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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争吵

书籍名:《花朝奇事》    作者: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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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霄呆怔了片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耳中嗡嗡轰鸣,他倏地转过身,“啊——”,明霄低叫,乍然间他看到景生站在门边,黑暗中一线月光漏入殿窗,景生的双眸在月色下闪出点点冷光,明霄浑身一抖,“景生……孩……孩子们呢?”
景生缓缓走进殿门,双袖微震便将沉重的殿门阖拢,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明霄,一步步地向他走近,“你去什么地方了?你还记得你有孩子吗?你……你还记得你是孩子们的爹爹吗?”景生一句句地追问着,声音沙哑。
明霄心中的恐慌如洪水般翻滚而来,瞬间便将他吞没,他的双腿似灌入了铅水,重逾千斤,他竟无法挪动半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孩子们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啦?”明霄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震颤,他嘴唇开阖下意识地问着,自己却全然听不清在问些什么。
“你先回答我,你去了哪里?这是我们的家,你……你不能说走就走!”景生逼视着明霄,眼神近乎凶恶,在这两个时辰里他备受煎熬,心弦绷紧到极点,在即将崩断之时明霄终于回来了,景生的焦虑得到缓解,怒火却熊熊燃烧起来。
明霄听到他的诘问,被禁锢住的身体一下子得到解脱,他骤然欺身上前一把抓住景生的衣襟,嘶声大喊:“告诉我孩子们怎么了?他们在哪里?”明霄心底蓄积已久的惊惶随着喊声猛地冲出胸膛。
景生反手一抓就将明霄的胳膊剪向背后,扯下他的腰带三两绕就把明霄的双臂紧紧系牢,景生不等明霄反抗俯身一抄抱起他扔到榻上,“我也得让你尝尝心急如焚的滋味!”
景生咬着牙唰地一下扯开明霄身上的衣袍,夏季衣衫单薄,景生没费力气就将明霄脱了个精光,“好呀,阿鸾,你,你竟然去喝酒了!”俩人近身相挨时景生闻到了明霄身上的酒气。景生刚才担心得肝胆欲裂,此时就气愤得咬牙切齿,刚才他有多焦急,此时他就有多愤怒。
“景生你疯了,放开我,快放开我!”明霄双腿踢动,躲闪着景生的侵犯,眼框鼻腔酸胀得火烧火燎,“你快告诉我孩子们怎么样了?他们……他们在哪里?”明霄因担忧两个小娃,全身的力量都已被恐惧抽走,此时哪里还有余力对付景生的疯狂。他震惊地看着景生快速解开衣袍,随手将这些碍事的衣料扔到榻角。
“别……景生……别……”
明霄一边哑声喊着,一边趁其不备翻过身向龙榻外扑去,没想到他这举动恰恰方便了景生。景生如猛虎下山般一把抓住他将他按在身下,“阿鸾,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把清平阁的人全撒出去了?甚至连唐门都已惊动!你知不知道他们追你已经快追到了夏阳?”
