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廷把毛巾放到水盆里轻轻搓洗后，拧干折叠成整齐的长方形，然后放到少总裁发烫的额头上。
没错，昨晚历经一场捕虫大作战后的喷嚏，无疑是着凉的警示。
今天莫廷依旧如往常时间起床，并没有因此睡晚，他照例在六点半钟到厨房准备早餐。
等到香喷喷的早餐摆在桌上后，却迟迟不见少总裁的身影。
少总裁的鞋子还在，内心感到疑虑的莫廷，便上二楼去查看。
当他敲门后，过了半晌，卧房的门才开启，只见少总裁双颊红通通的，带着委屈的表情望着他，以着慵懒的音调说可能感冒了，当下莫廷赶紧收拾好东西，载着少总裁到医院看病。
从医院回到家里的路上，莫廷开着车时而从后照镜窥探少总裁的状况，只见他闭着双眼，全身无力地躺坐在后座。
「感觉怎样，有比较好吗？」莫廷拉了张椅子，在床沿坐下。
少总裁万分疲倦地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回到家后，少总裁在莫廷的扶持下躺回自己柔软舒服的床上。
「要不要喝点水？」
少总裁点点头。
莫廷把杯子凑近，体贴地放上吸管，他轻扶起少总裁的背。
他看见少总裁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感觉有点心疼，少总裁感冒的原因，大概十之八九与莫廷的恶作剧有关系。
着凉、睡不好以及压力过大是主要的原因。
「谢谢。」他虚弱地说，然后躺下身来。
「打电话给公司了吗？」莫廷问。
「嗯。」
「等一下我煮稀饭给你吃好不好？」莫廷像是在哄骗小孩子般的口气，温柔地问。
「嗯。」
「我打电话给夫人报告好吗？」
「不要。」
「可是你生病了。」莫廷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
少总裁伸手夺走手机：「不要打给她，我不要她知道。」
「……好吧。既然你都说了，手机还我吧。」
少总裁迟疑一下，才把手机还给莫廷，莫廷接过被少总裁的体温加热过的手机后，不禁莞尔。
他把毛巾从少总裁的额头拿开，摸摸少总裁的额头，体温似乎没有下降很快，依旧热烘烘的，他担心地轻拨少总裁额前的发丝，然后很快地帮他换上冷毛巾。
「我到楼下去，待会就上来。」
「做什么？」少总裁露出不解的表情。
「帮你煮稀饭啊。」
「……」少总裁默默不语。
莫廷见他没有回话，站起身来就要离去，谁知道手竟然被抓住了。
他讶异地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然后再望着少总裁，只见少总裁把脸别向另一边，没头没脑地说：「我有点困。」
「然后呢？」
「等我睡着再去。」
「为什么要等你睡着再去？」莫廷百思不得其解，这少总裁怎么生起病来，个性变得有点怪异。
竟然会抓着别人的手，要人等他睡着，奇怪的要求。
「没有为什么。等我睡着再去，这是命令。」
「你好奇怪。」
「这是我的习惯……」说完，他放开莫廷的手，闭上双眼。
莫廷只好坐下来等，既然无所事事，他只好做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盯着少总裁的脸看。
这张因为发烧而双颊泛红的脸，看起来好可爱。平日俊美冷漠，高傲万分的人，生起病来跟普通人没两样，甚至还更加脆弱，全身软绵绵的，像只无助的小猫咪，这就是他喜欢了三年的扑克脸先生吗？
恐怕以前作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坐在这里，陪着生病且还会撒娇的少总裁，说出去会羡煞一堆人。
莫廷窃笑。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少总裁柔软的脸颊，少总裁微睁开眼睛，纳闷地回看他，然后又闭起眼睛休息，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味。
生病的少总裁异常听话，眼神也不似平时锐利，更没有平日轻蔑不屑的态度。虽然这么说很恶劣，但是莫廷还挺喜欢这个时候的少总裁的。
不知道少总裁小时候是个怎样的小孩……
