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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比赛

书籍名:《砒霜行动》    作者:绿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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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下,利雅德军用机场上空,七顶白色的降落伞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地飘落下来,意境非常,——前提是忽略一公里外震耳欲聋的飞机坠毁声、一连串爆炸声、各类警车、救护车报警的尖叫声:(。
何冰控制着操作杆往下降,在落日、火光还有轰鸣声声的背景下顿生了一线苍凉,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头发白了一半!——老子这他妈的是在客串米国傻缺战争大片吗?!
举目望去,片厂的场面还真宏大,绿色的、黑色的、白色镶着红十字的车一辆一辆朝他们开过来,乌泱泱的外国友人抬着担架、拎着氧气瓶、抱着急救包朝着刚着地脚还没站稳的几个人冲过来。——何冰同志顿觉自己另一半的头发也全白了!
快速确认了一下队友降落的方位,一脚蹬在地上,跳了两跳,站稳,俐落地把降落伞、头盔从身上卸下来,赶在被冲上来的热情群众包围前,指天怒吼:“还有两个人更危险。”——也门的俩飞行员还没落地呢!真主保佑他们没有被爆炸的气浪掀晕,还能有意识安全着陆。
一语震住了要涌上来的人群,何冰二话不说扛起行礼就往安治段黎的方向跑,——靠,才一句话的工夫,距离他30米处的安妖怪和段贱人已经湮没在人群里了,里三层外三层!
再看那边也是刚刚降落的庄书礼也在突破重围拎着跳伞跳到腿软的罗巡往安治这边跑,速度不慢,已经跑到安治那边了,就是没能挤进去:(。
冲到庄书礼罗巡身边,一边挥开不断围上的人以免被人家分割包围,一边直着脖子喊“我是何冰讲师这是罗巡教授和庄书礼研究员”把人群对他们的好感度降到最低,一边揪过罗巡“程浓呢?刘静呢?钟林晔呢?”明明是飘在他下面的,一落地仨人一个都没看见,这他妈的是什么军用机场,这叫一个乱!
罗巡眼神儿好,在烽火硝烟一团乱麻中看清了那三位的去向,“外面,停车场,咳咳,程浓搞定点降落去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大使馆的车顶上呢。”到底是专业的,有经验有预见,直接就往机场外跳,瞅准着那辆挂着五星红旗的车就飞过去了,成功避免了陷入和他们此刻一样的困境。
庄书礼在困境中企图说服人群,让条路出来以便他们能够接近领导,可惜未果!
“老庄别sorry了”,都跟菜市场插队抢猪肉似的了,还客气个什么劲儿啊。何中尉义不容辞地合理冲撞开四个人,终于挤进了第一层。“那钟林晔呢?”
罗巡被庄书礼拎在手里跟着何冰往里挤,“跟过去了。”钟同学一颗红心向着党,刘静到哪儿他在哪儿!—_—
“什么?”庄书礼和何冰都是一惊。程浓是空降特种兵,当然能定点跳伞,他们两个虽然也是特种的,可兵种不同就差多了,十次定点跳能定上三回就不错了,那还得是地利环境熟悉前期准备充分的条件下,就钟林晔这个二把刀也敢定点跳?操,爱情还真他二大爷的伟大!
何冰失去了耐性,“老庄,直接扔。”对于庄书礼在这种情况下还竭力保持君子作风一口一个sorry、excuseme恨得牙痒痒,开始非合理冲撞,推人拉人暗地里踹人,一点运动家精神都没有。
庄书礼略为为难,没好意思动手动脚,拉大动作幅度,靠蛮力往里挤,还不忘抓紧罗巡。——罗少校跟一片儿皮影戏似的被拎进人群的中心,并且在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段黎,以及一只脚踩在该同志胸口上与沙特官方、军方、医护方、格莱帕梅方对峙、浑身金光灿灿的安治大校!
庄书礼吓一跳,“团长干嘛踩他?!”难道安治已经对段黎忍无可忍终于下定决心要弄死他了?◎_◎罗巡胃疼:“他在用实际行动表明就是踩死章明远也不会把人交出去!”,挣脱庄书礼的魔爪,摇摇摆摆跑到安治脚边,探探段黎的鼻息,“没死,晕过去了。”当然,安治再用用力踩死段黎的可能不是没有。
“死了算了!”何冰恨不能上去补两脚,——段黎你丢人不丢人,跳个伞跳到不省人事?!
