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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那我和宵，谁比较优秀呢？」沉默了一会儿，尹鹄又问。
「宵？」
楚炎闻言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头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尹鹄说的是白宵。
「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困惑的反问。
「亲爱的很喜欢宵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
「亲爱的每次看到宵都很高兴，上一次在牧场也是，这一次也是，平时提到他的时候，亲爱的语气和表情也和平时都不一样，所以……其实也没有关系，我们狐族和人类只要有形式上的婚姻就可以了，亲爱的无论喜欢谁都没问题……」
尹鹄小声的说个不停，好像在为楚炎开脱什么，可是说着说着，话里却开始带了哽咽的声音。
「你这个笨蛋——！」
突然明白尹鹄到底在难过些什么，楚炎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他一把揪住那只笨狐狸的后领，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
「你以为我对白宵有感情？」他伸手在尹鹄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
「笨蛋！当然不是！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
「啊！？」
「我不停的接近白宵，是因为他对我的工作有帮助！」
「帮助？」
「他很能干，所以我一直在说服他，希望他能到我的公司来工作，成为我的帮手！你懂了没！？笨蛋！」
楚炎说着，大大的吁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只笨狐狸在乱吃飞醋！
「所以……亲爱的不是喜欢宵？」被狠狠骂了一遍，尹鹄才终于好像清醒过来，定定的望着楚炎。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都在想爱来爱去的事？」楚炎骂着又往尹鹄的脑袋上揍了一拳，但是下手的力气却轻了许多。
「我才没有满脑子都在想爱来爱去的事……」尹鹄抱着脑袋呜咽。
「还敢说没有！？」
「真的没有……」
「那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害怕亲爱的会对别人动心……」
「你……」
楚炎一时语塞。
害怕他对别人动心？
这只神经大条的笨狐狸有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了这样的地步？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这家伙整天都在这么胡思乱想？
伸手抬起尹鹄的脸，楚炎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朦胧的月光下，那双幽深的蓝眸泛着淡淡的水光，一副胆怯的样子。
记忆深处某个温暖柔软的东西渐渐的苏醒，楚炎想起曾经在牧场的那个夜晚，尹鹄连梦中都在说着喜欢他。
「你……就这么喜欢我？」他低声叹息。
「……」尹鹄沉默的不说话，挣脱开楚炎的手，侧过脸去。
「是不是？」楚炎追问。
尹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楚炎又问。
「……」
「快说！还是你还想挨揍？」
「……不是的……」听到威胁，尹鹄连忙摇头。
「那就快说！要说实话！」
「……我……我喜欢亲爱的，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和亲爱的有婚约在身。」犹豫了很久，尹鹄才轻轻的回答。
楚炎愕然。
真是笨得无可救药的回答。
「……你这个笨蛋……」他喃喃低语，在尹鹄的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笨蛋也没关系。」尹鹄温顺的迎上来，双手环住了楚炎的后背。
「就算有婚约在身，你也不想想自己到底喜欢我哪里？」楚炎无奈的揉着他的头发。
「我还没想这么多，」尹鹄摇头，「只要是亲爱的，哪里我都喜欢。」
「狐族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笨的？」
「可能只有我特别笨吧……」
楚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紧拥着怀里温暖的身体，他在心里想。
他想要的终身伴侣，是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有一个爱他爱得犯傻的笨蛋来到他的身边，纠缠得让他不能脱身？
他一直以为爱情是虚幻的、抓不住的东西，连作梦都没有想过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笨蛋，连一个理由都不需要，就能如此不顾一切的来爱他。
他该怎么回应才好呢？
他想要的是完美无缺的人生，就算已经拥有了很多，依然还想要更多。
但是他也知道，任谁都绝无可能拥有一切。
所以，他不是也应该偶尔退让，稍稍松手，给自己一些不那么完美的东西？
爱与被爱，前者固然向往，后者却也未尝不幸福。
爱他爱得眼里再容不下别人，愿意为他竭尽全力，付出一切而且无怨无悔，不求回报，这样的人，也并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
尹鹄虽然不够完美，但他也一直在努力，这样的努力，足够让他获得想要的东西吗？
楚炎觉得，应该到了做出某些决定的时候了。
周末的清晨，空气中朦胧的白雾尚未散去，浅色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书房里，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上了一层柔美的光晕。
楚炎端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摆在桌上的两样东西：一份房契和一串钥匙。
过了一会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亲爱的，早安，」随着轻声的问候，尹鹄探进头，「你找我吗？」