景生狠声说着双手握着他的腰猛地抬起,明霄趴在榻上奋力挣动,他后背优美流丽的曲线因为挣扎而更显魅惑,景生呼吸一滞,手上劲力微吐牢牢地固定住明霄,腰身前纵,一冲而入。
“啊啊……啊……”明霄尖叫着浑身战栗,只觉身体如被利剑劈成两半,他的手指死死地抠着锦褥像是要抠出一条生路,但却毫无用处,体内的冲击力度不断叠加,持续强悍地开拓着他未经润滑扩张的身体。明霄的意识渐渐恍惚,他听到耳边景生急促低沉的喘息,他听到自己心中疯狂的呐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景生虽是仓促间强行进入,但因明霄的身体早已熟悉了他,冲撞间竟一次次地刮擦到那最为敏感的合欢腺,明霄闷哼着全身剧烈抖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猛地惊醒,羞愤不已地在沉陷于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景生敏锐地捕捉到了明霄身体的变化,立刻伸手握住他快速抚弄,一边加快了律动的节奏,明霄喉中啊啊哼叫着猛地爆发在景生的手中,景生眸色一暗,迅疾地耸动着将自己埋入明霄的最深处,仿佛要触摸他的灵魂,焦渴而炙烈,“阿鸾……别离开我……别……”景生低吼着竟在明霄的体内攀上了顶峰。
明霄被那骤然喷发的热流烫炙得浑身颤抖,他不敢置信地低叫着:“你……你怎么……你……”自他生育后,每次景生都是小心翼翼地释放在体外,景生总是笑着说:不舍得他再受生育之苦,更不舍得让他再冒生命之险。可这次……这次景生竟然……竟然……明霄紧紧地闭上双眼,汗水和泪水一起滑入口中,咸涩不堪。
景生颓然倒下,紧拥着明霄躺在榻上,他胸中蹿升的无名怒火,惶急不安,随着体能的发泄而渐渐消散,景生抬手解开束缚着明霄的腰带,将他轻轻地翻过身来,“阿鸾……我急疯了……我……阿鸾……”景生的嘴唇贴着明霄的眼角,舔舐吸吮着那不断滑落的咸涩液体,那是泪还是汗?
明霄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明霄深吸口气,勉强开口:“孩子们呢?”
景生心头一颤,阿鸾……阿鸾的声音怎么……怎么这么平板……好像没有了生命一般!
“阿鸾……”景生急叫。
“孩子们呢?”明霄机械地问着,对景生的焦急听若不闻。
“你跑出去时,他们正好突发肠胃感冒(一种病毒性流感,以肠胃反应为主),上吐下泻,我无法去追你,也无法将我们的争执告知母后,只好说你也病了,于是母后就将娃娃们留在翎坤殿过夜了,这样方便照顾,省得搬来搬去的。”景生絮絮而言,就像每次他和明霄闲话家常那般。
“你也撒谎了。”明霄的声音淡如白水。
“什么?阿鸾……”景生终于意识到明霄不太对劲,他半坐起身,扶着明霄的肩膀,低头紧盯着他,却惊异地发现明霄依然紧闭着双眼。
“我在夏阳时偶遇一对父子,那个孩子患了小肠气急症,我请唐怡为孩子治疗,那天我带着孩子们和他父子俩一起游河,关于这些情况你去问立春愁眉双福双喜双敏和奶娘,也可以去问唐怡,随便问谁都行。至于刚才,刚才我跑到涞河堤上,正好碰到他们父子坐船来到东安,我们找了一家酒肆,喝了两杯,然后碰到你舅父,应其要求送他回泽兰驿所,然后,我就回到咸安殿。”
明霄平板无波的声音像一颗颗钉子钉在景生的心上,景生惊痛交加地搂紧他,仿佛怕他会于瞬间消失一般,“阿鸾,阿鸾,你别这样,我,我就是太担心你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阿鸾——”
景生惶急地叫着,将明霄紧紧地贴在胸口上,勉力想要挽回残局,可此时道歉是否为时已晚?明霄被景生禁锢在怀里,紧闭着双眼,不反抗也不挣扎,心上如被刺穿一个血洞,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慢慢流逝。
“我没有及时向陛下回禀,害陛下担心了,是我不对。”明霄喃喃低语,声音像从灵魂的空洞中发出,遥远而疏离。
景生心痛不已地摩挲着明霄的肩背,此时才惊觉他刚才竟然没有为明霄润滑,而且……而且他释放在了明霄的体内!这是一时疏忽还是他有心为之?景生心内巨震,他猛地撑起上身,“阿鸾……我给你清理……我们去清洗……”
明霄不为所动地躺在榻上,筋疲力竭地阖着双眼,“为什么要清理?如果我再次怀孕就必须留在后宫待产,这不是正合陛下之意。”
——啊!景生如遭雷击,他慢慢地坐直身体,拼力压抑住大脑中骤然而起的风暴,第一次正视今晚发生的争执始末,以及……以及自己刚才对明霄的侵犯,对,那……差不多就是一场强暴!景生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似乎……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对阿鸾做出如此暴行,他对阿鸾一直是捧在掌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样维护疼爱,为了阿鸾,他真恨不得连性命也交付,可如今……如今他竟捆缚阿鸾的双臂强要了他!
