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事件五十三：亚历克斯归来
哈利眼皮一跳，皱起了眉头：“汤姆在翻倒巷打工？”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他都做了些什么？”哈利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邓布利多在哈利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哈利沉默地听完邓布利多的讲述，半晌都没说话。
“汤姆在翻倒巷做事的事，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最后又问了一遍。
哈利摇摇头：“我之前也跟踪过汤姆几次，但没见他去过翻倒巷。”
“他在那里打工不是一天两天了。”邓布利多说，“不少人都跟他很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对他的关注还不够，哈利。”
哈利不敢抬头去看邓布利多的眼睛，他知道这位长者正在责备自己。汤姆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提起翻倒巷，哈利推测他一定去过那里，但并没有抓到过证据。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哈利轻声说，他为自己感到羞愧，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邓布利多面前羞愧到想要消失。
“汤姆是个很聪明的孩子。”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如果没有跟踪他整整一天，我也不会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异常。”
哈利抿了抿嘴唇，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事：“阿不思，你……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他不再做类似的事，我不会对他做什么。”邓布利多说，“但是翻倒巷的生存规则跟对角巷不一样，你我都很难保证他还会干些什么。”
“但他还在上学。”哈利立刻说，“我们还有机会。”
“一个人很难改变他的本性，哈利。”邓布利多换了较为温和的口吻说，“他现在在学校里、在你身边，无疑还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但汤姆已经成年了，一旦他离开霍格沃茨，即使是你也很难保证他将来会走上什么样的路。如果他变成伏地魔，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阿不思。”哈利紧紧地攥住被单，抬高了声音，紧张使得他不得不喘息起来，“再给他一个机会，汤姆已经改变了，他跟那个魔头不一样！”
“哈利，你能保证他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吗？”邓布利多沉声问，“你有十足的把握不让汤姆走上那条路吗？”
“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十七年前我没有杀死还是婴儿的汤姆，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汤姆走上伏地魔的老路。在汤姆的问题上我犯了很多错误，但我从未觉得让他活下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绿眸男人抬头对上半月形镜片后那双湛蓝的眼睛，“没有谁应该为他尚未做过的事负责，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我回到这个时空、改变历史，为的不是再一次杀死他或者让他杀死。汤姆不是那个人。”
邓布利多注视着哈利的眼睛，极具穿透性的目光让哈利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被他看穿了。但他不惧怕这样的目光。邓布利多要背负的东西比他还多，哈利明白邓布利多这么谨慎的原因。
“你能确保这一点吗？”邓布利多郑重地问。
“我能。”哈利坚定地回答。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审视的目光终于变得变得柔和起来：“你很爱他，哈利。”
“我像爱我的孩子一样爱他。”哈利心中一动，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是他的教父，会对他负责。”
在汤姆刚刚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曾经抱着他说过一句话，他说哈利是他最亲的人。即使他们对对方都有所隐瞒，即使他们不完全信任彼此，但感情的锁链已经无法斩断。因为汤姆，哈利想要回到未来的念头已经淡了很多，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应该几年前就会住进圣芒戈或者死于一次试验事故；因为汤姆，哈利把自己的研究当做闲暇时的消遣，不再作为生活的重心。就像邓布利多说得那样，他爱这个孩子，想看着他成为出色的人，想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想看他生活得平安满足。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解决眼前的这个麻烦。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哈利问。
“治疗师说你至少得住一个月。”邓布利多回答，“所以你得一直住到假期结束。”
“那样不行。”哈利摇摇头，“我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里。”
邓布利多锐利地看了哈利一眼，显然是知道他的同事在想什么：“我恐怕不会同意，哈利。”
“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哈利固执地坚持，“我只要每周过来做一次检查就可以了。”
“你现在去见汤姆，无疑是告诉他你的状况很糟糕。”邓布利多说，“安心地再住一个星期，亚历克斯很快就能回来了。如果两周后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我会帮你说服治疗师让你提前出院。”