也许有非常强大的撒娇功力。
好可爱……
莫廷满足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可怜儿。
「少总裁？少季宣？小宣宣？」莫廷故意学夫人叫起少总裁的小名。
可是对方没有半点动静，「小宣宣睡着了吗？」他又轻声呼唤，看样子少总裁终于睡着了，「小宣宣，葛格要到楼下煮稀饭啰，你要乖乖的喔。」他憋着笑，自得其乐地说完后，见对方丝毫没动静，终于转换语气，把音量压到最低，像是耳语般，「少季宣我喜欢你。」
当他把这句话说出口后，急匆匆站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蹑手蹑脚地逃出房间。
这么不带种的表白，说实在，还是第一次。
虽然短短几个字，却让他差点紧张到休克，心就要蹦跳出来。
虽然他曾经大胆地侵入少总裁的房间，做见不得人的坏蠢事，但表白这件事情，根本那些事情可以比拟的。
就算对方在睡觉。
噢！莫廷，你简直像个不经世事的纯情少年，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表白，够蠢的，还得趁人睡觉时才敢说，逊毙了。莫廷在心里嘲笑自己。
距离少总裁吃过稀饭后，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莫廷注意服药时间到了，便放下手边的杂志，倒杯水递给他，并且把药丸放在他张开的手掌中。
只见他瞪视着手中的药丸宛如仇人，迟迟不肯吞下肚。就这样过几十秒后，见他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把药丸投入口中，赶忙地喝下大口大口的水。
光是颗药丸就要搭配将近半杯水才解决，那之后还有两颗要吞，该搭配多少水才能解决呢？吞的人难过，在旁观看的人也没好过到哪去。恨不得自己代替对方，还比较痛快。
「来吧，加油。」莫廷把另一颗再放到少总裁手中，这颗药丸比刚才那颗大上一倍。
果然非常棘手，那颗药丸在少总裁的口中滚动，说什么也不肯干脆地被吞下肚，差点让药丸在嘴里苦涩地化开来，直到喝完整杯水后才成功地征服它。
可怜兮兮的少总裁倚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好饱……」
「当然啦，你喝下两杯水耶。」莫廷把椅子拉近床边，少总裁的声音因为生病的缘故变得很小声。
「我讨厌那种东西。」他埋怨地说道，表情有些任性。
「我也不喜欢，但是，我可以一口气吞下好几颗药丸。」莫廷在这种不应该的骄傲的技能上，沾沾自喜。
「真厉害。」少总裁羡慕地看着他说道。
「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那是给逼出来的。小时候我动不动就感冒，又怕医生开磨粉的药给我。一想到药粉在口中的苦味，天啊，那种感觉真不是普通的可怕，说什么我也得学会吞药丸，所以就这么练出来啦。」莫廷说着脸跟着想像扭曲，仿佛苦涩的药粉正折磨着他似的。
「我也不喜欢药粉。」少总裁颇有同感地点头。
「那是小孩子的恶梦。」
「哈哈。」少总裁发出虚弱的笑声。
莫廷突然想起量体温的事情，他拿起温度计量测少总裁的体温，满意地看着上面的数字说：「比较正常啰，不过还是要注意，医生有交代，他希望你今天最好不要洗澡，用擦的吧。」
听到不能洗澡，少总裁蹙起眉头：「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你想洗？」
「嗯。」
「别傻了，要是再着凉怎么办，你才刚退烧耶。」
「可是……」
「你是要我向夫人报告你生病的事情，还是要乖乖地用擦身体代替洗澡？还是不洗？」莫廷只给他三种选择。
其实内心比较期待少总裁选第二项。
这种趁人之危的行为，说起来有点可耻，但却是莫廷好不容易盼到的机会。他总是无从试探少总裁对自己的想法，更没有机会可以更亲近对方。
平时的恶作剧归恶作剧，总不能一直来暗的吧。
虽然察觉到少总裁目前是单身状态，但是不能保证明天情敌不会出现，更何况莫廷不是女性，既然要追求，太直接也不行，太过保守又得不到机会进攻。总之，积极才是上上之道。
