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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亲爱的，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好不好？」伸手勾住楚炎的脖子，尹鹄轻轻的说。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我的培训快要结束了，希望学到的东西能派上用处。」
「但是公司目前没有空缺的职位。」楚炎皱眉道。
「亲爱的别骗我了，」尹鹄眯眼一笑，咬了咬楚炎的耳朵，「你不是正在招聘第二袐书？」
「你怎么知道？」楚炎大吃一惊。
随着楚氏的业务越来越繁忙，现有的一位袐书已经应付不了这么大的工作量，需要寻找一个副手，然而公司内部一时找不到和她同样优秀的员工，令楚炎最近十分头痛。
「你到底在公司勾搭了多少同事！？」招聘第二袐书的消息目前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没想到尹鹄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能打听出来，楚炎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揍了两下。
「我才没有勾搭！我只是想帮亲爱的做点事！」尹鹄挣扎着反驳，「亲爱的答应我吧，我保证会努力工作的！」
两个人这么暧昧的抱在一起，尹鹄又这样胡搅蛮缠，让楚炎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办公室和情妇偷情的变态色狼老板。
他的情绪又复杂起来。
把尹鹄安插在身边，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尹鹄毕竟只是一个实习生，和他的关系又不一般，做这样的人事安排，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不过凭尹鹄神经大条的程度，和他说实话大概他也是不会明白的。
想了一会儿，楚炎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楚炎找来了袐书，袐书最近正忙着与人事部门一起，在公司内部寻找合适的候选人。
「你的候选人现在有几位了？」楚炎问。
「已经有四位了，」袐书说着递上一份名单，「请楚先生过目。」
楚炎接过名单，准备和袐书商议，看看能不能把尹鹄的名字也写上去。
他打算给尹鹄一个机会，既然尹鹄这么想工作，就让他公平的和大家竞争。公司的员工都十分优秀，袐书亲自挑选的人更不会差，和他们在一起竞争的话，如果尹鹄胜利，那说明他确实有实力担任袐书的职位；而如果失败了，也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眼看过去，尹鹄的名字赫然就在名单上。
「这是怎么回事？」楚炎大感意外。
「这是我们内部商定的候选人，打算今天就去和他们谈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安排到楚先生身边见习。」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为什么会把尹鹄也写在名单里。」
「因为尹先生很合适啊。」袐书闻言笑道。
「你说什么？」楚炎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尹先生在培训部的风评相当好，而且他也非常关心您的日常生活，是一位相当不错的人选。」袐书毫不吝啬对于尹鹄的赞美之词，让楚炎很是意外。
不过，他也很清楚袐书所谓的日常生活，是在暗指上一次尹鹄送便当的事，不禁脸上又开始发烫。
「尹鹄不过是个见习生，经验不足，这样的人如果在袐书室工作，公司难免有人会说闲话。」楚炎犹豫道。
事情的进展出人意料的顺利，反而让他有些踌躇。
「目前人事部门的几位经理都和我的意见一致，会说闲话的人应该没有楚先生想象得这么多。」与楚炎的踌躇相对的，袐书说话的语气相当自信，应该是确认过了别人的意见。
楚炎皱了皱眉，没有再可以反驳的话，袐书是最了解自身工作情况的人，对于副手的人选，她确实比自己更有发言权。
于是接下来没有任何悬念的，几天之后，尹鹄就变成了楚炎身边的见习第二袐书，还得到一个十分体面的职位——特别助理，顺利进入了新一阶段的见习期。
对于这个结果，尹鹄非常高兴。以为是楚炎替他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他还慷慨的送给楚炎一份厚礼——热吻。
「亲爱的，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掀开试衣间的门帘，尹鹄套着一件白西装，兴致勃勃的跑到楚炎面前。
高级时装店里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顾客在，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店员们听见尹鹄这么叫，纷纷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楚炎窝在沙发里如坐针毡，脸上滚烫。
