在米老师旁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苏美达的全部通话。我自认为是全班唯一能完全理解苏美达结巴语言的人，便匆匆地将他的话分析了一下，结果把大家吓了一跳，我翻译后的苏美达的话是：“我不知道，这里很不（在苏美达口语中，‘吧’当‘不’讲）安全，我被绑架了，我出（‘吃’当‘出’讲）不来了。”
最后一句“死不来了”，我翻译成“死不回来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苏美达确切说了什么，但为了引起米老师的注意和树立我在女生中的威信，我不得不胡说八道一番。结果，这帮人信以为真，一个女生还不断向我抛媚眼，小声说：“你好帅，连这么乱的话都能翻译出来！”
米老师对我的一顿瞎编照单全收，马上与公园管理处取得了联系，称有同学被绑架。同时，他发动全班同学继续展开营救苏美达同学的行动。
女生们一听到“绑架”这个词，个个攥紧小拳头，兴奋得眼睛直冒绿光，有的女生甚至尖叫道：“哇，好刺激！米老师好有头脑，他一定是和苏美达计划好的，这可能是郊游的一项活动内容吧！”
听到她们的话，气得我差点儿晕倒。女生真是奇怪，瞎起哄！真替苏美达感到悲哀，平时被同学们戏弄，现在被绑架了还被当成游戏！
营救行动开始后，我就有点儿后悔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我真不敢保证翻译苏美达的话是否正确，我这么一翻译，搞得全班都紧张兮兮的，真是有点儿对不住大家。特别是米星希老师不断地用极为信任的口气问我：“你感觉苏美达的话里会不会有其他的内容？”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嗯啊”地埋头走路，心里暗骂自己长了一张臭嘴。
我跟在米老师身后忧心忡忡，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那六个女生紧跟在我们后面，也个个愁眉苦脸，像QQ号被人盗了一样。我悄悄地走到她们后面，偷听她们六个人说话，她们竟然没有注意到。
1小声说：“苏美达真是笨透顶了，一个大活人竟会走丢，害得大家跟着遭罪！”
2说：“我感觉他人挺不错的，为我照相，他差点儿掉进河里，他的失踪我有责任。”
3说：“我倒觉得他不怎么地道，别看说话结结巴巴的，心里鬼着呢！和其他男生没有什么两样！我让他帮我找换衣服的地方，他却给我找了一个四面漏风的破公厕，这样他偷窥起来才比较方便啊！怪不得会被困在厕所里，还被‘绑架’！”
4说：“我认为他有点儿呆，不对，应该叫痴呆！问他喜欢哪个女生还支支吾吾，我猜他肯定没有谈过恋爱，如果他喜欢上哪个女生，一定会非常专一……”
5说：“你不会喜欢上苏美达了吧！我觉得他很成熟、聪明、睿智，是一个好班长。他为我给××传递东西后，一句都没有多问，其实他心里明白我想的是什么！他可以做我们最好的朋友，至少，他不像宁不悔那样乌鸦嘴，知道点儿破事儿就乱讲一通！”
啊？5竟敢这样说我！气得我真想骂她两句，但看到5那狗尾巴草一样单薄的身体，气又消了一半儿。
6接过来说：“苏美达丢了，我有责任……”
6说了一句就不说了，她低着头，眼泪掉了下来。
我发现6有问题，就走到她旁边，小声问她：“你知道苏美达在哪儿？”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些事情真相。”6说。
“什么真相？”米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们旁边。
“我一直挺讨厌苏美达的，我听到他结结巴巴地说话，心里就不舒服。昨天，我让他去帮我找厕所，就是想捉弄他，让他离我远点儿，没想到，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告诉我厕所找到了。”6说。
“昨天，你不是说他没有找到厕所吗？”米老师说。
“我撒谎了，我怕大家埋怨我。他说找到厕所了，我就让他带我去——那间厕所在一条小路边，是移动公厕。我说害怕，让他帮我看看厕所里有没有小动物什么的。然后他就帮我看……他打开厕所的门进去，我就用力把门一推，在外面把门钮拉上了，然后，我就跑了。当时，我感觉很刺激，我没有听到苏美达的求救声。我跑了好久才停下来。这时，我突然想到那间公厕好像没有人管理，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苏美达可怎么办呀？这样我又返了回去，可是，却发现那间公厕不见了，连苏美达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我又找了一会儿，一无所获，以为他会自己回到班里，结果，回来后，我才得知，他失踪了……”