「是在找你，你过来。」楚炎说着，把桌上的东西向前推了推。
「这是什么？」走到办公桌前，尹鹄好奇的问。
「是送给你的礼物。」
「是什么礼物？」
「一栋度假别墅，还有一辆跑车。」
尹鹄闻言发出一记惊呼。
楚炎笑了笑，递给他一支笔。
「来，在房契上签字，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不行，亲爱的……」夸张的后退几步，尹鹄犹豫的说，「我不能……我不能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叫你签你就签！哪来这么多废话！」楚炎狠狠瞪了他一眼。
凶狠的威胁果然有用，被楚炎狠狠一瞪，尹鹄赶紧收声，接过笔乖乖的在房契上签了名字。签字的时候，他的手不停的发抖，还皱紧眉头一脸委屈的表情，好像自己签的不是房契，而是卖身契。
看尹鹄乖乖签完了名字，楚炎向他招了招手。
尹鹄立刻温顺的坐到他的腿上，钻进他怀里。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楚炎轻搂住他的肩膀。
「喜欢……」尹鹄小声说，「但是这太贵重了，亲爱的为什么突然……」
「不许再说贵重，」楚炎又瞪了他一眼，「我想送你什么就送你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
尹鹄不再啰嗦，乖乖闭上了嘴。
「但是为什么呢……」不过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这是送给你的……唔……送给你的奖励，奖励你最近工作卖力。」实话差点脱口而出，楚炎硬生生的把它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到说实话的时候。
「这是送给你的聘礼」——现在还不到说这句话的时候。
虽然婚约对象并非完美，但楚炎决定不再向狐族要求换人了。尹鹄这么喜欢他，如果退婚的话，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目前他暂且也没有喜欢的人，没办法，就娶了这只笨狐狸吧。
这个决定楚炎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身为楚氏本代的继承人，他的婚礼将会无比隆重而繁琐，现在的他还在为楚氏的事业奋斗，暂时无暇分心。
他是一个挑剔而苛刻的人，从不会轻易做决定，然而一旦下了决心，他就会倾尽全力做到最好。
他发誓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送给尹鹄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风风光光的把他娶进家门。
不过现在，他暂时只能送给这只狐狸一份厚礼，暂且让他高兴一下。
「亲爱的，你真的就这样把房子和车子送给我了吗？」过了一会儿，尹鹄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被尹鹄反复追问得不耐烦了，楚炎气得在他的屁股上揍了一下。
「不是的啦……」尹鹄皱起眉头捂着屁股，「我只是在想，亲爱的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也应该再多做一点什么事情才对。」
「你想做什么？」
「亲爱的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没能实现的愿望吗？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楚炎闻言差点没笑出来，「可是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尚未实现的愿望。」
其实他想要的东西多的是，更多的财富、更高的声誉、楚家在世界上更尊贵的地位……但那不是尹鹄可以帮他做到的，也不是他希望尹鹄去做的。
「我只要你每天都乖乖听话，不要给我捣乱就行了。」叹了口气，他在尹鹄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
「那亲爱的不想把宵挖角到公司来工作了？」尹鹄突然问。
「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楚炎愣了一下。
「之前是我太粗心了，没有注意到亲爱的有这么大的烦恼，」尹鹄笑了笑，「现在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特别助理，如果亲爱的不介意，我去劝说他好不好？」
「别说笑了，」楚炎用力揉乱他的头发，「我已经劝说了他好几年，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成功，你又能做什么？」
「亲爱的怎么知道我不能做什么呢？」
「不要胡闹了。」现在的气氛之下，谈工作未免有些扫兴，楚炎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拉着尹鹄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早饭，等一下我带你去参观一下那栋度假别墅。」
「那好吧……别墅在哪里呢？」见楚炎无心和自己深谈下去，尹鹄也就不再纠缠了。
「别墅在海边。」楚炎回答。
听到海边两个字，尹鹄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海边～那夏天是不是就可以玩水堆沙子了？」
「当然可以了，就算你冬天想玩也行啊。」
「那海边是冬暖夏凉的吗？」
「差不多吧。」
看见尹鹄高兴的样子，楚炎不知不觉也扬起了唇角。他知道狐狸是怕热的，到了夏天一定会很想找地方避暑，所以才准备了这份厚礼。
那栋别墅已经修葺一新，佣人和保镖也随时待命，只要尹鹄喜欢，立刻过去住几天也没有问题。楚炎已经打算好，如果以后有时间休息，他也要去那里度假，和尹鹄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现在的住宅不够清静，不能尽情疼爱和欺负这只笨狐狸，有时也让他很郁结。
两人开心的聊着离开书房，吃过早饭之后，就一起去了海边。
如同楚炎所料，尹鹄对那座房子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能在里面住下来。而正巧几天之后，楚炎即将再次出国出差，这次出国的时间比较久，为了不让尹鹄太寂寞，楚炎当场就把别墅的钥匙交到了尹鹄手里，让他无聊的时候自己过去玩。
