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冯玉祥怒斥日本人
19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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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1882-1948），着名的军事家、演说家、爱国民主人士。字焕章，原籍安徽省巢县，出生在河北省保定附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里。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冯玉祥举兵响应，并任义军参谋总长。辛亥革命后，窃国大盗袁世凯篡夺了革命领导权，继而阴谋恢复帝制。冯玉祥积极地参加了倒袁的革命运动。1915年，蔡锷据云南组织护国军，出兵讨袁。1917年，张勋复辟，冯玉祥奋起讨伐，攻破北京，驱走了张勋。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冯玉祥受到了深刻的影响，对孙中山先生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与理解。
在此期间，国内爆发北伐战争，冯玉祥急驰归国，于五原集结旧部，传檄天下，响应北伐，并被推为国民军联军总司令。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五原誓师”。自此之后，冯玉祥与蒋介石换帖结盟，但始终受到蒋的排斥。1930年，冯曾与阎锡山等起兵反蒋，没能成功。“九一八”事变后，全国范围内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冯玉祥组织了抗日同盟军，起用着名抗日将领共产党员吉鸿昌等，给日本侵略者以有力打击。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冯玉祥由泰山赴南京，力主抗日，并出任第三战区司令，后换任第六战区司令。日本帝国主义战败投降后，蒋介石祸心显露，大搞独裁，大打内战。冯与蒋矛盾日深，难以弥合，遂以考察水利为名，出使美国。1948年，在返国时，当冯将军乘坐的“波贝达”号轮船驶至黑海途中，突然失火，冯玉祥将军与女公子不幸同罹于难。
1918年，冯玉祥担任湖南常德镇守使，他看到商店门前挂着日本国旗，街头还张贴着日本兵“保境安民”的布告。他立即下令取下撕毁并派兵把守常德城门，维护治安。一天，从停在沅江的日本军舰上下来几个日本兵，摇摇摆摆进城。守城士兵要对他们检查，但日本兵在中国境内放肆惯了，哪里肯受检查，还动手打了中国士兵一巴掌。中国士兵忍无可忍，当即用刺刀与之搏斗，结果日本兵伤了三人。日本人怒气冲冲地要求用日本法律来惩罚中国士兵，冯玉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痛快淋漓地驳斥了日本人荒谬的无理要求，维护了国家和民族的尊严。
辩词精选
驻常德日本居留民会会长高桥新二找上门，气势汹汹地来见冯玉祥，后面跟着日军舰长，满脸杀气。
高桥新二刚刚表示了“气愤”，日本军舰长挺了挺胸脯，粗声粗气地说：“镇守使先生，我们大日本海军是决不能受侮辱的！”
冯玉样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情嘛，我已经接到报告了。”
高桥新二说；“既然这样，镇守使应该马上处理！”
“那么，你看应该怎么办呢？”冯玉祥问。
高桥新二说：“先要把你们行凶的士兵监禁起来，而后谈谈别的。”
冯玉样问：“你这是根据什么说的？”
“按照第222条，应该把凶犯监禁。”日军舰长从腰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熟练地翻到已作好记号的一页说。
冯玉祥问高桥新二：“他手中拿的是本什么书？”
高桥答：“那是《日本海陆军刑法》。”
冯玉样一听，眼睛立刻瞪得溜圆，浓眉猛然一跳，抬起脚来，脱下一只鞋，就要站起来。
高桥见势不对，赶紧问：“冯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玉祥愤愤地说：“你告诉他，我要用鞋底打他十个嘴巴！
“为什么？”高桥慌了。
“你用你们的日本军法来处罚我们的士兵，显然是侮辱中华，我要用鞋底来教训教训他！”