“难道苏美达真的被人绑架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有点像，但还不能确定。”米星希老师接着说。
）第四节 他背上的女孩是谁
米星希老师接到了公园管理处同志的电话，他们说有人昨天看到了苏美达。
我和米老师来到管理处时，我再次惊呆了，因为那个据称见过苏美达的人也是个漂亮MM，而且要比昨天那个MM漂亮几倍，白皙的皮肤，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给我一种眩晕的感觉。
我有点儿怀疑苏美达这家伙是否真的失踪了，怎么总是弄些漂亮MM来通风报信？
女孩说，昨天她在山上时，遇到苏美达背着一个长发女孩往山下走。后来看到管理处的公告中说，失踪的苏美达是个结巴男生，所以她想起来，当时她和苏美达擦肩而过时，她听到苏美达对女孩说：“阿吧吧——你害痛吗？”长发女孩嗯了一声，苏美达又问：“多多多圆啊？”长发女孩道：“不圆。”苏美达又说：“你还能爱我多久？”长发女孩撒娇地说：“我不知道。”
米老师听完，问我：“你应该能够翻出来吧？”
我连忙点头，因为我看到了面前漂亮MM注意的目光，便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胡说八道：“苏美达话的意思是：你还痛吗？……多圆啊（指月亮）！女孩说不圆，后一句是谈情说爱的话，不用我翻译了吧？”
“算了，你觉得苏美达背上的女孩会是谁？”米老师问我。
“应该是厕所里的那个吧？那就应该是苏美达的女友。”我说。
“不会的，苏美达对谈恋爱不感兴趣，怎么会有女友？”米星希有点疑惑。
走出管理处时，我和米老师发现门外竟然站着那六个女生。她们关切地问苏美达怎么样了，能找到吗。
我故作深沉地摇摇头，几个女生都像霜打了一样，我惊讶这几个女生怎么突然对苏美达这么关心，她们以前不是对苏美达都有点看不起吗？
不一会儿，我发现了问题的原因，因为我看到她们的背上都背着个大大的包。男生都不爱理他们，苏美达丢了，没有人给她们背东西，这才想起苏美达的好来。
米老师又一遍遍给苏美达打手机，结果都是无信号。
许多同学都已经回到了班级驻地，他们依然欢声笑语，完全忘记了苏美达失踪这件事，男生依然悠闲地打扑克、看游戏书，女生三五成群地围成一堆吃零食，或者是交换某某帅哥的QQ号码，偶尔还会发出一阵爆笑！
6个丑女中的3，就是那个说苏美达要偷窥她的那个，突然冲着人群大喊一声：“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苏美达失踪了，你们还有心思玩，他可是我们的班长！”
3的声音从她肥胖的身体飞出后，变了形，极为难听，引起了所有同学的注意。
全场鸦雀无声，男生女生都齐刷刷地望着她，大家第一次听到3这么大声地说话，感到很吃惊。
这样过了一会儿，不知谁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苏美达了？”
然后，全场一阵变味的笑，3的脸立即变得像夕阳一般红彤彤，随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冲着人群喊了一声：“苏美达丢了，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们不去找，我去找……”
说完，一个人气冲冲地向山下走去，其他5个女生也跟了上去，再后来，全班男女生也都跟了上去，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我们不能没有苏美达，他是班里的一分子。
）第五节 苏美达的浪漫之旅
正当全班浩浩荡荡向山下开进时，迎面走来两个苗族男女。
他们哼着歌，是《非诚勿扰》男女嘉宾牵手成功后的那首歌——《梁山伯与茱丽叶》：“我爱你你是我的茱丽叶\/茱丽叶\/我愿意变成你的梁山伯\/幸福的每一天\/浪漫的每一夜\/把爱永远不放开\/I love you\/我爱你，你是我的罗密欧\/罗密欧\/我愿意变成你的祝英台\/幸福的每一天\/浪漫的每一夜\/美丽的爱情祝福着未来……
他们都穿着华丽的苗族服装，那个满头银饰的苗族女孩，个子很高，长得非常漂亮，走过我身边时，我发现她在看我，嘴还张着，好像要和我对歌一般。
我不由得心头窃喜，对着她傻笑，苗族女孩见我傻笑，突然冲我吐吐舌头，说：“流氓！”
“你骂人！”我生气。
“谁骂你了！”苗族女孩气势汹汹，我不由得瞧了一眼她身边的苗族男人，他虽然低着头，但我可以想象他们平时舞刀弄剑的样子，看来不好惹，我没有再理那女孩。
苗族男人站定了。
