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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陈香梅传奇·她在东西方的奋斗》    作者:胡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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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暮春4月,陈纳德深深地感到,他的这双大手已无法扼住命运的喉咙,而命运的阴霾正沉沉压在他的头顶。
并非为战局的严峻艰难。不错,当柳州机场在爆炸声和烈火中毁灭时,不少人认为,这是第14航空队在中国的最后一幕。但是,“正当日本进军的狂潮在贵州涨落的时候,14航空队像一只火凤凰,从柳州的灰烬中昂首而起,把她的新翼威临华天空了。”陈纳德用充满文学激情的语言如是说。
陈纳德还直言不讳,他对史迪威的骤然离去并不感到难过;相反,他认为这为中美开始有效的高级军事合作扫清了道路。就像史迪威对他充满了傲慢的偏见一样,他对史迪威以牙还牙。他对接替史迪威的魏德迈将军印象却不错,认为魏德迈人格完美、待人公正,他们之间关系很融洽。魏德迈并不为日军咄咄逼人的攻势所镇住,他果敢地采用了陈纳德早就提出的袭击汉口的计划。1944年12月18日,第14航空队出动200架占斗机袭击汉口地区的机场;一小时后,84架空中保垒B—29满载燃烧弹轰炸汉口;共击落敌机64架,大火直烧了三天三夜,炸得日军魂飞魄散,摧毁了日军这个庞大的供应基地,要晓得汉口是中国内地的日军整个形势的锁钥!
从冬到春,第14航空队全面出动。袭击北京、安阳、运城、徐州、朱家台等敌军基地;袭击武汉的弹药库,袭击桥梁、铁路、运河、江河、公路上的车辆和火车头;轰炸从上海到香港的雷达站、沿海御工事、部队营地和兵站;扫清广州、香港和由汉口至南京的长江沿岸机场和敌人空中力量;石家庄车站、济南铁路车站和黄河大桥亦遭轰炸破坏。日本空军已呈衰弱之状,日军的地面攻势也遭到有力的扼止。
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陈纳德的两员虎将希尔和文森已结束了在华的作战期限,文森于1944年12月13日回了美国。赫布斯特中校和麦柯马斯中校仍屡建奇功。麦克马斯在香港的一次战斗中,击落敌机4架,在张维多利亚港口击沉1艘运输舰和3艘货船;返航途中又掷下500磅炸弹炸沉日本巡洋舰。灰头发、风度翩翩、36岁的赫布斯特中校率机袭击南京,他驾着P—52机俯冲轰炸南京浦口间的铁飞特轮渡,射落在空中迎击他的12架东条式机中的5架;绕飞一大圈后,又向三个主要机场上来不及起飞的60架日机扫射。他连着三次率机袭击广州,将地上的天上的日机打得七零八落,大伤元气,以致以后的几个月中不敢动弹。1945年1月17日,他策划了奇袭上海的战斗。16架野马式以低于200英尺的贴地飞行溜进了上海上空———野马从天而降!将措手不及的日机打了个魂飞魄散,而美国飞机没有一架损失。两天后再袭上海,又摧毁敌机25架,美国飞机有4架被高射炮火打下,但所有打下的美国飞行员都被新四军救起。奇袭上海可谓赫布斯特向中国上空的告别式,因为他早就停止了空中出勤,是以“观察员”的身份策划和参战的。
