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长成一棵树(2)
和弟弟相聚的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弟弟告诉我，他和同学接下了一个在建筑工地画宣传画的活，50元一幅，能挣一笔小钱，结了帐，他打算用那些钱给爸妈买些衣服，剩下的钱再考虑买手机。
看着弟弟说话时的幸福表情，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弟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时候为了一只鸡腿和我争得面红耳赤的小男孩了。
饭后，弟弟突然说要上我的住处去看一看，我一下子变得好恐慌，生怕自己住的豪华别墅在弟弟面前露了馅，我忙借口说，要去陪弟弟逛逛商场，顺便给他买几件衣服，因为，他身上的衣服，都因画宣传画，撒上了颜料，洗不干净了。
从商场回来，弟弟执意要送我回家，我仅仅让他送到我小区门口，就劝他回去了，躺在床上，我的一颗心终于落地，总算逃过了弟弟的追问。
四
“格莱美”重装开业以后，生意果然比以前要火爆得多。许多新客户也接踵而至，就在这时候，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也发生了。
一天，店里突然来了一个年龄在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一进门就指名道姓要找我。看到来者不善，我忙起身去接，她开口就劈头盖脸地骂，臭婊子，勾引了他男人。我一愣，勾引他男人？她一定是搞错了吧？
中年女人是被几个人劝走的，后来才知道，她是老马的女人，那天，我没有回别墅，而是约了弟弟在KTV唱了一夜的歌，送弟弟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我一个人坐在“格莱美”门口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有店员来上班，我才默默擦去眼泪。
老马是当晚一脸歉意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我恼怒地扇了他两个耳光，他动也未动。我问他为什么骗我说死了老婆，他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一句话也不说。
我瘫软在地板上，痛哭不止，是老马把我抱上床的。那晚，老马说，他会尽快办理离婚手续的，我不知道自己所扮演的第三者的角色是受害者还是伤害别人的人，总之大脑一片模糊。
好在那天之后，老马的妻子再也没来找事，约摸一个星期之后，老马拿来了他和老婆的离婚证书在我面前炫耀，不知为何，我竟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兴。
“格莱美”的生意越老越好。离了婚的老马由于被老婆净身出门，手里只有一个空头的公司，所有的花销全从“格莱美”出。老马开始回去得越来越晚，好几回好都是醉醺醺的，我给他端水他也不喝，澡也不洗，从工地上回来一身臭汗，倒头便睡。我自然很恼火，拉他去洗，没想到他起身给了我一巴掌。打了还不算，还恨得牙痒一样地骂我，扫把星，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顺，项目招标也失败，工程也出了质量问题……他把一切的不如意全都归结到我身上。我哭着跑出了家门。
五
我再也没有回到老马的别墅，尽管老马已经好几次恬着脸来求我。
我在一个距离“格莱美”很近的小区租了一个三居室，还给了弟弟一把钥匙，放假的时候，弟弟常去玩。
大二的时候，弟弟交了个女朋友。花销自然一下子加大了，弟弟是个非常自立的人，我给的钱他不要，非要自己挣，他说，给建筑工地画宣传画能挣钱，他又接了一个大客户，要画60张，这下子又能挣不少钱。
哪知道两个星期后，我突然接到了派出所给我打来的电话，说弟弟与人打架了，因为，他画了宣传画，那人却不付工钱，警察赶到的时候，他正与那个赖账的老板扭作一团，弟弟也伤得不清，因为，赖账老板后来叫来了不少帮手，幸亏警察及时赶到，要不，弟弟非被打残废不可！