快乐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日子。离境的那一天尹鹄在机场和楚炎依依惜别，久久不肯离开，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楚炎心头一软，答应会经常联系他。
他甚至还破天荒的留下了电话号码，允许尹鹄实在寂寞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他。
这一次出国的任务是开发一处新的海外市场，楚炎率领自己的精英团队，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回国了。
不过他也做了打算，这一阶段的工作结束之后，他就给自己放长假，让尹鹄好好高兴一下。长假的时间预定是半年，如果尹鹄希望的话，一年也无所谓。
长年忙于工作，楚炎在公司里无论大事小事几乎都要亲自过问，偶尔也实在感到疲倦，他如今已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是时候将权力放手给下属了。
到了国外，开发海外市场的工作比想象中的要艰难，为了能早一点回国，楚炎给自己做了紧凑的日程安排，每天都忙得马不停蹄。
但是无论有多忙，他晚上都会挤出一点时间来，和尹鹄远程视讯或者打越洋电话，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与国内的家人断绝一切联系。
每一次看到尹鹄，那只笨狐狸总是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喋喋不休的叮嘱楚炎要注意休息、多穿衣服、少吃垃圾食品之类的，有时楚炎听着还觉得贴心，有时听得烦了，恨不得当场把他从电脑萤幕里拽出来揍一顿。
但是烦过之后，他还是会忍不住继续和尹鹄联系，如果哪一天没有看见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他就会像身体里少了什么东西似的，感觉空落落的。
『亲爱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楚炎走了几个月之后，有一次尹鹄在视讯里问。
「想我了？」看着萤幕里那张表情哀怨的脸，楚炎心里发笑。
『还好……』尹鹄不老实的小声回答。
「我可能还要两个月才能回去。」楚炎说着，手指轻轻抚弄书桌上一只精致的黑色绒面小盒子，「回去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真的吗？』尹鹄眨了眨眼，『我也会给亲爱的一个惊喜。』
「哦？是什么惊喜？发明出了新的好吃的菜？」楚炎笑着问。
『保密。』尹鹄也笑了。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便互相道了别。
关掉视讯，楚炎向后倒在沙发里，拿起那只小盒子。
他轻轻打开，黑色的天鹅绒布上，静静的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纤巧的铂金戒环上镶嵌着一颗小巧的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是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请国外的珠宝商订做的钻戒，今天才刚刚拿到手。
随着工作一步一步的顺利进展，逐渐能看见成果，他也要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回国之后，如果没有意外，他就要开始全心筹备自己的婚礼。
这其中第一步要做的，自然就是向那只笨狐狸求婚，所以戒指是不可缺少的。
想到那只狐狸看见钻戒的时候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楚炎心里充满了期待。
但是，自己真的已经为结婚做好准备了吗？
真的要和那个笨笨的家伙共度余生，相依相伴，直到终老？
不知道这只笨狐狸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
想到变成老狐狸的尹鹄步履蹒跚，皱巴巴的狐狸脸上一把白胡子的样子，楚炎忍不住又笑了。
这时右眼皮轻轻的跳了一下，楚炎按了按额角，起身去浴室洗澡，最近要做的和即将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大概是太累了，他的眼皮时常会这样跳动几下。
离开房间之前，他随手关掉台灯，只留下电脑萤幕幽蓝的反光。
直到这个时候，楚炎还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对劲。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此时远在国内的尹鹄，准备给他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两个月之后，楚炎顺利结束了海外市场的前期开发工作，按期回国。回国的那天不是休息日，所以他也没有事先通知任何人前来接机，包括尹鹄在内。
如果他知道自己今天回来，一定会兴奋得连上班都没有心情，楚炎不太希望这样。
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踏上本国的土地，马上就能看见那只笨狐狸，他连日来积累下的疲惫，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抚摸着胸前口袋里的戒指盒，他的脸上浮起了愉悦的微笑。
出了机场，随行的下属便立刻四散回家，赶着和家人团聚，楚炎则打电话让佣人过来拿行李，自己在附近的餐厅稍做停顿之后，就直接去了公司。
楚氏的公司拥有一套严密的管理体系，就算楚炎大半年不在国内，一切事务还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来到公司，一踏进久违的办公大楼，楚炎就看到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来往的职员看到楚炎回来，纷纷向他问候致意，在各部门简单巡视了一圈之后，楚炎才搭电梯前往顶层自己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袐书正在埋头工作，看见楚炎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
「楚先生回来了。」
