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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诺言

书籍名:《艳汤》    作者:周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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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半仰着脸跪在床榻间,身上艳丽的红袍被撕开成一缕缕,裸露的肌肤凝白如脂,沾了血光而显出诡异的妖媚。那是种被凌虐的美,罪恶感从他的眼角眉梢流泻而出,清泉般湿润的眸子里倒映出另外一个男人煞气纵横的脸,因盛怒而更加鬼魅的五官,无论何等的绝美都不能让人忽视其眼底逡巡的阴寒。
一阵犀利的掌风席卷而来,太初整个人被掀翻在床上,衣衫褴褛也在这时刻化成碎片,赤裸着身体狼狈不堪的躺在床上,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顺着脸颊滴到白玉榻间,一双星眸早已失去先前的神采,变得茫然无助。那样的季太初无疑是美丽的,却不是从前任何时候的潇洒倜傥或者脉脉深情,而是遭遇强势后被折断的病态美,颓废破败,像被人撕碎的娃娃。
艳殇的吻落下来,落在他细长的脖颈上,原本白净的肌肤此刻布满被啃咬和撕扯后的青红和乌紫,触目惊心的伤口从颈肩一路顺延到小腹,沉睡的欲望正耷拉着脑袋垂在他胯下乌黑柔顺的密林中,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上是条条渗着血丝的鞭痕,大腿根处有红白黏液无声无息的流淌。艳殇爱极了这种模样的季太初:他被蹂躏的美,他被残暴践踏后呈现而出的极致诱惑感让他疯狂!
“说……说你喜欢我,嗯?”他念念有词地舔吻着太初鲜红欲滴的乳尖,柔软红肿的脆弱在被大力的拧掐揉捏后显得异常可怜,在艳殇舌尖颤巍巍的抖动着。太初觉得痛,浑身上下都痛,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抬了抬手,异常温柔地捧起艳殇的脸,四目相对,他看到对方散发出期待和迷恋的眼神,多么的炙热和澎湃,如此真诚。太初微微绽开一抹笑,喉咙里一阵苦涩,热情的血液从他嘴角喷涌出来,有几星溅到艳殇白皙如玉的面颊上,显得万分妖韶。太初点点头:“好,我喜欢你。”这样就能放过他吗?太初眼底滑过一抹冷笑,很显然,不。
艳殇怔愣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神带着渴求和无助异常柔顺的注视着太初的脸,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后者下颚被他咬出的青紫,眼睛里的光是温柔而安详的,他说:“不,你骗我。”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季太初:“我讨厌欺骗。”
太初闭上眼,开始用尽全力的思索艳殇这种人的大脑结构。他是疯子么?很显然不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他的思维快捷而敏锐到令人发指,所以他至多是个变态,因为强烈匮乏的安全感和过分突出的危急意识而变得扭曲。所以他能犀利的看穿太初无奈的妥协,能看穿太初眼神里的悲悯和绝望。太初并不恨他,最多也就是无奈和……厌弃吧?他到底是个正常人,对于艳殇这种过分执着和霸道的占有欲无法苟同,他表达自己爱意的方式近乎于扭曲,这令他感到恐惧。他无法像哄孩子一样的哄骗着他,直到某一天对方对自己丧失兴趣之后,再毫不犹豫的宰了他。
比起做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太初更恐惧的是日久生情。感情上来说他不是很坚贞不移的哪一种,某段时间和谁在一起感觉不错,也许就会选择维持这种平淡和煦的生活,就像环雅;但艳殇的感情波动太过剧烈,跌宕起伏的线路一向不是季太初的偏爱,所以他害怕,害怕某一天自己终于屈服在对方强势而霸道的爱欲之下,继而有一天对方厌倦了他,而他只能在无望的爱意中被自己深爱的人一箭穿心,那种感觉比凌迟痛苦万倍,他很清楚自己无法抵抗,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你看着我,看着我,嗯?”艳殇温柔的捏断季太初的手腕,看着身下人原本就苍白的脸顺便死一般痛苦扭曲,额头爬上一片细密的汗粒,压抑的抽吸,咬破嘴唇仍无法遏制的呻吟。他的嗓音已经嘶哑不堪,从日落到深夜毫不间断的折磨,一次次的强暴和鞭打,啃咬和耳光,那是迄今为止艳殇对他下的最重的狠手,至少比从前重的多。
太初不是什么硬汉,所以他求饶过,妥协过,他哄着艳殇他卖力的呻吟尽管那欢爱里完全没有丝毫的快感,可怕的是艳殇之前面对他时的理智已经丝毫不剩,他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时而表情温柔无辜,时而丧心病狂不遗余力的折磨他。他把他吊起来用沾了油的细羊皮鞭子抽打他的臀部和大腿,那雪白的肌肤被锐利的鞭子撕开条条红痕,他用的力道并不是特别重,但每一次都会恰到好处的鞭打在太初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太初在那呼啸的鞭凤落下来的前一秒总要心惊胆战的绷紧肌肉。艳殇偏爱他的臀部,而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耐打,根本不需要被人用冷水泼醒,他只能在艳殇控制力极好的摧残下奢望着自己下一秒能昏死过去,一了百了。
“你喜欢环雅,是不是?呵呵……”艳殇抚摸着他胯间的物体低沉的笑,眯起眼眸,表情妖异华丽。他把玩着太初的脆弱欣赏着太初的痛苦聆听着太初的呻吟,那种没有情欲的饱含着无助和痛苦的呻吟让他兴奋,他着迷于太初的恐惧,似乎只有在看到他眼底的哀求和无助时,才能确定身下这个人是属于他的,至少这一刻是完整的属于他。
