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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驯狗
圣诞节之后，哈利越来越忙碌。想要建造一座理想的科技&魔法城，必须具备更加丰富的学识。
随时记录流过心中的灵感，然后再试验它的可行性，一个一个地突破遇到的技术难关，哈利沉浸在这样快乐充实的生活里。杰瑞德没有打扰他，因为霍格沃茨与世隔绝，通信不便，所以假期时需要他紧急处理的事务也很多。
冬假很短暂。回学校前的几天两人都默契地从各自的书房回到了起居室里，一起打电动游戏看电影闲聊驯大狗。
最后一项是临时添加的，那天哈利一时兴起，想要去看驯狗员的训练……
“听说那条狗既笨又神经质。”杰瑞德撇嘴：“不仅到今天为止什么指令都听不懂，还经常想要伤人逃跑。我猜是因为它的年纪太大了，要知道驯狗还是得从幼时开始……哈利，你真该考虑重新购买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
“不用了，这样才有挑战性不是吗？”哈利微笑：“小滴就是太乖巧了，让我完全没有调教宠物的成就感呢。”那条蛇很乖巧吗……杰瑞德对这点不敢苟同，但他很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按照育狗经上说的，训练不同性格的狗要用不同的方法。既然大黑狗脾气不好，驯狗员就必须更有耐心。不仅要温柔地命令它，还要经常地夸奖和抚摸。可这方法好像失效了，哈利隔着窗户看见黑狗完全无视“坐下”的指令，使劲儿地挣扎扑跳，还好威斯多姆家族的驯狗员们腕力很大，一起牢牢地摁住了它。
扫过黑狗脖子上的伤痕，哈利眼睛微眯。很明显因为这条狗的恶习太多，驯狗员已经给它戴上了带钉项圈。
他站起身来，杰瑞德诧异地叫道：“哈利？”
没有回头，哈利径自打开训练室的门走了进去，不肯屈服的大黑狗看到他后马上眼睛一亮，更猛烈地使力。驯狗员们都吓了一跳，用力地拉紧狗链，让项圈上尖锐的钉子刺入了它的脖子里。对于不听话的狗都是采用这种做法来矫正恶习的，但哈利看到之后觉得心情十分烦躁。
身体微倾和大狗平视：“为什么不好好学呢？你这么笨，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宠物？”哈利无奈地抚摸它的脊背，驯狗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出名狂暴的狗乖乖地趴下吐舌头，怎么看都是一副讨好的样子，让他们这些没有丝毫训练成果的专业人士尴尬非常。
“把它的带钉项圈取下来吧，以后我来训练它。”哈利抱住大狗的脑袋，眼睛垂下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驯狗员们有些犹豫，互相用眼神示意后其中一个迟疑着道：“波特少爷，这条狗体型大力气也大，我们也需要三人以上配合起来才能制服它。而且它很可能得了焦虑症，经常发狂，危险性很高……还是让我们把它训练好了再交给您吧。”
如果不是他用了魔药在先，便是有三十人也很难制住它的……哈利看了那个说话的驯狗员一眼，微微摇头：“它好像记得我救过它，不会攻击我的。”黑狗蹭了蹭哈利的手心，又低低地叫了几声。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驯狗员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哈利眼神冰冷的微笑吓到了，不由自主地把手中攥着的狗链交给了他。
从容地去除惩罚道具，哈利示意黑狗跟上。看到从不曾服从任何一个指令的凶犬亦步亦趋地在后面小跑，还时不时地窜上前撒娇，这几日劳心劳力的驯狗员们都既佩服又惭愧，他们的专业素养还是不够啊。
前面一人一犬的背影渐渐消失，杰瑞德嬉笑着小声提醒：“近期最好不要出现在哈利面前，还记得上次的那件事吧？”驯狗员们身体一僵，领头的那个是体罚黑狗最严重的，他结结巴巴地请求：“少爷，您不是说埃瑟尔尼人手不够吗？我们很愿意为您分忧！”
“真的？”杰瑞德很惊喜，又有些犹豫：“那个偏僻村子没什么油水，我担心兄弟们去了之后受苦啊……”
“怎么会，我们个个皮糙肉厚的。”
“就是，帮少爷做事怎么能斤斤计较。“
“没错，听说那里还发生过奇事，少爷不是喜欢奇闻怪谈吗？我们也能去帮您调查。”
听着属下们七嘴八舌地请缨，杰瑞德非常感动：“那就拜托你们了！”
……
哈利把黑狗领回房间后一直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地给黑狗顺毛。心情很好的杰瑞德从外面进来，奇怪地道：“你怎么了？真的生气了？”
白了他一眼，哈利道：“我在想该怎么训练它。”而且就算他真的生气了也没什么不对啊，黑狗本来就只有他才能欺负。