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一批批骁勇善战的飞虎队员就这样回国了。陈纳德思念他们,他们也经常给“老人”寄来热情洋溢的信件。飞虎队老队员帕克斯顿牵头组织的飞虎协会已有眉目,威廉·波莱捐出1万美元在纽约搞了一次晚餐以推动飞虎协会立,这时的波莱已被总统任命为驻秘鲁大使,大概他想以此补以往的过失吧。但是陈纳德不可改变,他致电帕克斯顿:“我不会同意成为凡是有波莱参加的任何组织的成员资格。波莱从来不是一名美国志愿队员。他在最危急的时刻没有为我们服务。顺致问候。”老汉子还是那样疾恶如仇,眼里容不得砂子。当然,波莱的1万美元被谢绝。因为没有陈纳德,就不可能有飞虎协会。
陈纳德也不是为这些事所牵挂,他并不急于回美国坐享荣誉;相反,他的心系中国,他要在他苦战了近八年的中国迎接反法西斯的最后的胜利。他已经看见了东方地平线上隐约可的一线胜利的曙光。这种预见,历史证明了他比史迪威有眼光。史迪威以为,战争结束至少还要一两年的时光,而且必须靠陆军作战方能最后解决。
1945年4月,日军以最后的疯狂发动了在中国的最后攻势———“芷江攻击战”。日军调动了8万余兵力,用以夺取和摧毁芷江战略空军基地。芷江,位于湘西山地的古城;芷江基地,是第14航空队袭击华东走廊敌军供应线的最适合的地点,也是第14航空队在遂川、长汀和建瓯机场的唯一供应据点。当然,日军要消除空中的巨大威胁,打开进攻大西南的通道,挽救他们面临的彻底崩溃的命运,必须摧毁这叫他们倍感痛苦的荆棘。而中国军队和第14航空队必须保卫芷江,挫败日军的进攻。
4月9日战役正式打响,4月13日起两军全面交火。在湘西的崇山峻岭间,到处是血与火的较量,生与死的拚搏。天上人间,是侵略者癫狂的孤注一掷,更是经受了八年屈辱的中国军队的复仇决战,并写下了第14航空队支持地面华军作战的壮烈的最后一章。
薛岳的部队参加了保卫战。经历过长沙保卫战、常德保卫战、遂川保卫战的腥风血雨,这支部队两人共一枝步枪、每枝步枪只有40发子弹,却仍以不可动摇的决心,在并无援助的情况下,于3月份攻击收复了遂川,3月底,第14航空队就再从遂川及北面新筑的机场出动袭击了。4月的芷江保卫战,陈纳德又一次目睹这群衣衫褴褛的中国兵的浴血奋战,又一次与矮小儒雅的中国将军两手相握,陈纳德的心又一次颤栗了!他为中国军队的勇敢无畏所撼动,他从薛岳的身上依稀折射出自己的身影!虽然他俩肤色、国籍、体形、经历、性情、文化素养等迥异,但是,他们分明是一对天涯同命鸟,不,是很难展翅翱翔的鹫!无论是东半球,还是西半球,人际的铁的罗网总是地馕 地束缚住鹫的翅膀。
这时,陈纳德得知,罗斯福总统4月12日在佐治亚温泉患脑溢血猝然去世。悲凉浸透了陈纳德的心。他忘不了两年前华盛顿会议中,总统与他亲切又充满了激情的交谈,这位总统全然没有居高临不的俯视,而是懂得他、信赖他、器重他1中国话里怎么说?士为知己者列。只是种种原因,他并未实现他对总统的承诺!
他敬爱罗斯福,还因为罗斯福本人具有撼动人心的人格力量。1921年39岁的罗斯福不幸得了骨髓灰质炎,下肢瘫痪了。他却以顽强的毅力面对命运的挑战。1932年的大选中,以绝对优势击败对手胡佛,成为美国第32届总统,并连选连任四届美国总统!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来,他坐在轮椅上,往来于几大洲间,为打败法西斯作出了不懈的努力,成为美国和世界最有影响力最伟大的政治人物之一。即便关于他和情人的花边传闻,在陈纳德看来,恰恰显现出总统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情感丰富的男人!
然而,罗斯福永远离开了人间,陈纳德再也得不到他的理解和信赖了。
陈纳德还获悉,五角大楼要召回他。是马歇尔、阿诺德、史迪威等要以同样的方式惩罚他,以报史迪威受辱的一箭之仇?