最后的结果是失败还是成功，就交给命运。他也不想什么都没做没表示就放弃，也不顾意打没有胜算的仗。
在少家帮佣的这段时间，他也接过好几次女性打来找少总裁的电话。有次他在少总裁接起电话后，还来不及挂上这一头的括筒，便听到对方询问少总裁的问题，那是有关于主动请求进一步交往的问题。
莫廷在听到少总裁委婉拒绝后，并表示目前全心在事业上后，便安心地走离电话，假装从头到尾都忘记挂上电话。
虽然事后被少总裁责备和提醒，但是很值得。
他也不能当长久的帮佣，不管结局如何，他终究得重新找份业务相关的工作。
「我洗快点也不行吗？」少总裁仍旧在挣扎。
「不行，我怕你昏倒在浴室。」
「只是感冒而已，我没这么虚弱。」
「你看起来虚脱无力，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好吧，如果你坚持要洗，那我只好要站在旁边守着。不只要观看你光溜溜的样子，还要通知夫人，天知道她会不会爱子心切地赶回家来？」
莫廷把夫人这张王牌给搬出来，还加了一项威胁，他知道少总裁不会愿意被男人盯着自己的裸体，毫无防备的洗澡。
「好吧，那就用擦的……」少总裁委屈地低垂着双眼。
莫廷可乐了。
「那傍晚前我会把温水提到你房间。」
少总裁点点头，再次缩进棉被里。
莫廷拿起杂志，心不在焉地盯着某张图片看。
少总裁坐在床沿，接过温暖的毛巾，有气无力地擦拭着自己的脸。
莫廷站在他身旁帮忙揉搓和拧干毛巾，等待时机。
别以为他会饿虎扑羊。虽然现在虚脱无力的少总裁，可能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他可不想靠着下流的招数把暗恋的对象得到手。虽然他前几天的晚上对少总裁做的事情，用下流卑鄙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少总裁解开睡衣的钮扣，露出诱人的胸膛。
莫廷不自在地看着少总裁缓慢地擦着身子，美色当前，各式各样的情色情节逐渐占据他的脑子。
「我帮你擦背吧。」
莫廷好心地提出建议。
少总裁露出尴尬的表情，点点头，然后把睡衣脱掉，稍微转着方向背对着莫廷。
莫廷微颤着手，拿着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少总裁全身僵硬，耳根子泛红。
「好了，赶快穿上睡衣吧。」莫廷把干净的睡衣体贴地披在少总裁身上。
只见少总裁极尽所能地迅速穿上。
「我帮你擦脚好了，你躺着吧，这样比较好擦。」
「我可以自己擦。」少总裁拒绝，脸色铁青，不知道是生病还是不愿意被莫廷碰触。
「可是这样比较方便，也比较快，你自己擦，不知道要擦多久，动作又慢又无力，擦得干净才怪。」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近距离接触对方，岂有轻易放手的道理，莫廷当仁不让，这差事谁也休想跟他抢。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自己来吧。」少总裁伸手想接过毛巾。
莫廷说什么也不肯让步，「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没多也没少。到过游泳池或海水浴场吗？那里每个男的身上穿的，都比你现在穿的少，你顾忌什么呢？只是擦脚，又没有叫你连内裤也脱下来，连那里也一起擦。」
「……」少总裁差点就要反驳莫廷的话，什么都是男的，正因为都是男的才危险。
要不是他知道莫廷对男人有兴趣，看要擦脚还是擦背的，都可以随他去。虽然他无从证明莫廷对自己有性趣，但就是不自在。
因为你是同性恋，我怕你对我有非分之想，这两句话就哽在少总裁红肿又发痛的喉咙里，说不出口。
「来，脱吧」
他看莫廷一派轻松自在，忍不住翻翻白眼，认命地把自己的睡裤脱了下来，索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奠廷从少总裁的大腿往下擦拭，起初规规矩矩的只以毛巾接触对方的身体，而后见对方没有太大地反抗之意，便更近一步的以按摩般地速度擦拭，他擦到大腿内侧，有意无意地放慢速度，时重时轻，暧昧至极。