安治看到他们,语气严厉:“那三个呢?”他站在这里五分钟,他的这队优秀的部下竟然还没集合齐。
罗巡蹭到领导身边:“跳到外面去了。”
“大使馆的人呢?”
小心翼翼把段黎从安治的脚下抢救出来,回答:“也在外面,应该是被拦了!”行程临时改变,原计划最快明天晚上飞达利雅德民用机场变成今天晚上空降人家首都的军用机场,他们也是临上了轰炸机才联系国内和驻沙特大使馆的。沙特和也门方面协调好了,可不代表人家跟你大使馆也协调好了:(安治面无表情地继续和对方交涉,强烈要求会见大使馆人员,坚决拒绝对方要求先救助章明远教授的好意,一张嘴对十七八张嘴,英语阿拉伯语轮番上阵,安大校有礼有节气定神闲,三个部下想开口帮忙都插不上嘴。——罗巡保证安治一个人就能噎死这一群人,别说一个小小的沙特,就算跟跟八国联军对着骂街他都不带喘口气的。
庄书礼、何冰充当人墙,把想挤上来的人们一一挡回去。
“团长,团长!”罗巡晕头转向地挪着段黎,很想告诉战友们,他也是第一次跳伞,他也很晕!
撑着2.5的眼神,从几十条腿的夹缝里开出去,罗少校长出一口气:“来了,使馆的车……进来了……”车头挂着五星红旗、车顶顶着降落伞、降落伞里还裹着两个人的大巴士进来了,直接开到他们鼻子跟前!
程浓拎着一人从车上跳下来,向安治汇报:“驻沙特大使。”
安治点点头,以井冈山会师的姿态握住了大使的手,“阁下,交给您了。”省略了同名报姓自我介绍等等程序,命令:“上车。”带着五个人上车,车顶上的钟林晔抱着刘静跳下来,也上去了。——车上的大使馆工作人员都下去了:(大使目瞪口呆得看着他们,直到这帮人都在车上坐稳了——段黎躺下了,收敛自己的表情,回身,笑容可掬地看着沙特方的人群,安详地开口:“先生们,对此章明远教授访问团此次的行程,我想我们需要重新确认了……”
庄书礼同志驾驶着挂着五星红旗的大巴一路飞驰,速度和之前在天上时所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飞得低了点。
大使慈祥地询问:“安……团长,你确定,贵团的……那几位学者、真的不、需要医护人员吗?”
带着从天而降的三个人冲进机场,出于绝对的同胞爱,大使先生熟练玩转外交手段,周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人给带了出来。并且基于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他还答应安治让庄书礼研究员来开车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以至于现在大使对这个神秘的、在国内外都高度受重视的访问团有了最基本的定位:这他妈就是一帮惹是生非的主儿!
“我确定,大使阁下。”安治对自己的组员很有信心,“我团全体成员的情况都很正常。”
“是吗?”双手抓紧座位扶手,大使阁下含笑地僵硬转头:身后至少一半以上的人状况堪虞,好几位的脸色都是白里透绿了。
“是的。”安治回答地及其诚恳加肯定。
庄书礼十分给领导面子,呼——!兹——!又一个没有预兆的大转弯,车子在离心力的作用下以几乎被甩出去的力量来了个90度的直角拐弯,向着下一条道路驶去。——两旁被逼停的、被烟尘覆盖的、视线受阻不得不减速的车子没有十辆也有八辆!已经晕头转向的大使阁下在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车外好几声阿拉伯语的骂娘声儿:(“这样啊!”大使笑容不变,考虑要不要放弃中国人传统的含蓄美德直言相告:你的人属蟑螂的可以不需要医护,但是我的人真的是人他们需要救护!——他的人和其他几名学者一起坐在后几排,本意是就近照顾几位虚弱的学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比人家更需要照顾。
坐上庄副研究员开的车不到半个小时,大使相信他和他的同仁们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上贼车了!