暮春雨中,他回到了昆胆的红瓦泥墙小屋。巴雷特上校也来到了昆明。陈纳德在自己的小屋里请他吃晚饭,但是,陈纳德发现,巴雷特一改平素的幽默风趣爱说爱笑的禀性,变得沉默又沉卧室,并关上门,凯茜、罗斯、艾尔索普、格伦的欢言笑语阻隔在外屋,卧室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沉闷又神秘,小猎狗乔也懂事地蹲在陈纳德脚旁一动不动。
巴雷特呷了一口酽酽的中国茶,耸耸肩,对着老友一吐为快了。
魏德迈本已建议华盛顿提拔巴雷特为准将,因为巴雷特作为“迪克西使团”的团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但是,忽然间他的团长被撤,他的晋升也已取消,并可能永远取消,其原因也是“迪克西使团”!
陈纳德点燃了一骆驼牌香烟,白烟袅袅,他的眼前一片迷蒙,政治,莫非果真是瞬息万变。
1944年7月2日,美国军政观察小组成立,取名“迪克西使团”。“迪克西”,是美国国内战争时,代表反叛的美国南部各州。观察小组取此名称,当然是美国人的幽默和象征。巴雷特率团去了延安,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相处十分融洽,不仅写了不少歌颂延安的报道,而且向美国政府递送了真实情况的报告,强调应与中共加强联系,共同抗日。11月7日,赫尔利特使也兴致勃勃突然乘三叉戟飞往延安,协调国共两党的关系。但是,赫尔利只是想让共产党的军队归到蒋介石的统率之下,自然遭到中共的强烈反对,中共是要将国民政府改组为一联合政府,这专制独裁的蒋介石又岂能答应?协调过程中,赫尔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延安方面已认定他是一个不可信任的角色。12月7日,巴雷特又随周恩来、董必武飞往延安。他本是奉赫尔利之命去探听毛泽东对新的建议的反应的;同机的伯德,则是商议美国如若在共产党控制的地区空投伞兵,共产党能提供什么帮助。这一切显然深深地激怒了蒋介石,即便国家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得把个人的权力放在最高位。而华盛顿的政策,从来是向蒋介石倾斜的,他们考虑更多的是战后对中国的控制。事情很快就倒了个过!魏德迈声称他不知道伯德上校同巴雷特去延安一事,而赫尔利严厉警告在华的美国文武官员,不得插手中国的事!巴雷特被撤了,并注定了一辈子不能当将军,这是赫尔利对有正义感有激情的“中国通”们的第一次清洗。
巴雷特还说,魏德迈已知道陈纳德曾给薛岳空投军事补给,这也是美国指挥官擅自作主插手复杂微妙的时局的又一实例。
陈纳德的脑海中已是乱麻一团。
对史迪威,他是气恼又怨恨的;但对巴雷特,他却视为知己。也许他俩都不是西点军校的毕业生,都是从最下层不屈不挠奋斗出来的,又都看不起无能又骄横的顶头上司吧。
对蒋介石夫妇,他从心底里感恩戴德;似乎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他生命中的另一片天空。但对薛岳将军,他同样从心底里生出敬重和友情;尽管薛岳得不到蒋介石的青睐,而是受尽了排挤和提防。陈纳德了解薛岳,血与火结下的战地情是利害关系的剑无法斩断的。
那么,对延安呢?他没有去过延安,也无缘接触到中共领导人。但是,他的飞虎队员中就有因伫战受伤降落后被新四军营救而安全返回者,为数并不少。他对新四军有好感,而且知晓他们实实在在地在打日本鬼子。对延安,对共产党,他的心分明充满了好奇。并且,至少有一点认同:那也是一群不屈不挠的人吧。
他不愿也不能陷进政治漩涡中,他天生不是一个政客,而是一个军人,但是,他无法回避政治。
眼下,他为巴雷特不能晋升而惋惜,同时,也深感到他自己“在劫难逃”,但他不悔。