他注意着少总裁的表情，只见那张苍白俊美的脸，紧闭着眼睛，眉头蹙紧，还轻咬着下唇，不知道心里正想些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对于莫廷帮自己擦拭双脚，还暧昧地擦到大腿上面，几乎要靠近根部处，少总裁没有表示反对。毕竟在听了莫廷那番解释的话后，还能闪躲害臊吗？
莫廷观察着他，悄悄地把毛巾拿开，直接以手触碰到少总裁的大腿内侧，少总裁像触电般，倏地睁开双眼，半爬起身来，带着些许惊讶的眼神望着莫廷。
他们对视着，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先别过去，仿佛耐力比赛。
半响，莫廷没有开口道歉，他若无其事的重新擦拭起少总裁双腿。
少总裁愣愣地又躺回去，什么也波表示。
照他平时的态度应该要破口大骂了，可是刚刚却一声不吭。这代表什么呢？有机会吗？
还是因为都是同性所以根本无所谓，今天要是换成女性，少总裁又会怎样呢？莫廷在心里左思右想。
「擦好了，你自己擦那里吧，内裤我放在这里，你擦完再叫我。」莫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指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干净内裤，然后把毛巾递给少总裁，自己则礼貌地转过身，背对着对方。
他听见身后的沙沙声，克制地吞咽口水，本来他想要一鼓作气的大胆摸上少总裁，可是临时打消念头，他不想因为性骚扰对方而被踢出去。虽然他前几天干得见不得人的事，足以让他被踢得老远，但现在少总裁正在生病，要是弄不好，再发烧，他也没脸向夫人交代。
他听见背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不一会便听见少总裁细微的声音：「你可以把水拿去倒了，谢谢。」
莫廷转过身来，只见穿好衣服的少总裁把毛巾递过来。
「不客气。」莫廷点点头，之后沉默地把换下来的衣物和洗澡水拿出房间，留下少总裁一个人坐在床沿休息。他则是躲起来整理心情。
看着衣服在洗衣机里滚动，内心此刻上下翻搅，乱得很。
少总裁今天生的这场病，无疑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可是他却顾忌太多，没有放手一搏，简直笨透了，莫廷抱怨着自己。
他念念有词地走出洗衣间，爬上二楼的少总裁卧室。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走过来询问。
少总裁已经躺回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听到莫廷的声音，迅速地转过头来，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给对上。
少总裁沉默地盯着他瞧。
「要吃点什么吗？」莫廷又问了一次。
「吃不下。」
「你中午只吃半碗粥而已，晚餐不能不吃，多少吃点吧？」莫廷走过来，摸摸少总裁的额头，热度应该正常，没有发烧，「不吃点东西，是不能吃药的喔。」
「好吧。」
「那我待会帮你弄些上来。」
莫廷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多钟了。
他迅速地走到楼下热粥，然后端上来等少总裁慢慢地吃完，接着换自己把肚子填饱，再上来观赏少总裁表演痛苦的吞药。然后洗个澡，回到这间往常总是上锁，而现在却全天候开启的房间。他照顾着生起病来，就变成虚弱缺乏安全感，突然像个小男孩似的少总裁，乐在其中。
少总裁躺在床上，在短暂的睡眠后又醒来，就这样反反复复。莫廷则是看过一本又一本的杂志，无所事事地陪在他身边。
少总裁总是在清醒时，用视线搜索莫廷的身影，一旦发现莫廷还坐在椅子上，便再度闭上眼睛休息。
快要十一点时，少总裁告诉他，叫他到隔壁的客房把棉被搬过来，铺在地下陪着他睡。
莫廷感到有些吃惊，本来心里打算将就点睡在椅子上，反正这张椅子又大又柔软。但是少总裁坚持要莫廷躺在地下睡，说这样比较舒服，他也不会感到愧疚。
