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卧底--小博士
小博士作文培训班是租用临街的一个旧办公楼，老远就能看到霓虹灯上的几个大字--“小博士作文培训班”。蛐蛐和蝴蝶的作文水平在班里都属上游，所以平时很少参加这样那样的补习班，不过，今天晚上虽然经过了仅仅几个小时的“潜伏”，还真是让两个同学开了眼界。
首先，小博士作文培训的宣传工作那真是做到家了，只要走进这个大门里的人，都会得到一张彩色的宣传单，其实你就是不进来，在大门外，也会有人往你的手里塞着这种纸质的传单，上面写着有哪些哪些名人专家来亲自讲课，有哪些原来作文不好的学生，经过这里点石成金的培训，一下子成了闻名遐迩的小作家。到这里来的家长们一点儿不比学生少，他们都是陪着孩子在这里学习。蛐蛐和蝴蝶混进教室里听了一会儿课，讲课的人大都是某所学校退休的语文老师，讲的内容也没有什么太新鲜的地方。现在城里搞培训的机构太多了，除了那些带有艺术性质的培训，比如钢琴、舞蹈、美术等，还有各种英语班、奥数班等。这家“小博士”专门办作文班，作文班的竞争也很激烈。
张诚成了这里的一个金字招牌。
一进走廊里，就能看见一条红色的醒目大标语：热烈祝贺我班学员张诚荣获市里作文大赛一等奖。
大标语下面也有一个三米多长的画廊，上面有学员们在各地参加比赛的获奖情况以及奖杯、奖状、奖旗的照片。画廊上方有十个用美术体写的大字：
作家的摇篮，成才的阶梯。
蝴蝶和蛐蛐一走进这个培训班的时候，就受到这里工作人员的热情礼遇，一个长得挺好看的二十来岁、穿淡黄色裙子的姑娘热情地把他们让到接待室的椅子上，先是倒了一杯水，然后问：“你们是来报名参加补习的吗，怎么？家长没有跟来？你们自己带学费来的吧？”
蝴蝶只是朝着黄裙子点头笑了笑，未置可否。
“赶紧报名吧，名额很有限呀！”
蛐蛐这时问了一句：“在你们这儿学习，能很快地提高写作水平吗？”
黄裙子反问了一句：“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实验小学的张诚吗？没来这学习之前，他的作文成绩那是一塌糊涂呢，只在这儿学了一个多月，哇，得了市里的大奖了，奖金给了800元呢！”
哦，蛐蛐心里说，一共300元奖金，黄裙子又给加了500元哟。不过，蛐蛐没揭穿她，继续问：“张诚呢，我们能见一见这个小博士吗？”
好，你们等一下。黄裙子朝着隔壁的一个房间走去，蛐蛐悄悄地尾随其后，他看到那里面的一张老板台后坐着的正是这个培训班的“班主”徐博文。
黄裙子对徐博文说：“又来了两个学生，还是想见张诚，这可怎么办呀？”
徐博文显得非常老到和冷静：“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就说出差了。”
“他一个小学生出什么差呀？”
“学生怎么不能出差呢，还能出国呢？哦，假如来的人不认识张诚，你就说他到外国讲学去了，去国外的孔子学院嘛，现在很多国家都有孔子学院啦，宣传国学，讲中华文明嘛。哦，假如来的人认识张诚那就更好了，你让他们到实验小学打听打听，问问他们的马校长、班主任方老师，谁不知道张诚就是咱们这个班培养出来的哟。还有一点你记住没有？”
黄裙子连忙点头，说：“记住了，先收学费，如果人家问为什么学费这么贵？我就告诉人家一分钱一分货。”
徐博文说：“不能说得那么实呀，我怎么给你培训的，你们都忘了。咱们现在是办培训班，才二百多个学生，这不够呀，我们的培训市场很大很大呀，目标得瞄准新东方英语培训你懂不懂？由小做大，由弱到强，先班后校，公司联网，最后的目标不仅是要把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作文培训都兼并在一起，还要向各市和省外渗透呀。得造大船呀，船大才能抗风浪。造大船就得靠宣传，张诚这张牌打得多好呀，一下子多招了百十来个学生，这就是成功的经验。对于张诚，我不都告诉你们了吗，突破口是他的老妈顾民，顾民可以代表一大批家长呢，手里有钱，就是着急子女作文水平上不去。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工作重点。我们还是要大力宣传张诚得奖的消息！”
“可是，他有点儿不配合呀，总是躲着，咳，他还不知道我们把他的照片和宣传标语都挂出来了呢！”黄裙子有点儿胆怯地说。
“没关系，控制孩子最关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家长。只要家长认同，啥事都能办成！”说到这时，徐博文的声音又放低了很多，“重点要找白领，就是有钱人呀，那才是我们的摇钱树，公益性的扶贫也得做，是给新闻单位看的。但是你别把这儿当成慈善机构喽！”
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这个培训班里的各个教室里才陆续下课。黄裙子从徐班主的办公室出来时，蛐蛐和蝴蝶已经不见了。
就在蛐蛐偷听徐博文在办公室里给黄裙子密授机宜的时候，木头、王大胆还有李光正在凌河路口的大排档吃烧烤呢。
夜色笼罩着那条东流的大凌河，河边灯火辉煌。每到夏夜，休闲的人们总是喜欢坐在这里吃烧烤。今晚的烧烤当然是木头埋单了，王大胆和李光显然都吃得非常高兴，他们的桌上摆了大堆吃完了的羊肉串的扦子、花生皮、鱼刺。烧烤在东北真是太有味道了，他们边吃边聊，从班里的学习考试到神探小鹰们的破案，还说到了最近两个有关张诚的蹊跷事，是谁偷着摘掉了那块挂在图书馆门廊上的牌匾，还有学校门口宣传橱窗里张诚的照片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说到后来的两个问题时，木头明显地感到王大胆和李光似乎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