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皓将资料全部放回档案室，对一脸不耐烦的管理员抱歉的笑了笑，拎起外套走出气象厅办公大楼。
天色暗了下来，虽然已经是春季，太阳下山后依然有点凉，他一边穿外套一边琢磨昨晚和今天白天的事情。
跟前辈打听了一下，已经大致搞清楚祁子嘉为何会穿女装现身，虽然确定祁子嘉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但他偷偷跑去夜店玩还是让林皓很不爽，更别提昨晚把自己吃干抹净后就落跑的事情。
林皓本打算今天下班就回去找他算帐的，没想到这小子又跑来气象厅。而且听环境海洋部的人说，这位小林先生是他们的「金主」，更是让他疑惑不解。
他家祁子嘉分明是个超市小老板，连自己都靠他养，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金主呢？
叭叭——叭叭——
正纳闷，一阵喇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偏头一看，目瞪口呆。
台阶尽头，左侧路灯下，祁子嘉穿着深色的西服，站在一辆银色的奥迪R8前，最让人惊诧的是，他还捧着一束鲜红玫瑰花。
林皓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还像个冷傲的公主，今天就变身成高贵的王子了？
我们家子嘉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林皓昂胸抬头，步伐优雅的走向他的王子，接过香气四溢的鲜花。
鲜红的花瓣映得林皓的脸粉扑扑的。
祁子嘉露出一抹完美的微笑：「喜欢吗？」
「嗯……」林皓狐疑的看着他，怯弱的问：「你得绝症了吗？」
「……」祁子嘉脸上完美的笑容有些崩裂。
「如果是癌症不要怕，治愈的机会很大，好不了我陪你一起死！」
林皓前一句说得还情真意切，让祁子嘉无奈的同时有些感动，可是后一句就让感动灰飞烟灭。
「如果是爱滋病你就死定了，你最近都没受伤，没有被血液感染的机会，唯一的可能就是滥交，如此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的切掉你的小鸡鸡！」
说完，林皓把花往肩上一扛，单手撑着车顶，又酷又跩的问：「好了，说吧，是哪种绝症！」
「……」
他得绝症可能就是大脑被林皓的毒入侵，竟然做出这种蠢事，企图用鲜花名车来慰劳林皓最近的辛劳、抚慰他的醋意，借此展现自己的男性魅力，彻底占领林皓的芳心。
「上车！」
「干嘛？对了，我还没问你哪来的车？如果只是想求我原谅你，犯不着打肿脸充胖子，又买车又装金主，小心被告欺诈——」
「少废话，上车！」打开车门将林皓踹了进去，早等在里面的小皮爬上了他的膝盖。
好几天不见，林皓立刻将儿子抱紧，又亲又捏，不再啰嗦。
车子向中华街的反方向开去，二十分钟左右，到了一处环境典雅的社区。
F座一楼，精心装修的复式公寓，祁子嘉打开门：「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林皓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怎么回事？哪来的房子？你被谁包养了？」
祁子嘉额头凸起一根青筋，抓住林皓的领带将他拽了进来，一脚踹上门，忿忿道：「我把超市顶让出去，在这附近找了份工作，车子和房子都是公司提供的！」
「为什么？你的理想不是做超市老板吗？」
「人会变的，你的理想还是做警察呢！」祁子嘉打开房门，期待的问：「喜欢吗？」
林皓淡淡的「嗯」了一声，只有在看到卧室墙上的篮球框时，兴奋了一下下。
在他看来，这间房子和之前租的房子，没什么区别吧！和林家的靠山豪宅比起来，小小的复式公寓不值一提。有过奢华生活，抛弃大少爷的身分，已经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改变会让他动心的了！
但林皓依然是很容易讨好的……不需要豪宅跑车鲜花，只要朝他笑笑，亲亲他的嘴巴，林皓就会幸福的转圈圈。
以前觉得林皓要得太多，可现在觉得他要的太少。
想给他最好的一切，却也明白，再好的东西都比不上林皓失去的千分之一。
与林皓一样，小皮也没有小孩子刚到新环境的焦躁或兴奋，淡然得让祁子嘉有点郁闷。
搬了新家的第一餐依然是祁子嘉亲自下厨，完成后将饭菜端出去，只见林皓抱着小皮坐在沙发上玩变形金刚，见他出来，表情居然有点拘谨。
林皓心里想的是，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他回来了，而且还换了环境，有点像被收买一样，说难听点，就好像有钱人包养的二奶，发脾气就是为了要房子要车。
而话没说开就这样妥协，祁子嘉没得到教训，下次肯定还会再犯。
但要是和他认真，再吵一场，乔迁之喜的日子就闹得不欢而散，未免太煞风景，真把祁子嘉惹生气了，又跑去夜店喝酒，寻欢作乐可怎么办？
越想越纠结，沙发像长了刺，扎屁股。
但看在祁子嘉眼里，又不免往他是不是还念着自己扮女装的事上联想，于是赶忙上前，弯下身，无比温柔的开口安慰：「好啦，别难过了，地铁上的事，我道歉！」