“不、我不喜欢他。”太初闭上眼痛苦的皱紧眉毛,眼眶里一片酸涩,拼命的摇头混乱的哀求着艳殇对他的蹂躏,“艳殇艳殇,不要……不要这样,我很痛,我快要痛死了……放了我吧,以后我不会再提别人的名字,我是……我是……”是什么,是属于你的?是属于你的么。太初咬了咬破裂的嘴唇,眼眶里团聚起无妄的悲哀。艳殇抱住他拖进怀里,眼神直直的充满期待的望着他,咄咄逼人:“是什么?说,你是什么?”太初闭上眼:“我是你的。我是,属于你的,艳殇。”
尘埃落定。
那个霎那过后他睁开眼,眼眶里抵死隐忍的清泉飞溅而出,带着痛苦和无奈,满是虚弱和伤痛的望着艳殇的脸。那前一秒还恨不能掐死他的男人这一刻如获新生,顾不得他身上重重叠叠的伤口一把狠狠将他灌入怀,欢喜地忙不迭地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眼睛到额头,炙热和盲目的,狂喜而认真的亲吻着他,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恨不能含于掌心一般的疼宠。
太初的眼泪无意识的流,有点茫然,有点哭笑不得。终究还是妥协了,终究还是,妥协在这个世界的强权之下,妥协在这个男人无法言说的激烈攻势中。太初想自己这样死了也算值得吧?人活两辈子,他一个同性恋竟然也会有被人疯狂追逐的一天,但是这种疯狂实在让他无语,他不想死在这种威逼的窒息下,所以他必须妥协。不指望能日久生情了,但至少……至少,要苟且偷生吧?
“不要哭,不要哭……太初。”艳殇低沉温柔的嗓音蛊惑着他的听觉,太初愣愣的看着他用舌尖无比柔软的舔吻去他眼角咸涩的泪珠。那样温情脉脉的眼神,宠溺而幸福的表情绝对不是假的,甚至于在那个霎那太初见到了从始至终最美丽妖韶的艳殇!他体内的阴毒除尽,面颊如同褪去外壳后的蝶变般妩媚光华,妖异鬼魅;那一双旖旎如水的凤眼,眼稍颀长,风情无限;瑰丽的细唇挑起幸福的笑靥,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漆黑长发因他俯首而倾泻下来,满室流光,空气里徜徉的尽是幸福!
太初呆了:他,太美了……
所以,这不止是关乎承诺与谎言的问题,更是一场追逐战后的侥幸。太初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妥协了,对于从前的生活说再见的同时,也得对从前的自己再也不见,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艳殇是不可能放弃他的。与其让自己活受折磨,倒不如就放弃了那份愚蠢的执着吧,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虽然这份“轻松”比起正常人已经沉重了不少……
叶溢清踏进大殿内艳殇的卧房时,正看到太初依偎在艳殇怀里喝药,如果能忽略掉季太初苍白将死的神态和眼中的恍惚,忽略掉其周身遮也遮不住的狼狈残破的话,那么这一幕也勉强可以称之为幸福。从小杀人不眨眼并且以次为乐趣之一的江湖大魔头艳殇,此刻正捧着碗一手举着汤匙笨手笨脚的给太初送药,姿势极美人长的也是风华绝代,加上那眼睛里遮不住的温柔,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太初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算了吧……
叶溢清是在第一时间或者说是在凌虐发生前就已经备好了药,送过去便被艳殇挥挥袖赶出了门,垂首走到门外时,一阵冷风吹过来,他眉头皱的比心更疼,捂着胸口茫然的蹲在地上,有个圈住了他。
“我说,算了吧,嗯?”思无邪轻轻拥着他在他耳际低语,“算了吧溢清,你给不了他结果,你也不可能斗的过宫主,连他都妥协了,你觉得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忤逆的了宫主吗?”“我没想要与谁争。”叶溢清缓缓站起身,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的伫立在月光下,表情有些惘然,眉宇间一片忧伤,呢喃着,“我不会背叛宫主的,我只是……”
只是,舍不得吧?即使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季太初的身份和使命,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冷漠无情的宫主可以逃离世俗的摆布,可是凡人终究是凡人。他忘记了上一任老宫主也曾经是无恶不作,甚至比起艳殇更令世人恐惧,但到了最后不一样是被季太初的父亲季墨白降服,那样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一个男人,习惯了左拥右抱,皇帝,武林盟主,江南世家,大漠明勋……所有能属的着地位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季墨白的微笑,那种置人于死地的笑靥。
上一代的命运就纠缠缠还未结束,这一代却又开始重蹈覆辙。只是季太初远不如季墨白那样聪慧,可以将世间枭雄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太初骨子里还是固执和传统的,这点从他和环雅恬静温和的相处方式就能看的出来,他不像他父亲那样喜欢刺激追求新鲜,往往怀里搂过一个男人下一秒就忘记别人是谁。二者都是有资本来颠倒众生的,只可惜太初少了那一份睿智,多了份心软。
太初的心肠,太软了。所以他注定会毁在艳殇手里,或者有一天二人鱼死网破,或者就是,亲手毁了艳殇。类似季墨白那样可以在众多关系中左右逢源池衡天下的人少之又少,而季太初很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假如他能与艳殇真心相待,那么彼此或可收获意外的结局,反之,结果已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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