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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热

书籍名:《花朝奇事》    作者: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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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衡锦呢?你查到了什么?”明霄依然端着茶盏,手指却有些微颤,鸾生出入此府就像他出入东安禁宫,如入无人之境,鸾生仍然未将他人放在眼中。
“涞河南岸泊着一条青州来的商船,船上有一队东朔皮货商人,衡锦父子应该是和他们同船来的。”立春如实回禀,他统领着秘密组织清平阁,清平阁由卫太后一手创建并扩充,十几年来一直暗中协助卫太后监管大夏朝政。
“皮货?”明霄眉头微皱。
“陛下很警觉,不过,他们贩运的是陈货,倒不在乎季节。”
“坠上人了吗?”明霄下意识地喝了口茶,大脑里高速运转,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位衡锦确非常人,很可能与西川苗彝之地有着密切关联,不然卫鸾生也不会像个猎狗似的追踪至此。
“坠上了,不过……”立春有一瞬的迟疑,他的心里却暗自感叹:太后大度又明智,将清平阁交给青鸾统御;而青鸾细致又机敏,短短半年时间就掌握了所有关键之处。
“不过什么?是他们要走了吗?”
“不过他们彼此都说北朔话,我们的人听不懂。”立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明霄砰地一声将茶盏放在案几上,“咱们懂北朔语的人都集中在北方各州郡,这样不行,今后要调一些人过来,我总觉得心中不安。”明霄缓缓站起身,抬手敲着额角,形状优美的唇瓣紧抿着,——若是苗彝在川西南闹起来,而撤退到襄州的西朔也趁机进犯,南北夹击,新生的明华帝国将立刻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咱们明天回宫,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明霄微微侧眸,双眼看向窗外的苍茫雨雾,这些日子东奔西跑陀螺似的忙于政务,此时,雨急风狂,他才敢放任自己思念景生。
立春松口气,“都准备停当了,再不回去皇上就要赶来接您了。”万分难得的,立春的话声里竟然带了点笑意。
明霄紧抿的唇角蓦地弯起一个笑,“立春,你是盼着端午赶来接你吧?”
帘幕晃了一下,便再无动静,想来立春已经遁匿而去了,明霄唇边的笑意更加明亮,他轻吸口气,湿润的草木芳香透鼻而入,明霄心底一滞,这味道……倒似景生的体香。
——
“阿鸾……阿鸾……阿鸾……”景生闷哼着抱紧明霄轰然倒在榻上,压抑多时的呼喊冲口而出,他也于那一瞬攀升到巅峰,“鸾儿……交给我……我们一起……”
景生奋力驰骋,手指一阵搓弄。
“啊啊……”明霄尖叫着爆发在景生的手上,白浆喷溅在两人的胸腹间,银灯暗照,格外妖娆。
“阿鸾……”景生的身体放松下来,身下的明霄浑身痉挛,仍沉浸在欲潮波澜之中。景生倏地咬住他的唇角,辗转吸吮,趁着明霄低喘连连,景生的舌尖儿一挑便闯入他的齿关,“唔唔……想死你了……阿鸾……”炙热的话语消融在唇舌纠缠间。