「好久不见了，」向袐书微微点头，楚炎一边问，一边四下寻找尹鹄的身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很正常。」
「下属的子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楚氏下属的一家食品公司好像发生了一点小事，前几天负责人来找过您。」
「什么小事？」听见食品公司四个字，楚炎的眼神微微有变。
「是关于这份合约……」袐书说着，将一份文件递到楚炎手里。
楚炎快速扫了几眼，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这是一份商业合约的影印本，内容是楚氏旗下的食品公司单方面中止了与供货商的合作。
楚氏的产业众多，有哪家公司需要更换供货商也很正常，这些小事本不在楚炎的管辖范围之内，然而唯独这份合约非比寻常。
因为合约中所提到的供货商不是别家，正是夏牧先生的牧场。
出于十分复杂的原因，夏牧先生与楚氏的合作，是由楚氏家族的高层亲自作的安排，公司内部没有人胆敢，也没有人有权力能更改合约。
一时间楚炎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糟糕的可能性。
「这是谁做的决定！？」冷冷的把文件甩在桌子上，他沉声问。
「是……是尹特助……」看见楚炎难看的脸色，袐书有些紧张，「尹特助是您的特别助理，又与楚家有渊源，身分不同一般，所以食品公司的人不敢反对他的决定……」
「尹鹄现在在哪里？」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楚炎的表情越发阴沉。
「他今天请假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
袐书话音未落，楚炎已经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驾车飞驰在路上，楚炎脸色铁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颤抖。拨出号码以后扔在助手席上的手机一直闪个不停，对方却始终没有应答。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才终于响起尹鹄的声音。
『亲爱的，你回国了？』手机那头，他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充满活力，然而听在楚炎的耳朵里，感觉却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
「你在哪里？」他冷冷的问。
『我在海边别墅，亲爱的我跟你说，我……』
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听那个声音，楚炎掐断手机，踩下油门，加速驶向海边别墅。
下飞机时候的好心情此时早已消失殆尽，他现在只想搞清楚尹鹄在他离开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抵达别墅的时候已是傍晚，楚炎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两名身穿黑西装的保镖，他一路走进别墅的大厅，到处都只看到一片寂静，没有尹鹄的身影。
察觉到楚炎难看的脸色，有人赶紧上来向他问好，请他到书房等候，一边就连忙去叫尹鹄。
冷着脸进了书房，楚炎立刻找人过来问事情，只知道埋头做事的保镖和管家也说不出个端倪，只知道尹鹄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好像还抓到了什么人质。
感觉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把下人赶走之后，楚炎站在窗边深吸了几口气，以免让自己看到尹鹄的时候当场暴走。
过了几分钟，门突然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尹鹄，而是一个陌生的可爱少年，少年眉目清秀，神情羞怯，一头雪白的鬈发，好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柔软。
楚炎眯眼打量他，一时无法确认他的身分，被端详的少年露出畏惧的眼神，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门边。
就在这时，尹鹄出现在了门口。
看见他那张笑嘻嘻的脸，楚炎胸口一阵闷痛，差点就要冲上去赏他几个耳光。
碍于有人在场，他强忍怒气，听着尹鹄眉飞色舞的开始描述着他是如何抢夺牧场、如何逼迫白宵来楚氏工作，当知道面前的男孩就是白宵的弟弟，是被尹鹄当作人质绑架到这里来胁迫夏牧先生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血气上涌，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这时外面起了骚动，有个男人找上门来要讨回白宵的弟弟，男人是一个小律师，和楚氏有过工作上的来往。
这时候的楚炎已经没心情再追究男人的身分，拉着尹鹄出去向男人和男孩道歉之后，他连多说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就一手掐住尹鹄的脖子，动作粗暴的把他拽进书房里，一脚踹上门。
被大力推搡到房间中央，尹鹄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的跌倒在地毯上。
「亲爱的……」他抬起头，只来得及叫出一句，就被楚炎森冷的眼神吓得收住了声。
「你倒是越来越长进了。」楚炎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
「不是的亲爱的……你听我解释……」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尹鹄嗫嚅着，跪在地上挪动过去想要抱楚炎的腿，被楚炎一脚踹开。
「还解释什么？私自作决策、更改商业合约、绑架白宵的弟弟、胁迫夏牧先生……我不在的时候你真把自己当成老大了？你真的以为你住进楚家就是楚家的人了，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不是的……亲爱的我只是想帮你把宵弄到楚氏来工作，既然普通的说服没有用的话，就只能用粗暴的方法……」
「啪！」
不等尹鹄说完，楚炎反手就是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