有人与他们感同身受。
“我觉得我还在降落伞上。”罗巡教授对庄书礼的驾驶水平做了中肯的评价。
坐在他旁边的何冰同志很忙,抽出第四张湿巾纸拍在他脸上,尽心尽力地让他清醒一点。
孤胆跳伞英雄钟林晔同学把半歪在椅子上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刘静往怀里再带带,沉声:“老庄!你能不能开……”。
安治截断他的话头:“钟同学,不能再快了,会出车祸的。”
……,慢点=_=!
钟林晔无法,把刘静抱紧点,轻声问:“你好点了吗?
刘静同志重复着从天上到车顶再到车里的唯一的感觉:“晕!”本来从天上砸到车顶上就短暂昏迷了,好容易到了车里醒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没半个小时,车子一起动,他不但晕,都快吐了:(“团长!”钟林晔心疼死,直接向最高长官抗议。
安治头都不回,伸出拇指往后指:“看看章教授,你们应该知足。”
钟林晔回头看章教授:躺在最后一排的段黎同志还不省人事呢:(。
多么让人同情啊。
可惜此刻钟同学的无产阶级战友情都还在800米上空挂着,没有同步降落,对于段黎占据车上唯一一跳长凳的事非常不平,十分想把人从窗户顺出去把位置给刘静腾出来:(。可惜,程浓就坐在段黎身边,致使钟同学不得不打消这个阴暗的念头。——如果不是程浓,庄书礼超第一辆车的时候段黎就该在地上躺着了@_@!
回头,伸腿踢隔着条过道的座位,“何冰,把湿巾给我几张。”用冷湿巾给刘静敷一敷应该会舒服一点。
“钟同学,我建议你不要使用。”罗巡的声音飘飘忽忽,晕的也不轻。
钟同学不忿。罗巡自己盖了一脸的湿巾纸整得跟做面膜似的,却不让刘静用,亏你们还是一个部队出来的,太没人性了!质问:“为什么?!”
因为何冰正在把湿巾纸一张接着一张拍在我的脸上:(,“我个人觉得我正在被滥用私刑!刑罚的名字叫闷毙,俗称‘贴加官’!”满清十大酷刑!估计风俗爱好者何冰同志近来正在研究古代刑罚风俗!——何冰拍的很有节奏,连密语都不用,直接上摩斯密码:你他妈也算是个军人!
罗教一边争取空气一边竭力证明自身价值:“冰冰,我真的觉得我不是最丢人的那个。”第一次跳伞,他就是有点腿软加头晕,比起晕了又醒和晕了就一直没醒的俩个,罗巡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很不幸,他的确不是最差的,但却是唯一可供何冰同志出气的。何讲师扭头狠狠剜了一眼正在昏迷的段黎,不解恨,再瞪了一眼窝在钟林晔怀里的刘静,抽住一张湿纸扔给钟同学,回头继续往罗巡脸上拍纸玩,——至于是拍死还是闷死他真的不介意!
“团长。”罗巡不敢跟何冰冲突,向最高长官求援。
安治终于回了一下头,看一眼就没看第二眼的兴趣,安慰地拍了拍一起回头被罗巡那张脸吓到的大使阁下,“罗教授,请放心,‘贴加官’用的是高丽纸,十张就够,你脸上的这种再贴五十张都行。”
=_=!很明显,安治比何冰更想拍死他——他们!
何冰继续拍。
钟林晔小心翼翼地用湿巾给刘静擦拭额头和太阳穴。
刷——!庄书礼又闯了一个红灯。
大使的笑容亲切,“安团长,庄研究员也是旅途劳顿,应该也很累了,你看是不是不要让他开车了,我们有专职的司机。”这句话晚说了半小时,但是还有一个小时的路,说比不说要强。
安治友好的笑笑,“阁下,你确定你的司机还能开?”
大使愣了一下,回头看,司机的脸色比其他人更差!——要不说开车不晕坐车晕呢!
“呵呵。”大使的笑容一以贯之,就是眼角有点抽筋,“看不出庄先生第一次来利雅得,就对道路这样熟悉。”熟悉到他到这会儿都没看明白庄书礼到底是开在哪条路上了,没有提出异议的唯一理由就是庄书礼的大方向没开错!