明霄和景生一场欢爱,癫狂入骨,此时已然力竭,再被他如此深吻,身子早像蜜蜡似的融化了,虽然感觉窒息,明霄却无力挣扎,只哼哼着软在景生身下,任由他的唇舌霸道地进攻,“嗯啊……嗯……景……”
明霄的杏子眼迷迷蒙蒙,闪出一丝迷乱的微光,眼角长睫处氤着一层水雾,景生吮吻间看到他这情热魅惑的模样,身下一阵躁动,又禁不住了,悄悄伸指,轻磨慢捻地挑逗起来。
明霄被他吻得浑身酥软,此时经他一摆弄,哪里还受得住,急喘着就往外躲,“啊……景生……饶了我……不行了……嗯嗯……”
景生哪容他逃,一把摁住翻个身就又开始了进攻,只做得明霄趴也趴不住,双腿抖得像片雨中的竹叶,巨大的刺激和快感如海潮般将他托上巅峰又抛下波底,潮涌浪翻,竟似永无止境,明霄想喊,却哪里喊得出声,唇瓣翕和只发出破碎的呻吟,被欲火烧熔的大脑早已停摆,身体失控地沉湎于欲海。
“啊……啊啊……”已分不清是景生还是明霄,啸叫出口,俩人一起冲上狂欢的圣殿,欲渴的身体终于餍足,景生拥着明霄滚到龙榻里侧,急促喘息着趴在玉竹席上。
“景生……你真……疯了……”明霄的脸颊贴着细润的竹席,汗水滴滴滑下渗入那碧翠间,激起一丝特别的清香。景生在性事上一向迅猛强悍,今天尤其疯狂,不知要了明霄多少次,一开始明霄还欲仙欲死,此时他已被折腾得半生半死了。
“阿鸾,你以后……还是呆在东安吧……”景生的手抚摸着明霄的腰背,那流畅的线条,细腻的肌肤真的令人爱不释手。
明霄身子一抖,转过头,杏眸半阖,“你还不如就将我锁在这张床上呢。”明霄低垂的长睫间闪出灿灿眸光,唇角微翘,“天天就只等着你来,来将我吞吃下肚。”
“唔……”景生着迷地吻着他的眼眸,浓长如蝶翼的睫毛在景生的唇上扑扑簌簌,“这个主意好,我喜欢。”景生心满意足地将明霄圈在怀里,“你走了,娃娃们也走了,世界一下子清静了,我也郁闷了。”
“呵呵呵……”明霄噗地乐了,景生的声音委屈得像个孩子,明明刚才他还凶猛得像个野兽,“我们在时你嫌吵,老要把娃娃们放到东配殿去,我们离你远远的吧,你又嫌冷清,真是别扭。”明霄趴在席上不敢动,万分踌躇,若与景生面对面,身下相蹭,很可能擦枪走火,若是背转身,天呀,那更是凶险,搞不好景生就提枪上阵,再次把他吃掉。
景生看他像只小龟似的趴在绿油油的竹席上,玉白的肌肤上吻痕点点,淡绯嫣红,竟如落英缤纷,景生的心底又漾起异样,却再不敢进攻,只手臂收紧,将他贴在胸口上,“你还说我别扭,最别扭的就是你了,当年是我救了你,你倒好,几次三番的想要杀了我。”
想起六年前坤忘山中初相识,连明霄也忍不住笑了,“谁让你偷窥我洗澡!”
景生倏地把他翻过身来,鼻翼蹭着他的额角,“不是我偷窥,是花铃铛儿(凤鸟)偷看,结果它看得眼睛发直一跤跌在热水盆里,我闯进去是为了救铃铛儿的。”
“嗯……你去救铃铛儿……顺便偷窥……”明霄被他呼出的热气撩拨着耳垂,半边身子酥酥麻麻的,“说不定就是你指使的铃铛儿……呵呵呵……”明霄忍不得痒痒,嗬嗬笑出声来,“还有,谁让你脸上戴着那么个面膜,装神弄鬼,丑模丑样的,敢对王太子不敬,不杀你杀谁。”
明霄嘴里说着杀呀刮呀的,手臂却紧紧箍着景生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说实话,我哪里舍得杀你,长得好似仙童一般,看得我眼睛也直了。”明霄说着一口咬住景生,小舌舔吮着他颈侧纤薄的肌肤。
“还说舍不得杀我,这会儿却要咬死我呢。”景生被他连啃带咬,心尖儿上倏地滑过电流,——这小鸾儿又在玩火!景生刚要动手,明霄已缓过劲儿来抽身离开他的怀抱,“母后明天回宫吗?不知大蜀的情况如何?”
