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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又有谁的青春是安逸的(4)
生命里有些最重要的时光，我想你和我一起走过，并非我畏惧孤单，疼痛已经过去了，那些我不想让别人跟我一起承受的疼痛已经过去了，我只怕未来，可以喘息回忆时，回首那些由无数昏天黑地换来的片刻轻松，回首那些由刻苦努力换来的从容淡定，回首最踏实的时光、最踏实的我时，不希望在这么重要的回忆里你却缺席。
如果你和我分别缺席彼此最重要的几年，如果相遇时我已经淡定轻松美丽，你已经成熟磊落从容。那丝毫不会动情。那只会告诉我，最美的时光已经过去。最踏实的你与我、最痛苦的你与我已经过去，如果你没看到站在你面前的今天的我是怎样从无数个昨天艰难地走来，也没有陪我一起从那些由梦想、激情、忽明忽暗涕泪交加的日子里走过，那么当你穿着崭新的皮鞋踏过那些我血肉模糊爬着走过的路时，路的尽头，摆好了姿态等着你的我，美丽已经没有了一点儿意思。我要你现在就走过来，带着你的过去和现在，带着你的衣衫褴褛和满身伤痕，走向我，走进我的心里怀里和身体里，和我在一起，每一个现在都是未来，每一个未来都是当下。
对此，我将持续等待。
以梦为马，为伴，为师。它带我来到这里，它告诉我，未知的不必找，已去的不必追。看着脚下，你自有前方。有梦已是奢侈，除此以外，我不敢拥有更多。
当一个人开始和梦相依为命时，每天能靠近它一点点，就已是对生命的莫大告慰。我时而想找人聊聊天，想让谁用轻松的话题来缓解一下我紧张得抽了筋的神经，然而又每每要打消这念头，因为我需要别人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别人需要我的时候，别人需要我时，我才敢趁机放松一下神经。
日子很苦，苦到让人想对妖魔鬼怪低头。“世界末日”让我想明白两件事：第一，我随时会死掉；第二，生命如果与梦分开，于我便不再有任何意义。放弃梦想的那一刻， 我才真的没救了。
由此，它跟我签了一个双方协议，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双方均不得离弃。一张白纸，上面只有四个字：绝不讨好。
男孩的爱
我那个于1993年生的表弟一晃已长到了一米八，又恰好有着被同龄女孩子爱慕的一切。
他缩在我吃饭桌子的对面，一副难过的样子让我大倒胃口，因为他居然可以一边难过得像条狗，一边在手机上回复几个女孩子的示好。
“你俩什么时候分的手啊？”我问他。
“前段时间。”
“前段时间是哪段时间？”
“10月30日，那天是星期一，我记得。”
“哦，那你现在还难受不难受啊？”
“现在好了，开始几天有点儿难受。”
“哦。”
我要是看不出来自己的表弟是否难过，那就白混那么多年了。他的难受，是真正失去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爱的人那样的难受，我即使不看他，那种情绪也会传染给我。他拼命逞强，拼命解释他也没怎么爱过她；拼命用身边各种女孩来过渡，说这些女孩怎样不争气，哪里都不好，又开始自顾自地跟她道歉，说是怎样伤害了人家，人家最近又是怎样立刻找了新男友。他在我吃饭的这会儿功夫，唠叨个没完。
某次家庭聚会，我和一群从小玩儿到大、多年没见，如今都长成小男子汉的表弟聊天。不管他们开始时聊什么，最后总要拐弯抹角地扯到女孩身上去，再轻描淡写地说一两句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样子。
如果你想知道男孩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一定不能问他，并不是他会欺骗你，而是他总以为他自己是知道的。
不成熟的男孩喜欢的都是大受追捧的女孩，是别人定义出来的他应该去喜欢的女孩。比如班花、校花那种瞩目的女孩。
男人的童年和成长经历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他喜欢的女孩类型。比如，某一天他看到某个女孩的某个小习惯或动作跟他的妈妈、姐姐或爱慕过的某个异性惊人地相似，就有可能会喜欢上这个女孩，会认为这样的女孩才是他应该娶的，才应该成为他的家人。
他在这样的女孩身上可以找到安全感和亲切感。他喜欢和她生活在一起，因为最真实的她可以给他带来家一样的归属感。
我的表弟深深喜欢的这个女孩，并不十分好看。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跟我这样形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她，只是跟她在一起我特舒服，那个感觉特好。说这话的时候，我正跟他歪在床上聊天、看电视，不时还跟他抱怨些我的不如意。后来我在想，大概那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就像我们当时的相处方式一样，所以我表弟觉得舒服和亲切。
我第一次见这姑娘是她被表弟带来我家吃饭，姑娘浑身上下都透着懂事和周到。而当时她的低调和服帖我并不认可，想来也许是我带着主观的偏见，因为当时不免带着观望、审视甚至敌意的态度，好像来的是个爱的侵略者，是个敌人。
然而后来我也想明白，一个陌生女人来我家却没引起我的过多注意，唯一的原因就是，她让我觉得舒适。比如你们家的狗趴在客厅睡觉，你从它身后走过去，它大概懒得理你，或者稍微示意表示它知道你的存在，但一个陌生人以同样的方式走过去，它就会竖起耳朵或者转过身机警地面对了。
下意识的选择往往是准确的，而所谓的理性通常在误导着你。
