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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章.疯狂
那女声的话绝不是虚言，短短几个月折磨死了这么多麻瓜，心中的杀意一定累积到了疯狂的程度，绝不会有任何手软的。
未知的敌人最可怕——正当众人想尽办法引声音的主人出来的时候，杰瑞德发现了更糟糕的事：“哈利，你怎么了？哈利？！”
“抱歉。”正一步步僵硬地朝艳丽的花球走去的哈利撞开挡路的好友：“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看来遇到最麻烦的状况了啊。”
加弗里脸色大变：“你，你居然……”他明明记得已经收回了哈利遗落在外的全部头发的，为什么还会被诅咒？！
“感觉到了吗？”女声道：“我从小就魔力弱，只能更加努力地祭炼咒物，所以，只有诅咒术我绝对不比你差啊。…你以为泼了魔药就没事了？其实，这些可爱的花儿遇到了解咒魔药中的毒参茄之后，才正要开始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对于巫师来说，不能使用魔法的无力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品尝。”
本来着急万分的众人反而迷惑不解了，他们的魔力明明还在。知道暗处的黑巫师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讲冷笑话，所以他们顺着对方的话露出怨愤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窥视他的破绽。
加弗里亦低头将眼中的错愕隐藏的很好：“…你决定怎么处置我们？”
“处置？”嘲讽的女声到了身前：“你也会说这样示弱的话，真是…太让我高兴了。”
没等加弗里开口，杰瑞德就怒道：“居然是你？！”在“天堂之家”差点和哈利相撞的那个艳丽女巫。
“很有精神的小鬼啊，”终于现身的黑巫师神经质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不过你这样大吼大叫的不去管你的朋友真的好吗？啧，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也没用。…啊，你想要抓住我是不是？那可不行，无法使用魔法的巫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而且，抓住了我，你的朋友也不能获得自由。”
哈利艰难地抬起脚又落下，然后再抬起，他的精神力比普通的小巫师强得多，调整情绪镇定下来后移动的速度就变得相当缓慢了。
“吉比怎么样了？”哈利很想说长点的句子，但他一分神马上就往花球那边迈了一大步。大家只能干着急，不敢使劲儿地推他或让他摔倒，因为那样做的话哈利全身的骨头就会咯咯响，力气也变得很大。虽然哈利在最初痛得皱眉后就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可那样的掩饰能瞒得过谁？
外表是女性的黑巫师道：“…你在说什么？”
“儿子。”哈利简短地答道。
“我明白了。”杰瑞德抢在黑巫师辩解之前快速地道：“哈利，你是不是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上次‘她’说急着回家照顾生病的孩子……而‘她’的孩子，叫做吉比？！”哈利露出一个肯定的眼神。
“…呵呵，你们的感情倒好，能够为这样莫名奇妙的话加上更加莫名其妙的解释，我可不……”
“不用解释了。”加弗里低声道：“哈利大概早就在怀疑你了，而猜到我的身份后他就更加确定。不愧是…我的学生。”众人为这个变故大惊，只有哈利匆匆投了个“没错”的眼神。
那次他在洛里面前假装醉酒，躺在沙发上时五感敏锐，怎么会分不出摆上坐垫的木制沙发和水床似沙发的区别？再回想洛里匆忙给房间变形留下的破绽，他倒有五分肯定那里就是他们用于聚会的密室了。因为只有杰瑞德才知道他对水床的钟爱，会在密室里坚持摆设完全不符合巫师习惯的家具。还有洛里召唤他的时间看似没有规律，其实每次都避开了马尔福们。尤其是开放日那天，他刚和卢修斯两人道别就收到洛里急切的召唤，现在想起来，他装醉时房间外的说话声应该是在通知洛里尽快回马尔福庄园吧。许多的细节都浮上了哈利的心头，沃伦的那家理发店的名字叫做“生命之光”呢，也就是矢车菊啊。
看到黑巫师依然沉默，眼神闪烁不定。加弗里轻叹一声，撤去了身上的伪装。他本来就是极难得的美男子，之前表现出的容貌又很平凡，反差太大，所以众人竟都看得呆住了。
哈利翻了个白眼：哪有老师看到学生受苦不赶快拯救只顾着显摆那张脸的。
黑巫师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你，你就这样暴露了自己守了几十年的秘密？！”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秘密了。”洛里（加弗里）气势陡变，漂亮的眼睛带着和卢修斯如出一辙的傲慢和漫不经心：“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既然走上了帮助黑魔王复活的路，我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要么你主动放弃，要么我强迫你放弃，现在就选吧。”黑巫师一瞬间竟然后退了半步——这位长兄积威甚深，即使以为他失去了魔力他也没法轻视他。
