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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黑狗
这个世界，时时都有意外发生。
时间回到三个月以前。
那时巫师们整日坐在酒吧旅馆里高谈阔论，对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有就读霍格沃茨一事津津乐道。而魔法部部长福吉又是最急切地企盼着知道哈利下落的那个人。
多年来都被说成是“天下最没有头脑的人，总是砸锅”。康奈利.福吉屈辱地做着没有实权的部长，每天早晨都要派许多猫头鹰到邓布利多那里去要点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稳固他的地位。每个巫师都不信任他，他们只盲目地崇拜最伟大的白巫师。
福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蠢，但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想要躲在邓布利多身后。他亲身经历过神秘人统治的时代，那样的恐惧化作带刺的藤蔓，深深地缠绕植入在他的心里。
即使巫师们轻视他，他也还是魔法部部长；即使神秘人归来，也有邓布利多挡在前面……福吉不敢深究自己的想法，但他病态地关注着让神秘人消失的黄金男孩。从知道已满11岁的哈利没有出现在霍格沃茨那刻起，他的生活就被莫名的恐惧渗透了。
某一个夜晚，被邓布利多拒绝告知哈利下落的福吉悄悄地视察了阿兹卡班监狱。它处于北海寒冷水域中的一个小岛，如果可能的话，福吉一辈子都不想踏足那里。
把守监狱的摄魂怪是受魔法部约束的，但福吉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虚无逐渐占据心灵，他不得不粗声大气地说话，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自己的血液还在流淌。
“我要见十年前入狱的西里斯.布莱克！”他低嚷。
斗篷下伸出结痂的手掌，摄魂怪接过福吉带来的执行令。它是瞎子，一向靠执行令上附着的气味来辨别魔法部来人的身份。
紧张地走在阴暗潮湿的水道，福吉紧了紧身上的连帽大衣——寒冷来自于心里。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安静最有秩序的监狱。每个犯人都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在无望的黑暗中快速蜕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福吉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是一个错误，那个人——西里斯.布莱克，他真的还清醒吗？他还能回答问题吗？
要见的人就蜷在牢房的角落里，他看上去就像是顶着脏乱杂草的骷髅架子，但福吉看清了他那双幽暗眼睛里的微光，忐忑的心情迅速平复下来。
“认得我吗，布莱克？”他竭力摆出傲慢的姿态，那才符合他的身份。
西里斯不动不语。“难道你不想为你的主子报仇，嗯？布莱克？”阿兹卡班的犯人只允许拥有最黑暗最可怕的记忆，福吉试图唤醒西里斯残留的感情——哪怕那是仇恨。
依然没有反应。
“很恨哈利.詹姆.波特吧？那个男孩在婴儿时就毁了你的一切！”福吉毫不气馁。做了十年的傀儡，他对分辨情绪已经很有一套了，布莱克眼中的光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自顾自地絮絮叨叨：“他11岁了，却没有去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也不愿说出他的下落。”
“过去有巫师偶尔在街上遇到过他，但他们都不知道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住在哪？被谁抚养？邓布利多严禁我们打扰他，说要等待他成长到能够接受这一切的年龄……”
“可哈利依然不见踪影。特别是近几年，再也没有一个巫师见过他。”
……
福吉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享受声音在空旷的水道里回响的感觉——平时忍耐的够多了，巫师们总对他的发言漫不经心，他们认为那“没有价值”。
