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3
也是那个时候，一直在一旁观看的现在的皇太后大喝了一声：“妖孽——！”
现在想来，也正是那个时候，元帅的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哥。”在歌舞一开始，小秋就紧握住赵湘的手，这是谁安排的歌舞，为什么安排南国的歌舞？
赵湘不回答，只是低垂着头，虽然他看不到少女的舞姿，那悠扬的音乐，却钻进他的耳朵里，怎么也驱赶不散。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战栗着，他在极力的克制着心里的烦躁不安，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个人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德光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落在赵湘和小秋的身上，德利站起身，德祥伸手：“德利，坐下。”
有北国的将领起身，是严蹈和袁筱，他们径直朝赵湘走来，小秋看到他们，立即戒备起来。
“赵公子——”因为德光的命令，所以他们称呼赵湘为公子，严蹈和袁筱一起躬身施礼：“听他们说，你曾经为了这个小宫女，而忘记自己的胆怯，那一日，就算是我们错了。”
他们说完，也不等赵湘反应，就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赵湘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他还陷在那片恼人的音乐里，小秋轻轻的推了赵湘一下：“哥，歌舞停了。”
“停了？”赵湘抬头，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歌舞的舞女们已经退了下去，他紧绷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熬过去了吗？
“停了？”赵湘抬头，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歌舞的舞女们已经退了下去，他紧绷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熬过去了吗？
“停了——”回答赵湘问话的竟然是德光，赵湘看到他的时候，明显的一个哆嗦，瑟缩了身体。
德光凌厉的冰蓝色眸光扫射过来，看到的是废帝赵湘瑟缩在小秋身旁的单薄的身体，穿在赵湘身上的月白色的锦衣，仿佛是一个笑话，正在冷冷的嘲笑着一厢情愿的德光。
懦弱萎缩的赵湘，怎么也无法和他记忆深处，卓然而立风姿翩然的身影相比拟，那个人是一个矛盾体，既有天人一样的恬然，又有恶魔的素质，普一眼就深深的吸引了他所有的视线，那一刻，他的心在告诉他，他找到了，找到了长久以来，一直在苦苦追寻的东西，就是他了。
更加无法忘怀，他美妙的歌舞，他也听到皇太后的那一声：“妖孽——！”，但是在那一刻，他的身姿，就深植到他的骨髓里，再也无法抹去了。
可是，眼前的赵湘，拥有他相同面孔的赵湘，却没有他的一分半分的风姿，他不配拥有这张美丽的脸。
一道戾光从德光的眼睛里闪过，他伸手，小秋看到德光动手，急忙阻拦，但是赶不上德光的速度，赵湘被德光抓在手里，揪出座位，扯到宴会的中央。
“放开我哥——”小秋扑过去，德利拦住了小秋，同时向德祥使了一个眼色，德祥只好站起来，往宴会的中央走过去：“元帅——”
因为德光的突然的举动，所有在场的北国的将领们，都站立起来，宗训赶过来，和德利一起，挡住小秋，宗昭则是走到德光的另一边。
“哥——”小秋喊，哥，你为什么不反抗！
“小秋，你现在最好不要激怒元帅，否则我不敢保证，赵湘会是什么下场。”冷冰冰的警告小秋，德利抓住小秋的手，不让她移动半步。
“放开——”小秋气急，用另一只手使劲的击向德利的胸膛，这些人都是冷酷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同情心，难道他们都没有，看出来现在的德光已经疯狂了吗？
“小秋，你最好听德利的话。”德祥拦住小秋的攻击，看一眼不语的德利，真是笨蛋，即使不想伤到她，也不能不躲开她的攻击呀，你以为你是铁打铜铸的吗？！
“哥——”挣不开两人的拦截，小秋转而向赵湘使劲的喊着：“哥——”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反抗呢？如果是你，相信没有人能伤害你啊。
回过头，赵湘看向悲愤的小秋，对她说了一句唇语：“我不能。”反抗很轻易，但是会让德光更加的想要，改造他，就像那个人一样。