林皓抬眸看着他，目光哀怨：「我被人占便宜，你不仅不帮忙，还说风凉话……」
「你出手都差点把人打残，我若是再帮忙，那人直接送太平间了！」
「就承认你对同类不忍下手吧！」
祁子嘉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他在林皓心里真的堕落成色狼流氓了吗？！
「你真以为我要强暴那女人？！」
「你的品味没那么差！」
幸而，这次林皓没再说让人郁闷的话。
祁子嘉稍微松了口气：「那你还呕气？」
林皓将小皮放下，站了起来，咄咄逼人道：「你为什么要和人家单独进休息室？」
「我……」还不是为了替你小子探明情况扫除威胁？！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会落人口实！」
「你……」你还以为现在是古时候，看了女人的脚就要娶人家，男女私下讲话就要被浸猪笼？！
「更何况，那个女人，裙子那么短，一看就不三不四，你难道没有存歪念？！」
「我没有！」祁子嘉已经被林皓逼着围着沙发转了一圈，倚着靠背，勉强支撑。
林皓居高临下，垂着眼眸，无限忧伤道：「你总是这样，给人可乘之机！」
祁子嘉缩着身子，瞪圆眼睛，楚楚可怜道：「我要是没有可乘之机，你怎么能得手？」
「我怎么和他们一样？！」闻言，林皓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祁子嘉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摇晃，大吼大叫：「我对你的感情是爱你懂不懂——」
「懂——」
「我爱你——你懂不懂——」
「懂！懂！吃饭吧！」
从林皓身下钻出来，正要抱小皮去餐桌，腰却先一步被林皓搂住了，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祁子嘉……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3n5b论坛］
「虽然知道是假的，你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情，可是我心里不好受！我会想象……想象你被她带到休息室，她对你上下其手，感觉很恶心！」
林皓说着，头埋进他颈窝，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不要背着我去夜店，不要露出迷人的样子给别人看，那些男男女女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那样的目光让我难受，让我想把你藏起来！更不要说他们还想碰你……」
「好，我不让别人碰！」祁子嘉长叹一声，回手摸了摸他的脸。
「只让我碰！」
「只让你碰！」
「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你不许拒绝！」
「不拒绝！」
「嘿嘿……这可是你答应的！」深情的口吻突然变得奸诈，林皓抬起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扑了上来，将祁子嘉压在沙发上，露出准备开动的表情：「只让我碰，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不可以拒绝！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身体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看着林皓骑在自己腰上，一边淫笑一边解衣服，祁子嘉居然有一瞬间觉得……果然还是这样比较习惯！
「我们……不先吃饭吗？」
「哼哼，吃了你再吃饭！」
「那小皮会饿……」
说到这儿，才想起孩子还在身边，正要推开林皓，就见小皮淡定的跳下沙发，抱着点心盘子，摇摇晃晃的进了小卧室。
这个孩子……是不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啊？！
那天的晚饭，最终还是改成了宵夜。而两人从客厅折腾回卧室又折腾进浴室再折腾回卧室……最后到客厅找饭吃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动过了。
祁子嘉正热菜，林皓从锅子里捞出一块肉，刚要塞进嘴巴，就被打掉。
「凉！」
「有什么关系嘛！」
「平常没有关系，现在不行！」祁子嘉瞄了眼站都站不稳，要靠着自己才行的林皓，警告道：「不想明天拉肚子，就给我乖乖的！」
林皓撇着嘴巴抱怨：「还不是你一直要做要做……」
「明明是你一直说还要还要……」
「我也有说不要好不好？！」
「你是说不要停好不好？！」
「……」好像，是这么回事……
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林皓开始犯困，手都抬不起来，祁子嘉就一口一口的喂他。
晚睡一点也没关系，从此以后他每天早上都能多睡两个小时，坐通勤车去上班。