「只要你喜欢，就尽管买……」他狠狠咬牙道，花了好大力气才忍耐住想当场撕了这只笨狐狸的笨嘴的冲动。
「谢谢亲爱的～」完全没注意到楚炎难看的脸色，尹鹄开心的应了一声，之后又跑回试衣间继续试穿衣服。
明明告诉过他，在公众场合不许用这么肉麻的称呼，他那个笨脑袋怎么又没记住！？
楚炎在心里猛生闷气，又不好发作，现在是和未来夫人一起逛街买衣服的时间，在人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态。
一转眼，尹鹄成为特别助理已经两个星期了，看来他在培训部确实被调教得不错，在这两个星期里不但没有闯祸，还迅速把袐书的工作内容学得八九不离十。
楚炎袐书的工作非常繁琐，各个方面都容不得一点闪失。而楚炎在工作的时候，脾气也比平时更差，稍有不满意就会大发雷霆。
其他的见习袐书受不了楚炎的火爆脾气，几次被骂得灰头土脸之后，一个接一个的落荒而逃，只有尹鹄每次乖乖低着头任楚炎骂，既不争辩也不还口，过后还是继续卖力工作。
就在前天，他击败了最后一个竞争对手，成功成为了袐书的正式副手，对外继续被称为特别助理。
楚炎是公平公正的上司，为了对尹鹄的优秀表示赞扬，也为了祝贺他成功，打算给他一些奖励。
时逢商界半年一次的慈善晚会，知道尹鹄喜欢玩，楚炎决定带他一起去参加。为了让他更开心一点，今天还特地带他到服装店买衣服。
只是没想到这只笨狐狸一到了外面，就又开始迷糊脱线了。
冷着脸等尹鹄心满意足的买完衣服，刷卡结完帐之后离开商店，一上车，楚炎就往他的脑袋上揍了一拳。
「笨蛋！在外面不许这么肉麻的叫我！」
「可是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呀，」尹鹄抱着脑袋分辩，「为什么不能叫亲爱的呢？」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会被人笑话！」
「但是没有人笑话亲爱的呀，刚才试衣服的时候，还有店员问我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不许再说了！」
「亲爱的总是这样不讲情趣的，会老得很快……」
「我叫你闭嘴！」
楚炎火冒三丈，怒吼一声，一把拽住尹鹄的衣领把他揪到自己面前，狠狠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楚炎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尹鹄在激动的时候安静下来。
尹鹄发出呜呜的呻吟，两只手乱抓了一通，果然不再啰嗦了。
随手把这只笨狐狸扔到助手席上，楚炎发动了车子。
「今天的慈善晚会，夏牧先生和白宵也会参加。」过了一会儿，他随口道。
「啊？真的吗？宵也会去？」尹鹄还在专心揉着被揍痛的脑袋，听到楚炎说，立刻抬起头来。
他显得很惊讶，但那种惊讶并没有包含惊喜的成分。
「夏牧先生一直为本城的慈善机构捐款，所以宴会的主办方邀请了他。白宵是他的助手，自然会陪同他一起去。」
「哦……」
听了楚炎的解释，尹鹄点点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楚炎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时间已经不早了，驱车回家放下购买的衣服之后，他就带着尹鹄前往会场赴宴去了。
抵达会场的时候已是入夜，今晚参加慈善宴会的宾客相当多，偌大的宴会厅里问候的声音此起彼伏。
进入会场之后，楚炎便习惯性的寻找熟悉的人。
让他奇怪的是，今天尹鹄特别听话，不但没有乱跑，还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你可以去找认识的人玩，上次的宴会不是交到了很多朋友吗？」楚炎好心提醒他。
「亲爱的不想我跟在身边？」尹鹄反问。
「也不是……算了，随便你吧。」
虽然不知道这只狐狸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乖巧，楚炎倒也不反感和他在一起。其实他挺希望尹鹄一直都这么乖，因为两人走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会感觉关系很亲密。
果然不出楚炎所料，看见他们手挽着手的样子，熟识的宾客纷纷递来暧昧的笑容，似乎在赞扬楚炎终于有了进步，甚至有人上来和他们开了几句玩笑。
楚炎对低俗的情爱玩笑原本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成为话题中心的感觉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上次宴会积累下来的郁闷情绪瞬间一扫而光。
就在大家肆意聊天的时候，又有人进了会场。
是夏牧先生和白宵来了。
宴会上的夏牧先生换掉了平时的牧场工作服，换上一身浅色西装，越发显出温和儒雅的气质。年轻时候他也是商会社交圈的常客，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却还是风度翩翩引人瞩目。
身穿黑色礼服的白宵神情冷峻，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主人身边，好像稍有疏忽就会把主人弄丢似的。