而且，德利和德祥拦截了小秋的退路，他不能保证以他现在的体力，可以和小秋全身而退，除非——
可是，他不想，不想变成那个样子的自己，他已经答应了母后，不能使用那个力量。所以，还是暂时忍耐吧，这个几近疯狂的男人，除了折磨他，不会再做出危及他生命的事，因为他的目的，是让他成为一个偶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平静的看向德光的眼睛，那片冰蓝色里，没有他，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是他一直极力回避的身影。
“我想要你做什么？”德光也看着赵湘的眼睛，他已经看不清楚赵湘的脸，他看到的是记忆里的那个‘他’：“我要你做什么，你会答应吗？”
只有那个人的要求，‘他’才会无条件的答应，而他北国元帅——德光，深深的嫉妒着那个人。
“我不能答应，因为我只是赵湘，而且我什么也不会。”德光的记忆现在某一处吗？他眼底的嫉妒和疯狂，都是因为那个‘他’。
“你是赵湘。”赵湘的话，隔了一段时间，才听进德光的耳朵里，他的冰蓝色眼睛，这才逐渐的看清了，被他抓在手里的赵湘：“你是赵湘！”
德光说，使劲的把赵湘搡在地上：“你是赵湘！”赵湘不是‘他’，他找不到‘他’，即使他攻占了南国的国都，即使他翻遍了南国都城的每一寸的土地，还是无法找到‘他’。
“哥——”小秋大喊，看着跌在地上的赵湘的手，涔出鲜血来：“哥——！”不要为了我，而委屈你自己了。
“为什么你是赵湘？！”德光说着，眼神逐渐变得狂乱起来，他抬起脚。
“不要——”小秋大声喊着，使劲的挣脱了德利的手，飞扑过来，从德光的落下的脚下，强出赵湘。
她抱着赵湘连连几个翻滚，滚到德祥所坐的位置前面。德光一脚踩空，又迅捷的追过来，德利和德祥这次拦住了他：“元帅——”
北国的将领们，也都站立起来，他们的手握到挂在腰间的宝剑上，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赵湘和小秋。
“闪开——”德光命令，赵湘和小秋互相扶持着，慢慢站起来。
“哥——，那个男人是疯子，你不要再忍耐了。”小秋贴在赵湘的耳边说：“我们可以逃出去。”
现在他们都不在北国人的控制下，如果想要逃离皇宫，应该没有问题。
“小秋退回去。”赵湘低低的吩咐，推开小秋的手，向德光面前走过来。还不能逃，一是时机不对，还有一个原因，他就是小秋，也没有告诉过。
他之所以会乖乖的回来都城，为的是，要寻找一样东西。母后说，那样东西或许在那里，只是以前，有太上皇在，他根本不可能到那里寻找。
而今，他有机会了，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能让那个人再失望。
“闪开——”德光再次命令，德利和德祥互看一眼，退向一旁，德利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小秋。
“我要你歌舞一曲（红叶贺）。”德光对站到他面前的赵湘说。
北国将领们，因德光的话而动容，当日那个天人，所歌舞的就是红叶贺，元帅真的把赵湘当作那个天人的替身了吗？
怎么看，眼前的赵湘身上，也找寻不出天人一丝的影子来，赵湘虽然有和天人一样的容貌，却没有天人翩然的风姿。
俗人赵湘，会歌舞出天人美妙的舞姿吗？他们都怀疑。
听到这句话，反应最强烈的竟然是小秋，她发了狂似的大声喊着：“哥不会，不会，不会，不会——”
为什么让她最害怕的，还是来临了，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红叶贺，他不可能知道的，因为这首曲子，是不会轻易的在外人的面前歌舞的。
“你刚才说什么？”赵湘的指甲陷进手心里，让那份刺痛，来麻痹从心底涌上来的烦躁不安，虽然他反复告诉自己，那个逼迫自己的人，现在不在这里，但是他还是无法驱逐那份恐惧。
逼自己直视着，德光冰蓝色的眼睛，赵湘也在疑惑，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个人才会歌舞出来的红叶贺？！
“我要你歌舞一曲红叶贺！”德光不容许赵湘逃避，和拒绝，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命令着：“这一次，你听清楚了吗？”
“元帅，他不可能歌舞出来？”宗训跳出来，用手指着赵湘，有点不屑的说：“他这么一个俗人，怎么能歌舞出天人的曲子？”
不能让南国人再左右元帅的心了，当初如果不是那个天人一曲红叶贺，元帅也不会和皇太后，势同水火，北国也不会从内部割据争斗了。
虽然他们认为胆小懦弱的赵湘，或许应该对赵湘有所改观，但是赵湘除了以身相护小宫女以外，再也没有可以让他们，刮目相看的动作。