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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燃情

书籍名:《花朝奇事》    作者: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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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四月上旬,春天姗姗来迟,淡薄的阳光笼罩大漠,冰雪消融,一夜之间,褐色的荒原上就长出蓉蓉新绿,仿佛仙人曾挥毫匀染,清晨时分,那绿意更加鲜明,带着潮湿甘甜的气息,扑入帘幕低垂的展鹏殿内寝。
跳荡的阳光已具有热力,才清晨时分便喧嚣地涌入帐帘,爱抚着床上那近乎完美的身体,天宝倏地睁开双眼,眸光立刻便被两道欲渴的视线死死缠住,天宝轻吸口气,锦衾下,双掌已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小宝,你的睡颜真美……”呼和洵俯身坐在床榻边,他的目光胶着在天宝的身上,上下扫视,钩子似的探入天宝微敞的寝衣领口。
天宝努力平抑激愤的气息,淡漠地看着呼和洵,“陛下这么早来展鹏殿,可有什么吩咐?”
呼和洵眉目一暗,眼中烧起邪火,咬牙说道:“最近一直有消息,盛传明华青州铁厂的一位技师准备另找靠山。你为何对此置之不理?”
“陛下少安毋躁,我已有安排。”天宝心平气和地说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断冒出的冷汗已将他的寝袍黏在背上。
“哦……”呼和洵眸光一闪,似笑非笑地微眯双眼,手已搭上天宝的胸口。
就在这时,内寝殿门忽地被人一掌推开,内侍焦急的喊声顿时响起:“哎,都尉大人……”
听到异响,呼和洵缓缓扭头看去,手掌依然摩挲着天宝,“南真,你可真是早呀!”
天宝不言不动,双眼紧盯着帐顶,仿佛那里悬着一柄利剑,指尖掐进掌心,钻心的疼。
“你……你……”丘林南真双目赤红,嘴角抽动着却说不出话,他的神情好像一头掉入陷阱受了致命伤的困兽。
“回禀世子殿下,左丞齐哲大人,金翼大将军日丹大人已到。”内侍平板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天宝无视呼和洵蠢蠢欲动的手,哗地坐起身,拉过紫貂晨袍披在肩上,掀开锦衾跳下床。
“小宝你……”呼和洵面色急变,双眉倒竖,凌厉的眸光却直刺丘林南真,南真惊得一哆嗦,血红的眼中忽然浮起泪光。
“大单于陛下,我今天就启程去青州,亲自调查火器技师之事。”天宝的声音恒古不变,冷静而疏远。
呼和洵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好像一拳挥出却打在了云堆中。他一言不发,转身疾步走出内寝,丘林南真顿了一瞬,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天宝身体摇晃,一把扶住床柱,拼命压抑着冲到胸口的怒吼,背过身淡然吩咐:“齐哲,日丹,若是一切都准备停当了,咱们就辰时出发。”
十天后,青州湾里泊着一艘陈旧的海船,和一年前情形相似,从别有洞天的内舱里传出低低的话声,“日丹,我们明天就离开青州,此地不宜久留。”天宝在舱房中踱步,舷窗外海鸟拍打着翅膀低啸而过。
“殿下,青州铁厂的那名技师确实犯事儿了,看来传到襄州的消息倒不是假的。”日丹征询地看着天宝,“但此人顾虑重重,中间人又提出要见殿下,我看不得不防。”
