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呃……”陆洋睁开眼,感觉着大脑的昏昏沉沉.望着屋顶老旧的木制土房梁,一时有些茫然.头真的好晕,喉咙仿若火烧一样,这种感觉真的恐怖.过了好一会思绪才开始慢慢回笼,昨晚去村长家喝酒,然后关旭背着自己回来.回来以后自己干了什么?怎么回想不起来了呢?好像没有人说过自己的酒品不好.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对了,关旭呢?突然意识到昨天关旭说要和格桑去三岔凹,该不会也和妙妙一样……
忽然从床上坐起,惊恐的看着除了自己就已是空无一人的房间,窗户外已经是万里晴空.渐渐的觉得鼻子有些酸楚,陆洋告诉自己,这是应该是因为宿醉的原因吧.
咯吱——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陆洋抬头,门外光线有些亮,看不清来人.庞大的身影几乎要占满这个门.
“起来了先把这个解救汤喝了吧.”关旭在桌子上放下手里的小碗.”宿醉的第二天很最痛苦的,喝了一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陆洋看着关旭,眼眶有种湿润,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盯着关旭的背影.心里有很多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很难受吗?”看到陆洋的表情,还以为是宿醉让陆洋感觉到了浑身难受,便关切的准备上前查看.轻轻的抚上了陆洋的额头,有些冰.
“先喝吧,喝完再睡会就舒服了.”关旭端着解救汤来到床边.有一丝后悔的感觉,昨晚不应该让陆洋和那么多酒的.看着现在他的难受,自己也很难受.
陆洋看着端到面前的解酒汤,伸出手,感觉到了碗里的温热.温温的温度,让心里渐渐的泛暖.小口小口的喝着,微涩带甜……
喝完小半碗就感觉自己喉咙舒服了很多,陆洋把空碗拿给关旭,又躺了下去.
“你和格桑准备什么时候去?”沙哑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穿过薄薄的毯子,传递到了关旭的耳朵里.
关旭宠溺一笑,还以为今天陆洋会继续赌气呢.”明天吧,今天山路还是太湿滑,不适合出门.”
“哦——”
关旭看着床上又渐渐入睡的陆洋，拿起桌上的空碗悄悄的退了出去。让他多睡会，不过这么好的天气，不知道陆洋会不会感慨自己错过了那横跨山间的彩虹呢。
等陆洋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比起早上已经好了很多。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呃，真的是好饿。被饿醒的感觉，有点让陆洋无法适应。拍了拍睡的迷糊的脑袋，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脸盆，毛巾。陆洋起床给自己匆忙的梳洗了下，顿时感觉清醒不少。不知道现在有没饭吃呢。
陆洋刚走出房门，刚好遇见关旭朝房间走来。看见自己嘴角立即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还准备叫你起来吃午饭呢.”
“饿醒了……”陆洋还存在着一点冷战的心结,显得有些不自在.诶,真是讨厌如此别扭的自己.
“呵,你昨晚吃的那些东西都吐光了,会饿也正常的.”陆洋的酒品还不错,喝多了就是睡觉,然后发现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找地方呕吐.本来自己一路跟在身后,还怕他有什么需要帮忙,没想到陆洋独立的让人感到吃惊.也让自己发现,其实陆洋的内心世界是个孤独的,没有人能进入,也不肯相信身边的人.
“我昨晚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听着关旭的语气,自己好像不止吐了那么简单.懊恼,不会真的发酒疯吧.下次绝对再也不喝那么多了!
看着陆洋小心翼翼的询问,关旭忍不住笑萌生出逗逗陆洋的恶劣念头.不知道陆洋会有什么反应.“抱着我大哭大闹算不算丢脸?”
陆洋一脸狐疑,但是碍于除了关旭也没有别的证人了.”咳,应该不算.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看见哭!”给了个关旭白眼,赶紧推门进入.
格桑和格桑媳妇已经把饭都准备好了,就等两人过来开饭了.
格桑媳妇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切都还算好.
格桑看见两人的进来,赶忙招呼到,”赶紧坐下,吃饭了.”
关旭和格桑走了.
就在今早起床的时候,陆洋发现关旭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登山包,陆洋意识到了关旭可能今天就会格桑进山.压抑着自己想要一通前往的冲动,陆洋在一旁看着关旭忙碌的收拾.