我打了车，飞速赶到了派出所。老远就听到派出所里那个被打的“老板”正在叫嚣，你小子胡说什么，老子堂堂一个大公司，会赖你那几个破钱，老子玩女人费的钱不知比你那点工钱多成千上万倍。
听声音我就知道了，这个被弟弟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马！
我进了门，发现弟弟两眼乌青，鼻子上也流了血，一个警察正给他拿湿毛巾擦拭。看到我来了，弟弟一脸歉意地冲我笑。我转过身，旋即给了老马两个闪亮的耳光。老马骂了两句，想动，但被警察拦住了。
这下子，受了欺辱的老马哪肯罢休，开口边骂，看见吗，这个小贱人就我老子包养的女人，为了养她，我还专门在红星路上给她开了一家美容店，店名就叫“格莱美”，不信你去看看！
弟弟用惊异的眼睛看着我，一脸质疑。半小时后，老马被带进了审讯室，弟弟录完了口供被放出来了。
我把我来Z城的全部都告诉了弟弟，Z城的大街上，我和弟弟抱着哭得泪雨滂沱。
六
第二天，我把“格莱美”店里老马的所有股份都还给了老马，下午，就收拾行装离开了Z城。怕老马发狠，整个过程都是弟弟陪着我办的，送我离开Z城那天，我不舍地拉着弟弟的手，直到火车离站。
后来，我在家乡也开了一家美容店，店名叫做“一棵树”，许多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为什么叫“一棵树”呢？
我总是笑而不答，直到弟弟大学毕业，也在家乡开了一家规模很大的设计公司。我才逐渐向人们解释起店名的来历。我告诉他们，这店名是给弟弟取的，因为，当年那个和我为吃一只鸡腿而翻脸的弟弟，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棵树，我还要仰仗着他，在树荫下乘凉呢！
甘湾是片好天地
甘湾不是湾，而是一片湖。湖边莲叶接天，湖中央有座小岛，由于多有毒蛇出没，所以，岛上人烟荒芜，即使是附近的渔民，也很少有人敢涉足那片险境，谁会为了几个鱼虾钱去玩命呢？
刚进7月，是甘湾鱼虾繁殖的季节，也是捕捞的最佳时节。由于湖边的鱼虾多被附近的渔民下了网，一大早，王有道就决定带着儿子到湖中央的小岛去碰碰运气，他想，小岛附近没有人敢去，鱼虾也不傻，肯定会逃到那里去逃命，我若是到那里去撒上几网，一定会满载而归。
没有告诉任何人，王有道父子就出发了。
由于无人人问津，小岛周围生长着一丛丛茂密的芦苇，芦苇丛蔚为壮观，足足绵延三公里开外。刚刚撒了几网，王有道父子的船就满了，王有道心想，既然来一趟也不容易，不如到芦苇深处去捞些蟹。
拨开芦苇，父子儿子没有发动马达，而是用两只竹篙撑着在芦苇丛里穿梭，不多时，又捞到整整两尼龙袋硕大的蟹。王有道喜出望外，拍着胸脯对儿子说，儿啊，鱼有鱼道，蟹有蟹道，你爹我也有我的道，想当年，你爷爷给我取这个名字可不是白取的，对于持家、生财，我总是很“有道”。说着，便骄狂地笑了起来。
就在王有道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芦苇丛外响起了马达声，王有道连忙和儿子一起潜伏在茂密的芦苇丛里，压低了声音对儿子说，看看出了我们，还有谁这么大胆，敢到这片小岛上来。
父子俩刚刚隐蔽好，那边又开过来一辆汽艇。接着，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在那里叽里咕噜地交谈起来，由于王有道父子处在上风口，再加上王有道的听力不大好，芦苇丛里的人说些什么，他也听不太清楚。
王有道的儿子倒是听懂了几句，大意是，这次交货要现钱，因为货好，外面的风声又这么紧，发货也困难，所以，价格上也要提高一成。
好嗦（说），好嗦（说），就按照你说的价格来。哈哈……两队人都笑了起来。
尽管他们不知道具体的“货”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王有道，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勾当，要不然，不会选择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进行交易。
