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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籍名:《危险快递关系》    作者:志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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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能够睡到柔软的床了。

  卢亚逊难得放肆地呈大字形躺在床垫上,他从未如此怀念头顶那低俗的帐幔,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爱死这过软的床垫了。

  身上残破的衬衫早在洗过澡后换掉,可是送洗的衣物今天完全没有机会去拿,而穿过的衣物又尚未送洗,在没有替换衣物的情况下,只能暂时穿着区宗靖的T恤,和他之前一时兴起买来当睡裤的花花四角裤。

  没品味又过大的T恤皱得不像样,还带了点烟味,至于那件四角裤就更不用说了,低俗的花纹非常有流氓的风格。

  但卢亚逊决定不再抱怨了。

  其实穿什么并不重要,他有很多话想跟区宗靖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然而,自从回到旅馆之后,对方只是催促他洗澡、上床睡觉,没有什么机会交谈。

  浴室的门开了,只穿着运动长裤的区宗靖走了出来,一看见他裸裎的上身,卢亚逊不禁瞪大双眼。

  「这怎么一回事?」

  让他惊讶的,不是对方褪下衣物更显健硕的体格,而是被强韧肌肉包覆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深,却触目惊心。

  区宗靖只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什么,小伤而已,舔一舔就没事了。」

  「舔?」

  「吼!这也是一种比喻啦!」他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侧,朝他露出戏谑的微笑。「不过,如果你要帮我舔,我倒是不反对。」

  「……谁要帮你做这种事情啊!」

  卢亚逊面红耳赤地回嘴,却不免揣测对方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破窗而入时割伤的,看来风衣薄薄的防护还是有限。反观自己却是不幸中的大幸,原本拿他当肉盾的红发混混,恰巧替他挡了不少玻璃碎片,加上窗帘做了缓冲,他身上没有添上任何割伤。

  察觉到他担忧的视线,区宗靖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你怎么还没睡?折腾了一天,我以为你早就昏迷不醒了。」

  难得没有挥开他的手,卢亚逊感受着大掌摩挲发顶的温柔触感。「我想问你,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嘛……」他故作神秘地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可是商业机密了。」

  卢亚逊记得第一次和高逸达电话联络的时候,对方曾说过公司的最高指导原则就是不做违法生意,但从今天的所见所闻,他不知道哪点不违法了?

  「对了,我应该跟他说声谢谢才对……」

  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区宗靖困惑地问:「他?谁啊?」

  「柏先生啊!」

  「谢什么啊?他可不是免钱的!」区宗靖的音调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是说了吗?那家伙是个吸血鬼,什么都要算钱,而且收费高得令人咋舌,你可别被他那张书生脸给骗了,小心被榨干。」

  「所以说,你是付钱给他,请他一起来找我……」这个揣测,从区宗靖的沉默获得证实。「这样你不就在做赔本生意了吗?」

  「我早就说了,钱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流氓单手捏住两侧的面颊,只能骨碌碌地转动眼珠子,不懂对方为何不让他说话。

  只见区宗靖长叹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笨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

  「我……吗?」钝重的脑袋无法运作,卢亚逊口齿不清地重复对方的话。

  「这样还听不懂喔?」区宗靖攫住他的脸朝自己拉近。「也就是说,老子被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迷得晕头转向,甘心奉上大把钞票让别人赚,懂了没……」

  卢亚逊惊愕地眨眨眼。原来这人当时口中的宝贝,指的正是自己……难道这个凶暴又野蛮的流氓,迷上他了吗?