景生一时不妨竟让明霄趁空溜掉了,正自懊恼,却听到明霄的问话,不禁一愣,“后天就是我的生辰,母后肯定会在此之前赶回宫中,这次她只去了锦州,川东的情况还不错,老大(卫无殇)在位时开凿了几条大渠,维护得很好,一直都在使用。川西的情况还不太明了。”
“川西应该也没问题,那里有念锦渠……”明霄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脑子里回荡着衡锦说过的话。
“咦……念……什么渠……”景生惊异地重复着,“川西南也建有长渠吗?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川西南的若干州郡都处于群山环绕之中,那里生活着苗彝黎等多个部族,地理环境极其险恶,人烟稀少族群复杂,多年来一直是官府统辖的死角,原来的蜀王也是依靠那里最大的部族首领来协助管理,自去年平定卫恒余孽后,西川便按北方朔漠的模式建立军垦,同时设立地方官制,但一切都还未走上正轨,苗彝各部族的态度也很不明朗。
“川西不比朔方,朔方一马平川易于军垦,而川西层峦叠嶂各族分布,连语言都十分复杂,如今也是只驻军未垦荒。”景生说到此,身上的情火已渐渐消退,大蜀这盘散沙确实令他头疼欲裂。
明霄一下子想到衡锦所说的增垦良田之事,不知念锦渠和这些田亩都在何处,难道竟在苗疆彝山之内吗?
“阿鸾,你说的那个什么渠……”景生撑起上身正想详细询问,就听帐外传来窸窸簌簌的声音,明霄本瘫卧在榻上,此时听到动静,也拧眉咧嘴地一骨碌爬起身,慌慌张张地和景生对视一眼就随便从榻角扯过一件纱袍披在身上,景生还没来得及裹上寝袍,烟纱帘帐已经被两只小手同时扯开。
“呵呵呵……爹爹……呵呵……爹爹……”帘帐开处露出小胖丫和小胖娃毛茸茸的脑袋,他们正扒着榻边努力地想站起身,一边咯咯咯笑着呆望着龙榻上的爹爹和父皇,“爸……爸爸……”两个宝宝好不容易学会景生教给他们的称呼,此时便喊出来献宝,景生则窘得慌忙躲在明霄的背后,一边胡乱抓起丝被盖在身上,明霄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那薄如蝉翼的寝袍只披在肩头,他套了半天都套不进袖口,“鱼儿,虫儿,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兵荒马乱间明霄徒劳地问着,此时才发现肩上那件袍子竟是上下颠倒的,真……真是窘死人了!
“爹爹……抱……抱抱……”小鱼奋勇当先已经撑着榻边将上半身挪上了榻,虫虫儿也不甘示弱,姊姊看来要比自己先得到旖旎的怀抱,他大眼睛一瞪,也拱上了榻。
明霄看着两个娃娃笨拙又可爱的动作,简直哭笑不得,也顾不上羞窘了,背过身迅速地将寝袍调整好,却一眼看到景生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瞧,似乎万分享受他的羞窘之况,明霄双眉倒竖,一把扯下他身上的丝被,“裹着个被子有啥用,一会儿娃娃们要和我们一起睡,还不赶紧穿上寝袍!”
景生一听便皱了眉,苦了脸,一……一起睡……又一起睡……他一直策划的午夜偷袭就这么泡汤了……罪魁祸首是两个小宝宝!
明霄松松地裹上衣袍就探身过去一手拉住一个小宝,将他们抱上龙榻,两个小娃娃立刻奋不顾身地在玉竹席上爬着扑向景生,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父皇亲近过了,如此绝色,怎可不餐!