儿子这时候要潜水过去看看，王有道慌忙拉住了他说，你不想活了，我们只管打渔，闲事少管，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我们谁也活不了。
在王有道的恫吓下，儿子乖乖地呆在了原处，直到两队人都散去，他们才敢出来。
这船鱼，可没少给王有道撑面子，鱼市上，总数他的鱼最大，也最有挑头，再加上那两尼龙袋蟹，一趟下来，王有道足足挣了3000块。
夜里，王有道私下盘算，如果天天都去，一月下来，就是9万啊，要不了一年，在镇上建一座小洋楼绰绰有余了。王有道想，要盖，就要比镇上的刘财盖得还要气派；刘财家雇了3个保姆，我要雇6个；刘财家养了两只牧羊犬，我要养4只；他家的狗咬我一口，我家的狗要咬他两口……这样想着，王有道睡着了。
刘财是当地出了名的土财主，也是泼皮无赖，好喝懒做，还经常欺负当地的渔民，经常门口的小轿车一停就是几辆，谁也不知道刘财哪来的钱，据说，都是那些小轿车给他送来的，据知情人士透露，刘财是个赌鬼，且经常出老千。
那天夜里，王有道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刘财家的两只牧羊犬咬着他的两只胳膊不放，直惊得他一身汗从梦里醒来。惊醒后的王有道口中念念有词，妈的，敢咬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的龟孙子！你刘财有刘财的道，我王有道有我自己的道，你再有“财”，得罪我了，小心我以后绝你的“道”。
王有道这样想着，仿佛自己真的绝了刘财的“道”，于是，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王有道父子天蒙蒙亮就出发了，直奔湖中央的那座小岛。中午的时候，王有道又从集市上腰包鼓鼓地走了回来。王有道父子喝得醉醺醺的，边走还边剔牙，一副说不出的得意与满足。
路上，一辆轿车从父子二人身旁飞驰而过，就在经过王有道父子的瞬间，车窗里突然射出一口浓痰，正落在王有道的脸上，王有道敢怒不敢言，因为，车里坐的是刘财。
一个月后，王有道整整攒了小万把了，而且，谁也不知道他致富的秘籍。
8月的第三天，王有道父子像往常一样在芦苇丛里捞蟹，远处突然又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和汽笛声，这次，两队人是一起来的，不用多说，肯定又是交货。
这时的王有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主意，决定亲自潜水到他们交货的地点去看一看，生在水乡的王有道生性水性就好，不多时就游到了交货地点的附近，这帮人正在验货，皮箱一打开，王有道就傻了，因为，整整一皮箱，装的都是白粉！
为了不被发现，王有道原路游了回去，和儿子隐蔽好，没敢弄出一丝声响，连个屁都没敢放，只待那帮人走了以后，他才和儿子匆匆逃也似的离开。
回去后的王有道虽然再次赚满了腰包，但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长此以往，他们父子势必要被发现，那样，势必又会小命不保。况且王有道深知毒品的危害，他的爷爷就是在民国时候吸大烟致死的，临死的时候，身上瘦得只有一张皮，都快没有人形了。
那天晚上，一贯睡眠质量绝好的王有道失眠了……
第二天出船的时候，王有道把儿子留在了家里，取代儿子的是一个村子里谁也不认识的陌生人，王有道逢人就说，那人是他一个远房表侄，有了表侄的帮忙，王有道比原来挣得还要多，忧虑也少了，觉也睡的安稳了。
说起王有道的这个表侄，王有道逢人就好他是个退伍军人，当兵退伍以后，年龄大了，连个老婆都没讨到，这次来渔村，是打算在渔村找个对象，合适的话还可以安家落户。于是，渔村里谁家的活他都干，而且从不喊累，约摸半月以后，王有道家提亲的就排队。
然而，8月中旬的时候，王有道却哭着从湖上回来，边哭边讲，我就说不让他去的，他偏去，我只顾着撒网、捉蟹，一眼没看到，他就掉到湖里，湖水太大，再也没有找到，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渔村里的所有人都抹眼泪，多壮实的一个帅小伙，说没就没了。要说最伤心的还数王有道。他一连一个星期没有出船，整天窝在家里嚎啕大哭，哭得谁见了都伤心，而大家不知道的是王有道虽然是哭腔，但眼角一滴泪也没淌，后来，人们发现王有道哭一阵，还会笑一阵，时不时还会唱几句当地的渔歌：甘湾是片好天地，人勤鱼肥年有余，甘湾水清涤万物，鱼虾螃蟹无处藏……