眼神复杂地看了洛里半晌，黑巫师默默地拭去了脸上的残妆，这却是他在麻瓜世界学会的化妆术了。
“沃伦？！”看清黑巫师的真容后，杰瑞德眉头大皱：“很好，我们的金牌发型师不仅有女装癖，更帮助让魔法界恐慌至今的源泉——Voldemort复活，实在是太好了。”注意到沃伦听到Voldemort这个词的反应和大多数人并无二致，亦是打了个哆嗦，他更是讥讽道：“害怕你的主子？看来你也没有得到他的欢心呢，既然你喜欢装女人，或许应该……”
“住口！”洛里冷冷道。杰瑞德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吐出含在口中让自己变声的东西，沃伦眼神空洞地道：“我可不会领你的情！”
“我也不需要你领情。”洛里毫不犹豫地接口：“我只要你马上放弃你那愚蠢的计划跟我回去。…在对角巷工作不好吗？认真照顾吉比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复活那边连灵魂都……”
“你知道什么？”外表文雅的沃伦疯狂地大叫：“不准你提吉比的名字，是了，他不配有你这样魔力强大的伯父，我和他的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似乎压抑的太久了：“你说我们不能再留在德国，那里太危险，所以我跟着你来了英国。然后你说有了当地的纯血贵族的庇荫会更安全，所以傻乎乎全心信任你的我只好任由你抛却家族的荣誉去当仆人，还因为让最敬重的兄长沦落至此却帮不上忙而躲起来大哭了一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去马尔福庄园根本就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那样可笑的理由，我实在是太傻了，太…傻了。”
“你又说我魔力弱，藏在麻瓜那里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是啊，常常被当做哑炮嘲笑的我当然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只能够遵从你的吩咐去和肮脏低下的麻瓜为伍，还自甘堕落地娶了没用的麻瓜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艾玛？”洛里忍了又忍，终于低吼道：“她文静善良，你们不是一向感情很好的吗？她生吉比时难产而死你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难道？！”心里升起可怕的念头，洛里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羞涩腼腆的弟弟。
“看来您猜到了，是啊，”沃伦古怪地笑着：“我亲手掐断了她的小脖子，在我确定吉比身上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那个时候。”说这些话时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温柔。众人眼中都露出嫌恶之色。
“你！”洛里气急。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能那么大吗？从小开始他就护着这个不受重视的弟弟，而沃伦也很黏他，总是跟在他身后，性格既内向又软弱，完全没有纯血巫师该有的气势。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疯子，真的是沃伦吗？或者，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弟弟？！
“怎么这么惊讶，”沃伦微笑：“你们中间还有不少是纯血贵族，难道不知道其实哑炮也该这么处理的么。可是我喜欢吉比啊——他出生的时候那么小那么软，让我觉得我也是强大的，不再像是在哥哥面前时那么弱小——既然他愉悦了我，我只好惩罚他那个没用的母亲了……如果不是她血统低贱，又怎么会让我的儿子没有半点魔力？啊？”确实，纯血家庭出生的哑炮境遇很糟，但沃伦娶了麻瓜女人就应该知道他们的后代有很大可能不是巫师，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把责任推到无辜的妻子身上，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些。
哈利也听得心神不稳，那个曾经帮他理过发的温和孩子气的沃伦，原来真面目是这样的……想起初见时离家痛哭的吉比，他眼眸转深：果然，是他看走眼了！
“哈利！”
“小心！”
恍神间哈利离妖异的花球近在咫尺，沃伦疯狂地笑了起来：“很好，就该这样！以你为祭品主人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会赏赐我，会重重地赏赐我！我的儿子将成为最出色的巫师，然后重新回到德国，继承家族的荣耀！哈，哈哈。”
“痴心妄想！”看到哈利堪堪停住，洛里长出口气，转头看见判若两人的弟弟，已是失望至极。他没想到这个弟弟想尽一切办法让吉比拥有魔力是为了这样的目的。不管他怎么劝说，沃伦都一边羞涩地答应着一边继续偷偷在吉比身上实验各种方法。久而久之，他看到沃伦真的很爱吉比，应该不会真的让孩子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也就不再管这事了。
哪知道…吉比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折磨，竟只是为了成全沃伦的野心？！