景生刚裹上寝袍就被两个娃娃扑倒,一个啃脖子,一个啃脸,就像两只小熊瞎子,“哎哟……哎……阿鸾……娃娃们还在磨牙呀……”
听着景生故作凄惨的哀叫,明霄抿唇笑了,“你以为我们去了一趟夏阳,孩子们的牙就长齐了呀,慢慢磨吧。”
听着寝殿里大呼小叫的声音,躲在门外的双喜和双敏只有龇牙苦笑,他们才打了一个盹,就让娃娃们爬出了东配殿,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的闹剧,他们俩还是心里打颤。
“双喜,你们也快回去睡吧,鱼儿虫儿今晚就在这边睡了。”明霄扬声说着,双喜双敏松了口气,景生却哀嚎一声倒在榻上,鱼儿虫儿一人抱住他一条大腿,小巴掌啪啪地拍打着,一边嗬嗬笑着叫:“马……马马……骑……马……”
景生无奈,只好弓起腿上下颠动,任着娃娃们骑在腿上哈哈大笑。
“阿鸾,骑马这事儿是你先开的头吧?”景生双眼望天,不等明霄回答就断然说道:“罚俸一年,禁足半年,你就乖乖地在榻上让我骑马吧。”
景生还没说完,就见明霄转身下了龙榻,径直朝殿角的简榻上走去,松松裹着的羽纱寝袍内露出修长的小腿和玉白的……足踝,景生喉结滚动,直愣愣地看着那人儿飘然远去,“阿鸾……”
“陛下不是罚我禁足吗,我就在这榻上等着陛下了。”明霄说着就一头躺在简榻上,“哎……真乏……”明霄略显夸张地打了个大哈欠,转身背对着龙榻,竟合眼睡了。
景生悔得肠子直转筋,代要下榻去抓他,却哪里脱得开身,两个小魔王把他吃得死死的,又闹了好一阵子才筋疲力尽地睡熟了。
第二天清晨,两个娃娃饿了醒来要喝奶,懵懵懂懂地睁着大眼眼东瞧西看,这才惊奇地发现,父皇竟拥着爹爹挤在屋角的矮榻上,深广的龙榻上只有他们姊弟俩!
——
夏历七月初七,正是明华朝华帝陛下的十九岁生辰,虽然天气酷热,闷如流火,卯时刚过,文武百官们就已齐聚仁泰殿行三十三拜礼献贺,帝师文华殿大学士王伯庆代表群臣上殿,捧觞祝华帝陛下万寿。
因为今年大旱,南北旱情刚刚得到缓解,华帝的万寿节一切从简,改赐宴为赐百官桂花酸梅汤,百官反而大叹痛快松爽,与其在此炎夏天时挤在一处吃那赐宴,真不如大啖冰镇桂花酸梅汤。
“酸梅汤……酸梅汤……多加冰块……”景生和明霄刚从仁泰殿出来,就急吼吼地叫,他最怕夏天穿着大朝服坐朝,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坐在火炉子里。
“少放些冰吧,小心吃坏了肚子。”明霄回身嘱咐着苦脸,苦脸也是一额的汗,恨不得自己能先喝上一碗酸梅汤。
“今天听我的,咱俩一样大了,哈哈哈……”景生难得孩子气地笑了,明霄的生辰是九月初九,他可以充分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与阿鸾平起平坐。
明霄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我明明比你年长,唉……”明霄嘴角弯起一个笑,轻声嘀咕着:“怪不得小怡说不能和年幼的结为伴侣,太累,唉……”
“你说什么?”景生倏地回身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怀里,“小七(唐怡)真这么说的?”
众宫侍们似乎对此情此景已经习以为常,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视为不见,只有明霄窘迫地涨红了脸,当着宫侍的面,又不能奋力挣动,只能任着景生将他抱个满怀,“再不走,一会儿母后迎出来看到我们这样,又要敲你脑壳。”
明霄只好将卫太后搬出来威吓,景生不紧不慢地咧嘴笑了,“母后只会开心不会怪责……嘿嘿嘿……”景生嘿嘿笑着终于松开了手,抬眸间猛地愣住,明霄感觉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立刻惊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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