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恶犬变男佣(1)
现在的学校里并没有圣熙学院那么大的操场，也没有圣熙学院那样多的体育生，即便是发呆，也不过是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乱飞的小鸟，除开少数上体育课的班级，基本看不到有人在下面运动。而且因为临近家属区，还有不少人带着狗来遛狗。
“丁零零！”清脆的下课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平静的一日校园生活又结束了！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左右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发出夸张的声响。慢吞吞地清理书包，我发现窗下有个女生正带着一只小狗遛弯儿。
“啊，那只小狗好像慕斯啊……”一看到那只浑身纯白的小狗，高兴地在操场上撒欢，我就想起慕斯。
“慕斯？”黄若凑过来，一起和我张望。
“嗯，就是……就是原来俞牧辰的狗啦。不过这只绝对没有慕斯可爱哦，慕斯毛发比这个柔软多了，因为俞牧辰超级在意的；眼睛也不如慕斯可爱，呃……手感也肯定不如慕斯！而且绝对没有慕斯听话和乖。”我一时忘乎所以，对着黄若滔滔不绝。
“哦？你很想慕斯哦？”黄若试探性地问起我。
“哼……谁，谁会想那个人养的狗啦！”我赶紧矢口否认，感觉自己着了黄若的道。
“那是谁刚才一口一个可爱啊，乖啦，萌啦？”黄若也不恼，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才没有，刚才那不是我！慕斯其实根本也没听过我的话啦，而且便便也很臭，还喜欢绕着我疯转故意困住我！最后见面的时候，它还刚刚被剃了毛，浑身光秃秃的，样子别提多可笑了！”我努力为自己辩驳着，却仍然想着那身毛皮的顺滑触感，还有冰凉的鼻头嗅着我的手的感觉。
这样回忆着，我不禁轻笑出声。
“汪……汪……”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舔着我垂下的手掌，还发出软软的呢喃声。
“慕、慕斯？”低下头来，那软软咬着我手的正是一条萨摩耶！不会吧，怎么可能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再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俞牧辰我在哪儿，慕斯怎么可能过来？我心中疑窦丛生，可是眼前又分分明明是慕斯，那委屈的小眼神，那永远微笑着的嘴巴，还有白云一般绵软的毛皮手感，甚至，在它的背上还有一块大木板，上面写着：“对不起，回来吧！”这不正是俞牧辰的字吗？
我抬头四望，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站在我的教室门口。
“俞牧辰……”我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怎么？被我帅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傻了？”俞牧辰冲我宠溺一笑，我的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冲我这么笑过！那好像有波纹流动的含情双眸，那几乎白得能反光的一口牙齿，再加上胸前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这一刻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吧？
“你、你你你……你怎么找过来的？”我说话都结巴了。
“嗯……我给了慕斯你的校服，然后它就闻着你的气味一路找过来了。”俞牧辰的眼里又出现我所熟悉的捉弄人的色彩，将花放到我怀里。
“哼！你骗傻子啊？”我故意不屑地看了一眼怀里的鲜花，其实心里激动得要死。我看一定是黄若偷偷告诉俞牧辰我的电话还有地址，真是服了她了！
“是啊，我骗你嘛！”俞牧辰一脸坏笑，论斗嘴，我还真是说不过他。
“哇，这个帅哥是谁啊？”
“天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帅的男生，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快捏我一下！啊，疼死了，不是做梦啊！”我早该知道，俞牧辰的到来是一场灾难。还不等我反应，班上的一些女生还有别的班路过的女生就一下子凑了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帅哥，你叫什么啊？”一个胖胖的女生眯缝着眼睛一个劲儿往这边贴。
“啊，我叫俞牧辰，你们好！你们是丁笑笑的同学吧，这家伙很笨，平常辛苦你们多照顾了！”俞牧辰非常温柔地向周围的女生示好，一派优雅贵公子的架势。
“呀呀呀呀——帅哥跟我说话啦，声音也好好听哦！”胖胖的女生继续星星眼。
“看校服好像是圣熙学院的呢，那个超级棒的贵族学校！你认识丁笑笑啊，你是丁笑笑的哥哥吗？”还有女生拉着俞牧辰的袖子，啧啧称奇。
“嗯……我是丁笑笑的什么呢？”俞牧辰突然停了一下，偏过头来，看着我。阳光从他发间细碎地洒下，把那一双深黑的眼睛照射成了琥珀色一般通透，像猫一样狡猾。
“好帅！帅哥你来这里干什么呢？”还有女孩叽叽喳喳地在旁边问着。
“我今天来是想……告白哦，对你们中的某个人。”故意挑起女生们的好奇，俞牧辰的桃花眼从左到右扫视了一圈。
“哦，天啊！不会是我吧？”
“讨厌，是我是我啦！”
“哼，帅哥明明看的是我嘛！”在俞牧辰的注视下，那些女生们竟然自觉自愿排成一道人墙，似乎是等待皇帝临幸的秀女一样，看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吊够了这群女生的胃口，俞牧辰终于又把眼神投射到我的身上。我被他盯得心里有些毛毛的，幸福的毛毛感，就跟慕斯用毛擦着我的小腿一样。
“丁笑笑……我对你很不满意……”俞牧辰突然就拉下脸来。
