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事件十六：密室和守护神
汤姆怀疑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后走上前拧了拧那个水龙头。没有一滴水流出来。汤姆思索了一下，命令道：“打开。”
随着他嘴里发出的嘶嘶声，水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旋转起来，水池也跟着动了起来，慢慢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汤姆惊讶地看着水池下面露出一条十分粗大的水管，猛地转头望向哈利。
“密室在这下面。”哈利平静地对黑眸少年说，“我想你大概想下去看看。”
汤姆看了一眼肮脏的下水道，露出厌恶的表情，拿出魔杖对通道施了一个清理一新，但效果并不明显。哈利似乎因为汤姆的举动笑了一下，率先跳了下去。
汤姆吃惊地看着哈利消失在下水道里，咬了咬牙，也跳了下去。
经历了一番磕磕碰碰之后，汤姆从终于变成水平的水管里一头栽了出来，一头撞在了刚刚站起来的哈利身上。哈利被汤姆撞得趔趄一下，及时抱住少年稍瘦的身体。
“小心一点。”哈利轻声说，仿佛害怕惊动了什么人。
汤姆站直了身体，哈利放开他，举起手中的魔杖给两人施了一个清理一新除掉在下水道里沾上的黏泥。汤姆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抽出魔杖低声念了句荧光闪烁，和哈利并肩向前方浓稠的黑暗走去。
“你有没有猜过密室里关着什么？”哈利也点亮了魔杖，轻声问。
汤姆沉默了一下：“蛇怪。斯莱特林自己是蛇佬腔，而蛇怪是最厉害的蛇类魔法生物，我猜它是斯莱特林的宠物。”
哈利点了点头：“你猜得不错，汤姆。”
两人沉默了，隧道变得像坟墓一样寂然无声，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湿乎乎的通道里回响。两人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弯，终于走到了隧道尽头。那是一面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巨大的绿宝石，在两个微弱光源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汤姆有些紧张地攥紧了魔杖。墙上的两条蛇就像是活的一样。
“打开它，汤姆。”哈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得多。
汤姆瞥了哈利一眼，男人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看不清表情。汤姆清了清嗓子，用蛇佬腔打开密室。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大蛇盘绕的石柱整齐地立在房间两边，绿莹莹的光线让人感觉十分不详。两人一直走到房间尽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前才停下来。汤姆抬头看着雕像上面那张老态龙钟的脸，决定不对自己这个先祖的相貌发表任何意见。
“我猜想蛇怪和它的同类一样，都有冬眠的习惯。”哈利说，“我想我们不应该打扰它的安眠。”
汤姆沉默了，终于开了口：“为什么带我到这里？保证学生安全并不是你的真正目的。哈利，我希望你对我说真话。”
“圣诞节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哈利说，“你的指责没有错，我确实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这是我的错误。我不该把你看成……”哈利猛地住了口，他叹了口气，一只手扶在了汤姆肩上，“我想得到你的谅解。你能原谅我吗，汤姆？”
汤姆一言不发地盯着斯莱特林的雕像，没有转头。他攥着魔杖的手在发抖，却不是因为气愤，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哈利在向自己道歉，和上一次不同，哈利仔细考虑过了，他在询问自己相不相信他。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的错误？”汤姆压抑地说，“你不信任我，却想让我原谅你。这没有道理，这不公平。”
“汤姆。”哈利拉着少年转身正视自己，“我没有不信任你，否则我也不会在你进入学校之后才离开。我想在你身边看着你成长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从未怀疑过你会有一个非常光明的未来。”
“你说谎！”汤姆抖开哈利的手，“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做自己的亲人，更别说什么信任。你相信亚历克斯，相信阿尔法特，相信邓布利多……你相信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即使你养了我十一年，即使你在课堂上称赞我！我知道那都是假象，我们都在给别人演戏。从小就是这样，我注意到了，你讨厌我，直到现在还是如此。你不肯和我说真话，你不肯告诉我你这样对我的原因。既然你讨厌我，为什么当初不把我送到孤儿院去任我自生自灭？现在又来这么虚伪地告诉我你相信我，我就那么好骗？”
哈利望着汤姆。他本以为带着汤姆来到密室至少会得到这个少年一定程度上的谅解，却不想自己的行为只是激化了这个矛盾。汤姆顽固得让他无能为力，哈利挫败地想，自己真的对此无能为力了吗？
“既然你坚持不接受我的道歉。”哈利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那么我想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汤姆，让我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你，我很重视你。对不起，汤姆，我让你失望了。”哈利最后看了少年一眼，转身向密室入口处走去。
汤姆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男人的手腕，手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想要抓他的衣袖？难道我真的决定原谅他？手在空中攥成了拳头，汤姆咬紧了牙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尽头，听到那道沉重的石门关上后的闷响。
“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得出来！”汤姆恨恨地叫道，“该死的绿眼白痴！”
