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忒勒玛科斯(3)
向他们杀来的是伊塔刻的求婚者的家属。有人发现了宫殿里的一大堆尸体，于是死者的家属在市场上举行国民大会。求婚人安提诺俄斯的父亲奥宇弗忒斯哭着说：“我向你们控诉这个人！以前他带着我们的年轻人出发，回来时却只有他一人。现在，他又杀死那么多的年轻人。我们组织起来，要他偿还血债！”歌手菲弥俄斯和使者墨冬也在这里，墨冬说：“奥德修斯所做的事，是神决定的。如果没有神的帮助，他怎么能杀死那么多的人呢？我亲眼看见一位神变成门托尔，帮助奥德修斯杀那些求婚者。”这让很多人畏惧起来。老人哈利忒耳塞斯说：“发生这样的事，都是你们自己的过错。你们的儿子在宫殿里挥霍别人的财产，破坏别人的家庭；而你们身为长辈，却放任不管。我给你们提出忠告，你们也听不进。奥德修斯只是维护了自己的家庭。你们反抗他是违反神意的，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灾难。”最后，奥宇弗忒斯得到拥护，武装起来，在城外集合，杀向奥德修斯所在的庄园。
奥德修斯他们一阵拼杀，把那些人大部分杀死，让少数人逃回去。奥德修斯即刻进城，召集市民前来集会。在门托尔主持下，奥德修斯和市民订立盟约：市民尊奉奥德修斯为国王和保护人。奥德修斯被人欢呼着拥进宫里。珀涅罗珀头戴花冠，身着盛装，带领女仆出宫殿欢迎。
订立盟约后，他们开始了幸福的生活。奥德修斯到高龄才安详地去世。
5奥德修斯的经历
奥德修斯回家路上，经过淮阿喀亚人的地方，受到国王的盛情款待。他在这里作了长时间的休息，并告诉淮阿喀亚人自己在海上的流浪经历。以下是他的自述。
我的船队一离开特洛伊海岸，就被风吹到伊斯玛洛斯。我们杀死这里的男人，瓜分了妇女和其他的财物。因为同伴们听不进我的建议而留下来饮酒作乐，结果被喀孔涅斯人带来的救兵袭击，六个同伴还没离开餐桌就被杀死了。
我们逃上船，向西航行十几天后，来到洛托法根人的海岸。这是一个食忘忧果的民族，我们受到隆重的接待。他们的忘忧果能使人忘记忧愁，我们有几个同伴就不愿回船了，我们只得强行把他们往船上拖，他们还一路上哭叫着反抗挣扎。
后来我们航行到野蛮的库克罗普斯人的地方。他们都住在山上的岩洞里，和自己的妻儿生活，从不与邻人往来。但他们不用耕种就能五谷丰收，葡萄藤上结满葡萄；也没有法律，不开国民大会。他们也不会造船，所以也不知道邻近的库克罗普斯岛，是一个野羊成群的无人岛。我们在夜里去了这个岛，发现这里有天然的避风港，船只进了海湾不用下锚系缆就很安稳。天亮时围猎，获得许多山羊，我们的十二只船每只船上分到九只，我自己留下十只。这一天，我们就只在海岸上吃羊肉，喝着从喀孔涅斯人那儿抢来的葡萄酒。
第二天清晨，我带十二人去另一小岛。上去后发现一个巨人住的大山洞里，洞口外是成群的绵羊和山羊。山洞里有整篮整篮的大乳酪饼、许多装牛奶的罐子。同伴劝我把这些东西带走，我不肯，一是好奇山洞主人的样子，二是我愿得这里主人的礼物，或许不平凡的主人可以帮助我们回家。我们在洞里生堆火，向神祭献供品，吃了一点乳酪等待着。主人回来了，把一捆木柴往地上一扔，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是一幢屋子轰然倒塌了。我们吓得跳起来，躲在洞中的角落里。他把母羊群赶进山洞，把公羊赶出洞，再搬块巨石封住了洞口。当他准备晚饭时，看见挤在山洞角落里的我们，这时我们也得以看见他。他只有一只眼睛，长在额间，四肢粗壮如大树的树干，他刚才封洞口的石头得用二十匹马才能拉动。我们告诉他：“我们是从特洛伊战场回家的希腊人，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而宙斯会保护哀求者，并严惩危害哀求者的人！”巨人听罢可怕地笑了半天，说：“傻瓜们，即使宙斯和其他的神加在一起，我们库克罗普斯人也不会怕的。如果我不肯放过你们，你们就休想离开这里。”他又问我们的船在哪里。情形不妙，我骗他说：“好朋友，我的船，已经沉海了，我们是死里逃生才来这里的！”巨人不说话，直接抓起我的两个同伴摔死在地上，把两人摔得脑浆迸裂，再如同狮子吃羊一样吃他们，一边吃一边喝酒。吃饱后，丝毫不把我们放在心上，呼呼大睡。