西里斯的灰色眼睛微微转动，福吉住了口，他认为它们是深邃的。
“你，你知道哈利会被送到哪里的，对吗？”良久后，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屏住呼吸。这一刻他的气管仿佛被水滴的嘀哒声塞满了，涨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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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瑞德承诺了一个充满惊喜的圣诞夜。
因为小滴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所以哈利特地回威斯多姆别墅接它。这家伙越来越贪玩——有保温的蝴蝶结护着，也不用冬眠了——天天往外跑。
幸好给蝴蝶结加上了定位追踪功能。哈利叹口气，打开小电寻找迷你的绿色小蛇光标。
“好像就在附近……而且没有移动，”杰瑞德很遗憾，美妙的圣诞夜，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这条蛇：“这可奇怪了，它不是一直盼望着过节，准备好要去商店街大吃一顿的吗。”
“我们去找它不就知道了。”哈利也得承认杰瑞德说的有理。小滴被他灌了数种魔药后，速度更快了，毒液更毒了，以前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现在胆气倍增，哪儿热闹往哪凑，偷吃起来也毫无顾忌。
教育了数次，哈利无奈妥协。好歹小滴能坚持着不咬人，这就不错了。
一刻钟后，别墅附近偏僻的围墙处。
这，这是什么状况？！
“住手！”哈利真不想喊出如此狗血的词汇，但他再不救场的话，某只淡色眼睛、皮毛乌黑的大狗就可以去见梅林了。
暗卫无声无息地退下，一直在旁边呐喊助威的小滴窜上哈利的手臂撒娇：“刚才好精彩嘶，比电影里演的还精彩！黑狗好像杂技团的演员，亲亲哈利，我们把它留下来表演节目吧嘶。”
小滴发出梦幻的少女音：“我想我迷上它了，我恋爱了！嘶。”
摸摸它的小脑袋，哈利默了。也不知道是谁刚才看戏看得很快乐，很幸灾乐祸的……可怜的大狗上蹿下跳，腿部已经被打伤了，鲜血淋漓，也没见小滴打抱不平，美救英雄！
杰瑞德在查看黑狗的伤势：“伤的很重，伤处也很多……还是要靠你了，哈利，我可不擅长治疗。”
淡淡地扫了一眼：“它太脏了，先送去兽医院吧。把它洗干净包扎好了再带回来交给我。”又想了想，哈利道：“看上去它不像是有主人的，干脆再给它上个项圈吧。”
简单的商量几句后，杰瑞德就吩咐别墅的佣人来把狗领走。他们素质很好，看见这样体型巨大的凶犬就好像看见柔弱的蝴蝶犬似的，一点也不害怕它那一英寸长的尖牙。
“听说狗很聪明的……它一直看着你，该不会是记住了你的救命之恩吧？”杰瑞德竭力寻找这只狗的不同之处。哈利会救它真让人感到意外。
确实如他所言。这狗嗥叫战斗的场面很震撼，但哈利来了之后它却表现的乖乖的，也很配合佣人们的工作。
不易察觉地皱眉，哈利避开大狗热切的眼神，提高声音道：“别忘了给它注射疫苗！”
“你决定养它？”杰瑞德总觉得黑狗被拖走时眼泪汪汪的，大概是他的错觉——“但你看起来不怎么喜欢它啊？”
“小亲亲是为了我才决定留下它的，嘶。”小滴得意洋洋地炫耀，可惜杰瑞德听不懂。
“没关系，训练训练就好了。”哈利不认为自己的心情能瞒过这位挚友，坦然微笑：“以后培养它成为我的坐骑吧。你不觉得它挺彪悍，很适合带出门炫耀吗？”杰瑞德扯扯嘴角，以二人的财力，名犬只要想买就没买不到的，就算哈利想养狼他也可以弄来。他才不会相信这样一条脏脏的野狗能入哈利的眼呢。
不过养宠物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杰瑞德也没有再追问。佣人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他们很快就把绑上绷带洗刷地干干净净的大狗送回来了。
“它睡着了？”哈利接过狗链，是特制的，怕是大象都挣脱不开。
“据说是注射疫苗的时候害怕。狗最不喜欢酒精了，所以他们下了重手，先让它好好睡上一觉。”杰瑞德已经听属下汇报过了。
小滴看到黑狗变得油亮油亮的很喜欢，顺着哈利的手臂滑到了它的大脑袋上：“软软的好舒服，嘶。可惜大家伙的毛不够长，又有点秃。”
“我会为它熬一些魔药的，喝了之后毛就能变得又长又软了，也不长脏东西。到时候你可以趴在它的头上睡觉。”哈利笑眯眯的，他对小滴一向纵容。