第二天又是倾盆大雨。午饭后陈纳德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平常的日子里,这时刻抽完这支烟,摁灭烟蒂后,他便要迷迷糊糊地打个盹,脑袋就这样垂下去、垂下去,竟能香甜地睡上半小时左右,尔后,他会突然醒过来,咳嗽几声,又点燃一支烟,凝视着窗外,一会便站起来,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但此时,他没有一丝睡意!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骆驼牌香烟,双眼凝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帘哗啦啦,是要冲洗掉人世间的尘垢污秽,抑或回归那混沌的天地之初。
巴雷特的话语仍乱糟糟地梗塞心头,要拔除这壅塞的烦恼忧伤,中国古诗句怎么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哦,不,除了威士忌,还有打猎,还有女人。
他的生活中并不缺乏女人。凯茜和罗斯仍是他的亲密的女友,尤其是这两家都遭遇了麻烦之后。凯茜是陈纳德部属哈里·萨特的妻子。萨特是瑞士人,会两种语言,是建立最先进的警报网的功臣之一。但他被指控将一些重要的补给品走私穿越驼峰,美军的刑事调查部对他进行了长时间的盘问,但还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起诉。凯茜带着两个不满10岁的儿女留在了昆明,她常常自然而然地充当陈纳德昆明小屋中的主妇角色,是一个颇具魅力的中印混血女人,也是巴雷特的密友。罗斯是博特纳·卡尼的中国妻子。卡尼从汉口起就一直在陈纳德的属下任教官,以后又加入了美国志愿队,在东瓜度过了艰难的日子。他在一次酗酒打牌时杀了一个中国人,陈纳德向蒋介石求情后,只将卡尼驱逐回美国,罗斯却仍留在昆明。罗斯活得很滋润,因为她极能跟美国人做生意,据说在卡尼前她还有一个中国丈夫和一个儿子,但是,她从不提起她的过去,她是一个漂亮又神秘的中国女人,有时跟陈纳德出现在社交场合。
陈纳德喜爱她们,但不是深爱。
此刻,他抽着烟,不无焦虑地等待着的是另一个女子———他心中的女神、梦里的情人、可爱的小东西陈香梅!
也许是天意,中午时分收到了陈应荣从美国寄给他的信!原来,做父亲的恳请他帮忙说服陈香梅去美国。信的结尾写道:“说来惭愧,对生性倔强的小女,为父的是一筹蜞展了。我从静宜处得知,她崇敬您,而且一定会听您的。在此,让我先谢谢您。”陈纳德笑了,小东西一定会听他的?但他分明冲动起来,立即要见到她!他挂电话到昆明分社,总编说陈香梅外出采访了;他忙问在哪?总编说这时间大概采访完了,上老城墙根排档茶铺吃过桥米线呢,记者的中饭多是这样打发的。他急急放下话筒,急急叫上老汪司机,就要开车去老城墙根寻陈小姐。老汪调皮地眨眨眼说,将军就安心在家吃中饭吧,我保证将陈小姐接来,让老王厨子准备晚餐,做几个拿手的路易斯安娜州的辣味菜,看陈小姐怕辣不怕辣。
老汪怎么变得这般饶舌?难道他察觉了了什么?可是什么也没发生呀。陈香梅不过是来这里采访过几回的记者,还从未请她吃过一餐饭呢。而此刻他的心却怦怦乱跳,就像年轻时第一次约会时那样。
我怎么啦?他又续上一支烟。也许该想想怎么说服陈香梅去美国,骨肉总是该团取遥,况且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哗啦啦啦,雨下得太大,老汪能找到小香梅么?
“将军———您找我?”陈香梅已冲进了办公室,不安地问道。雨鞋,右手拿着一柄收拢了的雨伞,左腋夹着一本采访簿。因为不安和激动,她的两颊赤红:将军这么着急地寻她来,到底是为什么?