看见他们，楚炎立刻和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疾步走了上去。
「夏牧先生很久不见了。」他礼貌的问候。
「楚先生也很久不见了，最近工作忙吗？」夏牧先生微微躬身，微笑着回应。
「总还是那个样子。」楚炎笑着回答，视线却不经意的瞥着夏牧身旁的白宵。
好像都快成了条件反射，每次遇到白宵，他总是想试着说服他进自己的公司工作，白宵越是拒绝，他就越是坚持。
在和工作相关的事情上，楚炎永远都是不遗余力的，今天也是一样。
看楚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夏牧浅浅一笑，刚想说什么，远处突然有熟人和他打招呼。
礼貌的向楚炎道了歉意，夏牧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还微笑着看了白宵一眼。
一旁沉默的白宵立刻跟上。
实在不甘心见了面却一句话也不交谈，楚炎出声叫住了白宵。
「白宵。」
「楚先生？」白宵转过头，礼貌的躬身。
「很久没见面了，一起喝一杯吗？」楚炎发出邀请，随手拦下手持托盘的侍者，取下两杯香槟。
「多谢楚先生。」出于礼貌，白宵没有拒绝，他优雅的伸手接过香槟，视线却还是落在夏牧的身上。
「你真是到了哪里都这么称职。」看着白宵心不在焉的样子，楚炎只能摇摇头苦笑。
「主人很久没有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来了，我担心……」好像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不该这样，白宵说着也低头淡淡的笑了笑。
「白宵，其实……」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楚炎开始了说服工作。
「嘘……」然而白宵却突然把食指竖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头。
「楚先生，我觉得我们不太应该再聊下去了。」他低声说。
「怎么了？」楚炎奇怪的问。
「好像有人不太高兴您和我在一起。」白宵说着抬了抬脸。
楚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尹鹄正默默的站在不远处，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楚炎，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黯淡的灯光下，他幽蓝的眼眸漾着怪异的神色。
「我可不想变成被人讨厌的对象。」喝下杯底的最后一口香槟，白宵低头一笑，然后快步的走开了。
见白宵走了，尹鹄也转过头去不再搭理楚炎这边的事，于是楚炎一个人被留了下来，一脸的莫名其妙。
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的几秒钟里楚炎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火花四溅。
他百思不得其解。
宴会结束之后，觉得应该问问尹鹄，把事情弄清楚才对，于是楚炎便等在会场门口，等着尹鹄一起回家。
可是尹鹄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没有像平时那样主动回到他身边，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那只笨狐狸，楚炎只能有点生气的回去找他。
在会场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直到最后找到停车场，楚炎才发现他已经一个人上车了。
「你怎么搞的，离开会场也不告诉我。」楚炎忍不住抱怨。
「……」尹鹄没有理睬他，一个人靠在后座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好像已经睡着了。
只以为他是玩得累了，楚炎也没多想，进了驾驶席，带着尹鹄驱车回家去了。
一路上尹鹄很少见的一句话也不说，楚炎叫了他好几次，他不是含糊的随便应一声，就是干脆不理睬。
楚炎抬头看看后视镜里的人，平时总是活蹦乱跳的尹鹄现在懒洋洋的倚靠在后座，眼睫低垂，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让他不好意思再强迫他说话了。
回到家里，当楚炎忙着把车停进车库的时候，只听后面传来砰的一声。
楚炎回头一看，只见尹鹄变成了狐狸，一下子从车窗里窜出去，两三步就跑进房子，消失了踪影。
楚炎越发莫名其妙，尹鹄虽然有时调皮不听话，但从来不会做这种没有礼貌的事，更不会毫无原因的不理睬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工作很忙，难道他是累病了？
知道那只笨狐狸真正的心事从来不放在嘴边说，楚炎有些担心，回到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做，他急匆匆的上楼去找尹鹄。