杰瑞德窝到松软的单人沙发里，不悦地打量趴在地毯上眯眼享受的黑狗：“我看它只会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也没学到什么有用的。”黑狗敏感地动了动耳朵，如果它真是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听麻瓜驯狗员的话呢。哈利眼神迷离，今年他和魔法界的黑白双方都接触过了，但巫师们对于麻瓜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他还是说不清。坚持纯血的巫师根本不是都持麻瓜灭绝论的，他们虽然坚信纯血最高贵，也只和具备同样信念的家庭联姻，可知道麻瓜的闪光点后，他们还是会接受值得学习的那一部分来完善自身。亲麻瓜派的巫师们顾虑的反而更多，邓布利多不在霍格沃茨试行麻瓜的制度，可能也是担心支持他的巫师们了解麻瓜后会产生麻烦的想法吧，比如…麻瓜威胁论？
而布莱克家的逆子，他被同时灌输了双方的思想，又会怎么看待麻瓜呢？不过哈利知道他一定不会认为麻瓜与巫师是平等的……
有了黑狗，别墅里热闹了许多，就连小滴也耐住性子在别墅里待着，看哈利驯狗看得兴高采烈。
第一天，哈利找来一箱大小相同的沙包，把它们放到了花园里。
“小猫，有一个沙包与其它的都不同，去把它叼过来给我。”
黑狗摇摇尾巴冲了出去。沙包都做得很漂亮，用了蓝色的缎子布，也没有特殊的味道……在花园里踱了一圈后，黑狗终于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绿色的东西，就是它了！
“不对，重新找。”哈利摇头，取来清水洗去沙包上难看的油彩，它马上变回了蓝色。急于邀功的黑狗不好意思地跳回花园里，不一会儿它又叼着一个淡蓝色的沙包回来，用脑袋得意地蹭了蹭哈利的腿。
“还是不对，再找。”
正欢快绕圈的黑狗傻眼了，衔在口中的沙包掉到地上，果然还是蓝色的。刚才它的外面有层透明的薄膜才会呈现浅蓝色，但现在遇到大狗的口水薄膜已经融化了……
“笨死了嘶。”小滴舒舒服服地趴在餐桌上吞着刚去壳的活虾，还不忘鄙视地看了黑狗一眼。
大感丢脸的黑狗又回到花园里，烦躁地跑来跑去，凶狠地拨弄每一个遇到的沙包，让沙子洒的到处都是，直到“砰”的一声轻响……
“改良型臭弹，环保有效，只针对引爆它的生物。”哈利挑挑眉慢慢地说道。黑狗被熏晕后很快就醒了过来，正不停地打喷嚏，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杰瑞德知道这东西的威力，能够让正常人类感官失灵一个星期，吃什么吐什么。据说狗的嗅觉比人灵敏得多，那得遭多大的罪啊……哈利叹了口气，摸摸黑狗的头柔声道：“你既然是我的宠物，总得更加细心谨慎一些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小滴灵活聪明，自保有余，但你真让我不放心。”
“亲爱的，它只要有我十分之一的聪明就够啦嘶。”被表扬的小滴骄傲地宣称。
黑狗本就被臭弹的怪味儿折腾得难受极了，听了哈利的话后更是大受打击，杰瑞德瞧到它那眼神都觉得有点可怜，劝说道：“算了，普通的狗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不如我给你买一只魔法生物？”
黑狗蹭地站起来。哈利有点难过地问它道：“你还想留在我身边吗？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把你送去流浪动物收容站的，他们一定会很好地照顾你。……我也许是被诅咒过吧，总会遇到各种各样危险的事，还经常连累身边的人，硬留下你确实自私了一些。尽管知道小时候安慰过我的咪咪已经死了，但我就是这么软弱的，总在自欺欺人……”
哈利的语气轻而悠远。杰瑞德皱眉拉起他：“带上小滴我们出去玩。你不要再管这只没用的狗了，它来了后你老是胡思乱想，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好几次你都用命做了赌注，才换来现在的自由快乐，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条狗呢？我真受不了了，如果你想给死去的猫报仇我们可以马上去，顺便算算以前的老账，还是那样更干脆！”
黑狗越听越惶急，最后呜咽一声，紧紧地咬住哈利的衣角不放。
哈利眼神复杂地看着它，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许从他怀疑它就是那个人起，他的心就乱了……尽管是转世重生，尽管拥有成熟的灵魂，但他其实还是希望自己能被父母溺爱着长大的吧？就好像姨父姨妈对达力做的那样。
也许他将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疼爱他的教父——连哈利也没料到这个念头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变化。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被关于那个童话的残留记忆影响到，哈利深知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真实。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在参与那样危险的棋局，他怎能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生活毕竟不是童话。