陈纳德怔了一下,方指指办公桌上的信:“喏,你父亲给我来了信,你先看看,坐呀。”
她扔下雨伞,撂下采访簿,急忙抓起信就读,父亲和姊妹们不会有事吧?
却原来仍是老生常谈!
莫非陈纳德将军乐意充当真诚的说客?
陈香梅轻轻放下信笺,慢慢走向窗前,窗外是一片滔滔的白雨,她伸出双手,檐下的雨啪啦啦啦打在手上,竟生出火辣辣的疼,原来,莽苍苍的烟雨还是火炽的。
“陈香梅小姐———”陈纳德也走到窗前,这女孩真有点淘气又野气,给他个背影,似乎要把满肚的气撒到他身上。
她仍定格似地一动不动。
他大声说:“你如果不想去美国,就不要去。”
她这才侧过身子仰望着他,满眼凝虑,仿佛要咂摸出他的话是正话还是反话。
他微微弯下腰来,仍大声地说:“你已不是小孩了,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的境况跟你一样,家里人都希望我回美国,可是,自己的事自己抉择,我不违心。我想,我懂得你。”
香梅突然扑簌簌落下两行眼泪,湿漉漉的双手忙将脸掩住,却仍边啜泣边说:“可是……父亲不懂得我……更不懂得母亲……母亲去世的情景……我永远无法忘记……”她为什么说起了这些?
陈纳德太高,又耳背,他弯下腰侧耳聆听,点点头:“我也一样。5岁时,我的生母吐血而殁,呵,我忘不了那悲惨而鲜艳的一幕。15岁时,我的继母又弃我而去,她是那样地健康、开朗,可是疾病也夺走了她。安娜,我历经了两次丧失母亲的苦痛,人生,有时是怨不得谁的……呵,揩掉泪,我们喝杯咖啡可好?”
她接过他递给的一方折叠得齐整的手帕,听话地拭去泪痕。
厨子老王不知何时已立在办公室门口:“报告将军———我给你们沏好了普洱茶呢。”他胖墩墩的肉掌托关的茶盘里,一对青花瓷杯微微冒着气。
“行吗?”陈纳德问陈香梅。
“怎么不行,太好啦,我在香港读大学时,就最爱喝一杯下午茶。”香梅的心情愉快了。
他与她在办公桌前相对而坐。
他问:“你在香港生活了很多年?”
她答:“民国25年到香港,民国31年逃离香港,屈指算算,整整六年半呢。”
他说:“那该是1936年到1942年嘛,我1937年来华后,许多次到过香港,嗳,为什么我在香港总没遇到你?”
她笑了:“也许遇到过,可我们相见不相识。”
他认真地摇摇头:“没有遇到过……若那时遇到你,一定马上……”他打住了,眼里是一片迷蒙。
她的脸红了,似乎知晓他未说出的话。
一时无语。
窗外仍是哗啦啦滔滔的白雨,桌上是两杯香气馥郁的普洱茶,他与她却都忘了品茶。
“将军,芷江保卫战能取胜吗?”记者的职业惯性是驱散了尴尬,还是破坏了佳境呢?
将军肯定地点点头:“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一定。”
“您与魏德迈将军相处很融洽,是吗?”
他又肯定地点点头。
“他与史迪威,仅仅是性格上的不同?您对史迪威,怎么看?”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今天能不把我当采访对象么?”
他不想涉及这个话题,并不是要对她隐瞒什么,错综复杂阴暗晦涩的事,他都不情愿她介入。他虽然说她已不是小孩了,但他的整个生命中,自始至终她永远是他的女孩。
茶凉了,他们一口都没喝。
晚饭也没吃成。芷江前线来急电,陈纳德须马上飞去;而陈香梅,下午也有她的采访任务。
以后的日子,他们也注定聚少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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