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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章.理发
“你的进步很快嘛。”杰瑞德跑到靶旁，看着上面的弹孔惊奇地说道。
“熟练度提升了吧……”哈利嘴上谦虚，但绿眼睛里的小小得意已经泄漏了他真实的心情。
“不过还是没有我厉害…哈哈，今天打了好多十环，我果然是天才！”杰瑞德拍拍哈利的肩膀：“你是不是该换把家伙了啊，我真怀疑老爸给你的那把是女士枪改装的……”
天才和傻瓜只有一墙之隔……哈利黑线地拍掉大少爷的爪子，低头看看安静躺在手心的爱枪：“……不，我喜欢它。”
杰瑞德不再劝——趁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拿着威力大的武器命中率反而降为零那才叫悲剧……：“明天再来继续吧，这天可真热，先回房冲个凉好了……”
一个小时后，哈利从浴室里出来，散开的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但他不管不顾，直接朝软软的大床扑了上去……
杰瑞德已经在对着镜子精心地吹他得意的金发了，看到这种情形赶紧提醒又在犯懒的哈利：“快起来！……你怎么会有这毛病的，也不怕头疼！”
不情愿地从床上蹭起来，哈利知道也不能在这位吹毛求疵的好友面前对头发使用魔法……郁闷地捞起发尾看了看，他眼睛一转：“怎么长得这么快……午饭的时间还早呢，我出去修剪一下……”
“家里有发型师啊！”着急阻止的杰瑞德匆忙间扯断了自己的几根头发……正心疼间哈利已经摸出抽屉里的零钱和车钥匙出门去了……想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杰瑞德只好让他任性一次……
到车库里开出了最喜欢的那辆保时捷——只有这辆改装过适合小个子开——哈利兴致勃勃地在街上兜来兜去，又绕湖转了好几圈，这才勉强尽兴……
生活嘛，就要有松有驰……心情也飞扬起来的哈利对自己目前的生活非常满意。他想想午餐时将要吃到的美食，还是放弃了继续兜风的打算，决定早点去理发，然后立刻回别墅。
打开车上的导航系统，查询了回程路线上的所有理发店，哈利决定挨个瞅瞅，遇到合心意地就进去。
也许是他胡乱选择的路线太糟，一路上视线所及的理发店不是没位置停车就是关门停业。最后导航仪上只剩下一个闪动的图标了，哈利想道：就是它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直接回威斯多姆别墅……
转弯上了偏僻小道后，哈利减慢车速，很快就看到了那家理发店的招牌。虽然对老旧掉色的门板不甚满意，但是现在也没时间再重新找过，他正要把车子开过去停在路边，一个小孩子却突然从路旁的小巷子里冲了过来。
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当然是紧急刹车，巨大的惯性让哈利觉得五脏六腑都不好受，但他还是匆匆下车安慰呆滞了一会后开始大哭的那个孩子。
应该还只六七岁，衣服上还有拉扯过的痕迹……尽管他在哭，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倔强……哈利记得这个孩子冲出来的时候就仿若很委屈的样子，现在差点被他撞到受了惊吓，眼泪更是一流出来就怎么都止不住……
“吉比！”仓皇的叫声突然传来，被哈利轻声安慰着却只哭不说话的孩子似乎愣了一下，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犹豫，但最后还是咬咬牙推开哈利继续往马路的另一边跑。
哈利皱皱眉，看着这个很可能名叫‘吉比’的孩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他没有阻拦和管闲事的打算，正要放下这个小插曲去理发店时，从小巷子里追出来的男人却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还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看到你和吉比在一起……你们说什么了？”
手臂被抓得生疼，哈利的眼中厉色一闪，用还能活动自如的另一只手轻巧拂过……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肋部一麻，眨眼间被他抓着的少年就恢复了自由……他的眼中急切的情绪淡去，惊讶地看向哈利，隐约还有几分惊惧。
已经站到一步外的哈利挂着温和的笑容，礼貌自然地回道：“刚才差点被我的车撞到的就是‘吉比’吗？我下车查看……他虽然没有受伤，但好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就离开了……”
“你差点撞到他？他毫发无伤吗？”男人听了哈利的解释后情绪稳定下来，十分诧异地追问，脸上露出了既期待又高兴的奇怪表情。
哈利挑眉，但还是点头微笑：“您不用担心……我驾车的速度很慢，刹车也比较及时，完全没有撞到他的。”
“你确定？也许，也许你撞到他了却以为自己没撞到？”男人听了哈利的话表情却变得更古怪，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这是什么意思？想讹诈？哈利一边警惕，一边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很确定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追上去看看他……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也可以留下电话号码。”
哈利作势要回车上找纸笔，那个男人却突然道：“不用了……”
他有些尴尬地解释：“我只是看你年纪这么小就自己驾车出门……就算撞到谁大概也不敢承认……但是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如果真是那样你大可直接开车离开，不需要下来安慰吉比的，更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
你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怀疑你……”
这倒也说得通…哈利思忖道。他大概被当成瞒着家人偷偷驾车出门的任性小少爷了……
看着男人有些局促不安的道歉，哈利摇摇头笑道：“我能理解您担心他的心情，说起来我驾车时真的需要更谨慎些呢……”