天宝沉吟片刻,双唇微抿,“你告诉咱们的人先不要理会那些顾虑和要求,犯事的是他,他若真要投靠,肯定比咱们急迫。”天宝倏地站定,“他不是顾虑重重吗?我就和他云山雾罩,一定要耐心地周旋下去,如此才能辨别此事真伪。”
“好,我这就去交代,顺便进城,殿下吩咐要采买的货品还没办齐呢。”日丹说着就急匆匆地走出舱房。
舱门阖拢,暮色渐浓,夕阳缓缓沉入远方的海平面,跳跃的光线挣扎着从舷窗里退却,就像天宝越来越躁动不安的心。
天宝凝然默立,双掌紧贴腿侧,微微轻颤,仿佛已不堪折磨,寂静中,他砰砰激越的心跳充盈耳鼓。去年今天他与虫儿在万春阁相会相交,一年过去了,思念噬骨,天宝已忍无可忍。他深吸口气,猛地拉开书案抽屉取出一个纸膜面具仔细地戴在脸上,裹紧玄色风氅,一提气纵身跃出船窗。
夜幕降临,翠微坊初上浓妆,灯火明灭笙歌促,美景依旧,良辰却遥遥无期。
万春阁照常开门迎客,莹莹沥沥,好个纸醉金迷的销魂窟,看似一派花团锦簇,只有二楼尽头的满春厅寥落静寂,透出点不同寻常的怪异。
天宝悄然潜入,刚推开满春厅内室的雕花木门,天宝就向门侧急跃,可仍是晚了一步,人随香到,当他嗅到虫儿独特魅惑的体香时,胳膊已被虫儿紧紧攥住,天宝灵机一动,并未错开穴位,果然虫儿的手指逆穴飞点,天宝‘呃’地低叫,穴位虽未点中,肌骨上仍是阵阵刺痛。天宝咬牙忍着,再不忍心偷袭虫儿,只假装穴道被点呆立不动。
“竟让我猜中了,你果然来了。”虫儿急切地搂着他退到榻旁,“你是谁?为何假扮玉衡?”虫儿说着手掌倏地伸入风氅揪住天宝浓厚的卷发,“啊……“随着一声低叹,揪扯已变为贪婪的抚摸,虫儿偏头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天宝,“……嗯……这头发……天呀……小……”
还没等虫儿叫出声,天宝骤然抬手拂过他的颈侧,随即闪电般将虫儿的双臂反剪到身后,虫儿大骇欲旋踢反袭,不料天宝已压着他躺倒在榻上,天宝喉中低哼着,再不犹豫,反客为主地吻他,小舌渴切地描摹着虫儿美好的唇线,辗转舔吮,像个贪食的孩子,恨不得将虫儿的呼吸也据为己有。
虫儿只被点了哑穴,叫不出声,四肢依然灵活,本可聚力反击,但此时被这人紧压着激吻,身上火烧火燎地窜起一波波热浪,一下子将他全部的力量都焚烧殆尽了,这种感觉实在出其不意,虫儿体内的清心功力完全失效,天旋地转中,虫儿微启唇瓣,放任天宝的舌头长驱直入卷扫舔啜,胸臆间的香息越来越浓郁。
天宝呼吸一窒,胸口荡起情潮,他的手掌下滑倏地探入虫儿的袍襟,“呃……”触手处坚硬火烫,天宝浑身战栗,仿佛被火苗撩到,低哼着刚要撒手,却被虫儿猛地攥住手腕,天宝一惊,虫儿已抓着他的手抚上那柱硬挺,身子错动,蹭撞着天宝的手掌。
天宝的额上背上哗地飙出细汗,手指轻拢握住那急迫揉捏起来,鼻端氤氲着虫儿浓郁的体香,天宝脑中晕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虫儿的双腿呼地攀上他的腰背,铁箍似的紧缠着他猛然翻身,立时就变被动为主动将他压在身下。
背脊挨到柔软的锦褥,那种难以言传的剧痛酸麻又在脑中浮动,天宝此时才知道害怕,惊慌失措地挣扎挺动欲摆脱虫儿的桎梏,可惜为时已晚,虫儿也不点他穴道,只发狠地握住他腿间最脆弱之处,拿捏在掌中轻搓,一边分袍解裤,三两下就和身下那人儿肌肤相挨相蹭了。
虫儿的脑中旋起风暴,他拼力自控,但却无能为力,急喘低吟和着砰砰砰的心跳响彻耳鼓,渐渐在耳中激起一片啸叫:——小宝——这是小宝——要——要宝儿——
恍惚激荡中,小虫已找到那销魂的菊口,手指坚决地挺入,瞬间便将身下人的挣扎化为乌有,一手揉搓着他的玉挺,一手扩张着他的菊庭,虫儿完全陷入梦魇,忘了置身何处,忘了今夕何夕,只在心中狂喊着宝恒,心醉神迷地放任身心随情潮跌宕。