尹鹄至今还一个人住在新房里，楚炎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借着走廊里的亮光，楚炎看见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坨，尹鹄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侧躺着。
「尹鹄？」楚炎一边出声问，一边慢慢走进房间，冲着宽大的婚床喊了一声。
「嗯……」黑暗里传来尹鹄懒懒的回应。
「你睡着了？」楚炎又问，话一出口，才发觉这个问题问得有多蠢。
「嗯。」不过尹鹄的回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房间里一时又沉默下来，楚炎站在原地，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今天……你是不是太累了。」犹豫了一阵，他总算想出一句在自己看来很体贴的话。
「还好。」尹鹄懒洋洋的回答，声音已经开始飘忽，好像随时都会睡着。
「下次不要再玩得这么疯了。」楚炎叹息。
没有回答。
尹鹄这次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床上传来轻轻的鼾声。
楚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他觉得尹鹄并不是真的累了，只是不想说话，可是不想说话的原因，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这只狐狸也不是第一次脱线。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只要明天还能按时上班，不给自己添乱就行了。
楚炎这么想着，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去了浴室洗澡。
昏暗的房间里，淡淡的夜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听见楚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的尹鹄，缓缓睁开了眼睛。
微弱的月光下，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有水光在闪动。
「我果然……还是很差劲……」低声的喃喃自语，他落寞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楚炎像往常一样准时起床。下楼到餐厅的时候，尹鹄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正等着他一起吃。
早餐是西式的烤吐司和煎蛋，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的吐司烤得太焦，煎蛋又放了太多盐，吃在嘴里又苦又涩。
「这早餐是怎么回事？」楚炎忍不住抱怨。
「我做饭的时候发了一会儿呆，亲爱的对不起……」一脸歉意的站在楚炎身边，尹鹄不安的揉捏着围裙的下襬，小声喃喃道。
好像昨天没有睡好，他的眼睛有些红肿。
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楚炎想起他最近忙着工作，应该也很累，所以做饭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于是也没有说什么，装做无所谓的硬是把难吃的早餐全部吞进肚子。
吃过饭以后，他也像往常一样开车带着尹鹄上班去。
公司的事务依然十分忙碌，被各种报表资料包围着，楚炎也没有心思再追究早饭难吃的问题，很快就把吐司和煎蛋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尹鹄，你进来一下。」忙碌的间隙，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袐书室的号码。
「楚先生有什么吩咐吗？」尹鹄转眼间就探进头来，小心翼翼的问。
「通知行销部的人，半个小时以后开会，再把这些资料影印之后分发给大家。」
「好的。」
动作迅速的从楚炎手里接过资料，尹鹄立刻转身离开办公室去做事了。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楚炎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他才醒悟过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尹鹄刚才叫他楚先生，而没有叫亲爱的。
楚炎早就警告过尹鹄无数次，在公司里不许用家庭专用的肉麻称呼来叫他，可尹鹄总是不往心里记，为了这件事，楚炎已经不知骂过他多少次了。
骂着骂着楚炎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今天尹鹄突然变乖，反而让他觉得十分别扭。
不过不管怎么说，变乖总是好事，也没工夫追究这只笨狐狸今天又是哪根筋不对，楚炎觉得应该给他一些奖励，比如共进午餐什么的。
「中午一起吃饭吧。」午饭前闲暇的时候，他主动打电话给尹鹄，发出邀请。
『今天大概不行，』没想到尹鹄却拒绝了他，『我还有一些资料没有整理完，中午大概没有时间吃饭了。』