早上看着林皓摸着吃得鼓鼓的小肚子，神清气爽的出门，祁子嘉就觉得自己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私家侦探的调查也有了眉目，那个女孩是神奈川大学有名的交际花，而且和校方高层有不正当的关系，因此即使素行不良也没被开除。
她和社会上的黑道组织有来往，安排小混混去套话，她说这次陷害林皓是关西组的人委托，而且要她在警局里一口咬定林皓强奸未遂，闹得林皓身败名裂。
加贺是关东组的头目，关西组在这边没什么势力，彼此也没什么往来，很难深查。
但这种陷害的方式，不难推测出指使人一定是林皓的同事，也许是林皓作为新人却表现得太出色，挡了别人的晋升之路……于是到气象厅去签约的时候，祁子嘉又一次提出去监测中心参观，就是想观察一下林皓的工作情况，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见祁子嘉又一次以「金主」身分前来视察，林皓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进出的时候故意撞了他一下，而且坚决装作不认识，以彰显自己不趋炎附势的美好品德。
菊地也到监测中心来下指令，看到祁子嘉，顿时眼前一亮，正要过来认识一下，却被林皓拦住。
「部长，你看监测资料一直在不正常波动，我们是不是应该打个报告？」
林皓主动和他讲话，让菊地有些意外，于是放弃了那边不认识的美人，将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桀骛难驯的肥肉身上。
「最近你不是一直在调历史资料吗？做一份详细的对比资料给我……你最近的表现真是不错，过段时间有出国学习的名额，我会考虑你的……」说着，伸出咸猪手要往林皓的肩膀上搭。
林皓别过头，厌恶的皱了皱眉，要不是不愿意这只色猪去骚扰祁子嘉，他才懒得理他。
迅速观察一下地形，发现自己和菊地之间形成了死角，祁子嘉的角度绝对什么也看不到，于是菊地的手一搭上来，林皓就拿起钢笔，笔尖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的戳下去。
菊地闷哼一声放手，脸色阴沉，嘴角抽搐，正要喝斥，墙上的警灯亮了起来。
林皓赶忙跑开，来到观测台前，盯着萤幕，按下扩音器，平静但迅速的说：「千岛附近海域大气压力异常！」
相邻的区域就是地震火山部，也发出了警报：「千岛附近海域地壳活动异常，请提供资料支援！」
几个部门忙碌起来，去外面休息的人也赶回来进行观测和资料分析，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下进行。
几分钟后地震火山部又发布了警报：「南纬四十五度，东经一百四十七度有震源反应，初步分析七点九级，深度约为三十公里，波及北海道及附近区域！」
预报部门赶紧采集资料，送往电台发布。
「这种震级，恐怕会引起海啸。赶紧发布海啸警报，向国家安全部要求人口紧急撤离！」
祁子嘉识趣的退了出来，告辞。[3n5b论坛］日本虽然是地震好发国家，但这次震级之大还是让几位部长脸色微变。林皓在下午也打电话回来说要彻夜加班。
晚上看新闻，地震级数已经更正为八点一级，震央在深海区域，目前尚无发现人员伤亡，但地震引起的海啸可能是毁灭性的，沿海地区居民必须全部撤离。
直到第二天下午，林皓才回来，一进门连衣服都不脱，倒头就睡，晚上又揉着红肿的双眼去加班。
这么日夜颠倒的工作着，祁子嘉清醒的见他一面都难，没想到几天后，他却跑到了祁子嘉的公司去。
那是个午后，林皓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总务小姐礼貌的问他有何贵干，他却盯着人家反反复覆的打量。
总务小姐也很快认出，这个人就是在夜店强吻他们总经理的那个变态，于是抓起电话，打算这家伙一旦有动作，立刻报警。
看了半晌，林皓终于开口：「以后不要带你们总经理去夜店！」
总务小姐斜睨了他一眼，他以为他是谁啊？！
「还有，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不要企图诱惑总经理，他是我的！」
闻言，总务小姐愤怒的竖起汗毛，警告道：「你这个流氓，快走！不要骚扰我们总经理，不然对你不客气！」
林皓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办公区走去。
总务小姐连忙喊道：「保安！保安！有人来捣乱！」
祁子嘉正仰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听到外面的骚乱，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一看，公司所有的男性职员围成一圈，摩拳擦掌，而困在中间的居然是比美国总统还要忙的未来的气象学家林皓大少爷！
「发生什么事了？」
祁子嘉刚迈出办公室，总务小姐就跳了起来，激动的说：「总经理危险，不要过来，这个色情狂又来骚扰你，我们这就制服他！」
……色情狂？！
祁子嘉一头黑线，走进包围圈将林皓拉过来。
「十分抱歉，这家伙是我的朋友，给大家添麻烦了！」
职员们一脸诧异，没想到他们文质彬彬的总经理和这个野蛮人真的有关系，总务小姐更是愤愤难平，直觉的认为这家伙是掌握了总经理的隐私来勒索的。