“啊？”我不明就里，不知这是什么告白新姿势，顺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看这个……”俞牧辰突然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我用1.5的眼睛努力看上去……好像、好像是我们的协议啊。
“这条协议白纸黑字，算是有效协议，可是，你竟然罔顾协议内容，一个人走掉了。我问你，我普通的生活谁来负责啊？我平日里到底谁来伺候啊？你真的指望高宇添这个男人啊？”表情严肃的俞牧辰伸出协议在我眼前乱晃。
“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这个协议说事啊？”我也大为不满，正好看见教室外，高宇添和黄若两个人手牵手抱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模样。
“看哪里？看我这边！”俞牧辰看我心不在焉，伸手把我的脸固定住，“记住了，你是我的女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你的视线只能聚焦在我的身上，你想着的念着的也只能是我！”霸气十足又充满独占欲的宣言就这样赤裸裸地在一群女生面前宣布出来。
“喂……你！”这家伙就不能不这么霸道吗？
“还有，鉴于你私自违法协定，所以我要向你所求补偿。”俞牧辰走到我面前，一双要命的眼睛和我近在咫尺，“我要惩罚你这个不听话的小猫咪……我要罚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和我度过漫长的后半生……你听懂了吗？”俞牧辰低声在我耳边呢喃。
这……这就是俞牧辰的告白吗？
一刹那间，我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想了无数次念了无数次的告白就这样突兀地摆在我的面前，幸福和吃惊一起袭来，我再次感觉自己顶不住了！
离开俞牧辰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的，虽然并没有像黄若表明什么，但每天都觉得很煎熬，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第一次体会到。尤其黄若还每天在我面前和高宇添打电话，语气软腻得让人想烧死，打完还要回头揶揄我思念的滋味真难过啊……这样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当俞牧辰再次站在我面前时，我感到我的世界从一片灰烬中再次死灰复燃，刚才还冷寂的世界一下子就鸟语花香，连太阳的温度都有了真实感。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是这么矫情的女生，原来只要真的爱上一个人，是会被爱情的魔力完全折服的。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想着俞牧辰，他的笑脸、他不可一世的霸道、他的坏心眼和傲娇……一切的一切，就算是讨厌的部分在回忆里也会变得鲜活可爱起来。
经过时间的洗礼，我对俞牧辰的感情竟然变得历久弥新起来，这算不算是时间带来的一种蜕变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蜕变，当他出现在我眼前，我终于更加确定自己的思念以及自己的心情——我果然，是义无反顾地爱着这个给我折磨的腹黑家伙。
“喂，你想什么啊？被我狂霸的爱情宣言震撼了吗？”俞牧辰捏住我尖尖的下巴，“怎么感觉你瘦了，在这个穷乡僻壤吃不好吗？还是想我太多？”半挑修眉，他故意捏了我的腰一把。
“谁、谁想……你……啦……”越说到后面，我底气越不足，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想念他到不行啊。
“哎呀，看你这么心虚的样子，我就宽宏大量不追究你对我撒谎啦……赶快接受我的惩罚，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吧。”看我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俞牧辰露出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
“才，才不要！”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你到底闹什么别扭啊？这么多人看着，还不答应我这么激情的告白，不给我面子啊？”俞牧辰却不放开揽住我腰的手。
“我、我不愿意再当你的仆人了！俞牧辰，你要知道，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有尊严的人，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就算我喜欢你，我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自尊，那样在爱情里我永远都会处于弱势的地位，这样不公平！我不是你的什么宠物，也不是你的附属品，我要有自己完整的人格，我和你的相处也不想再像原来那样，只是一味地迎合你、服侍你，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我也会高兴、会伤心、会哭会笑，我不能因为爱情就把自己出卖掉，你可以懂我的意思吗？而且，我们之间不应该是协定或者协议，我和你的感情，是基于我们自己内心自发的，如果你连这个都弄不懂，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决心所震慑，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理智、这么有尊严。
“真拿你没办法……”出乎我的意料，俞牧辰并没有因为我的这番话而动怒，反而伸出温暖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看清楚一点儿再说话啦。”将他手上晃来晃去的协议放在我手上，他真诚地看着我。