景生跪坐在榻上,深深俯首,如赎罪一般,“阿鸾,我今天大错特错,我,我急疯了,我对不起阿鸾。阿鸾,你原谅我,一定原谅我吧。”景生呼叫着,声音低哑,充溢着惊恐忧惧和悔恨。
明霄紧贴着锦褥趴在榻上,脸,深深地埋在枕缛间,恨不得化身枕席再不为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所受的屈辱,——他最心爱的人,在他们孩子的榻上强暴了他,这——这是明霄无法想象的悲哀!(他们此时在东配殿)
“我原谅陛下了,陛下还请早点安睡,明日是陛下早朝。”明霄低微的声音从枕上模糊地传出,竟不似真的。景生心跳如鼓,惶惶然似要破胸而出,“阿鸾,我是景生,我……你不要叫我陛下……阿鸾……我错了……真的错了……阿鸾……”
景生徒然地叫着,想伸手揽住明霄,却忽然发现自己已不敢再碰明霄,仿佛哪怕一点点触摸都是对他侮辱。景生正忧急如焚,不知所措,枕上却已传来轻微的鼻鼾声。
——啊?阿……阿鸾睡着了吗?景生微松口气,他小心翼翼地俯身察看着,见明霄的肩膀正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轻微颤动,好像,好像明霄真的睡熟了。
北方的夏夜干爽清凉,夜风卷携着草木花香透窗而入,在空阔的殿室内漠漠游弋。明霄大睁着双眼,明媚的杏眸里似有微光,定定地望着窗下浮游的月色。从前,景生就如这月色,清华如练,如今,他已化身烈焰,自己是肉身凡胎,并非钢铁,如何能够承受?明霄深吸口气,倏地闭上双眼,身后传来景生轻微的呼吸,腰上搭着他的一条臂膀,明霄并未赌气地将他甩脱,这条手臂如今已不算什么了。
夜风缠绕着月色,缱绻吹卷,明霄却觉得心在慢慢下沉,永无着落,自己还是太草率太幼稚了,婚姻复杂而诡秘,陷阱重重,现在想要退身而出却已为时太晚!
翌日清晨,辰时未到景生就已起身准备去早朝,当时明霄还倦卧榻上,佯睡不醒,以前每次轮到景生早朝明霄必然早早起来为他打点一切,连朝服靴袜明霄都一早为他准备好,从不愿假手于人,今天却是另一番光景了,景生叹口气,知道明霄还没消气。只好讪白白地独自回到内寝中由愁眉苦脸服侍着洗漱着袍。
愁眉苦脸虽不知事情原委也已看出昨晚他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整个咸安殿都变得静悄悄的如无人之境,愁眉为景生带上冠冕,忍了半天仍然不得不开口问道:“爷可要用膳?”以往早朝前明霄都会和景生一起早膳,他总说饿着肚子上朝没精神,可今天——?
景生缓缓扣上腰间玉带,双眼紧紧盯着殿门的方向,盼望奇迹能够发生,盼望能在门边看到阿鸾明媚的笑脸,但是——
“等我下朝了和阿鸾一起用膳。”景生咬咬牙,毅然走出内寝,经过东配殿时见那两扇檀木雕花大门阖拢着,静默无言,“你们要……照顾好陛下,他……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景生离开咸安殿前再次吩咐愁眉,心如被一只大手攥住,炙痛难当,——昨晚他没能为阿鸾清理,也不知那宝贝会不会发烧?