  脑袋一片混乱,在纠葛的思绪之外却有另一种情绪,在内心深处骚动着,随着两人逐渐缩减的距离,心跳越趋剧烈,大声到快要掩盖自己的呼吸声。

  扣在他脸上的指头稍稍放松,轻轻摩挲着他的脸,粗犷的面容流露一丝为难。

  「真是的,年纪都一大把了,还没有一次告白这么紧张的。亚亚,你怕我吗?」

  被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注视着,卢亚逊想也不想的摇头否认。

  他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这样耍狠的告白,这种心脏狂跳的感觉,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在心底鼓噪的亢奋,难以名状。

  没有察觉到他的挣扎,区宗靖又更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近到随时会吻上彼此。

  「为什么不怕?你现在可是被男人示爱喔:而且你还被他压倒过两次。」

  一提到不堪回首的羞愤经历,卢亚逊顿时清醒过来,用力拉开他的手。「我才想问为什么咧!我以为你对我这种胸部平平又毫无魅力的骄傲大少爷没兴趣。」

  「你还真会记仇。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当我发现的时候,这里……」

  他的笑容更加苦涩,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低声说着「满满的全都是你」。

  「看到你被人抓走的瞬间,我还以为心脏会停止跳动。」

  听到这种话,他的心脏才会停止跳动好不好。卢亚逊垂下视线,不知为何,变得难以直视眼前人。「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你的确是很讨人厌啊……」

  「你!」

  卢亚逊愤然抬起头,却对上那双温柔下垂的眼睛,勾起迷人线条的唇正细数他自知惹人厌的地方——「高傲」、「啰唆」、「倔强」、「目中无人」、「虚张声势」……

  「不管怎么想,你都是我最讨厌的类型,偏偏我就是对你迷恋到无法自拔。无论是头发、眼睛、美丽的手指、笔直的背脊……甚至是一片平坦的胸部,我都想据为己有……哪,你还要继续听下去我想触碰你哪里吗?」

  「够了、够了……我明白了啦!」

  聆听着赤裸裸的告白,卢亚逊只觉有股血气直冲脑门,令人浑身发烫,就连被对方注视的地方也很烫。

  「你是不是……跟每一个人……都说这种话?」

  「这样说太过分了吧?!我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主动告白过喔!也没想到被你问着问着就说了。」

  嘴上责备他过分,区宗靖带笑的眼眸却丝毫不见愠色。「所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没有经过演练,而是发自内心,只对你一个人说的。」

  胸口,仿佛有什么快要满溢而出。他所认识的区宗靖,同时拥有了强悍的身躯,以及桀骜不驯的心灵,如今却目光真挚的向自己诉说直率的爱语,为了自己,宁愿全身布满伤痕……

  「不光是你的外表,打从一开始我就被你不轻言放弃的韧性打败,到最后,就连你好强到近乎固执的个性也一并喜欢上了。即使你无法接受,甚至觉得恶心或害怕也无所谓,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懂得忍耐的人,只是不吐不快,想要让你知道而已。」

  怎么可能觉得恶心呢?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当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和体温,身体就开始紧崩。

  那种寒毛直竖的紧张感,并非惊恐或排拒,真要说的话,反而近似上台演奏前的雀跃,甚至是……当演奏完美结束后,四周响起如雷掌声的狂喜。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区宗靖解释自己纠结的情绪。

  这时,对方呼唤着他的平稳嗓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你知道之前我为什么生你的气吗?不光是因为你对我有所隐瞒,甚至后来让自己深陷险境,我更火大的是,我发现自己并非是能让你愿意坦白一切的对象。我希望你信任我、依赖我,但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太自以为是了。」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怕到不敢说。」

  因为害怕他不愿意帮自己,害怕他责备自己不诚实,害怕被他厌恶……可是,打从一开始,他就踏错第一步了。

  区宗靖苦笑着说了声「这就是我不甘心的原因」。

  「我不应该让你怕我才对,其实我也有错,用那种暴力的手段伤害你,是我不对。我早该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粗俗无礼的流氓,并非你会接受的类型。」