“这、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俞牧辰之间那条荒谬至极的“假情侣”协议已经悄悄更改，我定睛细看眼前的这份协议，俨然是新的，上面的名字是“女友协议”。
“看清楚啦？不是原来那个过家家一样的协议哦，这可是我熬了好几个晚上，花了一大笔咖啡钱才想出的新协议，你不细心看看？”带着怂恿的语气，俞牧辰看来是十分想让我细读新协议。
“好啊，那让我来看看是什么。”雪白的协议纸散发着油墨的特殊清香，这张协议看来真的如俞牧辰所说，是不久前才拟定打印出来的，而这上面的内容，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你——丁笑笑是我俞牧辰的无期限女友，我必须无条件服从丁笑笑，一切以亲爱的笑笑的意志为中心，在你不舒服的时候照顾你，陪着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任你打骂，必须保护你，避免你受到一切伤害，爱惜你，绝对不因为自己的心情原因迁怒于你……还有……”俞牧辰不等我看，就呱唧呱唧地背诵起来。
“你都背下来了……”我吃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以前的协议基本就是一个“压榨协议”，上面只有事无巨细地规定了我的义务，根本没有我的权利，可是这次跟上次完全不同。
“当然背下来了，本来就是我起草的，我这个天才脑瓜还背不下来吗？”俞牧辰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记忆能力，一副“我很聪明吧赶紧表扬我”的神色。
而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刁钻古怪、颐指气使的俞牧辰会拟定的协议。
“这……这份协议，真的是你写的啊？”我下巴都要掉了。
“嗯，虽然高宇添和魏廷亦的想法也做了一部分参考。”俞牧辰忙不迭地点点头，生怕我说他是抄袭的，“还有这里，你看你看！”他指着协议最后的部分。
“这里明确写了哦，你可不是我的宠物了，而且必要的时候我还会做你的宠物……男佣。”最后几个字，是俞牧辰红着脸在我耳边小声说的。
“你……当我的宠物佣人？”我吃惊地反问。
“嘘嘘！你小声点儿啦！”他赶紧捂住我的嘴，想来，在众多女学生的围观下，他这个帅哥还不好意思大大咧咧说自己是我的宠物。
“算是我对之前使唤你的代价……”俞牧辰低着头说，“其实我也知道那样做是不太对啦，不过，看到你就会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欺负你一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噗，想不到你还会写出这样的东西啊……嗯，我要不要答应呢？虽然这份协议对我是很有用啦，我也很高兴你能做出让步，不过、不过，鉴于你之前对我太过分了，我还是需要一点儿时间考虑考虑呢。”我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却偷眼观察俞牧辰的表情。
“不行，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啦！”果然，俞牧辰变得焦躁起来，看得人大快人心。
“为什么啊？”我反问，显然还没有看够俞牧辰窘迫的样子。
“因为你看最后一页……”俞牧辰哗啦一下把好几页的协议一下子翻到了最后。
在最后的签字处，上面已经签好了俞牧辰的名字，而旁边，我的签名也清清楚楚。
“怎、怎么又是这样？”这太不可能啦，上次的协议是这样，这次的协议也是这样，明明我都没有看过，为什么莫名其妙就会有我的签名啊！
“总之就是这样，现在你已经签好了协议，你就是我的正式女友了，再也不可能从我身边跑开，你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都是！”俞牧辰轻笑着，把新协议交到我的手里，又把之前那份毫不公正的“假情侣”协议撕了个粉碎。纸片在空气中随意飘荡，好像一场零落的花瓣雨。
“我爱你……”俞牧辰在这美丽的景色下，用力揽住我的腰，深情地吻上了我的嘴唇。
双唇触碰的那一刻，我只感觉幸福得快要死去，周围的女生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尖叫，我已经没空理会，唇齿之间柔软的触感是我从未感受过的，仿佛是鲜花拂过我的唇瓣，又像是丝滑的绸缎，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心仿佛要从我微微开启嘴唇中跳出来，我是掉落爱神甜蜜陷阱的一只小鸟，只能无力地在俞牧辰的怀抱里沉浮……
没想到时隔几个月，我又再次回到了圣熙学院，本来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看来人的命运真的是无法估计……
望着圣熙学院里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有身边这个熟悉的人，我不禁发出无限感慨。但是，对于回来这个决定，我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我在这里受到了巨大的精神伤害，想让我毫不紧张地踏入圣熙学院大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我就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自己回去后，怎样面对那些在开幕式时看到我走光的同学们，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拉拉队里的朋友……
“很害怕吗？”俞牧辰站在我身边，紧紧搂住我的腰，给我强有力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