吃过早饭,格桑就和关旭带着两匹马上路了.陆洋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两人走出了村口,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深山的树林间……
陆洋坐在房间里烦躁滴翻着手里母亲的绘本,本来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不去想.但是脑子里出现的一些奇怪念头却一直刺激着陆洋.
放下了绘本,陆洋索性走了到院子里.
昨天雨就是一个大晴天,晒着院子的泥土都干的差不多了,不像昨天那时候踩下去还有点踩烂泥的感觉的.因为是清晨,山林树木显得格外的精神,被雨水冲洗过的大山显得静谧悠远又富有律动.
格桑媳妇正在院子里晒着被单,看到陆洋出来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可能是干了点活,格桑的媳妇脸上不再像昨天那样白沉沉的.有了些红润的色泽,整个人的气色也显得很好.
陆洋坐在院子里的竹椅子上,观察着天边多变的云彩.这里的天空特别的蓝,蓝的就像上帝不小心打翻了一罐湖蓝颜料.蓝的那么深刻……
格桑媳妇抖了好被单,发现陆洋正望着天空发呆.“这里的天空很美吧,几年前有个女人也来我们家这里住过,她说这里的天空好美.她儿子看了一定喜欢.”看着陆洋美丽灵活的大眼睛格桑媳妇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其实你和她长的很像,两人都很好看.”
陆洋面对格桑媳妇的夸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真心的道谢.“谢谢.”
两人就在院子里晒了会清晨的太阳,陆洋看着马厩里少了的两匹马,心里有些难过.有一匹红棕色的小马就那么隔着围栏和陆洋对望,鼻孔一伸一缩的.
“这匹马好特别呢.”陆洋看着小马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突然对这只小马萌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小马儿站在马厩显得特别的安静.
“你说的是小萌吧,呵呵.那个女人来我们家住的时候,小萌刚好出生.大马夜里难产,格桑忙碌了大半夜也没有办法.最后是那女人扯着小萌的腿啊,死拽活拽滴把小萌从肚子里拽出来.可是大马却死,然她留在这里的那两个月都帮着格桑照顾小萌,小萌也跟她相处的很好,大概把她当妈妈了吧.小萌这个名字都是她取的呢.本来说小萌她也想带走的,但是小萌太小了怕跟着她在路上会养不活.”那女人天生带着漂泊的气质,就像一阵风,怎么也抓不住.年纪轻轻的就好像有很多心事,诶,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女孩,也不知道怎么会往这种深山里跑.
老板想似乎想起了很多事,给陆洋一口气讲了很多.陆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小萌望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发现他们两个好像……
有人说动物最有灵性了,可以感受到人们不曾感受到的细枝末节.陆洋轻轻的走上前,抱着小萌的脖子轻轻拍.
小萌也只是轻轻的动了下前肢,然后任凭陆洋抱着抚摸.
小萌,你是不是也想找妈妈呢?
格桑媳妇本想提醒陆洋小心马儿不喜欢生人,可是看到小萌似乎和陆洋相处的还不错,也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去打扰了.
“小萌,你好,我叫陆洋.”摸着小萌柔顺的皮毛,陆洋轻轻的在小萌耳边呢喃.
远处的森林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声,顺着响声,透过屋檐望向了远处的高山,只见森林里无数的鸟儿直冲上天.然后纷纷飞散.
陆洋有些摸不到头绪,准备问格桑的媳妇.刚转头就看到了格桑媳妇惊恐的脸,原本早上已有些血色的脸庞已经血色尽失.放大的瞳孔,有着深切的恐惧.”山神——”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格桑媳妇赶紧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匆忙进屋了.跑的时候还不小心绊倒了一只椅子.
陆洋看着格桑媳妇仓促的背影,心里有隐隐约约的不好预感.很想冲进去一问究竟,但是看格桑媳妇的表情肯定是不会和自己说的了.茫然的望着格桑媳妇离去的方向不知所措.渐渐地甚至开始感觉到胸口有阵刺痛.
陆洋用手按住胸口,等待着这种感觉的消逝……
突然感觉耳边有股热气,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小萌正用他的头磨着陆洋的脖子.
小萌,你知道我现在的心疼与无力吗?你是在安慰我吗?陆洋伸手顺了顺小萌头顶上的鬃毛,心里忽然有个一个决定.
陆洋进屋拿起了自己的登山包,悄悄的解开了小萌身前的栅栏.
“小萌,你陪我去找关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