  卢亚逊很想说「不是」,话却梗在喉咙,因为他不晓得接下来还能回应什么。

  「好了,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吧。」摆摆手,区宗靖将他按回床上。「你该休息了,我去兜个风。」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去外面转转,很快就会回来。」仿佛要他安心,区宗靖轻柔地拨弄他柔软的刘海。「放心,我虽然有前科,但绝不会半夜袭击你,我没兴趣侵犯睡美人,那种感觉还挺变态的。」

  卢亚逊不是没有感觉到他故作不在意的轻佻语气中,隐含了一丝苦楚。

  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对方已站起身来,在床头柜的行李袋里翻找着,似乎正在准备外出的服装。

  凝视着在宽广背肌上交错的伤痕,卢亚逊回忆起在车上听到的柔美旋律。

  明明从不肯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也不喜欢古典音乐,甚至曾为此和自己起孚执的人,却特地准备了他喜爱的钢琴演奏曲,等他回来听。

  这个曾被自己视为流氓的人,说过他不想当小鬼的保母,也不打算温柔对待自己。然而,这正是属于流氓的温柔。

  区宗靖也说过「我不是一个懂得忍耐的人」,如今却决定拖着疲惫的身躯外出,只为了让自己获得安眠。

  他们的确是不同世界的人,也许以后他再也不会遇到如此狂放不羁、自由率性的人,会告诉他可以不用想太多、可以放心的依赖某个人。

  就算他无法定义这前所未有的悸动,却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不想让对方离开。

  仿佛受到无形的牵引,他伸手环抱住区宗靖的腰。

  「亚亚?」他诧异地回过头,发现自己被跪坐在床上的人拦腰抱住,英挺的眉皱得更深。

  卢亚逊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才能让他留下来,以往自己总是能和对方唇枪舌剑一番,如今嘴巴却一点也不管用。

  于是,他只是将区宗靖抱得死紧,无言的宣示他不肯放手的决心。

  「我不会走的。」作出保证,区宗靖稍微拉开缠在腰际的手,转身面对抱住自己的人。「可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卢亚逊无言地摇摇头。他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仍是抱紧他的腰,仰望那正看着自己的瞳孔。他祈祷自己的意志,也能像自己映照在对方眼中的身影一般,传递到对方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寂静的房间里才扬起无奈的叹息。

  「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区宗靖投降般举起双手。「死因就是被这双眼睛电击到心脏麻痹。」

  「电击?」

  「都说了这只是一种比喻嘛!怎么你老是不懂呢?」

  下一刻,强而有力的掌心蓦然扣住卢亚逊的后脑勺,狂风般的热吻瞬间席卷而来。

  「呜……」遭受突袭的嘴唇闭得死紧,只能从高挺的鼻腔中挤出闷哼。双唇被用力吸吮之后,舌尖再沿着唇线细细描绘,试图轻挑他唇间的缝隙。

  「呐,亚亚……」钻进耳轮深处的惑人嗓音,使卢亚逊紧崩的身体不自觉的放松。「教你一件事情,在这种时候,嘴巴要记得张开。」

  无意识地顺从了区宗靖的话,卢亚逊才稍微开启唇瓣,对方灵活的知道就从齿缝探入,舔着齿列上椽,在口腔中翻搅。

  仿佛连脑髓都为之搅动的麻痹感受让他双腿一软,却被区宗靖的长臂一捞,牢牢揽在怀里。

  甜腻旖旎的亲吻尚未结束。

  没有想到亲吻也会让人脑部缺氧,毫无经验的卢亚逊,只能在区宗靖的怂恿下,生涩的仿效对方的动作。

  反复轻啄、探索、缱绻彼此的唇舌,尽管好几次听到「好可爱」这种令人不悦的赞美,他也不再提出抗议,因为他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吻给抽光了。