阿尔法特发现汤姆的低气压比圣诞节前更加明显了。原以为汤姆和哈利整个假期都在城堡里怎么说也都和好了，没想到汤姆的脸一天比一天黑。放假后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汤姆破天荒地没有对哈利的教学内容提出质疑，事实上他除了被哈利点名回答问题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你怎么啦？”阿尔法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问，“哈利假期欺负你了？”
“没有。”汤姆懒懒地回答，“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阿尔法特呆了一下。汤姆居然说是他自己的问题？难道明天早上的太阳会从西边爬出来？
“汤姆……”
“再多问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黏在你的下颌上。”汤姆恶狠狠地说，“赶紧睡觉！”
阿尔法特吐吐舌头没敢再说什么，好奇地猜想汤姆到底在哈利那里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才会变得如此暴躁。
汤姆没有再去打开密室的门。他对斯莱特林未完成的事业不感兴趣，哈利已经告诉他密室里有蛇怪，汤姆也没有把一条会把人瞪死的巨蛇当成宠物的兴趣。汤姆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去问哈利自己的父母，他也一定会说一些真相出来，但这并不是汤姆的作风。马沃罗这个线索又断掉了，汤姆暂时放弃了查找，一门心思地扑在学习上，也不参与莱斯特兰奇们的活动，弄得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都不知道汤姆在想些什么。
“……守护神是一种抵御摄魂怪的东西--是一种护卫，在你和摄魂怪之间起到盾牌的作用。这个咒语并不在我们必须学的咒语范畴之内，它大大超出了你们现在的水平，但这个咒语非常有用……守护神魔咒将出现在期末考试中，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练习一下这个咒语。”
汤姆很火大，从一年级入校到现在，他都没遇到过这么让他恼火的事。汤姆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任何一个攻击或者防御咒语，就连他瞧不上眼的类似“清理一新”这种咒语都能用得非常熟练，偏偏到了守护神魔咒，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差生。哈利说如果大家有兴趣，他会弄一个摄魂怪的代替品来给大家练习，而全班一半以上的人都同意哈利“在实践中掌握知识”的教学方法。阿尔法特说哈利正在满城堡地找博格特来代替摄魂怪，五月底的时候他会拿来给四年级的学生们上实践课以保证他们能顺利通过考试。
阿尔法特小心地观察了半天汤姆的脸色，给了一个提议：“你可以让哈利给你一些单独指导，哈利肯定会很乐意教你这个咒语的。”
毫无疑问，哈利肯定会很用心地教自己这个咒语，但汤姆就是不愿意去找哈利帮忙。去了就代表自己已经决定原谅这个不负责任的人，汤姆做不出这种事。
五月临近，海格因为被人发现在养狼人小孩而得到了警告处分，汤姆的守护神咒还是没有任何起色。阿尔法特已经能够放出一团模模糊糊的半透明影子了，依稀是个动物的形状，而汤姆还是只能从魔杖里喷出一些稀薄的气体，没有任何起色。
哈利在课堂上宣布了实践课的日期。汤姆咬了咬牙，终于在阿尔法特的鼓动下下定决心，来到了三楼哈利的办公室门前，伸手在木门上敲了三下。
门开了，哈利愕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汤姆：“汤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守护神魔咒。”汤姆低着头说，开始后悔自己跑到这里来求助，“我有一些问题想向教授请教。”
“守护神魔咒？”哈利有点意外，把汤姆让进来后关上了门，“有些什么问题吗？”
“那个咒语我用不太好。”汤姆斟字酌句地回答，“所以……”
“我明白了。”哈利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汤姆恼火地发现绿眸的男人正对着自己微笑，立刻决定回到寝室后一定要把阿尔法特揍一顿出气。
两个小时后汤姆红着脸怒气冲冲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从被他吓呆了的一群人里面一把揪出正在和一年级的斯克林杰嬉闹的阿尔法特拖进寝室，砰地一声关上门。原本热闹的休息室一下子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所有人都一脸莫名其妙，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尔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沃尔布加有些紧张地问坐在不远处的多洛霍夫，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眼睛还紧紧地盯着男生寝室的走廊。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发现阿尔法特哭丧着脸的憔悴模样，而汤姆持续了半个学期的低气压似乎终于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阳光至极。沃尔布加急忙跑去问阿尔法特昨天发生了什么，只见自己的弟弟相当幽怨地瞪了坐在自己不远处喝粥的汤姆一眼，一脸悲愤欲死的表情。
赛尔温突然恍然大悟，凑到莱斯特兰奇身边说了几句，后者登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对刚刚进入礼堂的埃弗里招了招手……当汤姆吃完早饭站起来准备离开长桌的时候，整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紧紧地盯着汤姆的一举一动。汤姆走到阿尔法特身边敲了敲他的肩膀，阿尔法特理都没理他，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又不是第一次了，跟我生什么气。”汤姆轻笑一声说，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阿尔法特立刻丢下自己的早饭站了起来，瞪着比自己高很多的汤姆：“你太过分了！”
汤姆似乎才发现周围人怪异的目光，向四周看了看，其他人立刻低头假装吃早饭，暗暗竖起了耳朵。
“走吧走吧，我向你道歉。”汤姆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阿尔法特离开长桌，两人态度亲密地走出礼堂。莱斯特兰奇偷眼看着两人的背影，转头对已经石化了的沃尔布加同情地说：“看来昨天晚上里德尔大人终于对你弟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