“大使,我喜欢这里的开车氛围。”老庄同志实事求是,一手拿着利雅得城市交通图,一手转方向盘,很有点一图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大使愣了一下:“开车氛围?什么氛围?”
庄书礼憨厚一笑。
还在给罗巡拍纸、按摩、做脸的何冰同志替他回答:“跨车道不打转向灯,超车左右皆可,岔路口不减速,红灯不停车,高速公路横冲直撞。——的确是很好的开车氛围。”到沙特仅仅一个小时,何冰已经准确的总结出了该国的交通氛围!
庄书礼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我看其他人都这么开。”
“哈!哈!”晕到目前为止只发出过几个单音节的刘静同志再次发出了两声单音节的尖笑,把周边的使馆工作人员吓一哆嗦。
钟林晔抱紧他:“刘静,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这两声尖叫,跟夜猫子似的!
“他没事,”何冰语气绝对是嘲讽,“他就是觉得连老庄都开始随波逐流了,咱们这个团算是彻底堕落了。”
钟林晔不确定地看看刘静。刘静有气无力地拍拍他的胳臂,朝何冰伸出大拇指,以示对冰冰同志理解力的认可。
何冰冷哼一声:“钟林晔,他死不了,你有必要这么夸张吗?!”那一脸的焦急心痛外加悲愤欲绝,。
“关心则乱。”罗巡闷声闷气注解,否则钟林晔是不可能理解不了刘静的意思的。
“你闭嘴。”何冰把地二十二张纸拍罗巡脸上。
担负着本团道德底线的庄书礼同志有点不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安治,解释:“团长,我就是对车才这样。”他是一个爱车之人,在其他方面他可是非常守规矩、规范、制度、章程的。哦,除了车,他还爱枪,——狙击枪!不过在这里就不宣传了。
安治显然对下属的道德指数不感兴趣:“后面跟的人呢?”
“都甩掉了。”
“还要多长时间到。”
“四十分钟。”兴奋地瞄一眼安治,“超近路二十分钟。”
“超。”安治毫不犹豫地下令。
“是。”
呼啦!这次是180度掉头,直接就下公路奔小道了。
“大使这是……?”
“大使,他们……”
被庄书礼的车技折磨了一路的人们终于忍受不了压迫了爆发了。
“安团长!”大使的笑容快撑不住了,“你们要超哪条近路?”大使馆周边有不需要走公路的近路吗?当了多年的驻地大使他怎么不知道!
安大校细致地解释:“阁下,所谓的近路,就是两点间最接近直线的路。”
—_—“什么意思?”在一座现代化城市里有这样的路吗?地铁也不行啊。
下一刻,大使惊呼失声:“啊?啊————!”
不用安治解释了,因为车子呈35度角挤进了一边的一条小胡同,十秒后窜上了另一条小路。因为路太窄,庄书礼不得不把车子倾斜地开进开出。——这不是一项技术活儿,这是一项力气活儿,大型巴士的重量决非普通车辆可比,强健如庄书礼,在十几分钟的飞檐走壁中也累出了一身薄汗。
再看车里的这十几位,坐在驾驶员后面这一边儿的人还好,安治及时扶住大使,罗巡紧紧抓牢何冰,另一边可倒了霉了,钟林晔反应快,一脚撑住地面,半站起来稳住自己的重力顺带架住刘静,避免一起砸到何冰身上把罗巡压死。
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咕噜噜”、“诶有妈呀”、“天啊”、“地震还是车祸啊”……
车厢内一阵兵荒马乱。
程浓依旧端坐在段黎外侧,这点倾斜角度对于经常在空中翻跟头的人不值一提。——他此刻的主要任务是防止章明远教授掉到地上,所以章教授因为角度问题脑袋撞上金属铁皮的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风驰电掣!:)
鬼哭狼嚎!:(
庄书礼同志的信誉度极高,说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这辆凶神恶煞的大巴士从两幢民居间窜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停在了中国驻沙特使馆大门前。
他妈的,又有人来冲撞大使馆了?!使馆守卫们本能地举起枪,车都停下了才看清,“这不是去接人的大巴吗?”