  不知不觉中,虚软的身体被放倒在床垫上,令人差点忘记如何呼吸的亲吻也暂时宣告中止。

  卢亚逊被吻到双眼朦胧,模糊的视线中浮现区宗靖困扰的表情,只听他叨念了一句「糟糕」。

  「真不该让你穿我的衣服,这样有点性感过头了。」

  卢亚逊不知道这件不合身又难看的T恤有什么性感的,还来不及问,衣服却被区宗靖一把掀开来。

  「你……你做什么?!」

  他错愕地倒抽了一口气,挪动身体往后躲,却被对方以单手压住肩膀,这才发现他没有打算将整件上衣脱下,只是卷在胸口上方。

  要脱不脱的窘境,更令人难堪。

  尤其是听见区宗靖低喃着「真的很平」的评语,他的脸颊更是羞愧得快要喷出火来。

  当他正想怒斥「嫌平就不要看」的时候,偌大的掌心却挺上他胸前,爱怜地摸索着,对方拥有健康肤色的手背和他略显白晰的胸膛形成强烈的对比,粗糙的指腹摩擦到肌肤表面的触感,点燃他一簇一簇的火苗。

  「别碰……」

  卢亚逊才刚拉开对方造次的手,就见区宗靖缓缓低下头,以宽阔唇瓣磨蹭着他胸前的突起,还重重舔了一下因而翘挺的胸尖。

  「啊!」他赶紧捂住嘴巴,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种可耻的声音,急忙推开区宗靖的头。「等一下……」

  「怕吗?」虽然抬起头来,但区宗靖眼底炽热的情欲火光却宣告着他的理智即将崩解。「怕的话就老实说,只是我没有把握真的能煞车就是了,谁叫你老是要挑逗濒临极限的大人。」

  「我没有挑逗你!」

  「是吗?昨晚的你可是大胆得很哪!」

  「不、不可能……」即使嘴硬着不承认,可其实他昨晚醉得一塌糊涂,记忆全然模糊。

  「你不记得了吗?」区宗靖跨上卢亚逊身体的两侧,巧妙的将他困住。「你不但对我高唱小星星示爱,还说我身上的星星闪得你头晕,甚至故意把手指放进我嘴里让我啃,发出好听的呻吟引诱我。」

  看他执起自己的手轻咬着指尖,卢亚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糟糕的是,脑袋里残存的记忆,依稀浮现对方所说的某些片段。

  「不光是这样,你还自己凑过来强吻我。」

  「我……不会做那种事情……」

  「还没完呢!」舔舔上唇,他刹那间宛如化身为饥渴的雄兽,虎视眈眈地俯瞰着他。「你说你已经没那么讨厌我了,可以让我摸个过瘾。」

  「咦?我……我……哇啊!」

  卷起的上衣终究还是被嫌碍事,一下就从头顶剥除,卢亚逊丢脸地大声惨叫,接着连下半身的四角裤也被轻易扯掉,只差一件底裤就全身光溜溜了。

  「住手!靖……」

  「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声音叫我,实在太狡猾了。」

  伸出修长的双臂,区宗靖俐落地圈住他的肩头,将他压制在身下,同时在他的颈窝轻咬一口,以示警告。

  「留点力气,等一下再好好喊我的名字求饶。」

  「我才不要……」

  「不准说不要。」

  总觉得这两句对话似曾相识,然而还没时间细究,在身上游移的大掌便开始抚摸他赤裸的肩背,沿着腰侧下滑,最后捧住紧翘的双丘揉捏着。

  「呜……」

  「手感果然很棒……」如此赞叹的区宗靖继续执拗地舔吻身下人胸前的敏感处。

  被挑逗得低喘连连的卢亚逊,从自己再也难以抑制的呻吟声中,隐约听见对方懊恼的喃喃自语——

  「这下我真的得犯罪了。」

  「呼……呼……」

  急促的喘息,到底是谁的?为什么已经分不清了呢?应该是发烧的关系吧!

  卢亚逊模模糊糊的想着。可是,他根本没有生病,又怎么会发烧?如果不是我烧,脑袋又怎么会热呼呼的一片朦胧,完全无法思考?