他真要感谢少总裁的体贴，椅子虽好，但还是比不上棉被的柔软，平躺的舒适，没几分钟的光景，就呼呼大睡，作好梦去了。
少总裁见莫廷睡着，便从床上爬起身来，纳闷地望着睡在地下的人儿。藉着温柔地散发着光芒的夜灯，他看见莫廷的脸，俊秀细致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双唇，长长的睫毛。
要说这张脸吸引人，倒也不可否认，不过比起女性，这张脸应该对同性也具有某种程度的吸引吧？难怪新近职员傻傻的被这家伙骗到地下室去。
那天被背叛的感觉，强烈的左右自己的理智。他没想过一个优秀而且拿过最佳员工奖的职员，会做出那样不可见人的事情。一气之下，他残忍的要他自己对外宣告是因为某件重要订单搞砸而引咎辞职。
其实不应该就这样把这家伙辞职，至少该给他时间缓冲甚至将功补过，好歹这小家伙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连客户都夸赞不已。他自己也知道这小家伙拿过不少公司颁发的鼓励奖项，最佳虽工、全勤奖之类的，非常清楚这当中付出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能力也是肯定的。
也许让他再回到公司上班？不，不适合，至少目前不适合提起这件事情，况且看起来还挺适合当帮佣的，现在和这小家伙相处起来丝毫不费力，挺自在的，是否让他回到公司……
算了，改天再提吧。
如果没忘记的话。
仔细看这家伙还挺讨人喜欢的，难怪母亲喜欢他，总是夸赞个不停，说什么投缘，要是有女儿就把女而嫁给他，然后再把他安排到公司上班，好好栽培。看来母亲根本不知道把是谁把莫廷踢出公司的。
不过这小家伙哪里像克里斯了，笑起来的感觉吗？还是那双灵活的眼睛？少总裁忍不住住前倾，想更近距离的端看。
虽然这张脸他从三年前就看到现在，尤其近来这段时间更是天天见到，不见都难。
但像现在这样仔细端详，连小细节也不放过，还是第一次，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对方可是男人，而且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耶，他竟然会愈看愈顺眼，恐怕是生病发烧，连带脑子也变得怪怪的，天知道这场感冒会拖多久。
他想着想着睡意又袭来，吃药的缺点就是让人困意十足，也多亏药效的发作，才能好好休息，不知道公司是否运作正常，会开的怎样，总经理有没有把交代的事情办好……
他打了个大哈欠，躺下身去，盖上被窝就这样听着莫廷规律不容忽视的呼吸声，进入梦乡。
昨天莫廷把少总裁的棉被与自己这个礼拜来的棉被，通通洗干净后，又彻底地打扫整个屋子。
把感冒的病菌和灰尘统统清干净。
他在昨天搬出少总裁的卧室。
回想这几天，由于少总裁的高烧与重感冒，使得他必须照顾这位生起病来，就变得毫无安全感的少总裁，更在对方的命令下陪着睡觉。
于是莫廷便开始和少总裁共处同室的生活，本来打算陪唾一晚，没想到隔天少总裁又重复发烧，咳嗽流鼻水，隔天又到医生那里报到。医生说少总裁睡眠不足休息不够，才会病都还没好又复发。他只好一直待在少总裁身边，直到少总裁康复并且下令不需要陪伴为止。
在那段时间，到了晚上，莫廷便拿起少总裁指定的书籍，逐字唸给他听，当作床边故事。
也多亏这场病，现在他和少总裁之间的火药味，早就荡然无存，感情变得融洽，气氛好极了，这无疑又是一剂强心剂，让人的信心大增。
莫廷也没忘记打电话向夫人报告近况，告诉夫人少总裁的交友状况非常正常，没有夫人担心的女性友人问题。
后来夫人也知道少总裁生病的消息，自然心疼得没话说，她电话里面嘱咐照顾的事宜，还有感谢莫廷的悉心照顾，说什么回家后，会带上礼物还有点心答谢。
直觉运气愈来愈好的莫廷，最近的心情也好得没话说。
「早安。」少总裁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厨房，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见到让人神魂颠倒的迷人笑容，莫廷飘飘然地回了句早安。
虽然这微笑只是一般的微笑，但对看惯扑克脸的莫廷来说，根本是超级迷人的微笑。
