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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飘荡

书籍名:《莫问天》    作者: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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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就要过去了,洛桑在伦敦渐渐安定下来。
  阿卜杜拉王子回来后就被洛桑拉着学习,据洛桑说这也是修炼,两个人天天泡在拉马斯教堂的图书馆里研究一个严肃的问题:将要建立的宗教应该怎么设置?应该以什么为基础信仰?拜哪个神仙合适?此外还要考虑宗教的构成,洛桑还要选择一个尽量简单实用的功法。拉马斯教堂里的书够两个宗教创始人看的,里面囊括了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宗教经典。
  现在这个年头,人们都被骗怕了,资讯也发达,人们见识也多,想骗人没点真东西是不成了;说起骗人来阿卜杜拉王子坚决不认为他是在骗人,他认为自己是在经营一个伟大的事业。
  洛桑撇着嘴说:“王子殿下,你我之间还用得着那么虚伪?”
  阿卜杜拉王子虔诚的说:“想骗人先要骗自己,如果连自己都骗不了,这个宗教的寿命也有限;耶苏基督不是就把自己骗到十字架上了吗?这是多么深刻的教训啊,为了安全,咱们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凯布雷主教已经被阿卜杜拉王子控制了,说控制有点过分,应该说是收服了;阿卜杜拉王子答应在圣诞节后的教会选举中把凯布雷主教送到他希望的位置上,这是派吉特伯爵也同意的。
  洛桑隐约知道阿卜杜拉王子想干什么,但是他不想参与那么多,现在他的目的是调查学习;在英国学英语就是快,洛桑的语言能力比刚来时高明多了。
  在伦敦西区,有一所喇嘛庙,这是西藏流亡喇嘛在伦敦建立的。他们的信徒还多是高级人士,伦敦有怎么一种说法,信仰密宗的都是有钱人,他们一来怕死,二来追求享受,密宗的香格里拉信仰和双修功法正好满足了他们这种需要。
  经过了生死考验,派吉特伯爵意外的对基督教失去了信仰,在和洛桑喝了几次下午茶后,坚决的站在了洛桑身边,成为一个密宗弟子。阿卜杜拉王子认为派吉特伯爵有资格成为自己信仰中的一员,当即开始向派吉特伯爵宣传自己那不成熟的宗教;在派吉特伯爵的心灵深处,洛桑也留下了自己的影子,感觉到这是个大有用处的人,洛桑激活了那段记忆。
  凯莉小姐,现在是派吉特伯爵的宝贝,他认为凯莉是幸运女神,别的都是次要的。
  洛桑派到阿卜杜拉王子身边的两个年轻的喇嘛也来到了伦敦,看到他们对洛桑敬若神明的样子,派吉特伯爵认为洛桑是个大有本事的活佛,这是洛桑没想到的。
  现在的洛桑,虽然是深入间出,但是他的事迹还是渐渐流传开来。十个月前,洛桑曾经是媒体的焦点,现在另两个焦点人物派吉特伯爵和黑天鹅玛瑞丝·海梅道尔小姐经常和他在一起,就使记者们开始发掘这个东方人的资料。
  一夜之间,洛桑以前的事迹被全翻了出来,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玛瑞丝·海梅道尔小姐会和洛桑走那么近,原来骄傲的黑天鹅也被东方的色狼俘获了芳心。
  洛桑也很有收获,他在浩瀚的书海中找到一些关于圣徒修道院的记录:十二世纪从法国来的三个修士在苏格兰高地上建立了第一家简陋的圣徒修道院,他们来自在意大利和法国交界的阿尔卑斯山;二百年时间,整个英伦三岛就发展出几十座圣徒修道院;到十六世纪英国宗教改革后,圣徒修道院开始萎缩,渐渐合并到基督教系统,有些合并到了天主教系统。
  又是一天辛苦的学习研究,洛桑和王子在拉马斯教堂挑拣了半车需要的书籍回到别墅。不只是中国有汉奸,英国也有这样的动物。经过十多天的“磨合”,凯布雷主教开始允许洛桑挑选“少量的”、“必要的”书籍带回去“研究”;当然是要归还的,不过还回去的是不是原件谁也不关心。
  别墅门前是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路两旁都是别墅、城堡,行人本就不多;今天还是有雨,路上的人就更少了。
  汽车快接近王子的别墅时,洛桑忽然要求下车:“王子殿下,你先回去,我散会儿步。”
  等汽车开进百十米外的别墅后,洛桑才跨过马路。浓郁的树阴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滴,一张黑步伞下,站着一个年老的教士;打伞的年轻人目光纯净,老教士的眼睛中充斥着哀伤、怜悯、疑惑、警觉甚至戒备;他的身材在英国人中间算是比较矮的,但精神却很健旺,只看外表,谁都会认为这是个和蔼可亲的好老头。
  洛桑刚一站定,就感觉到几分压力;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眼前这个黑衣黑帽的教士,仿佛能知道洛桑的一切,又象初生的婴儿一样无知。两个人相距三米,雕塑般地呆立在那里,半分钟,也许半小时过去了,为老教士撑伞的年轻人身子一歪,倒在潮湿的土地上。