  或许,都怪抚摸自己的手太舒服了,一直在体内不知名的地方点燃火焰,害他的脑袋也跟着烧坏……

  「亚亚……」低哑的嗓音,不断萦绕在耳轮深处。

  只要一被这足以撩拨官能的嗓音呼唤,他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温柔的大手梳着他的前发,细碎的吻洒在汗湿的额头、发际,尽管动作再轻柔,但嵌在自己体内的脉动,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么不得了。

  一个壮硕的男人正把他压在床上,还拉开他的双腿,把自己也有的偾强热物放进他的身体里……

  卢亚逊慢慢回想起,自己不久前被体格精悍的流氓剥了个精光,经验值等于零的他,没有多久就被戏弄到失控,在对方手中解放了一次。

  他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还傻傻地问那个臭流氓是不是也要为他做同样的事情?

  说起来,即使他瘫软着身子动弹不得,还是拿出诚意问了,只是最后得到「我可以忍耐」这种看似成熟体贴的答案。

  然后,区宗靖就这样离开了房间,在他很快回来之后,手上多了一瓶不知名的东西。

  当时笑着说「这里是汽车旅馆,该有的都有得卖」的流氓,看起来还是帅得像有星星在闪烁。

  直到那瓶不知名的东西抹上他的臀部,卢亚逊才发现大事不妙。

  湿湿滑滑的液体就这样浸染着他难以启齿的部位,身体仿佛也跟着被软化了。他忘不了手指入侵那种地方时的诡异触感,还为断扩增数量,糟糕的是,他的身体竟然会对这种猥亵的行为产生反应。

  更没有想到,在那种地方的深处,隐藏着令人疯狂的开关,只要轻轻一按,仿佛就宫释放出强烈的电流,让他浑身难以自制的颤抖。

  但区宗靖没有揶揄他,反而开心的接着他亲个不停,还一直保证「我绝对不会弄痛你的」。

  事已至此,他再怎么纯情,也明白之前那些行为只是前置作业而已,也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所觉悟了。

  接下来,出乎意料的,整个过程果然如同区宗靖所宣告的,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楚,但一开始被异物充满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最糟的部分,就是不舒服的压迫感也只限于一开始而已。

  「亚亚,可以了吗?」随着温柔的亲吻,区宗靖盈满欲望的低喃送进他的耳中。

  但这不是询问,而是宣告。

  「我要开始动了。」

  「呜……嗯……」

  细瘦的躯体开始承受反复的冲击,胸口因剧烈喘息而上下起伏。

  卢亚逊原以为那种狭窄的地方,不可能容纳如此凶狞的物体,但如今,只要对方一抽动,就能带来连脚趾都为之蜷曲的快感。

  想攀住上方的宽阔背部寻求依靠,却不知是因自己手心的汗水,还是来自对方身上的汗滴所致,指头不断从那充满弹性的背肌滑落,他只好一再尝试,努力接住对方的颈背。

  但用力抠抓的指尖,好几次加深了之前就留在区宗靖背上的伤口。

  只见他难受的蹙起眉心,不过强忍着什么似的表情,反而弥漫着一种性感气息,在锁骨前晃动的银色项链更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令卢亚逊看得出神。

  「感觉如何?」扶住他的腰,区宗靖一个挺身冲剌之后,听见身下人以高亢的呻吟回应,充满魅力的唇扬起满足的弧线。「真的不会痛吧?还是说……有更多其他的感觉?」

  感觉可多了。

  卢亚逊不甘心地咬紧下唇,一想到他不晓得是和多少人共享这种行为才拥有如此老道的经验,就火冒三丈。

  嘴里咕哝着「反正我就是缺乏经验」,他示威性地缩紧了两人的结合之处,煽情的呻吟顿时从区宗靖的喉间迸出。

  「亚亚……」沙哑的声音,证明了他正努力和濒临崩溃的欲望拔河。「拜托你不要连这种事情都爱逞强好吗?」

  这才不是逞强。

  他想提出反驳,可惜刚才恶作剧的结果,就是身体被更激烈的撞击着。区宗靖还坏心眼的摩擦他最有感觉的地方,掀起阵阵酥麻的抽疼,体内就像被搅拌的奶油一样快要融化。他再也无暇思考,只能感受对方恣意驰骋所带来的甜蜜折磨。