——唉!看着华璟在众宫侍簇拥下转过殿廊,愁眉深深地叹口气,“苦脸,咱俩的婚事我看还是作罢吧。”
“啊——!”站在愁眉身边的苦脸大惊失色,他们俩都是孤儿,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被卫太后从清平阁中选出陪伴皇上,并非去了势的真正太监,原本已得到华璟的首肯准备成亲了,却万没料到愁眉此时又要反悔,“愁眉,你……你什么意思呀?”
“我什么意思?爷和陛下那是天造地设般的神仙眷侣,都会闹僵,咱俩还是省省吧,如今这样就挺好,不然等成了亲你也会对我指手画脚,唉!”愁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依然被有心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咳咳……”轻咳声骤然在他们俩身后响起,愁眉苦脸惊骇地转过身去,见明霄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旁,“你们俩请跟我来,我有点事情要交代。”
愁眉苦脸对视一眼,——明帝陛下的神情看起来平和宁定,与往日并无不同,但,但他杏眸中的那抹湛湛光华却消失了。
他们跟随着明霄回到内寝才发现明霄要交代的哪里是‘一点事情’呀!
“阿鸾……陛下呢……阿鸾……”一个时辰后当景生回到咸安殿,发现明霄已一去无踪。
“陛……陛下呢?”景生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哗啦啦地倒冲到头顶,又唰地回落,手脚冰凉。
“殿……呃……陛下搬去永安殿了……他说近日身体不适……怕将病气过给爷……爷……”愁眉低眉垂目地呐呐而言,却不料景生早已飞奔出咸安殿。
永安殿与咸安殿只隔着一道玉带桥,其下是清流脉脉的太明池,永安殿原为帝师为大夏皇帝授课之所,去年明霄到访东安时曾在此殿居住,所以,当景生与明霄大婚时,并未另设后君之殿,却将这座典丽恢弘的永安殿划入双帝寝宫之内。
景生不知自己是如何奔到永安殿的,内外殿门处空寂无人,也不知道值守的宫侍都去了哪里。景生才奔上正殿前的石阶,就听到明霄清越的声音从正殿内传出:“……今日我在此言明,日后在内宫中你们对我只称殿下,不要再称陛下,和我同来的南楚宫侍可按照以前在大兴宫中的规矩称我为鸾哥儿或是青鸾殿下,东安禁宫内的宫侍也照此办理即可,你们都听仔细了,在这宫中只有华帝陛下一位陛下。”
“哐当”,景生重重地撞上巨大的宫门,在正殿内聚集着的永安殿宫侍门不自觉地回头张望,又都齐齐呆怔如塑,只见华璟倚靠着朱红的殿门,面色煞白,众宫侍们不知所措,相顾而视后转过身,仰头望去,发现明霄的脸上也毫无血色,他的唇边慢慢漾开一个笑,却如昙花般随时都会凋落。
“你们都下去各归其位各做其事吧。”明霄淡声吩咐,随即便平静地望向景生,“陛下来了,我正有事要向陛下禀告。”
明霄的唇角一直挂着那朵恍惚的笑,他转身走入内殿,景生飞步跟上前去,却……却总觉得与他万分遥远,“阿鸾……”景生不顾宫侍们回避的神情,高声叫着,想揽住他的肩膀,手已抬起,又中途硬生生地停在半空,经过昨晚之事,他总觉得无法再碰触明霄。
“阿鸾,你还未消气吗?”景生随着明霄走入内殿随手关上殿门,就见走在前面的明霄浑身巨震,下意识地紧握双拳,景生一下子惊呆了,阿鸾……阿鸾竟然对他如此恐惧如此戒备,一个关门的动作已将他们隔绝在两个时空。
明霄缓缓转身,小心地看着景生,唇角的笑意已隐去无踪,“陛下,再过一个月就是臣父王的四十岁生辰了,臣请求陛下允许臣回南楚为其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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