天宝拼命抑制着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身上的劲气全被抽空,竟如被点了穴道,这虫子的双手简直具有魔力,令人欲仙欲狂,就在天宝低喘痴迷之时,体内那为非作歹的手指倏地抽离,随即一柱火烫抵上密口,天宝还来不及挣扎,身下就飙起剧痛,酸麻酥软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娇嫩的内膜已被虫儿的粗硬撑开,天宝只觉连空落落的胸腹也于瞬间被贯穿填充,如此充实如此满足,天宝本能地弓起背脊,下颌后仰,身体呈现出最优美的曲线。
天色昏黑,虫儿根本看不清身下人的样貌,但却敏锐地感到他充满张力及弹性的躯体,这简直是火上浇油,虫儿闷哼着腰腹下沉,将自己的火热埋入更幽深的穴径,耳边响起那人儿隐忍的痛呼,痛到极处反透出丝丝欢愉,更加引人入胜。
小虫忍无可忍,早忘了循序渐进,立时便耸动身体迅猛地抽挺冲刺,意识早已被无尽的狂欢焚毁,身体如脱缰的野马,迅疾无伦地在那人体内驰骋奔行。
天宝原本是强压叫喊,此时却是喊不出声了,虫儿封住他的嘴啜吻不休,灵动的舌头挑起一簇簇火苗,顺着喉咙直烧下胸腹。从他踏入满春厅到现在,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他就全军覆没,彻底沦陷了,天宝拼力放松身体,随着虫儿的进攻剧烈起伏着,身体被卷入痛与乐的巨漩,灵魂缓缓飞上极乐之巅。
虫儿初涉情欢,只想永远沉湎其中,但天宝却已支持不住,随着体内神秘的快乐源泉被反复撞击,天宝‘啊’地尖叫起来,身体一阵抽搐,猛地释放了。小虫不防,大棒被那急速吸动的内壁紧紧咬住,情急下沉腹急冲,再忍不得,脑中烟花爆闪,哗地喷射而出,灼热的白浆灌入密径深处,烫炙得身下人不停地痉挛。
虫儿仍是说不出话,只狂乱地搂紧他亲吻,心里一遍遍地呼喊着宝恒,天宝似乎早有感应,双臂抬起环抱着小虫,这才发现他身上的纱袍已被汗水浸湿。
就在这时,紧闭的窗外忽然响起一声哨音,短促尖锐,天宝浑身巨震,猛地推开虫儿翻身跃起,疼哼冲口而出,但他却义无反顾地撩起纱幕推窗飞出,“有危险,你小心!”天宝随声叮嘱,飘忽飞逝。
虫儿惊怔地跳下床榻,夜风吹起纱帘曼妙翻飞,好似那急旋而去的人影,他急迫的喊声还在室内回旋,撞击在虫儿的心上,——是——宝恒吗?
虫儿不能确定,连他自己的声音也与三年前大不相同了,温存旖旎的感觉仍在身周徘徊,激越的气息萦绕不去,而那销魂的人,却已逝如飞鸿。
虫儿迅速整理衣袍,正要跟着越窗而出,门外忽然响起急切的拍门声,“殿下……”
“进来——”虫儿唰地扯下床榻前的纱帐,挡住那一榻春意。
“殿下,万春阁附近有情况……”喜眉快步走入,鼻子轻嗅,立刻不动声色地倒退半步,眉头紧皱。
黑暗中虫儿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脏仍不规则地鼓动着,——“有危险,你小心!”虫儿的耳边轰响着那人离去时的叫声,“怎么回事?”虫儿急问,声调因担忧而变得极不稳定,刚才那人到底是带来了危险还是去为他消除危险?他是否会因此而陷入危险?虫儿恨不得能跟着他一起化入夜风。
“殿下……”谷雨匆匆走了进来,嗅到室内绮惑的味道也是一愣,随即就镇定心神,低声回禀:“后院中发现一具死尸,面目已毁……”
“啊,什么?”虫儿唰地飘身上前,双眸大睁,紧盯着谷雨,神情惊怖,“是……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人?”