莫廷在心里夸赞着对方，连自己何时跟着在餐桌边坐下都忘了。
「今天你是不是要去超市采购？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是星期六啊，你忘啦？真笨，难不成太久没到正常的公司上班，连日子都懒得数了？」少总裁调侃道。
「那是要看谁把我炒鱿鱼，害我现在变成男佣了。」对莫廷来说炒鱿鱼这件事情，现在变成上天给的最佳礼物，他毫不在意地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我看你根本就是当男佣的料。」少总裁也跟着拿这件事取笑，两位当事人根本就把之前的恩恩怨怨全抛在脑后，展开全新的友情。
「对啦，既然我把男佣这个职位做得这么好，还被你夸是块料，你就该升我薪水。」
「没问题，总管先生，那我们几点出门？」
「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买啊。」说完，他叉起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张大嘴巴，把整条塞进嘴巴里。
「你可不可以吃相好看点？在我母亲面前，你从来没有这样子过，怎么现在原形毕露。」少总裁责难似的看着他。
「……」莫廷用力咀嚼着塞满嘴巴的食物，短时间开不了口。
「应该照相存证，等我母亲回来，就拿给她看，她心爱的克里斯活像饿鬼似的，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说你教养好，斯文有礼，像个小绅士。」说着，少总裁把放在身边的手机拿起来，对着莫廷迅速拍下照。
莫廷瞪大双眼，本想开口，却差点咽着。
他指着少总裁，半响后才说：「别拍，你别太过分啦！」
「没有，我只是假装要拍。」少总裁无辜地回答。
「真的？」莫廷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少总裁尅定地点头。
「没骗我？」
「没骗你。」
「手机给我看，我要确认。」
「我说没有就没有。」
「要是有怎么办？」
「不怎么办。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的实情，你说我能拿他怎么办？」少总裁大口大口喝下现榨的苹果汁，还是自从生病后，莫廷每天给他他喝的果汁。
还说什么一天一颗苹果，医生远离你。
他心想这小家伙还真是贴心。
「好吧，要是有，你就惨了。」
「随你。」
「对了，夫人说再过一个礼拜就会回来。」莫廷突然想到早上夫人打来的电话。
有点惋惜地说着，因为独处的时间就要变少了。
「有没有说我父亲也会跟着回来？」少总裁用完餐，悠哉地把身子靠着椅背休息。
「没有，对了，夫人说她看上一只可爱的小狗，会带回来养。」
「是吗？那方恩呢，有没有要一起回来，还是留在我父亲身边？」
「好像要一起回来。」莫廷脑海里浮现方恩那张温柔的脸，「你好像和方恩感情很好？」他试探地问道。
他常常看见方恩走到书房找少总裁，这一进去就是两、三个小时，除非夫人要命令方恩载她出门，不然，方恩会待到用餐时间才会和少总裁有说有笑地走出书房，两人间说不出的和谐，虽然方恩对待少总裁也和对待夫人一样礼貌。
难不成情敌是方恩？
夫人的专属司机兼保镖，应该不至于吧？
要是到头来发现少总裁和方恩有暧昧关系，莫廷大概会不知如何是好吧。
「嗯，看在其他人眼里是吧，不过他其实早就是我母亲的助理。」
「那以后夫人不就欠缺助理兼司机了？」
「哈哈，不用担心，我母亲会开车，而且你也可以帮忙开车啊。」少总裁把自己的餐盘收好，放到流理台里，莫廷也跟着把自己的餐盘拿过来洗，「待会开我的车去超市吧，要去的时候到书房叫我。」
说完，少总裁回书房去，留下期待超市约会时间的莫廷，纵使他有很多事情还没向少总裁一一询问打听，但往后时间还多的是，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曲，快乐地洗着碗，自问，他是谁呢？他是天底下最快乐的男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