  时间在某个时刻失去的意义,洛桑醒悟到老教士试图用这种奇怪的试探了解他的心灵,刚冲破时间的牢笼;老教士也呻吟一声坐了下去。
  “年轻人,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打扰我们的平静?”老教士一瞬间脸色潮红,最后只剩下惨白。
  “还是先认识一下,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你一定知道我是谁,这样不公平。”洛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认为的试探其实耗费了老教士全部的精力,如果不是借着身边的年轻教士的化解,老教士已经去见上帝了。
  “‘飘荡’失去了作用,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原谅我,全能的上帝。年轻人,人们叫我布朗神父,我们还会见面的,现在,我需要休息。”老教士伸手在年轻修士的额头轻抚几下,他就睁靠开了眼。
  “就这么走了吗?布朗神父,你应该给我个交代;没人邀请你来,既然你失败了,就应该付出些代价。”洛桑刚想明白,这个老家伙刚才用什么叫“飘荡”的法术对付自己,失效了却想拍拍屁股就走。
  “什么意思?”布朗神父似乎不明白洛桑的意思,也许他神气惯了,没想到会有人找他讨要代价。“我们都是上帝的罪人,若不借着耶稣基督的救赎,任何一样罪都足以使我们永远灭;年轻人,我会在主的面前为你……”
  “我没有罪,有罪的是你,布朗神父,你打扰了我的清净。”什么罪人?洛桑最不感冒的就是基督教的这个理论,按照他们的说法,人的一生就是为了赎罪。
  “只要人肯悔改认罪,神必赦免我们的罪。东方来的修道者,你先打扰了我们的清净。你来自没有恻隐之心的世界,那里充满了尔虞我诈;所以,需要主的关爱……”洛桑正在思索布朗神父什么意思,他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帝保佑你,仁慈的人,能趁你的车回教堂吗?”
  出租车开走了,洛桑这才明白自己上那老家伙的当了,布朗神父借助华丽的教士语言在拖延时间,这里是街道,洛桑也不好太过分。
  真是个老滑头,他是在装糊涂!洛桑笑笑回去了,这个世界真有意思,连找上门比试老前辈都狡猾的如狐狸一般。只是那个“飘荡”是什么东西?竟然能使时间停顿。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洛桑体会着刚才的一切,当确定不是错觉后,洛桑感到后怕。那一瞬间,洛桑确实被“飘荡”围绕着,如果同时有人在一边同时行动,哪怕是一支高贵的包金科尔特左轮手枪就能要自己的命。
  西方世界里也有厉害家伙,洛桑小心起来,这里不全是凯布雷主教那样的宗教骗子。
  戈尔德斯山丘下有一片杂草丛林植物丛生的地方,这就是哈布斯德荒地,荒地里饲养着野鹿、狐狸、盘羊、野鸭子等野禽,甚至还有野猪和野狗出没,这里属于伦敦北部,只有在晴朗的天气里才有些游人来这里散步。
  戈尔德斯山丘旁边有一个荒废多年的庄园,三个月前,有人买下了这里,经过两个月的修整,这个庄园恢复了生机。
  下午,一辆运马车驶进了庄园;年轻的威克菲尔爵士从运马车上牵下一匹骏马,正是这一段英国风头最劲的赛马“海盗船长”。
  老杰克的儿子杰瑞已经从骑师的变为管家,现在是这个伦敦郊区特伦克庄园的总管,阿多尼斯·威克菲尔爵士为这个新买的庄园起了这个名字,想来是为了人大家记得北爱尔兰的特伦克城堡。十月份,特伦克城堡就能装饰一新,自从威克菲尔爵士回到那里后,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消失了。
  特伦克庄园里,新马廊已经修好了,里面有三十匹上等的英国纯血马,现在这些马可是值一大笔钱。
  都柏林的圣帕特里克节是“海盗船长”的第一次露面,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海盗船长”横扫英伦三岛,每次出赛都能取得冠军,海恩斯也跟成为最幸运的骑师。
  随着“海盗船长”在一系列比赛中的出色表现,特伦克庄园出产的优质赛马又成了大家喜欢的东西,正是出售了一些赛马后,威克菲尔爵士在伦敦郊外购买了庄园,他的一切作为都和老威克菲尔不同。
  “阿多尼斯少爷,阿黛尔·派吉特小姐来电话,邀请您去喝下午茶,她还邀请了您的姨妈法蒂玛小姐;没等到您回来,法蒂玛小姐先去了。这个月伦敦发生大事情了,先是派吉特伯爵突然患心脏病去世,下葬时又活了过来;阿黛尔·派吉特小姐对这一切很不安,因为派吉特伯爵一醒来就要求结婚,他已经决定十月份就娶凯莉·卡尔尼小姐为妻。这是这几天的报纸,您仔细看看,事情真的很奇怪。”
  等威克菲尔爵士回到庄园换好衣服,杰瑞把一堆报纸递过来。
  阿多尼斯喝着茶,看着报纸,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整个八月,阿多尼斯都在北爱尔兰牧场上训练赛马、修炼本门功夫。其间还周游了整个北爱尔,那里兰素有绿王国之称,自然风光优美,空气清新,广袤的绿色草原和数不清的青山绿水勾勒出北爱兰独有的自然景观。这为阿多尼斯采集草药炼制丹丸提供了天然药库,他迷醉与这个人间乐土了,美丽的爱儿兰少女奥莉娜也是他流连与牧场的原因。