我刚走几步，突然想起那个苗族男人有点儿眼熟，他步子很慢，像木头人似的，好像不会走路，怎么看他穿苗族服装这么别扭呢？而且，他的肩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牛仔布书包。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苏美达！”
苗族男人慌乱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谁、叫我？！”
同学们一拥而上，原来这个像模像样的苗族男人竟然是苏美达，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穿上苗族服装？
男女生争先恐后地拉扯苏美达的苗族服装，好奇地问：“在哪儿买的呀？借我穿几天吧！”女生也尖叫着：“我也要穿！”
苏美达换好衣服后，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事情的经过——
6让他去看女厕中是否有小动物，他就照做了，结果被6锁在了里面。
他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女厕中竟然躺着一个女孩，女孩是中暑晕倒的，脸色灰白。一会儿，女孩苏醒过来，见苏美达站在她身边，以为他是流氓，就和他大吵起来，还抓破了他的脸。苏美达想到老师会很着急，就给米星希老师打了电话，说他在厕所中。
当时，女孩很虚弱，他怕女孩出事，就叫住过路的一个女孩，托她顺路告诉老师不用担心，他想把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返回学校。
过路女孩帮忙开了女厕的门，之后，苏美达就背起中暑的女孩向山下走。途中，他得知女孩是附近一所高中的学生，家住在苗寨，由于天气太热，厕所里空气又不流通，所以在厕所里晕倒了，而且腿还扭伤了。
苏美达背女孩下山的途中，他们之间的交谈，并不是我翻译的那个意思，原意是，他说你还痛吗（指扭伤的腿），多远啊（指离苗寨），你还能挨过多久（指，还能坚持多久，并不是我所理解的“你还能爱我多久”）。
苏美达在把苗族女孩送回苗寨的途中，还掉进了河里，他和女孩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女孩的父母很热情，留他住了下来，还请他吃饭、喝酒。第二天，由于苏美达的湿衣服未干，又为他找了一套苗族服装换上，他给米老师的“求救”电话也是那个时候打来的，真实意思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他不知道苗寨的具体位置），这里很安全（中间的‘吧’是因结巴多说的，没有具体意思），我在贝方（苗族女孩的名字）家，出不来了（不是死不回来，意思是回不了班级驻地了）。”
贝方怕苏美达迷路，亲自送苏美达回来。
贝方来到了米星希老师面前，说：“对不起，米老师，你们一定很着急吧！都是因为我，苏美达同学才……是我把他弄丢了！你们还能在这里待几天？”
“我们今天就走了！”还没等米老师说话，我就抢了上去，满脸堆笑地说。
“那太遗憾了，我本想请你们去我们苗寨玩的，看来只有下次了！”贝方突然变得凶巴巴的。
贝方和米老师说了几句话就要走了，她走之前，对苏美达说：“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苏美达此刻正忙着帮其他男生试穿苗族衣服，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好，我知道的。”
“欢迎你们下次来苗寨玩！”说完，贝方跳跃着向山下走去，身上的银饰发出悦耳的脆响，回荡在山间。
我站在原地，向贝方大喊：“你在哪个高中？我可以给你写信吗？”“你去问苏美达吧！他全都知道！”苗族女孩贝方消失了，消失在了茫茫的雾海中。
女孩走后，苏美达成了焦点，男生们对他花言巧语，企图骗取女孩的地址，但都没有得逞。后来，我问他和女孩的约定时，他仍然只字不提。
但不久以后，大家都猜到了那个约定，因为苏美达收到了女孩的来信，信封上有两个地址，一个是苗寨的，另一个是一所高中的，他们的约定应该就是写信给对方吧？
谁也不知道信的内容。
据为苏美达取信的女生透露，在信封的背面，有一行很小的字，写的是——“你是我的罗密欧”。
无论信的内容是什么，我们感觉都不重要，因为信封上的字是一句歌词，更是一种肯定。
至于他是谁的罗密欧，只有未来的他才会知道。
苏美达会再见到贝方吗？谁也不知道，也许几年以后，他们会在大学校园里遇见，开始另一个故事，那个时候，苏美达还会结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