“可不,还挂着国旗呢。”
车厢外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庄书礼在内忧外患中兀自纵横,回身汇报:“团长,到了。”
安治点点头,刚要开口,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的两人之一捂发闷心口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晕晕乎乎地摸了摸脑袋上的大包,茫茫然地悲愤,“大爷的,有你们这样的吗?谁趁着老子睡着的时候偷袭我了?!”
段黎站在一匹高头大马旁边,在体态优雅皮光毛亮的骏马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不招人待见=_=!
安治、罗巡站在他身前,与几个沙特官员和格莱帕梅沙特分部的人寒暄,不远处的主看台上,大使阁下在与王室成员互致问候。
三个特种兵围绕在段黎身边保护章明远教授,其中一位有点心不在焉,眼神儿一个劲儿的往马身上瞟,另外两位的注意里倒很集中,从头到尾都在看马压根儿就没瞅过章教授一眼:(章教授很郁闷,企图在队友心中取得和马儿一样的地位,故作神秘:“我觉得他们对我好像不是很敢兴趣。”
庄书礼看一眼段黎看一眼马,再次断定马儿比段黎更吸引他,摇头,“你没看到昨天晚上他们对你的兴趣有多大。”就差上手抢人了。
“是吗?”昨天他晕的十分彻底,据安团长解释说是因为恐高及大气压力导致了他深度昏迷。但是对于为什么醒来后胸前有个大脚印脑袋上多了个大包这一问题,安治同志回答他“不知道”。对此他的战友们都三缄其口,让段黎倍儿感世态炎凉!
“是吧!”庄书礼继续心不在焉,认真聆听何冰程浓关对马儿种族的猜测。
“程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啊?”何冰两只眼睛都冒着粉红色的光辉,——每一个好男儿的心里都有一个扬鞭策马纵横天下的梦想!
程浓的眼睛很亮,不再惜字如金:“应该是,这里本来就是蒙古金帐汗国的后裔。”
段黎挺了听背,企图把队友的注意从马身上转到他身上,“何冰,你说他们为什么对我不感兴趣?”
何冰的眼里只有马没有他,“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对你有兴趣!”
=_=!“程浓,你也这么想?!”
程浓什么都没想:“让开。”段黎挡着他欣赏骏马了!
凸!段黎腹诽,讪讪地和汗血宝马拉开距离。
庄书礼有些不好意思了:“章教授,罗教授说,中东国家民风彪悍,沙特是彪悍中的彪悍,法律和等级尤其森严。他们的王储殿下在看台上呢,其他人当然不敢有逾礼的表示。”所以此刻,在这个皇家赛马场上,四面八方关注他们的人照实不少,可上来搭话的还正不多。所以我们才有空欣赏汗血宝马啊!——继续看马:)
段黎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仨特种兵看汗血宝马的眼神儿太热烈了,都火辣辣的了!设想一下自己在什么情况下能用这种眼神去看一家畜,段上尉瞬间得出结论: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这匹马的话,这马儿肯定不是在这儿站着,怎么着它也得是在锅里躺着!
无聊,转身,就看见刘静和钟林晔相距三米多远站在后面呢!
终于被人注意到的钟同学立刻朝段黎露出了可爱的可怜的求助的笑容,让一直被嫌弃的某人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战友间的温暖。
段黎义不容辞地走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刘静,表情瞬间郑重无比:“刘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刘静抬了抬眼皮,“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罗巡和钟林晔都掉河里去了,你先救谁?”
刘静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段黎。
段黎等待答案。
钟林晔等待答案。
在前面扯皮的罗巡一时没听见段黎的声音,回头,立刻发现这边气氛不对,用眼神向安治告假,退后几步拉住何冰:“他们说什么呢?”
干吗问我?!“在说你跟钟林晔都掉河里去刘静先救谁!”
从段黎问出这个问题庄书礼就在疑惑:“不是应该老婆和妈都掉河里看先救谁吗?”这才是标准问题!
罗巡乐了,凑到后面去看热闹。
段黎等了超过一分钟都没有等到答案,杯具地看看刘静,在钟同学更杯具的眼神下,换个问题继续问:“刘静,如果罗巡和钟林晔都掉河里去了,你手里有一块板砖,只能拍一个人,你拍谁?”大哥,知道你不爱好救人了,落井下石总可以了吧!