  那个叫洛桑的亚洲人出现在报纸的几个版面上,先是他向拉马斯教堂捐款五千英镑,凯布雷主教登门致谢;后来是派吉特伯爵邀请洛桑出席为他康复举办的庆祝宴会;整个英国都知道了洛桑的历史,就是他冒着杀手的子弹揭露出世界赛马联合会的重重黑幕,他的那匹名叫黑格尔的赛马是上个赛季表现最好的赛马,取得了十六连胜的辉煌战绩。
  现在的洛桑,是伦敦上空的明星,因为他一到伦敦就得到了骄傲的黑天鹅玛瑞丝·海梅道尔小姐的青睐,这个来自挪威的舞蹈家经常出现在洛桑的住所里。
  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法蒂玛女巫回来了。为了便于称呼,阿多尼斯对外说法蒂玛小姐是他的远房姨妈。
  “你总算回来了,阿多尼斯,这件事情很奇怪,派吉特伯爵明显的是被人陷害了,我怀疑是那个洛桑干的;今天下午,我对派吉特伯爵的未婚妻施展了个小法术,如果是他,明天就会有结果。”
  法蒂玛女巫边说边得意的用手在胸前比划着,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整个脸上唯一使阿多尼斯别扭的地方就是鼻子有些尖刻。
  “你用了什么法术?天,不是我教你的吧?法蒂玛,你现在就起程回北爱尔兰,你闯大祸了,这个洛桑不是你能招惹的,这件事情也不会是他干的,时间对不上。法蒂玛,你怎么不想想,这很明显,派吉特伯爵发病的时候,洛桑还在东方,与其说是洛桑害了他,不如说是洛桑救了他的命。法蒂玛,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一定会找来的。”阿多尼斯边说边招呼杰瑞准备车。
  法蒂玛女巫还没想到事情会怎么严重,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女巫也不想赶夜路。威克菲尔家族和派吉特家族是世交,自从牧场的赛马“海盗船长”崛起后,派吉特伯爵主动和阿多尼斯联系上了;每次来伦敦,年轻的威克菲尔爵士都要和阿黛尔小姐呆一两天,看来阿黛尔小姐是迷上阿多尼斯了,这一切是从五月初阿黛尔小姐到牧场做客开始的;法蒂玛也喜欢阿黛尔小姐,认为她这样做没什么。
  “明天再走不行吗?阿多尼斯,难道你和洛桑打过交道?你和我联手起来,谁来也不用怕。”
  “你不知道,现在我还不是他的对手,你更不是他的对手;这个洛桑不只是厉害,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你可以对付一个神域中的家伙吗?况且他还有一身宝贝,他是个有仇必抱的人!”
  法蒂玛这才知道害怕了,她一直躲避的就是神域中人,尽管阿多尼斯说的和她理解的不是一个世界,确切的说洛桑应该算东方的神仙,但是法蒂玛还不明白东西方有什么分别。
  “我们现在就去伯明翰,从那里坐飞机到都柏林或贝尔法斯特,尽快离开这里。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呆在牧场里,等他走了我们再回来。”阿多尼斯边说边收拾东西。
  现在,阿多尼斯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洛桑,他的功夫还浅,顶多修炼到了上三重境界,而他离开东方时,洛桑就已经是上六重境界的高手了;就是修炼到和洛桑一个境界,阿多尼斯也没把握正面战胜洛桑,人家身边的宝贝太多了。
  “可是阿黛尔小姐一会儿要来看你,她来了怎么办?”
  “阿黛尔小姐,不用管她,那是个自私的人,她是在利用你;法蒂玛,阿黛尔小姐就要结婚了,我和她的一切都是游戏,今后不要帮她了,阿黛尔是为了他父亲的财产。”
  阿多尼斯说着,忽然转身跃起,拉过一匹马就走:“法蒂玛,吃下这粒药,你先应付一下,不要和他硬来,洛桑已经快到了,他说的所有条件你都答应,我现在不能见他……”
  话音未落,阿多尼斯消失在哈布斯德荒地内。
  法蒂玛刚吞下阿多尼斯留下的那粒丹药,就感觉到腹内一阵剧痛,扭曲着摔倒在特伦克庄园门前的草地上。
  “真的是你,又是个女巫,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害派吉特伯爵和凯莉小姐?”声音低沉,把法蒂玛的耳朵镇得嗡嗡直响。
  “我没有害派吉特伯爵,凯莉小姐也没事,我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明天她就没事了;相信我,女巫不会随便害人的。”法蒂玛的疼痛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她身上的大部分修为;法蒂玛对阿多尼斯越来越佩服了,他对药物的使用太神奇了。
  “我知道凯莉小姐没事儿,女巫,谁教你的法术?我追这么远不会没一点理由。”
  戈尔德斯山丘上人影一闪,洛桑出现在庄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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