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敌相遇
仇人相遇，分外眼红，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蔡锦添和程彬也用实践将这句话的正确性表现到了极致。程彬对蔡锦添是深恶痛绝的，甚至看一看都觉得碍眼，但为了萧沐，他不得不答应蔡锦添的要求。况且，他知道一定是因为萧沐那边出了事无法解决，蔡锦添走投无路才会找自己。
二人约见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幽静雅致的气氛在某种程度上有效地遏制了他们动起火来的可能性。两人面对面坐着，没有带任何手下，乍一看去，举止得体的两个人好像知交好友，在美好的下午享受着美味大餐。可是，若加上他们的谈话内容，那就绝对是大煞风景。
“你到底把萧沐怎么了？”
连一句礼貌性的问好都没有，程彬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问。蔡锦添自然受不了这种语气，眼角挑了又挑，硬是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程先生，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是怎么帮你们摆平了Jacobins那个洋鬼子，让sunrise从联航里独立出来？现在你一个人独掌大权风风光光，就可以过河拆桥，用这种态度跟恩人说话么？”
不提这事儿，程彬心里还能好点儿，只要一提，他就会想起当初萧沐在蔡锦添的威逼之下做了多大牺牲。“蔡少爷，如果有一项比赛是比谁脸皮厚的话，我想，全世界都没人能比得上你。”
蔡锦添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里面的液体轻轻晃动，深红的颜色，好像很不真实。要是平时有谁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火了，今天一再克制自己，也不过是为了……
“程先生，我们没必要再做口舌之争，你跟我，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说实话，萧沐能这么轻易就答应我的要求，也多亏了你当时做那么一出，让我好施展。”
“你……”提起萧沐，程彬本能的激动起来，攥紧拳头，却做不出任何反驳。蔡锦添说的不错，当时要不是他行事太鲁莽，也不会逼的萧沐萧沐无路可走。
“所以……”蔡锦添满意的看着程彬的反应，这种情况下，谁先激动，谁先克制不住，那就输了。“既然都是为了萧沐，我们也算志同道合，大家把话说开好好谈吧。”
程彬鄙夷的看了他两眼，没错，我是为了萧沐，但绝不是志同道合。我喜欢他，可以为了他的幸福着想，而你，只会逼他伤害他而已。
蔡锦添却像早就洞察了程彬的心思一般，胸有成竹的开口：“我们之间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你对萧沐的心思我一清二楚，我想，程先生一定是那种愿意为自己喜欢的人付出一切的类型吧？”
“你什么意思？”
“呵……”蔡锦添无所谓的一笑，“不瞒你说，萧沐最近不是很好，我想你们共事这么多年，应该比较了解他。所以，我想向程先生请教一下，萧沐的喜好都有哪些？说实在的，萧沐他实在是……不容易讨好，程先生应该也可以理解我这种心情吧。”
蔡锦添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那种感觉就像是沉浸在甜蜜的爱恋之中，却不知道如何能让自己的爱人开心，小心翼翼手足无措。而看在程彬眼里，却愈发恶心。
“蔡少爷，我更欣赏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你，虽然一样让人讨厌，但起码很直率，现在，只会让人觉得做作的恶心。”
“哼，”蔡锦添冷笑一声，“有必要吗？你说这些有必要吗？萧沐现在是我的人，你不配合，就等着回去给萧沐收尸吧。”
“你说什么！”程彬气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此时餐厅里人虽然不多，但程彬的动怒依然吸引了周围客人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讶，更多的则是厌恶。程彬顿了顿，没办法只能再次坐下，压低声音，狠狠盯着蔡锦添，咬牙切齿：“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你！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主动权掌握在蔡锦添手里，他正希望程彬着急，于是自己放缓了谈判的速度，“萧沐的性格你也很清楚，我只不过是希望想办法让他乖乖的，大家都高兴。程先生，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想为他好。”
“为他好？”程彬瞪大了眼睛，“你会为他好？哼……你要是为他好，就该立刻放了他。”
“那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程彬话音刚落，蔡锦添就接了上去，坚定地宣布了自己对萧沐的所有权，“程先生，如果我们还不能切入主题的话，这次见面也就没有必要了。”
程彬低头想了想，转而问道：“好，你说，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蔡锦添目光闪了闪，像是很犹豫，“我问你，萧沐他……为什么会怀孕？”
蔡锦添声音不大，他确保餐厅里只有他跟程彬两个人可以听见，但程彬依然觉得这话听起来刺耳极了，那是萧沐一生最大的阴影，是他终其一生都不愿再提起的事情，而蔡锦添却……生生揭开了那层本来就愈合的很不好的伤疤。
程彬心里像是被针扎一般，脑中嗡嗡乱响，“那……那他现在……”
“孩子没了，意外流掉的。这件事我之前……并不知情。”
程彬无力的靠在皮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或者他早就该知道会发正这样的事。自从那次萧沐打电话给他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也试过通过各个渠道去打听他的消息，但蔡锦添那边锁得太严，长时间不知道萧沐的情况，程彬真的……快要疯掉了。而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种消息。如果萧沐一时想不开，那……该怎么办？
“我不瞒你，萧沐现在情况很差，我在各方面都给他最好的，可是他本身很排斥，这样下去，我怕他会坚持不住。”
“放了他，如果你真想让他好好活的话，放了他。”
“不可能。”蔡锦添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虽然他也知道，他的存在对萧沐来说是最大的障碍，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只不过，程彬的这句话，让他再一次想起萧沐跟他说过的，“我想活，但是你和你爸不给我机会”。蔡锦添此时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真心想要跟萧沐好好地在一起，却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会如此艰难。
“那，让我去见他。”
“不行。”
“蔡锦添你不要得寸进尺！”程彬气得浑身发抖，手上的酒杯就差点儿要被捏碎了。
“得寸进尺的是程先生你才对吧……”蔡锦添顿了顿，“我并不是来找你商量的，是要你来告诉我实情的。你只要告诉他萧沐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怀孕，就足够了。其他，不需要你插手。”
“他以前的事，我不知道。”程彬淡淡说道，好像很累的样子。
“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谎话也太没水平了吧。”
程彬没有应声，蔡锦添也不着急，默默喝了几口酒，然后很潇洒的擦了擦手，“程先生，我给你时间考虑，再提醒你一点，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帮萧沐。就这样吧，再见。”
程彬听着蔡锦添走出去的脚步声，心里很乱，当年萧沐喝酒喝晕了，抱着他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的过去。也是那次，他发觉了自己对萧沐的心意。他答应过他，不把那件事告诉任何人。程彬无奈的双手支在桌子上抱住头，此刻满脑子都是萧沐的脸，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