刘静一字一句地回答:“谁去救我就拍死谁!”
……
呼啦啦!鸟兽散!罗巡飞奔回安治身边继续协助领导搞外交,钟林晔蹲在马屁股后面垂泪,连庄书礼和何冰都下意识地与刘静拉开更大的距离。段黎衡量片刻,蹦到程浓身后去寻求庇护了。
终于清静了,刘静同志继续低头沉思。
大使阁下向他们走了过来,还是满面笑容,就是稍微有点僵。与安治谈话的几个沙特人礼貌地走开。
大使开门见山:“安团长,王储阁下希望你们能参加这次的马术比赛。”
安治的脸色沉了沉。果然,沙特人把马牵过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阁下,不是每个人都会骑马的,而且马术必须人和马长期配合训练才可以完成的,我想我们不适合参加这种比赛。”不管之前他们表现出来的形象是什么,名义上他们还是一只学术队伍,他们是学者!
“这些我已经告诉王储殿下了,”他这个大使又不是吃干饭的,“但是王储表示这只是一种增进感情和相互了解的游戏,没有什么规则,他甚至可以挑选最温顺的马给你们!”
段黎自言自语:“我就说他们对我不感兴趣。”千里迢迢把他们邀请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赛马?
安治看着大使。
大使皱着眉微笑,看着段黎:“刚才王储无意间提到了你们帮助阿联酋制造的核潜艇,表示他非常羡慕阿联酋的运气,开玩笑地询问我他是不是也有幸运!”
段黎很想告诉大使沙特有没有这种幸运这个问题可以直接询问刘静教授。
可惜大使的话锋一转:“但是王储又表示,相较于章教授对于核浓缩的研究,区区核潜艇的制造技术根本不值一提!”
段黎觉得自己此刻的脸色也不值得一提。趴在罗巡肩上,“这个王储跟我姥老丈人那个王储有什么区别?”
“哈依马角的面积仅占阿联酋的十分之一,阿联酋整个国家的面积不到沙特的十分之一。哈依马角王储上面不但有哈依马角酋长,还有其他六个酋长国的酋长,国家内还有跟他同等地位六个王储。而这位沙特王储,”罗巡小心翼翼地比划台上的人:“他是这个沙特阿拉伯王国的王储兼王弟。特别温馨提示:国王他老人家的身体很不好,外界猜测王储殿下已经掌握了七成权利。”
段黎十分怃然:“听起来和我姥老丈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是听起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安治询问大使:“阁下,觉得章教授的研究对王储殿下有什么帮助吗?”
“安团长,这一点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稳固地位,寻求国内国际更多的支持,将七成的权利扩大到十成十!
“确认一下。”
“应该的。”
段黎跟罗巡咬耳朵:“这个大使很有团长当年的风采。”我国驻沙特大使的阴险很有安治的神韵。
“这个大使姓朱,表面功夫相当了得。”就从朱大使昨晚下车后还能招待他们食宿对他们还能笑脸相迎,罗巡就能确信大使阁下的皮厚不在他和段黎之下:)
“朱?”驻阿曼大使姓马,“也门大使是不是姓杨?”那位素未谋面却神交已久的给他们提供潜水装备把他们当王八的大使。
罗巡憋住笑:“他不姓杨,他姓余,驻阿联酋大使才姓杨,还有,接待咱们的迪拜领事姓侯。”我国驻外官员都是从动物界挑选的。
“哈哈。”段黎高兴,很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快感。
安治回头警告地看了两人一眼:笨蛋,声音太大了。
朱大使装作没听见,“安团长,既然王储开口了,你至少要派两个人去应付一下。”
安治点点头:“大使,我听说沙特这个国家崇尚勇者,敢不敢比能不能更重要,在这里,抢劫只要不伤人,刑罚一般不会超过五年,但是偷窃不但终身监禁还要被砍掉一只手?”