于是不顾林皓杀人的目光，硬是凑到祁子嘉身边，悄声问：「总经理，要不要报警？你别怕，我们会保护你！」
祁子嘉只好解释道：「这个人真是我朋友，只是之前出了点事故，脑子被砸坏了，现在有点神经兮兮的……那晚……因为我和他女朋友长的很像，所以他认错了……」
闻言，总务小姐愤怒的目光转变为深切的同情。
「是不是他女朋友在那次事故中死了？真是可怜……」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其实不带偏见的看，这家伙长得还真不错，年纪又轻，居然是个傻子……
过于关切的目光让林皓敏感的瞪起眼睛，往祁子嘉身后躲了躲，喝斥道：「你看什么看，我告诉你，我早就名草有主，你们总经理就是我的情人——唔唔——」
不让他再疯言疯语，祁子嘉一把将他扯进办公室，反锁上门。
林皓突然突击检查，除了侦查一下有没有疑似情敌的人外，最主要是来辞行。
「刚接到任务，和维修队一起赴北海道考察，采集资料，维修在海啸中损毁的地表观测仪。」
祁子嘉拧起眉毛：「新闻上说，千岛附近余震不断……太危险了！」
「放心吧！震央在海底，北海道震感并不强烈，海啸也退去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祁子嘉定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递给他。
是公司的产品，GPS全球定位，当初祁子嘉差点建议用「有了它，再也不怕老婆离家出走！」做广告词。
「要去多久？」
「看情况，至少一周！」
「什么时候走？」
「下午三点！」
「这么快？！」
「所以……只能来这里向你告辞啊！」说着，林皓在祁子嘉的脸颊啄了一口。「本想和你大战三百回合，把这些天的份都补足，但是以你的体力我的需求力……恐怕是没时间了，所以都留着我回来一次补足吧！」
简单的交代完，林皓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只得狠狠的亲了祁子嘉几口，在公司全体职员同情的目光中依依不舍的离开。
林皓启程后，祁子嘉将小皮托付给季氏夫妇，当晚也尾随北上。
他首先是担心北海道附近的天气和余震，其次，是怕林皓得罪的人藉借此机会对他下手。
签约那天，菊地引起了他的怀疑。
虽然他听不清林皓和菊地说了什么，但是林皓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可见他和这位顶头上司有矛盾。
想起林皓刚上班时抱怨过自己被上司为难，想来就是这个菊地部长，但是也不能断定陷害林皓的就是他，也许两个人只是工作上的磨擦，于是让私家侦探继续查菊地真雄的底细，自己则跟到关西组的势力范围区来，小心防范总是好的。
他的担心显然不是杞人忧天。
因为撤离得及时，这次灾难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地震造成的损毁不大，但海啸破坏了房屋和公路，林皓他们只得在大风天搭乘小直升机去近海观测。
来回几趟，最终选定了出海维修的日子，可是万万没想到，正常的科研工作遭到当地渔民的极力反对。他们说这次海啸是海神在发怒，要封海举办祭祀活动，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出海。
然而地面探测仪已经损坏，观测资料的缺失对接下来的防灾工作有非常大的影响，不然也不会这么紧急的派他们去抢修。
找了当地政府帮忙，可是政府正在进行灾民安置和防疫工作，再加上新一届的选举就要开始了，政府不敢使用强制手段，只能劝导。
可是这些渔民仗着自己是灾民便有恃无恐，不仅用缆绳缠住探测船的螺旋桨，还请黑道分子伪装成民意代表，去他们下榻的旅馆捣乱。
随行的唯一女性樱井小姐还算镇定，但几个文弱的工程师都吓得发抖，随行的维修工则挽起袖子要和他们动手，场面一团混乱。
林皓本来是去劝架，结果发现那伙人明显的心怀不轨，骂得无比难听，连女性也不放过，于是第一个爆发。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林皓他们又怎么会是对手？眼看就要吃亏，警笛及时响了起来，防暴警察冲了进来分开两群人。
樱井小姐将大家劝进房间，安抚的说：「我们是来帮他们的，是为了预防接下来可能会持续出现的台风和海啸，和他们好好讲道理，一定可以的！」
「可是那些暴民……我可不敢去找他们……」
「我去！」考察队里年纪最轻的林皓将这份棘手的差事揽了过来。
祁子嘉一直在观察着状况。
这次事件分明是被有心人士煽动起来的，目的就是制造一场混乱，趁机对付林皓。
早在第一次发生冲突的时候，就有人要对林皓动手了，要不是祁子嘉提前就报警，他很难全身而退，而这小子居然一点自觉也没有，跑去找村长要求谈判。
村长是个油滑的家伙，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说这是民愿，要是想出海就去找那几个民意代表吧！
民意代表……分明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当地黑道。