放松心情仔细打量，哈利发现这个男人竟是少见的俊美：暗褐色短发，深绿色眼睛，眼窝内陷，鼻子直挺，嘴唇很薄。穿着很时尚的修身黑衣，更显出他欣长挺拔的身材。
他听了哈利的话后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又彬彬有礼地道谢：“我和那孩子吵了几句，结果他就这么跑了出来……刚才你一定也吓到了吧，却还只顾着安慰那孩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家就在附近，愿意去喝杯茶吗？”
哈利能感觉到他的诚意，但还是拂开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摇头拒绝：“不管怎样，我差点撞到他都是事实，确保他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也是应该的……而且我正要去理发店，然后就必须回家了……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
那个男人闻言更高兴了：“原来你要理发吗？我家就是理发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免费为你修剪。”
哈利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发现他一脸单纯的惊喜，略略沉吟便欣然点头：“那拜托您了……费用我也会照付的。”如果他有什么歹意的话正好能给生活平添一些乐趣……
把车停在路边锁好后，哈利就跟着这个男人往小巷里走，后者唠唠叨叨地向他抱怨吉比执拗的脾气：“从他母亲去世后就一直这个样了……我还要忙店里的活，对他的关心大概也不够，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我不想再娶也是在考虑他的感受啊，但是现在……”
哈利脸带微笑默默听着……这个男人既当爹又当妈的，不时出现的尾调和手势也让人想到‘娘娘腔’这三个字，但并不招人反感……且不提他发型师的身份，光从他的说话行事便让人觉得他性格单纯天真，好像一个大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
“啊，这里的人都叫我沃伦，你也这么叫我吧。”说了半晌男人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告诉哈利自己的名字，有些歉意地拍头傻笑。哈利微笑答应着，却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
沃伦的理发店离巷口很近，但名气也许不大——哈利并没有在导航仪上看到这里，他进门前扫过头顶漂亮的广告牌，“生命之光”……
里面的装修也很合哈利的心意，温馨的蓝色主调，整洁敞亮。他坐到一把红色的转椅上后，沃伦已经麻利地取出毛巾和各种工具，又帮他系好披斗篷。
不想询问店里为什么没有客人，门口的‘暂时关闭’已经说明了一切。尽管哈利还有些奇怪工作日这里却没有店员，可是想想这也与他无关，快些剪好头发回去吃午餐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镜子里的‘美貌’少年，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能让自己变得阳刚的发型，只好沮丧地道：“请您帮我把头发修短一些就行了……”
沃伦很快就弄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你的头发还半湿着，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剪好的……，真是漂亮的黑色长发！”
哈利听到他的感叹微微一笑：魔药的美容美发效果当然神奇……
修剪到刘海时沃伦的手一顿，兴奋地建议：“你额上的‘闪电’好有个性……需要我帮你把它凸显出来吗？……你的脸过于清秀，又是长发，这个图案如果和它们搭配好了，气质就能够多上几分桀骜……和现在的乖巧沉静正是相得映彰呢！”
这个提议让哈利很动心……但他还是艰难地摇摇头：“不…正好相反，请您帮我把它遮掩起来……”这个伤疤他不排斥了，可是他已经十一岁，就算不打算去霍格沃茨上学，也还是渴望买一把趁手的魔杖的……顶着伤疤去对角巷被巫师当猴子一样的围观他才不要……
沃伦有点遗憾地鼓起脸颊，他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面部表情却很多变……哈利有些怀疑吉比是受不了父亲的脱线才出走的……
虽然觉得自己的建议很棒，但客人的意愿当然得摆第一位，所以沃伦还是不甘愿地根据哈利的要求快速修剪起来……
不一会儿哈利身上的披斗篷就被取下了，沃伦也帮他扫了扫掉到脖子里的碎发……但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哈利不得不怀疑沃伦在故意报复：如果说以前他的外貌有三分阴柔，那么现在就又加上了……三分魅惑……
太可怕了！光想象着哈利就不愿这么回去，但他一转头就对上沃伦‘表扬我吧’的星星眼，顿时一阵无力：算了，下次在威斯多姆别墅重新剪过吧……现在时间不早了，得赶快离开。
正琢磨着怎么让沃伦同意收下理发费用，里间却突然想起了一阵悦耳的音乐声……是哈利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曲子，既伤感又激昂，每个音符都仿佛撞到了心尖上，美妙震撼……正欣赏着，摸头思考的沃伦才突然一脸歉意地解释道：“啊！是我的移动电话，先失陪一会儿……”
怎么连自己设定的电话铃声都会忘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利越发认为沃伦是个大迷糊，朝他示意尽管去接电话没有关系……看到他高兴地去了里间后，哈利转念一想，取出一些英镑放到工具台上后就直接离开了……
与吉比和沃伦的相遇对于哈利来说不过是件小事，他此时只记挂着要回去吃大餐，可是偏偏有人不体谅他的心情，在他离威斯多姆别墅还有两个街口时，一个白色的东西突然飞到了他的车前，正好卡在前窗的缝隙里……
好像是张卡片……哈利皱皱眉，以为又是哪里飞来的广告，业务员总是喜欢见缝插针地把公司名片塞到过路的车辆上，这也不值得他特地下车查看，所以等红灯一过，他便把车开回了威斯多姆别墅。
等保时捷停入了车库，哈利熄火下车后才顺手把窗缝里的卡片取了出来，质感很好——这个公司在印刷名片上倒没吝啬钱——随意地朝上看了一眼，哈利停住了脚步……又翻过另一面观察，怎么是张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