谷雨心跳如鼓,此时殿下的状态极不稳定,“是个男人,中等身材,穿着夜行黑衣,身上没发现任何武器,他被锁链软鞭之类的武器绞断颈骨而亡。”
——中等身材?那人身姿高挑飘逸,不是!虫儿沉吟着刚松口气就突地惊声叫道:“什么?锁链软鞭?你……你说那人的武器是锁链软鞭?”
虫儿的声音震颤着,脑海中蓦地浮现宝恒手挥金链绞杀巨蟒的画面,心跳快得简直要冲出胸腔,——宝恒!刚才与自己欢合之人真的是宝恒!
虫儿越加坚定了这个信念,却因此而更加失落,心爱的小宝为何不与自己相认,宁可每年暗中在此相会再绝尘而去也不愿和自己坦然相对,难道是小宝的面容有变?
看到虫儿恍惚的模样,谷雨和喜眉迅速对视一眼,吁出口气,“是的,殿下,从死者伤处可以判断出是那一类武器,而且力道沉雄,并非一般江湖人物所为,看来此人是友非敌,不然以他的武功修为完全可以和殿下决一高下。”
虫儿摇摇头,从冥思苦想中回神,一边转身点燃榻旁矮几上的灯烛,摇曳的光影中,他的面色显得异常凝重,“死了的那个是不怀好意之人,杀死他的是……是我的守护神……”虫儿说着下意识地抚摸手腕上的平安绳,——宝恒——宝恒,何时才能与你真正重逢?
“啊,殿下,这是什么?”喜眉忽然低呼,俯身从窗前纱幕下拾起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膜,虫儿一见骤然愣住,劈手将那脸膜抢在手中,“这,这是锦颜坊特制的面具。”谷雨趋前察看,断然言道。
虫儿倏地将面具贴在心口上,双眼紧阖,幽明的烛光照得他眼下的眼睫暗影一片水润,——小宝,他心爱的小宝到底怎么啦?
月明星沉,银蓝的流云沐浴着月光,盛放在远天,涛声阵阵,拍打着离愁别绪,令人辗转难眠,天宝拥着丝棉锦衾趴在榻上,双眼半阖,恍惚地看着细碎的月光在纱幕上轻旋,思绪又回到一个时辰前:——“日丹,这是谁的人?”天宝倏地回眸望向刚刚踏入舱门的高大青年,‘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箭筒仍在日丹脚下,“这种万箭穿心的把戏我在西域见过,刚才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啊——”日丹俯身捡起小巧黝黑的铁筒,双眉紧锁,“我在云州也见到过一次,是什么人?殿下可留了他全尸?”日丹紧张地望着天宝,满脸关切。
“我肯定以前没见过这个刺客,他不是咱们的人,也不是大单于的手下。我甚至看不出他是否为北朔人,但我还是毁了他的面貌,以免在此引起麻烦。”天宝浑身酸软,耳中嗡嗡鸣响,与虫儿欢合好像已耗尽了他全部的劲气,又骤然运功对敌,此时天宝只觉精疲力竭。
“我会尽快查明的,断不能再让异端为祸王庭。”日丹握紧双拳,“殿下,你,你的气色不太好,可是被刺客所伤?”日丹踏前半步,焦虑地问着。
天宝勉力维持镇定,略侧身,避开日丹灼热的视线,身边就摆着木椅,天宝却不敢坐下,身后火烧火燎地跳疼,身前酥酥麻麻地酸胀,那种暧昧的感觉简直蚀心沁髓。
“没有,他没伤到我。”天宝断然否认,心中苦笑:——伤了自己的是另一个‘刺客’。“我累了,明天还要出发,沐浴后便就寝,你也去休息吧。”
天宝淡声吩咐:“不要打草惊蛇。”,日丹担忧地愣了一瞬,继而俯身行礼,快步退出舱房。
天宝走入隔帘,迅速脱下衣袍,双臂环抱轻抚着身体,仿佛情人的双手仍在他的肩背上游走,“永明——永明——永明——”天宝终于忍不住,趴在浴桶边轻唤出声,绝望而渴切。
“你在叫谁?”恍惚间,一个丝滑如缎的声音骤然在舱中响起,天宝大骇,猛地转身,疲累交加下反应减缓,他刚要行动上身已被来人一把搂住,那人飞指连点天宝肩侧大穴,却不知天宝穴位倒置,他以为得手,唇角扯起谑笑。
天宝不言不动,任他紧搂着轻薄,口中冷冷言道:“父王,可否容儿臣穿戴整齐再见礼参拜?”