祁子嘉找到他们时，那几个人正在玩撞球，一眼就看出他不是本地人，将球竿横着顶到祁子嘉面前，戳了戳他的胸口，「小子，要是来说出海的事就滚吧，派那个在宾馆挥椅子的家伙来，他不是很有本事吗？」
「别再打林皓的主意，不然——让你们死的很惨！」祁子嘉冷冷的警告，随手一握，球杆就被硬生生的折断。
「臭小子——太狂妄了！」[3n5b论坛］几个流氓掏出刀，叫嚣着要冲上来，祁子嘉抬脚踹翻了球桌，一拳袭向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腹部，打得他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动作又快又狠，一时震得几个家伙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其中一个像是小头目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见来电显示，立刻恭敬的接起来：「是……是我……您放心……呃……什么？原来如此……」
一边应着，一边朝其余人使眼色，让大家放下武器，都退下来。
挂了电话，头目的态度缓和下来：「原来已经联系了上头，那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祁子嘉双手插口袋，应付的笑了笑道：「说明白就好，之前得罪了！」
这些人虽然不入流，但地头蛇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事先和加贺原衫打了招呼，虽然北海道不是加贺家的势力范围，但黑道之间总要彼此卖个面子，花些小钱消灾，对双方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过为了防止他们见钱眼开，阳奉阴违，还是要先威慑一下，让他们乖乖听话。
于是，等林皓再来找他们时，民意代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从极力阻止到大力支持，让林皓不明就里的就马到成功，不过他生来自负，只把轻易拿下的谈判当成自己的人格魅力所致。
第二天风和日丽，考察小组出海，下午就安全返航。查明仪器受损状况，打了报告给总部，得到批覆后第二天还要再出一次海，再做一些采样工作，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结束。
而祁子嘉却不能等这么久，他已经欠了加贺一个人情，再这样无故旷职，自己都不好意思面对刚成立的公司，于是在林皓第二次出海的早上，坐上了回横滨的专车。
上车前在高架桥上看了眼林皓，他正在码头搬仪器。
衣着朴实、双颊通红的林皓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散发着撩动人心的魅力，一只海鸥被吸引，落在他肩头，林皓激动的招呼樱井小姐拍照。
车子到了札幌，收到了林皓传来的照片，海天一线的美景中，与海鸥一起张开手臂的林皓的笑容让他心里暖暖的。
也许幸福就是守候自己最重要的人。
祁子嘉出任总经理的「正大GPS网路服务公司」，主要从事手机、汽车、航海、航空等设备所使用的定位导航仪器的研发和生产，提供民用和军用两种服务。其中民用这一块要看市场宣传，而军用则大多倚靠了加贺家的背景。
公司刚刚起步，加贺原衫还比较关心，不过按照计画，创业期后公司就开始独立经营。
于是祁子嘉要把握时间建立销售网路，难免要和加贺原衫一起去应酬。虽然都是正常的活动，但晚归和喝酒便是家常便饭，这时就庆幸林皓在北海道，不然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正想着，加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与他并肩靠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调侃的问：「怎么，离开太久，对这样的舞会感到陌生和吃力了吗？」
「并不是现在才陌生的，以前就不喜欢。」
「哦？有美酒、美食、美景、美女……为什么不喜欢？」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心！」
以前祁子嘉不会说这种话，现在和林皓在一起久了，也开始有些任性起来，啄了一口红酒，带些微醺道：「都戴着假面具，看不到真心，说着很仰慕您，很高兴见到您的家伙，背后却会捅你一刀！」
加贺原衫笑了起来，有些费解道：「这个社会是这样的，你见得不比我少不是吗？」
「嗯……」所以，像林皓那样的，才珍贵。他不是不会应酬，这一套他见得比谁都多，但是他依然保持了一颗纯真的心。
这样想，对眼前的场面就更加厌烦，但终究不后悔走这一步，因为这样才能拥有保护林皓的力量。至于深恶痛绝的黑道事务……只要他小心一点，把握好尺度，绝对不会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一接听，内容让他脸色大变，手里的酒杯赫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