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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暗室之王(7)
老人说：“国王一旦发出了命令，就没有耐心去等。”
寇沙拉忍不住了，说：“好吧，我服从他，我愿意立刻就赶过去。”维达巴也跟着说：“我觉得等咱们的事办完再去不合适，我还是现在去吧！”卡林加也立刻附和：“我比你们年轻，我跟随你们去！”
潘迦拉这时提醒康齐说：“你看看你身后，给你撑伞的人早趁你不注意逃跑了！”康齐只好说：“将军，我现在也去见你们的国王。但是不是为了向他致敬，而是要向他宣战！”
老人仍然面不改色地说：“你会如愿以偿地在战场上见到我的国王，那里也是个招待你的好地方。”
维拉提看到康齐的态度，随即说：“诸位王子，我们都没有见到他，就被自己的想象给打败了。你们看看康齐王子，他的做法或许是最有利的！”
潘迦拉也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是啊，眼看就要达成计划了，我们就此放弃不是太胆小愚蠢了吗？”
卡林加反应也不慢：“我决定跟随康齐王子。他一定有自己周全的计划，否则他不会有这种胆量。”
于是，几位王子召集了自己的军队和国王开始了一场混战。可是几位王子的军队就像一盘散沙，有的勇敢向前，有的还没打就退缩了，还有的在战场外围犹豫徘徊，企图牺牲别人。这样的军队一下子就被国王给打败了。虽然康齐战斗得非常英勇，可是直到他中箭之前，他仍然不相信自己已经失败了。其他几位王子如惊弓之鸟一般，急忙逃命去了，把康齐一个人丢在了战场上。
接下来，康齐和所有的王子都被抓住了。康齐被医生救活了，只是他从此以后要永远带着自己那耻辱的伤疤。其他的王子都受到国王法官的审判，而康齐，国王却放过了他。
当王后听说国王胜利的消息以后，就连忙让苏任加玛去打听国王的消息，企盼着国王能来见她，可是国王没有来，那个老人却来了。
王后见到老人说：“我听说你是国王派来的，请接受我的敬意。”老人说：“王后，请不要这样，我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敬意。我把任何人都当作朋友。”
于是王后就说：“那我希望你带来了好消息，国王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呢？”可是老人也不知道国王到哪里去了。王后问老人：“那国王是离开了吗？”老人回答：“我根本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王后感到很奇怪：“他就这么离开了，你还当他是朋友？”老人说：“很多百姓为此也是十分怀疑国王，可是他对这些一点儿都不在乎。”
王后又开始叹息：“他就这么走了！你看他多么冷酷无情啊，他的心简直就跟钻石一样坚硬。我曾试着用我的心去感动他，而且我宁愿用刀刺破自己的胸膛，可是他还是不为所动。老爷爷，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老人回答：“我理解他。”
王后说：“那他会不会让我也理解他呢？”老人说：“一定会的，他会很乐意的。”王后说：“那好吧，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冷酷，我就在这里等着他，看他到底来不来。”
老人说：“你还年轻，可以在这里等他。可是我已经老了，时间对我来说过去一刻少一刻，我必须要回国去了。”说完，老人就告辞离开了。
王后又开始犹豫了，她既感到国王冷酷无情，又觉得国王和几位王子打仗好像是为了自己。最后，王后终于决定要主动回去寻找国王。
这天夜里，老人在回国的路上碰到了康齐。老人问他：“康齐，你怎么会在这里？”康齐说：“是你的国王送我离开这里的。”老人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康齐遗憾地说：“可是现在他又不见了。”老人说：“他对此乐在其中。”
康齐说：“他还会隐藏多久呢？当我对他表示不敬的时候，他就像风暴一样瞬间将我的军队吹散；可是当我现在向他表示臣服的时候，他却又不见了人影。”
老人说：“王子，你怎么会在半夜里赶路呢？”康齐叹息说：“我还不是怕人耻笑，毕竟我是失败以后才向国王表示敬意的。”