可是他还是患得患失了，从见到这条狗开始就时时试探，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不是平静无波的，对于布局者来说这是大忌。揉揉额角，哈利想起对这条狗的恶意刁难，不禁苦笑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幼稚，特别是看到它受伤时居然还会心疼，但其实，不管它是不是那个人，他们目前都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并不是哈利冷血，只是他更信任在相处中慢慢培养起来的感情。正常的哈利，不会对一个素未谋面仅仅挂上他教父名号的人另眼相待，也不会迫切地接受这个人的示好。因为是父亲的好友所以疼爱自己，哈利认为这样的移情是不牢固的。
释然地朝杰瑞德微笑，又摸了摸紧张着他的小滴，哈利耸耸肩：“你们就当我看文艺电影看傻了吧，呃…其实我文艺起来还是挺哀伤忧郁的，对吧？”
杰瑞德大笑，锤了哈利一下：“相信我吧，就你那张脸一点都不适合扮忧郁少年，别人还以为是娇弱美女想情郎了呢！”
这是什么鬼比喻！哈利露出让威斯多姆家族全员都印象深刻的甜笑：“小滴，咬他！”
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开始了追逐战，迅如闪电。哈利无视或兴奋或凄惨的叫声，蹲下来笑眯眯地打量表情傻傻的黑狗：“唔我刚才说错了，你既然是我救回来的就属于我了！离开代表着背叛，我不会原谅你的，明白了吗？”是了，也许在黑狗面前伪装得纤弱敏感，并不经意地慢慢说出他过去受的苦会让他更轻易地达到目的，但哈利改变了主意，他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要算计得来的爱了，那样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被笑容蛊惑的黑狗张大嘴巴点点头，完全不记得装成宠物该有的样子。哈利也不在意：“第一次的训练失败我可以原谅你，但没有下次。现在我来告诉你你今天犯了什么错，一定要记牢哦。”
黑狗又点头，哈利满意地拍拍它的脑袋：“好孩子。”
“首先你要记得不能以貌辨物。看上去很丑的沙包洗干净了有可能露出漂亮的蓝缎子，看上去光鲜的表皮也可能只是一块遮羞布。明珠可能蒙尘，鱼眼珠儿也有可能被当成明珠，总之用眼睛看三分，用心倒要看七分了。其实对我们人类来说也是一样啊……”
顿了顿，哈利咽下了更多的说教——有些事情总要靠本人想通才管用，他只要引导它就好了——微笑道：“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我说了你大概也听不懂吧……只要记得不能轻信，明白吗？”
黑狗叫了一声。
“很好。再说说你急躁的脾气吧……如果你能够一直平心静气，不用爪子粗暴地撕碎沙包，那个臭弹根本不会被引爆。…现在还觉得难受吗？”哈利取了一碟清水放在黑狗面前。
试探着舔了舔，黑狗痛苦地一窜老高，然后四肢摊开，趴下来剧烈地吐舌头怜惜地看着它，哈利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今天你的不慎倒没什么大碍，因为有我在，如果你快饿死了我自然会给你臭弹的解药。但是以后怎么办呢？你这样莽撞妄为，可曾想过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如果你真是他，为什么让虫尾巴做保密人时没有多想想呢，为什么会毫不辩解反抗地任由他们把你关进阿兹卡班呢……你认为我的父母是被你害死的，所以一直愧疚自责，但你可有一刻想到你的教子，早早成为孤儿的我？’哈利的眼神只恍惚了一瞬就恢复了清明：“今天你是吃不下东西了，我一会儿就带你去洗澡休息，要牢牢记住我说的话哦。希望明天的训练会很完美。”
接下来的几日，哈利每天都布置一些挑豆子，滚苹果，搭积木之类的任务给大狗，然后在它出错时讲述一些寓言小故事。小滴为此嫉妒不已，杰瑞德却开始目光怪异地看着哈利，终于忍不住感叹道：“我想妈妈就是你这样的存在吧，你和这条狗倒像是在进行传说中的亲子游戏似的。”
听到这话，黑狗的表情很滑稽，小滴也随时准备着追咬杰瑞德，只有哈利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另类的夸奖。他本来就是在对黑狗进行思想启蒙教育，不管生理年龄有多大，黑狗的心智确实还需改善。正好卢修斯希望不满十一岁的小巫师也能学习一些有用的知识，哈利可以借驯狗的机会来整理一本教材，并不是为了让小巫师们过早地使用魔力，而是为了强化他们的内心，让他们拥有与力量相匹配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