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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兔妈妈的烦恼
她不断地想起最近那个可怕的传闻：有个男人在汽车的排气管上接了一根管子，然后把它的另一端插进了兔子洞里，据说好几家的兔子都死在了这种残酷的手段下。
“喂，兔妈妈啊，唉！”兔爸爸安慰她，“我早说过很多次了，他们完全是因为自己太不小心，让储存的粮食把紧急出口给挡住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不幸的遭遇。虽然为过冬存粮是应该的，但是用紧急出口来当做地窖或是储藏室，真是太愚蠢了。
“也不知道是祸是福啊！”兔爸爸望着他们空荡荡的架子和橱柜，继续说，“这几年我们的生活过得有点艰难，根本没条件储存大量的粮食过冬，所以我们的紧急出口一直保持着畅通，而且总是修得好好儿的。但是，我必须得说，有时候你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总爱在通道里堆满扫帚啦、拖把啦、水桶啦这些不常用的东西，最近我还在那里被狠狠地绊了一跤呢！”
兔妈妈赶紧把水桶、扫帚搬开，这让她觉得安心了点儿；但是，每当东风中夹着一丝过往车辆的油烟味飘进洞里来，她还是会吓得脸色发白。
兔妈妈又想到，说不定新搬来的邻居会把兔子洞周围的草丛剪掉、翻耕。兔爸爸也承认这是有可能的，但是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这样，”他说，“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被迫迁移而已，虽然对现在这个洞很有感情，但是这个洞总是很潮湿，每年即使不积水，有几个月也总是湿漉漉的。最近，我还感觉我患上了风湿，虽然这种病有家族遗传的原因，但没准搬到一个地势高的地方情况会好多了。我一直很向往松林附近的一块地方，所以万一新来的邻居有对我们有什么侵害，逼得我们不得不搬家的话，我相信，那对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一想到要离开老家，兔妈妈忍不住泪如雨下，兔爸爸赶紧把话题转到猫狗的身上。
“至于猫啊，”兔爸爸说，“这主要在于父母有没有对孩子进行适当的训练，你知道的，小时候只能让孩子闻声而不露面，如果把他们看在家里直到他们能照顾自己，如果教会他们经常提高警觉，猫的危险实在可以忽略不计。猫长跑的能力简直差得可笑，他唯一的能耐就是突袭。我敢保证，我对孩子的教育非常成功，所以他们完全可以避免受到猫突如其来的惊吓。”
“至于几个孙儿，唉，我真不愿意提这件事，他们就是太娇惯了，简直不像样，我们那时候哪里允许这么放肆啊！父母这样放纵的结果是很致命的，我希望，我的儿子啊——”他说着，严肃地看着小乔奇，“我希望你要永远记得我那些孙儿辈，像咪妮、阿瑟、伟富烈、莎拉、康坦丝和柯丽伦那种悲惨命运的教训。”
小乔奇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忘记。因为提起了那些夭折的小家伙，兔妈妈又是一阵的伤感，所以兔爸爸又继续说（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他总要一直说下去）：
“据我所知，狗在我们这个社区很受欢迎，十字路口胖男人那儿养得的几个乡巴佬儿根本不值得像我这样的绅士去费心，不过，如果偶尔能和几只优秀的猎犬来场追逐战，对我来说很有意思；在我长大的莓草乡啊——”
“好了，我知道，”兔妈妈打断他说，“我知道莓草乡的事，但是，你也想想波奇吧，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关于波奇，”兔爸爸承认，“确实是个大问题，他居然选了在大房子边上做窝，太不明智啦，我经常这么告诉他。当然啦，要是和早先那户人家在一起是没什么关系的，即使他住进客厅里，他们也不会介意的；但是，万一新邻居有狗的话，他现在还住在那儿就十分危险了。如果搬来的这家人带了狗来，我必须和他再好好儿谈谈这件事，而且，态度要严肃。”
但是，兔妈妈还在担心，“春季到了，”她烦恼着，“该大扫除了，我本来计划这星期就开始动手，但是，现在你看看，人们跑进跑出，根本就没机会；还有，在但伯利路那头住着的阿那达斯叔公，自从米尔杰德结婚以后，家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又老了，我真不敢想象他现在的洞里的情形，唉，虽然缺粮，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请他来过夏天，但是，现在有新邻居要来，说不定还会带着狗、鼠夹、弹簧枪、毒饵什么的。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确实是这样，”兔爸爸说，“要是你那阿那达斯叔公能来的话就更好了。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第一，就像你说的那样，自从米尔杰德搬走以后，他就十分孤单，所以，对他来说，换换环境无疑是非常有好处的；第二，我知道，但伯利路那里的粮食情况，比我们这里还要糟糕，所以，就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新来的这一家是庄稼人，那么，食物的情况就能获得大大地改善了，换句话说，就是他能吃得很好了；第三，阿那达斯叔公是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他在与人类相处这方面有多年的丰富经验和独到之处，如果我们新来的这家人很难应付，虽然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我们最好对每件可能发生的事都考虑周到。到那个时候，他对于处理这些可能发生的难题的忠告和意见，将是十分宝贵的。
“所以，我建议立刻去请阿那达斯叔公过来。现在如果不是有很多紧急的事需要我来处理，我很愿意亲自去跑一趟，没办法，这是事实；现在我就安排小乔奇去做这件事吧。”
听到这个消息后，小乔奇兴奋得心怦怦跳，但是，他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等着听兔妈妈又开始了担心，兔爸爸又是尽可能地去安慰她。毕竟，小乔奇已经是个大男孩了，他能跑得和兔爸爸一样快，而且，他也懂得很多技巧，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都是他一个人到十字路口胖男人那儿去搜罗食物的，他能轻轻松松地避开狗群，每天两次安全地穿过漆黑的道路。他知道怎么去阿那达斯叔公的家，因为他们全家曾经到那里去参加过米尔杰德的婚礼，那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所以，为什么不该他去呢？不过，他不愿意错过兔子坡上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但是，这次去但伯利路的旅行是很刺激的，而且，他只离开两天，在这段时间里，兔子坡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直到小乔奇进入梦乡的时候，他还听见兔妈妈的担心，以及兔爸爸不停地说着——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