朱大使的语气有一丝无奈:“是的。你们这一路的遭遇王储有所耳闻,美色金钱枪林弹雨跳海坠机都没能难住你们,他觉得非常敬佩。”所以要杀杀你们的威风,以便把你们捏在手里为他所用。
段黎内牛满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美色是从没看见过,阿拉伯女人包的像粽子一样结实。金钱更是一个子儿都没捞着过,算下来还赔了不少!至于枪林弹雨跳海坠机什么的要真把他们难住了,他们这儿大概已经躺进棺材披上国旗光荣回国了,还有空跟您在这儿闲嗑牙?
安治一脚把段黎踢开:“大使,‘三日赛’就不必了吧。”马术的三大项目之一的三日赛,比完了他们该直接去约旦了!
朱大使点头,叫来随侍秘书,吩咐几句。二等秘书立刻跑向主看台,中间端坐的王储深鞠一躬。
几分钟后跑回来,“大使,王储说只是游戏,当然不会占用贵客们太多的时间,本来请大家来参加马术开幕式就是想作为欢迎各位学者的盛会的。”
“说的好听。”何冰反驳,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如果我们今天晚上才到,他的这个开幕式就挪到明天?”如果明天到呢?后天到呢?
朱大使打消他们的念头:“你们来的很巧,现在是沙特的‘吉纳达里亚’文化艺术节,今天是马术比赛开幕,明天是刀术赛,后天是沙漠铁人。”
“我觉得还是马术比较适合我们。”何冰立刻从善如流。——比刀的话第一个被扔出去打头阵的舍他其谁:(“冰冰,我鄙视你。”
“章教授,我无视你!”
安治看看他的组员,谁会骑马他心里有数。
“庄书礼。”
“团长。”
“你参加障碍赛。”
“是。”庄书礼的有节奏的抚摸拍打汗血宝马,让战友们放心:我在军马场当过兵。
“罗巡。”
“……”
“罗巡!”
罗巡被程浓何冰联手扔出来。
“你跳盛装舞步!”
“……,团长,我是骑着马跳呢还是扛着马跳?!”老大,这是盛装舞步不是行军步,我肯跳人家马肯不肯跳啊!——回头看看那匹倍受赞赏的汗血宝马,——大哥,我跟你真的不熟!+﹏+安治给参赛选手提出建议:“只要能跳完,你抱着它都没问题。”
==,我会被它踩死的!
“刘静,你替补老庄。”安治做事滴水不漏。
“嗯。”刘静嗯一声算是听见了。
“钟林晔,你替补罗巡。”
“哦。”钟同学继续蹲在马屁股那里郁卒。
“章教授!”安治温和地召唤。
“啊?”这儿有我什么事儿啊,别说骑,这么高的马他能不能爬上去都成问题!
“接下来,我想我们会到主看台上去觐见王储殿下并陪同他一起观看比赛。既然语言不同,我希望你如非万不得已一定要开口,请一定三思而后开口。”
这是歧视!5555555555555
“团长,我知道了。”
刘静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表情阴沉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半晌,开口:“团里交给谁了?”
“副团长。”钟林晔含糊其辞。两个副团长,管队伍的那个在大群殴时被打趴下了,所以这会儿就剩管业务的那个副团长独立支撑整个8384呢!——人民保佑,他们回去的时候这位还坚强的伫立着不会倒下!
刘静皱眉:“你擅离部队!有人批准吗?”
钟林晔指指边上的这位:“罗巡大校批准的。”罗巡是8384军衔最高的,批准一个少校的休假权利还是有的。
刘静脸色不善:“那罗大校你又是谁批准的?”
罗巡光明磊落:“前代理团长钟林晔!”多好,他们两个互相批准!欧也!
欧你妈个头欧!“你们觉得两个副团长能压得住那帮猴子?!”
不是两个,是一个!“呵呵,”罗巡陪笑:“我出来之前看过政委了,他就快出院了。”上车前通过网络视频看的,政委知道他们俩跑了当场血溅笔记本,憋着一腔热血就出院了。
刘静脸色稍霁。如果不是有罗巡在里面镇着,光靠俩副团长,他还真不敢把8384交给钟林晔打理。
“说吧,来干嘛?”
镲锒,钟林晔掀开抱在怀里的布包,亮出一明晃晃的紫砂锅,打开盖,双手递到刘静面前:“知道你这个月太累,我特地煮了一锅鸡汤来给你补补!还热着呢!”