日军舰长的脸顿时变了色，慌忙把那本小册子收了起来，问：“照您说，应该怎么办呢？”
冯说：“我有我们中国的军法。”
“按你们的军法怎么办？”
冯玉祥说：“我们的军法是，士兵负有维持地方治安的责任，有权查问任何进城的人。若对方不接受检查，即是奸党匪徒。我们的士兵为忠实地执行命令，打伤了一些匪徒，我要大大地奖赏他们。这就叫按照我们的军法办。”
“冯旅长，”高桥威胁道，“你是存心不打算就地和解了，那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报告我们天皇，直接向你们段总理交涉去。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哼哼，”冯玉样冷笑道，“我冯某刚不久在武穴停兵，通电全国，就是反对段总理，你不知道吗？你快去和段总理交涉，叫他来惩处我！我冯某只知真理，只知国法，此外什么也不怕！”
话说到这里，高桥和日本舰长的骄横气焰被打了下去，只得强扮笑脸，连连鞠了几个躬，要求冯玉祥息怒，就地和解此事。
妙语佳言
你用你们的日本军法来处罚我们的士兵，显然是侮辱中华，我要用鞋底来教训教训他！
我们的军法是，士兵负有维持地方治安的责任，有权查问任何进城的人。若对方不接受检查，即是奸党匪徒。我们的士兵为忠实地执行命令，打伤了一些匪徒，我要大大地奖赏他们。
这就叫按照我们的军法办。
论辩技巧
这篇论辩辞善于利用对方自相矛盾之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常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意就是指仿用对方对己不正确的手段对付对方。这种办法，无论是代之以言还是付之以行，其目的都是为了让先发其言或先行其道者自食其果。
沿着对方“成理”的逻辑进行相同逻辑的推理，用对方之理来驳倒对方之荒谬。在上述论辩中，日本兵在中国境内放肆惯了，不肯受检查，还动手打了中国士兵一巴掌。中国士兵忍无可忍，当即用刺刀与之搏斗，结果日本兵伤了三人。这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但是，蛮横的日本居留民会会长高桥新二带着日军舰长来兴师问罪。要按《日本海陆军刑法》处置中国士兵。“冯玉祥一听，眼睛立刻瞪得溜圆，浓眉猛然一跳，抬起脚来，脱下一只鞋，就要站起来……你用你们的日本军法来处罚我们的士兵，显然是侮辱中华，我要用鞋底来教训教训他！”冯玉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沿着对方“成理”的逻辑——日本兵在中国滋事却要按日本的有关法律予以处理的强盗逻辑进行相同逻辑的推理，用中国军法处置日本人，并且不顾敌人抬出天皇直接向中国最高当局交涉的威胁，义正词严地教训了日本人，使之无言以对，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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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混成旅旅长兼大名镇守使孙岳是冯玉祥滦州起义时的同仁，思想进步，倾向革命，但在军阀混战中几度沉浮，颇不得志。
1924年秋，冯玉祥在北京南苑修建的昭忠祠落成，孙岳前来致祭。祭罢，冯玉祥陪他到墓地凭吊。
孙岳黯然神伤，连声叹息道：“唉！民国成立不过十来年，这里已躺下这么多战士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冯早就想联孙携手革命，于是神情戚戚地附和道：“他们为国捐躯，落得一个‘忠’字，也算不朽了。”二人是多年的相知，是无话不谈的挚友。
冯接着放出试探气球，说：“他们死了，尚能落得一个‘忠’字，孙二哥，将来你百年之后，人当如何称你？”
“那还用问，一个不折不扣的军阀罢了。”
“你拥兵数千坐镇一方，为何甘作人家的走狗？”冯玉祥有意触动孙的痛处。
不料孙却不以为然，说：“我算什么？有人带兵三四万，不也做着军阀走狗吗？”
善于察颜观色的冯玉祥见时机已到，就大发感慨道：“目前这个局势，我看稍有热血良心的人，没有不切齿痛恨的，我部名为一师三混成旅，实则枪支不足三万条，处此境地，未可莽撞，但我们必须共同努力，将这一批祸国殃民的走狗统统推翻，不然的话，何以对得起自己，以何面目回报创造民国的先烈？”
一席话激得孙岳热血沸腾，两人当场商定：同舟共济，共创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