同龄的女孩会比男孩成熟太多，这个姑娘一直对表弟包容的原因并不是她找不到更好的，而是她太清楚她爱的这个男孩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她选择了宁可自己委屈和懂事一点儿，也不想看几年后她被各种她不爱的男人众星捧月，而她爱过的男孩痛苦得像条狗。
敢在爱面前低头的才是强者。表弟自顾自地讲：“她学习很好的，头脑很聪明，特爱玩，人很好，性格很开朗，爱说爱笑的，但是心里有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脆弱的那一面只有我看得到，她在那里笑的时候，只有我知道她什么时候是在掩饰。”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对她有亲切感，并且我弟弟会跟她一起相处几年也说不清哪里喜欢她，只用“舒服”来形容。
但那个姑娘后来迅速答应了另一个追她很久的男孩，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有很多人爱的，并不是像表弟以为的那么一无是处，以此来让他觉得后悔没有珍惜她这么好的人，以此来折磨自己并在心里不停地呐喊你为什么能够这么无动于衷，为什么不把我抢回去说一句做回你的女朋友，这样我立刻就跟他分手啊！
人们很善于在爱面前做一切想要证明对方有多爱自己的疯狂举动，同时忘记了这种举动多么伤害自己爱的那个人。理解这种举动，便能顺藤摸瓜地把她找回来。但我表弟偏偏也答应了一个追他很久的女孩，即使那女孩发的短信味同嚼蜡。
所以这一次我真的要叹息了，年轻时感情的奇怪之处在于，如果不是很爱对方，是不容易分手的，越爱，越不容易挽回。两个人都觉得谁先认输谁吃亏——他把我的心给掏空了，他不真诚地掏出他的心还要我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人可以没有爱但没有自尊是不行的！
年轻时的爱，是因为太爱了而失去爱。爱得失了分寸，察觉到没了自己，便恨不得要拥有她过去现在未来的全部，越不轻易爱的男人一旦爱起来就越没有安全感。一旦有一点儿不能满足，就将爱全部收回，还通过“满不在乎”的掩饰，来证明自己是多么勇敢和明智。
通过让别人痛苦来让自己心理平衡，看起来真不新鲜。我见得别人痛苦，见不得人在痛苦面前逞强。痛苦来时，你就坦然痛苦，别在它面前耍手段并以此欺骗自己，这没准儿会让你遭受更大的痛苦，以便让你知道人该对自己诚实。
男孩不遭遇真正的挫折不会变成真正的男人，他执意要跳火坑的时候你看看那个坑会不会把他摔死，不会就一脚给他踹下去，他知道疼了要爬上来你再把他拉出来，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知道怎么往前走了。
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男人，年纪再大也算不得成熟。你看看他身边的女人，看他们两个怎样相处，就能分辨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女人，还是他按别人眼光选择的女人。当一个男人可以明智地选择女人时，就可能明智地选择一切，因为他能看到更为本质的东西，他是自己人生的主导者。
于是，早已学乖
常于公共场合见各色伶俐泼辣女子对其身边男友颐指气使、吆来喝去，年轻貌美，气度非凡，颇具女王风范，令一众女子啧啧称奇，瞧瞧人家那御夫术，瞧瞧，男人多么爱她。
常见身边各色新入职场的美艳娇娃一指拈花，轻启朱唇，哦，工作呀，还好吧，坐班是蛮无聊，好在男同事和男上司对我还算照顾。态度之雍容，似人生赢家。
啧啧，哪怕视野并不十分狭窄，有此待遇也足够女孩子艳羡称叹，纷纷效仿或点赞：“真羡慕！真向往！真幸福……”
朋友中有与我同龄但早早辍学下海经商的男人，男欢女爱，金钱道义，早早便摸清。有次闲聊，说有个合作本来已经很有戏，谁知半路突然杀出个女人跟他抢，作风狠辣，居然会打电话跟他哭，博同情、装可怜，说自己也要养家糊口，又说一个女生多么不易。
天下有多少女人敢在商业的圈子里插一脚，想必一定头脑精明，做事果决。朋友说：“她连身体都能拿出来用，我们都在商量，趁这女的上位之前得赶紧让她出局，否则全乱了！战场上不分男女，也没有老幼。”
后来，我常常装模作样跟人讲这种话就是跟他学的。
当认识越多的人，我就变得越乖。本来就从不指望男生来替我扛行李搬家具，不指望男生接送保护，不指望男人对我手下留情心生怜意，往往在公共场合行走，一旦遇到撞了我的男人却说了声“对不起”，遇到男人主动为我开门、让我先行，我都感激不尽。
在工作场合，男士若对我谦让包容一点儿，我都感恩戴德，铭记于心，因为实在清楚，人家大可不必这样，血雨腥风的江湖中，不欺负你，已是对你仁慈。
偶尔也控制不住脾气，无缘无故发泄一通，清醒过后立刻致电过去，紧张害怕，吞吞吐吐，只等人家好声好气地回一句：“好啦，没什么啦，女生嘛！”立刻开始笑嘻嘻，不敢多耽误人家一秒钟。
但，也时常遇女友抱怨男友敬酒不吃，对伊的万般体贴全当驴肝处置，还常嫌不够懂事、讲理、贴心，我也常没好气地说上一句：“哎呀，你这么懂事是不行的啦！”
要知道，男人若是不够爱你，你万般懂事也是没用的，男人绝不会只因一个女人懂事而对其动心，在他不爱你时，懂事只算本分，实在算不得什么能耐和优点。
因此，你无可奈何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立一条法律说不对女人好的男人都要坐牢吧！
人心叵测，好处并不易得。
所以，人家越是宠你爱你，行事越要小心。
有资格恃宠而骄的人，都活得十分谦虚，因为早已懂得生于忧患，早已懂得越受宠则责任越大，踏实本分尽职尽责实属本分，不信就想想那句，爱你时你说什么是什么，不爱你时你说说你是什么。
被爱的人哪，个个有恃无恐，最怕一次大意疏忽，不好好走路，一跤跌进泥里，头都抬不起来。
于是，早已学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