  「啊……哈啊……」手又滑掉了。企图寻求更多支撑,卢亚逊揽住上方人的颈项压向自己,将额头抵上那紧实的肩膀。

  眼前颈部和肩膀的连接处,由骨骼刻划出健美的线条,覆盖其上的强韧肌肉,因淌下汗水而透着亮光,这一瞬间,他很想就这样张口咬下……

  赫然察觉自己淫猥的念头,卢亚逊不好意思的架开对方的胸膛,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怎么了?因为我身上有烟味吗?」

  不是。而是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下流,因此,他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再抽了。」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怔住了卢亚逊。他知道对方是个大烟枪,这不是轻易能办到的承诺,但他也知道,区宗靖答应他的事,一定会想办法达成。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我只是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留在心中的是更美好的印象。」区宗靖苦笑着,低头舔了舔他因诧异而半启的唇。「可是相对的,你现在就要让我解解馋,不然嘴巴空烫烫的,很难受。」

  听到卢亚逊低声抱怨「我不是戒烟口香糖」,区宗靖哈哈一笑,再次深深吻住他。

  再怎么纠缠都嫌不够的亲吻,如同彼此细腻交缠的肢体,也在牵动着体内横流的情欲,他们从彼此身上感受到交合的快感,同时也带给对方更高昂的欢愉,一次又一次,带往更高的浪潮。

  「不行……」抱住对方的指尖收得更紧,卢亚逊以湿润的声音哀求着。「我不行了……」

  「再忍耐一下,我们一起去。」

  「不行……我要……」

  连话都说不完整,一次剧烈的冲撞之后,愉悦的波涛终于吞噬了卢亚逊的理智,他痉挛般的弓起身子,仰头发出悲鸣。

  一直处于掌控者地位的区宗靖也几乎同时攀上绝顶,健硕的身躯缓缓倒下,压在他身上。

  好重……卢亚逊暗自抱怨着,而且两人都已经获得满足了,竟还维持结合的姿态,也太淫乱了。

  但他现在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遑论推开这个熊男流氓。

  更何况,对方埋在自己颈窝喘息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撒娇,却性感得让他原本就急促的心跳更是狂奔到发疼。

  于是,他吃力地转过头去,将鼻尖埋进粗硬的短发中磨蹭着,享受这小小的余韵。

  没想到,身上的男人突然抓狂似的发出低吼,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你这不知好歹的小鬼!」

  「我……我怎么了?!」

  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惹对方生气,卢亚逊已被强迫转过身去,背对着区宗靖坐在他腿上,下沉的体重,使得湿润而柔软的地方将尚未撤离的物体吞得更深。

  「呜……你……」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如今在体内蠢动的脉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来不及抵抗,他就被区宗靖从身后紧紧拥住,连颈项都遭到报复般的咬啮。

  「受不了,再继续看着你的脸,我可能会做到你昏死过去为止。」

  他现在就觉得快死了。

  可是,即使区宗靖宣称不再看他的脸,大掌还是攫住他的下颚扳向自己,再以浓烈热吻封缄他即将出口的埋怨。

  靖……靖……

  尽管卢亚逊想要开口呼唤,对方也曾说过要他喊着这个名字求饶,但实际上他从未有机会出声。

  于是,他在心中不断呐喊着这个让他饱受情欲蹂躏,却甘之如饴的名字,任凭自己再次被卷入官能的风暴之中,享受沉沦的快感。

  现在,他还舍不得死去,舍不得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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