「……没有时间？」还从来没有想到尹鹄有一天会拒绝他的要求，楚炎一时楞住了。
『真对不起。』礼貌的道歉之后，尹鹄就挂断了电话。
呆呆的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楚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脑好像一下子当机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难以置信的跑出办公室，他吃惊的看见尹鹄果然正低头忙个不停。
而如果在平时，听说能和楚炎一起吃饭，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点头同意，外加附带一个甜蜜的亲吻。
回到办公室，楚炎越想越不对劲。
今天的尹鹄很乖很听话，工作很卖力。可是他太听话、太卖力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绝对不正常。
再联想到早上难吃的早餐，楚炎隐隐感觉到尹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是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会不会和昨天的宴会有关？
楚炎觉得自己应该和尹鹄谈一谈。
心不在焉的忙碌到下班时间，回家的路上，两人又是一路无话。楚炎想开口问，话几次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
回到家里之后，尹鹄迅速穿起围裙，做了晚饭和楚炎一起吃。
今天的餐厅特别安静，两人分别坐在餐桌的两侧默默低头吃饭，尴尬的气氛让楚炎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情不愉快，连自己爱吃的菜都变得索然无味。
吃完饭之后，尹鹄去了客厅，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书。
楚炎跟着去了客厅，坐在壁炉前的摇椅里看报纸。视线的余光瞥到尹鹄手里的书，他看见封面上写着和经济有关的字样。
这不正常，尹鹄是最懂得娱乐放松的人，在家的时候绝不会看这么晦涩无聊的书。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内心不安的偷偷瞥着尹鹄认真看书的样子，楚炎在心里盘算自己该怎么开口。
「亲爱的，我有点累，先去睡觉了。」这时尹鹄阖上书本站了起来，对楚炎轻声说。
时间还不到九点，楚炎诧异的抬起头。
尹鹄没有看见他的表情，沉默的转身上楼去了。
撇去时间还这么早不说，如果是过去，尹鹄一定会先讨一个晚安吻再去睡觉的。再次确认尹鹄果然是有心事，楚炎扔下报纸跟着上了二楼。
站在二楼新房紧闭的门口，楚炎抬手敲了几下，没有回应。
他拧动门把手，门没有锁。
走进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楚炎看见尹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情形。
是不是他真的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楚炎在心里想。
是不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没有把一切都问清楚，才让今天一整天都变得这么糟糕？
「尹鹄，你睡着了吗？」在心里暗暗的责备自己，楚炎轻声开口问。
尹鹄一声不吭，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轻轻在床沿坐下，楚炎俯下身，从后面搂住了尹鹄的肩膀。
怀里的身体微微颤动，好像压抑着激烈的情绪。
「到底怎么了？」楚炎叹息的问，「被人欺负了？」
他对目前的状况完全找不到头绪，只能胡乱猜测。
尹鹄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再不说话，我要打你的屁股了。」见好言相劝没有效果，楚炎只能开始威胁。
这招果然很管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尹鹄动了一下。
「……亲爱的……」他小声的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委屈的鼻音，「……亲爱的，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突然问这个？」楚炎越发莫名其妙。
「是不是？」尹鹄没有回答他，只是固执的追问。
「没有这样的事，你最近的表现很好。所以我带你出去买衣服，还带你到宴会玩。」
按照常理来说，平时的楚炎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真诚的话。但是现在尹鹄的样子实在很奇怪，让他担心不已。
这只笨狐狸平时都是开开心心的，今天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楚炎有些莫名的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