刘静垂目看着这锅澄黄飘香的鸡汤。
罗巡同情地看着钟同学。挺聪明的一孩子,怎么一到刘静面前就特欠抽呢。你拿一朵玫瑰实话实说你想他了,也比千里端一锅鸡汤来送给他强吧。最重要的就是,为了这锅汤,他们差点没上去飞机被人给遣送回去。——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军装和军官证!
看够了,刘团长抬头,“罗大校也是为了来给我送鸡汤?”
罗巡指着从他们一进门就蹲到墙角嗑瓜子兼看戏的那位摇头:“我是来给他送十全大补汤的。”
“哦?”刘静总算有点兴趣了,看看墙角的那位:“十全大补汤?补什么?”
“我听说他马上就要有一个妻了,说不定过几天还能再多三个妾,我寻思着这样太耗精神,怎么着也得给他补补。”
“咳咳!”需要补补的那位连瓜子瓤带瓜子壳一起吞肚子里去了。
这回换刘静看戏。
罗巡从兜里掏出大红缎子的绒盒,走到墙角,递过去,“亲爱的,送给你!”
亲爱的吓一跳,“罗巡,不会吧!”求婚?当着刘静和钟林晔的面儿!小别胜新婚已经胜到发昏的地步了?
罗巡深情款款:“会的!”
刘静不屑地冷哼,顺便瞪一眼钟林晔和他的鸡汤!——他妈的,送个戒指送根项链你会死啊!喊着要结婚要结婚都喊一年了,到现在都没送过一样有代表性的东西!
墙角那边已经接过盒子了,小心翼翼地打开,刚开了一丝缝儿,立刻合上,傻笑!
刘团长没看见里面是什么东西,光火:“段黎,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段团长遮遮掩掩,对上罗巡的眼神特无辜无知无欲无求。
“钟林晔!”刘团长呼唤自己的召唤兽!
召唤兽二话不说放下鸡汤就去抢劫,一把夺过段黎手里的盒子,打开,拿出一只胸针递到刘静目前,奇怪:“罗巡,你送他一女式胸针?!”变态啊!
刘静就这钟林晔手里仔细瞧了瞧,更奇怪:“这个胸针好像哪里见过。”
被他一提醒钟林晔也觉得眼熟:“肯定见过。”在哪儿见过呢?奔四双核酷睿款的大脑高速搜索,十五秒后,钟同学一拍大腿:“哈依马角小公主送的!”
“怪不得呢,”刘静发自内心的喜悦,“怪不得那个公主都十年了还惦记嫁给你,原来你这十年也没忘记人家!罗巡,你被抛弃了。”
弃夫罗巡含怨地看着段黎。
“喂喂!”段黎蹦起来:“刘静,你丫不带这样挑拨我们夫夫关系的。罗巡,那个马角公主还在申请避难呢,避完难我估计她还得集资,集完资她应该去请保镖,等她来中国怎么着也得猴年马月了,来了也不是找我,得找章明远!替章明远背着黑锅出生入死,也该他替咱哥们儿背一回了。而且当年一回国这东西我就不知道扔在哪儿了,你哪儿找出来的?”操,找这玩意儿肯定比再找个公主老婆都要难!
罗巡倒觉得不太难:“大前年上你们家过年从你老子养的金花鼠的笼子里翻出来。”罗大校是条汉子,在老泰山那里受了气就去揍泰山养的宠物出气,和金花鼠大战三百回合,手背被抓出数条血印以兹留念。——这枚从笼子里掉出来的胸针算是金花鼠给他的医药费。
段黎ORZ!
提到长辈刘静更乐了,钟林晔体贴入微给他敲背顺气免得他笑岔气,刘团长拿过那枚胸针,“不知道他老子知道这件事是高兴啊还是生气。还有你老子!哈哈!”
“我老子知道这件事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段黎阴恻恻地回答。“这会儿正是我老子出力的关键时刻,你可别忘了,你家钟同学是安治下一个目标!”
一句话噎死英雄汉!被这两只不请自来的苍蝇嗡嗡声搅乱的思绪恢复正常,看看罗巡,看看钟林晔,把俩人都快看毛了,才与段黎对视一眼,达成共识:“既然来了,就一起出点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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