“你知道什么？”沃伦仇恨道：“我们的家族曾经奉伟大的格林德沃大人为主，你却认为这是耻辱，硬要带着我像丧家之犬一样的逃到英国来。然后呢？你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心甘情愿地隐瞒自己高贵的家世和容貌，去做人家的狗。你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我为什么要像低贱的麻瓜一样庸庸碌碌地过日子？以前我以为你终会继承家族给我想要的生活，但现在我不会再这么傻了。想要的我要靠自己去争，去抢！可惜…吉比太不争气，如果不是庸医说我再难有孩子，你以为我会为麻瓜女人生的孩子四处奔波吃尽苦头吗！”
这段话太让人震撼了！哈利惊讶之余，再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飞来咒。”富有磁性的声音及时响起。哈利看着越来越大的花球撇嘴：这时怎么会有傻瓜用飞来咒呢？急昏头了吧……他的生命又要终结了，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结局居然是这样的——童话里的那个哈利也只为黑魔王复活付出了几滴血，而他倒好，直接就献身了。
如果再次重生，也许尊重剧情会比较好。哈利没心没肺地胡思乱想着。
然后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闭眼后，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睁开碧眼后眨了眨，哈利回头看看远处的花球，若有所思地低语：“原来飞来咒真的有用，唔用飞来咒召唤生物与非生物时的差异总结，我该研究研究这个。”
正期待怀里的哈利感谢自己或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卢修斯黑线。哈利抬眼看清他无奈的眼神，忍不住笑出声，一派自然地从他的怀里跳到地上说道：“啊，刚才死里逃生，我似乎有些犯迷糊了。现在我们重新来过：请问刚才……”
“怎么会这样？”扭曲的笑容僵在脸上，沃伦看着他们难以置信地尖叫。
“为什么你能使用魔法，而且还是飞来咒？”他质问看起来如同普通村民的卢修斯：“我不信，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是这个，原来是这个。”他注意到了哈利翻卷起来的袍角——上面绣着矢车菊拼成的鸟儿：“你穿着‘生命之光’魔法袍，我们家族最珍贵的收藏，只有族长和族长夫人才能拥有，而你居然穿着！”
他愈发气急败坏，又向卢修斯厉声喝道：“而你穿着另一件，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哈利偷笑，虽然卢修斯有很长时间没表现出这样斜眼看人的一面了，但他深知那种态度是多么地让人抓狂。
果然沃伦完全不能容忍：“Laurentium(Lori的名字)，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象征着优雅，尊贵，幸福，忠贞不二……防护强大，能够互相定位传送，这套魔法袍无论我小时候怎么哭，怎么求你，你连摸都不让我摸一下，现在却让外人穿在身上？！”
洛里冷笑道：“我愿意给谁是我的自由，他们一个是我宣誓效忠的主人，另一个是我唯一的学生，为什么不能送给他们？”
“主人？”沃伦一愕，细细地打量卢修斯：“原来是你，你喝了复方汤剂！…好一个宣誓效忠，就不知道这个宣誓效忠到底是给谁的…呵呵，哈哈。我记得那边的家族叛徒曾经告诉过我他想把魔法袍送给一个女人，马尔福家族的族长，你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哈利实在受不了了，反正也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正想给杰瑞德使眼色让他快点打晕这个疯子。远处被他们忽略良久的花球却剧烈地抖动起来。
沃伦也很快感觉到了咒物的兴奋，他狐疑地看着哈利藏在袍子里的双手：“你受伤了？！哈哈，大难不死的男孩，从看到你额上的伤疤时我就牢牢地记住你了。果然没错，你的血，是黑魔王的重生盛宴上不可或缺的佳品啊！”
哈利果然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卢修斯赶紧抱住他，抓住他鲜血淋漓的右手：“刚才你怎么没告诉我？！”
“…一睁眼就看到救命恩人长着猥琐的色狼脸，身上满是臭汗味儿。我当然很受打击，就忘记疼痛了。”哈利乖巧地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卢修斯又气又好笑，明明是怀里的小鬼害他扮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倒嫌弃起来了。正想一边给哈利灌补血魔药一边反唇相讥，却注意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卢修斯的脸色凝重起来：这个时候发热，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沃伦得意地道：“用我所有的魔力炼成的咒物，用我全部的精力学习的诅咒术……哈哈，我倒要看你们怎么救回这个小鬼，他注定了要成为黑魔王重生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