“我问你在叫谁?”呼和洵陡地掐住天宝的后颈,咬牙切齿地低啸:“你说来青州查询火器工匠,我就知道你此行另有目标,去年今日,小宝失去了处子之身……”呼和洵俯首咬住天宝的锁骨撕摩着,声音模糊,“……小宝食髓知味……今年又来寻欢……父王还没祝贺你呢……找到了好情人……”
就在这时,舷窗外忽然传来短促的低鸣,天宝一错身,倏地抓住呼和洵挡在身前,继而挥掌将他拍向窗前,天宝迅捷无伦地闪身避入浴桶之后,与此同时,呼和洵啊的大叫,双眼乍然暴突,呆定定地凝视前方舱壁上悬挂的大镜子,一副不可思议又死不瞑目的神情,窗外突地响起一声悲鸣,转瞬,呼和洵身体歪斜轰然倒地,眼,鼻,口中黑血漫流。
天宝弹指熄灭帘外灯烛,随即拉动镜子下的锦绳,默数到三,舱门砰地打开,天宝站起身,扯过寝袍裹在身上。
“啊……这……殿下……”日丹惊骇的低呼,毫不犹豫地跨过倒毙在地的呼和洵。
“我没事,不用派人追了,刺客早跑远了。又是万箭穿心……”天宝步出隔帘,冷峻地垂眸盯着地上的呼和洵,平淡地说道:“刺客来袭,陛下为了保护我,不幸遇难。”
日丹眸子一转,立刻击掌,片刻后,侍卫们簇拥着齐哲兀图步入舱房,那两位老臣骤然见到屋中情形不禁身体微晃,他们迅速对视一眼,就扑通跪倒在地,“大单于陛下遇刺驾崩,臣等恭请金翼之裔世子阿布宝亲王殿下登基为王!”
他俩的话音刚一出口,日丹已带领环卫的侍从们唰地俯跪于地,齐声赞贺:“恭请世子殿下登位为王!”
天宝身上仅着雪锦寝袍,凝然端立,虽身处狭窄的舱房,却使俯跪于地的众人直觉:一刹那,天地变得辽远,世子殿下正身穿锦绣吉服伫立于金翼神殿,庄严而高贵。
“从今日起,襄州西王庭单于只尊称殿下而非陛下。”天宝淡声说道,面色平静无波,舱中其他人却相顾大惊,他们万没料到世子登位后第一个诏谕竟是如此的。
“明日启程回襄州,将大单于安葬于安塞王陵。”天宝抬眸望向半敞的船窗,一弯月色透窗而入,恍恍然然,那致命的阴毒暗器便是和月色一起飞射而来的,若不是他并未被呼和洵点穴,此时倒毙于地的就是自己了,是谁,这么急切地要将自己从世上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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