还有一件事情，令许多人觉得蹊跷，就是王有道表侄失踪的同一天，镇上的刘财和一帮人到湖里区钓鱼，也神奇地失踪了，人们再见到刘财的时候，是在电视新闻里，刘财等一帮人因贩卖毒品，被依法惩处。人人都说，押送刘财的那个警察像极了王有道的表侄……
丽江女人心里有条江
5月，正值丽江最美的季节，我在一个傍晚乘坐旅行社的大巴到达丽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当晚，我就一头扎进丽江古城，打算全身心地与这座古城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不料，晚上10点左右，突然下起一场大雨，我躲闪不及，浑身给浇了个水透，加上初夏的天气还有几分凉意，我冻得浑身直打哆嗦，正在为难之际，前面一家茶馆突然闪入我的眼帘，我像遇见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闯了进去。
茶馆很小，一个20多岁的女人正在方桌前打盹儿，我的贸然闯进来，顿时吓了她一个趔趄，我慌忙解释，是为了躲雨，当然，也是想品一盏店里的香茶。
弄明了来意，女人笑了。慌忙从炉子上取下一壶刚烧开了水，麻利地给我冲了一杯普洱，茶香迅速溢满了整个小店。我顶着热喝了两口，身上迅速多了一股暖意，但湿衣服仍裹在身上，煞是难受。顺着头发和裤管，仍在簌簌地往下滴水，一阵风吹来，我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
看我有些发抖，女人从楼上给我扯了件厚衣服下来，说，“这是俺男人的，你将就一下吧。”
雨并没有停的意思，尽管夜已经深了。我喝完了两汁茶，起身要走，不料却被女人用话语拦住了：“大哥，雨这么大，你怎么走？天黑路滑，你还是住下吧。”
说话间隙，透过屋檐的一线天，突然一个闪电，起了震耳的雷声。我迟疑了一下，女人扑哧一声笑了，“我都不在意，你一个男人怕什么？我睡楼上，你就睡在楼下吧。楼下有炉子，你晚上还可以烤烤自己的衣服。”
那晚的炉火很温暖，女人家的被子上也带着淡淡的茶香，第二天清晨，阳光暖暖地透过窗子照在了我的身上，我伸了个懒腰，慌忙起床。招待得这么好，总得有所表示，不料，我喊了几声“老板”，都没有人答应。
疑惑间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柜台上留着一张纸条：大哥，睡得还好吧，我去山脚接我男人的茶车去了，你走的时候把门掩上就好了……
看完字条，我的心里瞬间溢满一股暖流，推开门呼一口气，唇齿间涌动的仍是昨晚淡淡的茶香，我在当晚的日记里，亲切地把这味道命名为“丽江味道”。
第二天游览丽江的时候，导游在评价丽江女人时的一句话，再次深深触动了我的心弦，她说，丽江的女人很美，因为，她们心里都装着一条江，这条江的名字叫宁静、纯朴、温柔，当然了，也叫“善良”！
摩梭姑娘门前的纸板
还在去丽江的大巴上，导游就告诉我们，如果你在丽江遇见了一个漂亮的摩梭姑娘，只要你能在她的手心里挠几下，她若反过来回挠几下，那么晚上，你就可以到她家里和她一起共度良宵。
那不要负法律责任吗？一车人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望着导游。
呵呵，不要的，这种方式叫“走婚”，打算走婚的男子被称作“阿夏”， 走婚一般是在晚上进行，阿夏需要准备三样东西：梯子、掏空后塞上肉的松果和帽子。摩梭人家女孩子的闺房都是在二楼，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重，男人一般偷偷爬墙上二楼；摩梭人家都养狗，塞上肉的松果是用来把狗引开；当你敲开闺房的门后，别忘记把帽子挂在窗户外面，以告诉其他男人，这个女孩已经心有所属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