邓布利多的语调表明这件事到此为止。哈利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叫住了已经站起来准备要走的邓布利多：“阿不思，汤姆的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晚安，哈利。”
“晚安，阿不思。”
“邓布利多告诉我你想出院。”治疗师检查完哈利的身体后说，“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有一种我们查不出来的东西在阻止你恢复魔力，你很容易感到疲惫。我不同意你在这个时候就出院，必须再观察一段时间。”
“但是我感觉好极了。”哈利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魔咒的伤害是潜在的。”治疗师有些无奈地说，“不管你的感觉怎么样，我还是坚持我的诊断。”
哈利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旦谈论到自己的病人，治疗师们的坚持往往让他毫无办法。
治疗师走了。然而没过多久，一个头发全部都梳向脑后的家伙慢慢开门把头探了进来。
“亚历克斯！”哈利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好友。邓布利多没告诉过他亚历克斯什么时候回来，他还以为自己至少得等到下周才能见到他。
“嘿，伙计。”亚历克斯咧着嘴蹿进来小心地阖上病房的门，“我真高兴看见你还活着，刚刚出去的那个家伙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那是我的治疗师，我告诉他我想出院。”哈利苦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臂拥抱自己的好友。
“邓布利多告诉我你在预谋炸死自己。”亚历克斯放开哈利细细打量他，“你现在的样子跟吸血鬼没什么两样，居然还想出院？”
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邓布利多怎么跟你说的？”
“他告诉我你在又捣鼓你的研究，然后用一个魔咒差点把自己炸死在实验室里。”亚历克斯捋了一把头发，“你坚持不告诉你家那个臭小子自己住院，结果没有人来照顾。于是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来做你的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的话，一直有卡卡在照顾我。”哈利说着打了个响指，穿着印有霍格沃茨饰章茶巾的小精灵立刻出现了，“她很尽责。”
“波特教授，帕兰佩恩教授。”小精灵向两人深深鞠躬。
“麻烦你给我们两杯茶。”哈利说。小精灵再次鞠了一躬，啪地一声消失了。
“但是小精灵可不会陪你解闷，亲爱的哈利。”亚历克斯大大咧咧地在哈利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除非你喜欢听它们没完没了的啰嗦。”
哈利笑了起来。在邓布利多面前他从来都不能完全地放松，但是在亚历克斯身边就可以。他的好友不会嘲笑他，也不会让他不自觉地绷紧神经。他总是很容易就能让哈利放松下来。
茶很快就送上来了，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哈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入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我听说汤姆假期在打工。”亚历克斯说，“你还不让他知道你住院的事。怎么，你家那小子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也不算是惹我生气。”哈利平淡地说，“汤姆已经成年了，在外面锻炼一下对他以后有好处。”
“他的锻炼还少吗？”亚历克斯微微歪头斜睨着自己的好友，“他从一年级的暑假开始就在对角巷打工，根本不缺锻炼的机会。还有这一个学期，”亚历克斯向前倾了倾身体，“你们俩就跟陌生人似的，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你们可是一家人，搞得跟仇人一样就不好了。”
哈利摇了摇头：“这是我跟汤姆之间的事。说点别的吧，亚伦。”
亚历克斯抬了抬眉毛撇撇嘴。他能够猜到哈利和汤姆之间发生的事，但是缺乏明显的证据。不过既然哈利不愿意说，那么他就不能挖得太深。
“不像邓布利多那么忙，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在这里耗一整天。”亚历克斯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把头枕在手上，“我问过那个治疗师，只要不打扰到你休息，我在这儿做什么都行。”
“你不会觉得无聊？”哈利笑着问，“你不是说只要呆在房间里，就会闷得难受嘛？”
“那是在庄园里。”亚历克斯摆摆手，“呆在那种地方会让人觉得窒息。”
“我没觉得。”哈利喝了一口茶，“我觉得庄园很不错。”
亚历克斯笑了，但笑容不像平时那么明朗：“如果你作为帕兰佩恩家唯一的继承人在那里长大，那么你绝对不会喜欢那里。”
哈利理解地点点头：“你父亲还是要求你继承他？”
亚历克斯做了个介于点头和耸肩之间的动作：“事实上我一直在撺掇他解除我的继承人身份。帕兰佩恩家不需要我这样的人。”
“亚历克斯。”哈利轻声说，“帕兰佩恩先生会很难过的。”
亚历克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伙计，别为我操心了。邓布利多说他和迪佩特校长已经为你向董事会做了解释，如果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明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还是由你来教。你可得小心点，再出一次类似的事故，你就得被迫辞职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哈利说，“这已经够我受的了。”
亚历克斯盯着哈利看了半天，哈利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亚伦，别这样看着我。”哈利抗议。
然而亚历克斯却笑了起来：“你太瘦了，哈利。我得趁这段时间把你养胖一点，否则开学之后你的学生们会认为你虐待自己。”
哈利苦笑：“有那么严重吗？”
“绝对有！”亚历克斯认真地点点头站了起来，“我去问问治疗师，你的食谱得重新安排一下。”
“等等，亚伦！”哈利想让他的好友停下，然而亚历克斯却对他做了个鬼脸，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