我既悲伤又愤怒，但只能等到天明报仇，因为洞口的巨石没人搬走。天亮，他吃了两个人作早饭后，搬开洞口的巨石，把羊群赶出山洞，又搬巨石封住洞口。这一天，我们就在洞里作准备，把一根六尺长的橄榄木削尖，再用火烤硬，藏起来；又抽签选出四个帮我把尖木戳进巨人的独眼中去的人。晚上，他回来又抓了两个同伴吃。在他吃人时，我提着酒桶上前，说着好话给他敬酒，告诉他我叫“无人”。他睡着了，我们把木杆拿出来烧着，由四个人帮助我把它深深插进巨人的眼里，然后我们躲藏起来，任他痛得大叫。别的巨人在洞外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无人刺瞎我的眼睛！”别的巨人就都不理他。天亮，我们贴在羊肚子下面出来，离开海岸很远后，我向岛上喊：“这是你的报应。别忘了，戳瞎你的眼睛的是我奥德修斯！”他听了说：“啊，多可悲啊！预言家忒勒摩斯说我会被奥德修斯戳瞎，我就一直以为奥德修斯必然身躯高大，却想不到他竟是这么一个弱小的人！奥德修斯，我请求你回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我可以让我父亲帮助你回家，我父亲就是波塞冬。”我们这七个人哪里肯听，回岛找到船队，离开了这几个小岛。
后来，我们来到希波忒斯的儿子埃洛斯居住的海岛。埃洛斯是神的好友，他招待我们在岛上住了一个月，每天饮宴。当我恳请他帮助我们回国时，他赠给我一个用九岁老牛皮制成的鼓鼓的皮袋，说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风。他亲自把风袋捆在我们船的桅杆上，把袋口扎紧，除了送我们回家的西风，不让一点其他的风泄漏出来。航行了十天，当能看见家乡伊塔刻岛的灯火时，我睡着了。同伴们说：“奥德修斯无论到哪里都受重视和尊敬，并得到很多礼物，可我们与他同行，却是两手空空！埃洛斯给他的那个挂得高高的袋里装了什么呢？”他们好奇无比，解开袋口，所有的风都呼啸而出，把我们吹回大海。当我醒来得知这些事时，恨不得跳海算了；但我最后还是决定对命运的安排逆来顺受。风把我们送回埃洛斯的海岛，埃洛斯骂我们说：“你们真可恶，一定是神在惩罚你们的！你们滚！”我们回到海上漂泊，一直仍然没有看见陆地的影子，船上没有不感到绝望的人。
后来我们来到莱斯特律戈涅斯人居住的忒勒菲罗斯城，这里也是巨人族。我派出去侦察的三个人，被这里国王的女儿友好地指引到她的王宫里。他们走进宫殿，莱斯特律戈涅斯人的王后看见他们，急忙叫出丈夫，她丈夫一出来就抓住一个使者，下令洗净、烹煮。其余两人吓得拼命逃跑回船。一千多巨人追来，站在海岸上朝我们扔巨石，我把船停在一块岩石的后面幸免于难，其它的船都被砸沉了。
我们挤在仅有的一只船上，航行到女仙喀耳刻的埃埃厄海岛。先在海边睡了一觉，醒后找到一头雄鹿杀死吃了。由于再也没有人敢上陌生的小岛侦察，我就把人分成两队，我率领一队，另一队十二个人由欧律罗科斯率领着去侦察。在岛上漂亮的王宫前，成群的野狼和猛狮从王宫里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起初他们吓得要死，后来发现这些野兽向他们摇头摆尾很温和。后来我知道，这些野兽是人变的。他们鼓起勇气，走进宫殿。女仙喀耳刻正唱着歌，见他们来了，就端来乳酪、面粉、蜂蜜和酒招待。欧律罗科斯很谨慎，没有吃，其余的人都吃了，都变成了全身长毛的公猪，发出了猪叫声。喀耳刻就把他们赶进了猪圈，扔给他们橡实和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