杰瑞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一看哈利那笑容就觉得全身发毛，再瞧那只狗时眼神中便带了些同情。
小滴单纯地高兴着，开始盘算该怎么调教这个小弟，看它说的兴高采烈，哈利也时不时地为它补充一二。
杰瑞德不敢插入这一主一宠的诡异谈话，蹲下身来打量黑狗，却被突然睁开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哈利挑眉，抽出魔杖为它治疗腿伤，这是一个加速愈合的魔法。黑狗人性化地低头打量笼罩在伤处的柔和白光。它看起来非常惊讶，十分欣慰十分激动十分热切地看着哈利。
……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哈利恶劣地戳了戳黑狗伤处新长出的嫩肉。狗狗一点也不觉得疼，它谄媚地吐舌头，表示自己已经很健康了。
“咳，”杰瑞德开始觉得这狗很碍眼，但直觉又告诉他哈利正处于燃点，不能轻易招惹，所以拉开差点被大狗舔到的哈利后，他慌慌解释：“呃，虽然挂上了狗牌，但还没有刻上名字……哈利，你觉得它叫什么比较好啊？”
名字？哈利眸色转深，圣母气势全开。大狗露出星星眼，趴在他身边殷勤地摇尾巴。
“猫咪咪。”
杰瑞德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猫，猫咪咪？！这是你取的名字？”他不认为哈利的命名品位堕落至此，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能肯定哈利是看这只狗不顺眼了，把它救下来一定是有大大的阴谋。
“不行吗？”哈利失落地歪头，脸上的柔弱伤感让人揪心：“我很想养只小猫的……小时候达力养过，就叫做咪咪，小小软软的很可爱，我还偷偷地摸过呢……但后来被…被达力害死在我的面前，那时的我真的很无措，既伤心又恐惧，不想再遇到那样的事了！…这只狗看上去很强壮，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离开我吧？”
哈利的绿眼睛饱含期待，他的神情是那么脆弱，杰瑞德情不自禁地用新学的咒语在心里疯狂地诅咒那个金毛肥猪，大黑狗也激烈地汪汪叫着。
肯定地点头，杰瑞德回答道：“当然不会！以后它就是你养的猫了。你看它这么大个，一定是个结实的好家伙，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汪汪！”大黑狗（猫咪咪…）也急切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哈利轻笑，温柔地抚摸它的颈毛：“以后你就叫做猫咪咪了，要好好记住哦！”
“……汪。”
“小猫。”
“…汪！”
“猫咪咪！”
“汪汪！”
杰瑞德的额角可疑地出现一滴豆大的汗，小滴已经乐得满地毯打滚了：“我就说大家伙一定是戏团演员……啊不行了嘶，乐死我了，晚上能多吃好几样点心！”
哈利伸出手臂让小滴爬上来，黑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小滴低吼，眼睛里闪过为难的情绪。他似乎很想把小滴赶走，但又担心会伤到哈利。
这么明显的意图杰瑞德自然是看懂了，不禁有点幸灾乐祸：“你讨厌这条蛇？其实我……”发现哈利在看着他微笑——“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它的！”
对这个声明很满意，哈利把视线重新放回大狗身上，柔声道：“这是小滴，你的前辈哦，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被主人寄予厚望的猫咪咪为难地趴在地上拍打前爪，哈利难过地询问杰瑞德：“小猫它不愿意吗？我喜欢小滴，但也喜欢它呀……果然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小猫相处，也许我真的不懂它们的心情，没法让它们接受我。”
连忙安慰被怨念包围的哈利，杰瑞德看黑狗的眼神凌厉如刀：“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它训练成最听话的狗，不过，是最听话的猫！以后你让它喵喵叫，它就不会汪汪叫。”
哈利掩唇，笑得愈发温柔：不管这只狗是不是他认识的那只，既然做了宠物，就要遵守宠物的规矩！不要以为他会这么容易就让狗变教父的事情发生……亲人？先让他看看这只够不够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