老人安慰他说：“人总是这样，这种令人感动的事情只换来他们的嘲笑。”康齐反问老人说：“你怎么也在夜里赶路呢，老爷爷？”老人说：“因为我要前往快乐的土地。”说完，他唱着快乐的歌继续往前走了。
同时，王后苏达沙那和宫女苏任加玛也连夜赶回国。王后一路走一路对苏任加玛说：“我昨天整夜哭着想了好久，从前我真是像铁一样骄傲。我没有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应该到国王那里去，而不是指望国王来找我。那整夜呼啸的风就像他对我的呼唤，让我的心一点一点地软化了。”
苏任加玛对她说：“昨天夜里真是沉重忧郁的一个晚上啊。”王后又说：“但是你相信吗？我似乎又听到了七弦琴的声音。那是国王弹奏的吗？世人只知道我的耻辱，只有我自己能感受到他在夜里对我的呼唤。苏任加玛，你听到那琴声了吗？或许这又是我的幻想。”
苏任加玛回答说：“我就是因为要听到这琴声，才决定跟随您的。我也听到那琴声了，这是一个呼唤，我知道它迟早会来消除一切爱的隔阂。”
王后说：“他终于促使我走上了回国的路，我不能再反抗了。等我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告诉他：‘我自愿地来找您了，而不是等待着您来找我。为了您，我踏上了回国的路，我一路痛哭流涕。’当我见到他的时候，心中起码还有这么一点儿自豪。”
苏任加玛对她说：“您连这份自豪也会失去的，因为是他先来的，否则，您怎么会在回国的路上呢？”王后说：“或许是他先来的，本来我还有那么一丝骄傲，觉得是被他遗弃了。可是我扔掉这一丝骄傲的时候，当我走上回国之路时，我就感受到他其实也来了。他确实是悄悄地来过了。我现在要毫不犹豫地去找他。苏任加玛，你看，这么晚了，路上还有别人。”
苏任加玛抬头一看，说：“我看清了，那是康齐王子。”王后惊呼一声：“康齐王子！”
康齐也看到王后了，他大喊：“王后，不要害怕。”王后说：“我已经不再害怕了。”康齐走到王后的身边说：“我们现在是同路的旅客，不要害怕，王后。”
王后感慨地说：“谁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同路呢？”康齐说：“王后，您怎么自己走呢，我替您叫一辆车吧？”王后说：“我要亲自走，如果坐车，我将不会快乐。”
于是，康齐陪伴着王后和苏任加玛一起来到了国王的皇宫前，老人前来迎接他们。老人对王后说：“我的孩子，黎明终于来临了。”王后对他说：“那是你的祝福使我的脚步轻快，我终于到了。”
老人说：“你看国王多没礼貌，竟然没有派车辇和仪仗来接您。”王后说：“天边的红霞和空气中的花香就是最壮丽的排场。”
老人又说：“我怎么忍心看到王后穿成这样回皇宫呢？！我去把您的王后袍服拿来吧。”王后阻止了他：“不要了，我已经不是王后了，我现在已成了他的奴婢。”
老人说：“可是大家都会嘲笑你的。”王后说：“那就让他们嘲笑吧，他们扔在我身上的土就当是我朝拜国王的香粉吧。”
老人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们就再跟国王玩一次抛撒红粉的节日游戏吧，他也会被我们弄得满身尘土。”
康齐接着说：“老爷爷，我也要参加，我也要把我的衣服弄脏，直到看不出来为止。”
老人说：“这个很容易，我的兄弟。你已经对国王表现了无比的谦卑，很快你就能如愿以偿。你看看我们的王后，她还在跟自己过不去呢。她以为朴素的装束就能掩饰她的美丽，其实这反而使她倍加光鲜。她的美已经不需要任何修饰了。让国王看看这去掉骄傲和虚荣外表的美丽吧！”
苏任加玛也深有感触地说：“你们看，太阳升起来了。”
王后终于又回到了国王的面前，在暗室中，她匍匐在国王的面前说：“主人，请不要再给我从前的光荣了，我只想做您的奴婢来伺候您。”
国王问她：“你现在能接受我了？”王后诚恳地说：“是的！我以前想看清您的相貌，要在娱乐园里寻找您。在那里却遇到比您漂亮的卑贱奴仆。可是我的眼睛不会再被这些蒙蔽了，虽然您不漂亮，但是您的特别是任何一切都不可以拿来与之相比的。”
国王对她说：“能和我相比的东西就在你的心里。”王后说：“那也是您的爱在我心里的反映，这不是我的，都是您的，主人。”
国王说：“一切都结束了，从今天起，我将打开暗室的门。走吧，我们一起到外面的光明中去吧！”王后说：“在出去以前，让我再在黑暗中向您表达敬意吧，我那冷酷无情而又出众超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